绝嫁病公子-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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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主子日日勤加练习,竟然还是没有改善,可见,情况并不乐观。
他依稀记得,那羽金箭可能是啐了毒的。虽然日后那些医官们检查,并未发现毒物。
易书敏心中暗叫不妙,莫非是西凉人的某种毒物作怪?
易书敏忙给寡月把了脉,脉象紊乱,肝脉跳动集聚,他心一沉,看来那金箭上的确啐了毒,只是毒性缓慢,至今才发作。
易书敏正收回手的时候,就听到,榻上少年沙哑的声音:“西凉的冰蚕之毒……”
易书敏没有料到主子能开口说话,而且一语道破,主子竟是早知自己中毒的?那为何不早些告诉他呢?
榻上的少年,墨发被冷汗浸的湿漉漉的,他闭着眸,唇色惨白,浅淡沙哑道:“我……也是翻了几日的《杂医》得知的……”
“第三百四十九页……”寡月勾唇,“其实这毒,并不严重……还是,那一箭受了寒气……伤了筋脉……世间的毒哪里又有这种的,要么致死,要么便是无害了……”
易书敏找来《杂医》翻到寡月所说的那页,冰蚕本是极寒之物,若是以之啐毒要么致死,要么就是阴寡月现在的情况。
阴寡月有幸没死,却落了病根。
“过几日,载我,去万安寺一趟……”阴寡月说道,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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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轩城中有人来传,洛少将军被封正三品将军,赐府邸,入长安。
晓理的人都清楚,杨国公嫡亲孙女杨水心被许给洛营的少将军,杨国公不会让自己嫡亲的孙女,嫁给一个品阶不高的人,又舍不得将孙女嫁到江南去,便请旨赐婚,有了洛浮生受封的一幕。
顾九自是听到了来九酒坊的人说起。
她没有想到,杨水心会嫁给洛浮生;就像也没有想到,她会和阴寡月,这样分离。
庭院中,暖阳照射在庭中枯木上,洒下斑驳的枝影,她收了剑,寒风吹起她耳畔的青丝。
大雍剑士的入门十式,她已练习的滚瓜烂熟了。
每日的运剑,刺剑,走剑,她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流顺畅了许多。
她本是有武学功底的,跆拳道柔道她都有学,这剑法也自是难不倒她。
紫砂从她身后走来,手中捧着一本书册,放在了一旁梧桐树下的桌案上。又笑着给顾九倒上了水。
顾九将剑放在桌案上,接过紫砂递来的水,目光便落在书案的书上。
“寻来了?”顾九笑道。
是一本大雍剑士常习的剑法《荆卿九诀》。
不过是后人借荆轲之名而编撰的一本剑法心诀。
“倒是不困难,找一个常来买酒的剑士讨的。”紫砂解释道。
顾九用了茶,便拿起那《荆卿九诀》翻阅了起来。
紫砂见九爷感兴趣自是高兴的,他上前一步再道:“他以为是我要练习,便说了若是有不懂的便去问他。”
顾九勾唇,抬眼望了眼紫砂道:“那自是极好的。”
紫砂羞赧地颔首,收了茶具轻声道了句:“九爷慢忙。”
顾九不急不躁,每日一式一式的学,她本不指望能成什么剑客大侠,只要能强身健体,对付些会三脚猫功夫的就好,防身之术于这乱世是必要的!
许久,顾九看了眼日头,收了剑,一理衣袍,披着斗篷就往屋内走。
进了酒坊前楼,看了眼掌柜的柜台,又扫了眼门口,眉头微微一皱,她转身快步上了二楼,进厢房一看,只瞧见窗前的水仙花依旧是难三盆尔尔。
一连四日,无人送花……
顾九心中一紧,竟是莫名的有些担忧起那人,他怎么了?
顾九转身下楼,又瞧见了紫砂,步子一顿,不禁唤过来轻声道了句:“下次那送花人再来,你跟着他,告知我住处。”
说完,她便出了门,昨日她接手了一家药庄,今日要前去瞧瞧,如今入冬,虽不是草药生长的时候,却是很多草药炮制的时候。
她知道阴寡月不会回梅花庐,他如今为朝廷的人,不可妄自离开。
她想知道他住在哪里,若是这样也好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
药庄位于轩城南,不大不小,顾九耗资巨大,如今又赶上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月例钱是不得少的,她不得拖欠工钱,却又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大肆购置,若是等来年开年了,前来收购农庄的商人会更多,那时候的价钱会更高,这个时候她趁着有些外地的商贾要回乡过年,或者有的要移居北方,便下手买了。
药庄里头管家一名,采药炮制药的七八个,共计九人,月例钱按固定在每月八百文以上,毕竟都是识些字又懂得识药的人,这样的人在古代也是不好找的。
“九爷,这是近期的账本还有几个药房来定的药材。”
顾九大致瞥了眼那几个药房的名字,却没有瞧账本,她随手弃到一边道:“我听说城中最大的医馆是轩城文家经营的杏林阁。”
管事一听一惊,上前一步道:“九爷,我们这边的药……”
管事心里嘀咕着,这轩城杏林阁岂是他们寻常的药庄子产的药材能进的?
“不怪别家的要求太高,只怪自己炮制的药不好,杏林阁主阁在轩城,但是长安与洛阳文家的子孙都设有杏林阁。”顾九自是知道文家更是被大雍破例,嫡系子只要满了三十五,便应招入宫,成为御医苑人。
“呵呵……”管事不由的轻笑了数下,这九爷尚是年轻,就不知掂量一下自个几斤几两,想入杏林阁的药材商多的去了,他只能说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顾九扬眼望着夏老,勾唇道:“我的确不知杏林阁的药材有多难入选,但是即使入不了杏林阁,也要选最好的药材。”
顾九从座椅上站起,扫了眼众人:“如今这庄子的主人是我,只要各位用心做事,工钱照给不说,若是收成好了,工钱更会按情况多给,不说空话,立字为证。”
顾九方说完,一个小厮端着一个案盘上前,九张单据,笔墨皆有。
“你们的工钱重新立字,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每人发八两银子,米五斗,离开。不过留下的皆要按照我说的来。”
众人愣了一瞬,有些人不理解是何意。
那管事是听懂了,“呵呵”的干笑了笑,第一个上前看了字据。
“如何?”待那管事看完了,顾九不禁问道。
“你要新请药师和大夫改变炮制方法?”那管事见了字据一激动直接呼“你”。
顾九淡声道:“是的。”
那管事放下字据,笑道:“那不好意思,老身不能侍奉您了。”
不是工钱问题,不是待遇问题,而是……这庄子里的炮制的方法都是他所设定的,若是不按他原来的方法来,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并未说要更改全部。”顾九选择解释了一句。
那管事不领情,他料定他一走会带动许多人走,若是这样他九爷这药庄便也开不成了。
果然那管事一说要走,其他八人里就有五六个人动了起来,开始小声议论,大多都是在说,管事都走了他们还留下干什么,他们会的东西都是管事所教的。
顾九眼微眯,依旧浅淡地道:“随便你们。”
她倒是放松身子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既然无心留下,难道她还会为强行留下一个老管事而拴住这些人吗?
这样让他们留下,日后总是要出状况的。即是如此,他们要走便走,省得日后让她心烦!若是如此,日后她再招人便是,招些年纪小的小厮,留下认真用心的便是!
果然那六个人和管事收了银两拿了米,收拾了东西相继了药庄。
管事走的时候看了眼顾九抱拳道:“老身就祝九爷平步青云将这些药都销往皇城呵呵呵。”
顾九知道他在嘲讽她,她还没想过将这药销往皇宫,经过他这么一说,她还咽不下这口气了。
她不甘示弱道:“会的。”
“哼,哼哼。”那管事笑了数声离开了。
顾九揉了揉额角望着眼前剩下二人道:“你二人大可不必担心找不到活,而强行留下,若是在我这里做事,就要用心做。”
顾九买庄子前就检查过这个庄子所炮制的药材,的确不怎么样。
“是,九爷。”二人齐声道,“我们想好了。”
“那便立字吧。”顾九淡声道,不想再多做纠结了。
九酒坊内药房的两个懂得药也做过大夫的人被送到了农庄里,顾九又雇了数名长工,这些长工都年幼,或是孤儿或是乡下子弟,顾九命老大夫教他们识字、识药材。
也命那些小厮们背熟药性,炮制方法,如此一来,药庄很快便开始投入生产,只是要想有些长进,顾九估摸着得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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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顾九练完《荆卿九诀》中的第二式,又温习了一道入门十式后,就瞧见紫砂端着热茶走来。
顾九接过他手中的茶,勾唇道:“去将新酿的‘寒山碧’包装好了送几瓶到杏林阁去。”
紫砂讶了一下,杏林阁?
他只是小讶了一下后又恢复了神色,颔首道:“是,九爷。”
顾九抬眼望了眼紫砂,见他还没走又道:“还有事吗?”
紫砂挠了挠头,继而道:“今晨……开门又见一盆水仙花。”
顾九震了一下,放下茶杯,问道:“人跟上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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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辰礼
紫砂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凝着顾九,来人知道他跟着他,便将他兜兜转转的带了许久,最终他还是给跟不见了。那人也分明不想让他知道他是跟着他的。
顾九颔首,淡声道:“下去吧。”
紫砂闻言鞠躬作揖后离去。
她是知晓阴寡月的,执著却从不强人所难。
他会给她足够空间,他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不阻难,便是给她最大的宽容。
这个男人她不想让给别人,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顾九收了剑,望着庭院中的梧桐枯枝,许久之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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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酒坊内,顾九将将从后院走进,就来了一人,那人与紫砂交谈着什么。
紫砂正瞅见顾九来了,向那人作揖告罪后,又朝顾九走去。
“九爷来人是城东的,说他邻居家里有陈酿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共计十九坛,瞧着我们坊在收购陈酒,就来问问。”紫砂朝顾九说道。
顾九眸光一亮,浅声笑道:“要,如何不要?”
“先生,我是九酒坊的坊主,你那邻居有没有说那酒如何卖?”
那人瞧了眼顾九,摸着下巴笑道:“我那老邻居家的酒是至他前头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埋在院子里的,可惜他女儿跟人私奔了,也没想着他这老爹,便要将那些酒卖了换银子,十九坛,每坛七两银子,一分不还,若是有意到城东柳村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九酒坊内听到的人无疑都小讶了一下,七两银子一坛酒?这不是坑人吗?一个贵族的小厮将近半年的收入换一坛子酒,划得来吗?
顾九眉头一皱,自觉这个价钱是不合理的,可是在没有看到东西之前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紫砂,叫上杜师傅陪我去一趟。”
“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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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柳村,顾九踏进那户院落里,院落很大,不是什么农户,倒是一处宅院,收拾的很整洁。
顾九一下车,望着宅院的门,就不解的皱起眉头,她当一个小户人家不解行情,开这么贵,原来是户大户。
那便是那酒,是真正的好酒了?
紫砂敲了三下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
“我们坊主是来买贵府酒的。”紫砂表明来意。
那小厮看了他三人一眼,道了一句:“那你们进来吧。”
顾九随着小厮进了宅院,十二月的宅院,前几日将将落过雪,也不见潮湿,院子里很整洁,可见是经人打扫的。
宅院中的大楼廊檐处挂着许多灯笼,各式各样,十分雅致,看得人赏心悦目,一看便知是上乘。
“请进。”小厮领着他们进了正堂。又招呼着顾九坐下又看了茶。
顾九环视一周,看着这正堂里亦是挂着许多的灯笼,或娟秀,或典雅,或别致,或华丽……
顾九不由的离开座位,朝那些灯笼走去,她目光落在,长方体的宫灯上,白色的绢布素笔勾勒的竹枝竹叶,看着素雅却不失风骨,她正要细细去看那提笔落款处的文字的时候,那小厮已将那宅子的主人寻了出来。
“酒坊坊主驾临寒舍,有失远迎。”那中年男子抱拳朝着顾九笑道。
顾九转身朝那中年男子作揖,粗着嗓门道:“是后生冒昧前来叨扰才是。”
那中年勾唇浅笑不语,示意顾九坐下。
“坊主是来看老朽藏着的酒的吧?”亟待顾九坐回座位后,那中年摸着下巴笑道。
顾九颔首,道:“先生,后生能否取酒一看?”
“自是可以,哪有卖家不给看货的道理,哈哈哈……”那人爽朗的笑,又示意一旁的小厮去取酒。
顾九微讶,先前还以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