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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绝嫁病公子-第106节

小说: 绝嫁病公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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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影中,那个昏黄的灯影下挑灯苦读的身影,亟待她盈盈望去,他对她勾唇温柔一笑。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画面一转,一支梅影一闪而过,已不记得是哪一簇梅,也许,该是绘在某一处繁锦上的,那梅远去,她看到一个人,一身素白的衣袍,站在阳光下,双眉之间的胭脂痣鲜红似血。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亟待画面,变成雕梁画柱的房舍里,两个身影,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鹅黄温濡,一个暮霭沉沉楚天阔,一个疏影横斜安在哉……

……

寡月……

她心中低念出这个名字,她如何能弃了他,她怎么可以独自选择死亡,若是她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该有多寂寞……

若是她先一步赴了黄泉,来世定也是要错过了,早一分,晚一分,都是错。

她想深呼一声痛,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孤苏郁低头瞧见顾九已复清明的眼,他忙将手中的药塞进顾九嘴里。

“痛吗?乖,吃了这个就不痛了……”他慌张的将药丸放到顾九的嘴里。

顾九凝了他一眼,竟是兀自咽下。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见到寡月。

“药粉含在嘴里。”孤苏郁将那药粉倒了许久进顾九嘴里,血是止住了,可是她却有些昏昏沉沉了。

“这药粉里有乌头,和一些止痛却让你想睡的药材。”那人解释道,“你好好睡一觉吧。”

闻此言顾九竟然将自己的头猛地往床榻旁的柜子前一磕。

“你!”孤苏郁握紧了拳头,想发火,却打不得,骂不得。

顾九只是有话要同他说,她一口吐掉口中的药粉。

沙哑的开口说道:“不准骗我……”

孤苏郁眉头一皱,显然不曾听懂她究竟什么意思?

“不准杀他,你若杀他,我必为他报仇,再自杀!”她凝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站在床榻下的人一震,竟是被她气势所骇,后退了一步。

“你还是养好身体再和我谈条件!”孤苏郁冷声说道,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带上了,接着又听到,有人给门上了锁。

孤苏郁的确走了,之后都没有来。

因为药效的作用,顾九昏昏沉沉的睡去。

之后,孤苏郁没有来,也不知去了哪里,顾九当然不会在乎他去了哪里,只要不见到他,她便还能有心情。

次日,顾九的舌头肿了,吃不了东西。

巳时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引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肤白貌美,却是一脸冰冷,看着有些像假人或者说画上的美人,不笑、没有任何表情。

那女子扶着顾九起床,给她检查了一下全身的伤口后,又给她穿衣服。

顾九明显的感受到,她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是的,厌恶。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她没有丝毫的力气,全身乏力而酸痛,自然任由着这个女人摆弄。

她被那女人挪动了一下,然后她感受到那女人似乎是盯着床榻望了许久。

顾九一扬眼就瞧见那女子目光惊惧,又似有深深的伤痛与不甘,她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就瞧见锦被上一抹血痕。

连顾九也是震了一下,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想到这也许只是那个男子脖颈处滴落的血渍而已。

顾九开不了口,没有解释,就算是能开口,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那个女子有些呆滞的给她退下亵衣,换上干净的亵衣,目光才落在她右臂上的守宫砂上。

那女子骇了一下,眉眼之中难掩欣喜。

顾九无力摇头,她并不是偏执的认为狠戾的男子不该有人喜欢,而是,这样的男子,于她不可能动容……

那女子给她穿好衣服,又取来一对银质的脚镣与手镣来……

顾九愣了许久,眼眸之中满是怒火,如果她现在有力气,或者能开口说话她一定要破口大骂,对,破口大骂。

他真当她笼中鸟,能够囚禁一世的吗?

那女子给她端来饭,一口一口的喂着,显然顾九从她的眼里读到了轻蔑与不耐。

顾九冷笑,即是如此何不放了她,她轻松了,她更求之不得。

一连两日,顾九都没有见到孤苏郁,这几日那女人端来的食物都是特殊处理了的,顾九只是不懂,为何这个男人府里的食物很多都看着奇特,甚至还有奶酪?那黏糊糊的东西是羊奶酪吧?

这日那女人又来了,经过几天的用药,顾九已能开口支吾的说出几个字来。

那女子端着茶水进了房,茶香四溢,顾九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双眸一瞬睁开,清澈的眸子里燃烧起一簇炙热的火。

这是紫藤花……

那女子并不友好的递来一个茶杯给她,顾九就清晰的看到上面漂浮着的紫藤花瓣,有些泛黄,却又能辨出……

一瞬,鼻头泛起了酸意,她想到那个素白衣衫的少年。

他过得怎样,没有她的日子,他还好吗?

他知道她失踪了?还是深信她自己走了,弃他而去……

只有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他的想法……她是在乎的。

她捧着茶水的手一颤再颤。

终于茶水漾了出来……

——

紫藤园内紫藤花开的争艳,而院落冷清。

状元及第的牌匾就挂在正堂之中。

於思贤与踏雪住进了这里,因为还没有任官,所以他只能暂时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

阴寡月一连病了数日。

一睡就是一整天,直到夜间的时候才昏昏然醒来一瞬,唤几声“九儿”后再躺下去,一卧不起。

大夫都来了数位,轩城那边卫箕已寄了两笔银子来。

如今阴寡月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卫簿一方面要卫箕联系慕舫的人找到慕华胥,一方面又要照顾寡月,又要在全城寻找顾九的下落。

“公子,你醒醒吧,九爷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公子……你再不醒来主持大局,卫簿也要撑不下去了……”

“公子……你快振作起来……”

卫簿趴在床头守着寡月,这时候於思贤从外头匆匆走进来。

“靳南衣,我仔细想过了九姑娘走的蹊跷,你们之前可曾有什么仇家!”於思贤直扑向床榻,一把揪起床榻上的少年。

卫簿骇了一跳,连着一旁的踏雪也骇了一跳。

“於公子……你不能这样,主子他受不了的……”卫簿说道。

“你看着他这副死样子,反正也是要死不活,不如让他清醒清醒。”於思贤红了眼,摇晃着少年,“靳南衣你给我醒醒!”

“靳南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吃药,不吃饭,你这样睡着就可以逃避现实,这样你的九儿就能够回来了吗?!”於思贤死命的摇晃少年。

“她正在等着你去救她呢!”

她正在等着你去救她呢——

少年虚弱的睁开双眸,紧接着一阵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

“水……我要喝水……”

卫簿闻言忙去给寡月倒水。

於思贤缓缓的放下寡月,少年接过卫簿递来的水猛灌了几口。

“我要吃饭,要吃药……我要去救九儿……”

於思贤给一旁的踏雪使了个眼色,踏雪忙不迭的往厨房跑。

吃了饭,用了药,寡月看着精神了些,卫簿给他打来沐浴的水,沐了浴,卫簿给他清理了这些天生出的胡渣,换上一身素衣。

少年,依旧还是那个少年,只是清风皓月消散,多了一些沧桑沉稳之态。

这两日,如同两年那么久……

他坐在院子里,许久才扬眼望了一眼头顶的紫藤花,不一会儿,眼眶又湿润了……

“卫簿……”他低声唤了一声,是这两日来第一次清醒的唤卫簿的名字。

卫簿无疑是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跑了上去。

“主子。”声音之中难掩一丝欣慰。

寡月偏头望向他:“有无慕七的消息。”

卫簿不忍让主子伤心,却又不得不如实相报。他小心翼翼的凝着主子此刻的神情。

“不要紧。”寡月开口安慰道。

卫簿错愕了一瞬,只听寡月道:“去将九儿那日进城用的那份通牒取来,若是她没贴身带着,便在她的包袱里。”

卫簿一听,虽说是有些稀里糊涂的,但是主子能这般清醒的给他说话,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主子呢。

卫簿急忙将那通牒取来。

寡月接过通牒,从石凳上站起。

又是一阵猛咳,卫簿忙上前去扶,心里暗叫不好,这一遭主子的病又开始反反复复了!

“无妨。”寡月柔声道,又转头望向身后的於思贤。

“思贤兄,能否陪我去一趟。”寡月说道。

於思贤岂会拒绝他,虽不明所以,当即点头。

寡月欣慰一笑。

“主子……”卫簿低声一唤,神色戚戚。

寡月笑望着卫簿,道:“你留在园子里,若是九儿……”他喉中作梗,深吸一口气,方继续道,“园子里要留人的……”

卫簿重重点头。

寡月与於思贤一起出门。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寻王舫,能不能借人帮寻,而且仅仅凭一张通牒,他能否借到人马呢?

碰运气了。

王舫的镖队会在长安城东城门停留,只要去东城门,等天黑等到王舫的镖队,向他们说明缘由,借到人马,便可以全城搜寻九儿的下落了。

寡月上了马,带上斗笠,一勒马缰。

他坚信且深信,九儿不会抛弃他,绝对不会!

只是这个仇家会是谁?他还得分神让人留心长安的靳府(南衣叔叔)那边的动静!

“你没事的。”於思贤在扬鞭前担忧的问他。

寡月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

这一头,孤家的宅院里。

“嘭!”的一声茶杯落地,顾九的手被那茶水烫出一大块的红印来。

“你怎么搞的!笨死了,连茶都端不好吗?”那女子大骂一声,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顾九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地上的茶屑,也没有管手上的伤。

那女子想着顾九没有呼痛那伤自然是不严重的,忙去处理地上的瓷屑。

那女子取来灰盒和小扫帚,蹲在地上就开始处理。

顾九盯着那女子蹲下身子,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桌案上的一个玉石雕的某工艺品。

她一手握紧自己的银镣铐,不让它发出碰撞的声响,一手便去取那玉石……

她凝着那蹲在自己面前女子,咫尺之间的头颅。

这个女人虽美给她过好脸色,倒不坏,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就算逃不出去,也要见到孤苏郁,和他再度谈判,她要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她要走出这个院子!

这样如笼中鸟的日子,她会疯的!不知道阴寡月如今怎样,这样的日子她更会疯的!

想到这里,她高高举起那玉石——

------题外话------

这章难度系数太大了点,我写了删删了写,弄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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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谁才是夫

“嘭”的一声响,房间里沉寂了许久。

顾九凝着那已倒下去的女子,看着她脑后的血印一直顺延着脖颈滴落到地上,她胸前起伏大喘着粗气,扔掉手中的玉石,她猛地后退数步……

她杀人了,杀人了……

顾九面色惨白一瞬,也仅仅只是一瞬,她从座椅上站起来,又走到那黑衣女子面前,取过她腰间的钥匙,将脚镣和手镣打开,朝大门走去。

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阳光那般刺眼,她适应了许久才缓缓的睁大眸子,这几日,她只要靠近大门两米内,就会被那女子逼回去,因此顾九猜测这院外或许没有人看着,这是哪个黑衣男子的房间,或许守着她的只有这个女人而已。

顾九深吸一口气,额际的冷汗都还来不及去擦,便迈出腿,想快些离开这里,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升起的一阵杀气。

“贱人!”

顾九以为已死去的黑衣女子从地上爬起,一手捂住头,一手扯住顾九的头发,那双美丽的容颜因为有血水滑过脸颊而显得狰狞无比。

她眼里蕴含着怒火还有杀意!杀不了她,她也非要打残这个贱人不可,竟然敢偷袭她!

从小当杀手培养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偷袭,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晚上不能睡觉,一睡觉就有可能被和他们一起的杀手杀死,就是她也在很小的时候,晚上杀死了与她一起接受训练的同窗,因此她才得以活了下来,留在主上身边。

女子一把扯过顾九头发,这女子力大无比,顾九想挣扎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运起内力,将顾九往那门框上重重的甩去。

“唔……”的一声后,顾九前额重重的撞在了那厚厚的门框上。

血从额头流出,顾九双眼黑了一瞬,伸手正欲要去捂自己的额头,头发又被身后那女人揪起,额头重重的磕在门框上。

“贱人!竟敢偷袭我逃走,看我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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