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心灯系列-第1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还有一件事。”我说。 他并没有抬起头来,双眼依然凝视着前方,慢慢地点着头。我俯首吻了他,首先在他的面颊上,然后在他光洁的前额上。 他伸出了他那双强健的手,握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他,然后,他双臂抱住了我的脖子,最后,他松开了我。我感到窘迫。他嘴唇神经质地颤抖着,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滚动。 “我父亲死在印第安纳州,那时我还年轻。”他说,“不久以后,我离开了家去学院教书,然后又去法国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结束后,我定居佛罗里达州。除了偶尔去看望妈妈以外,很少回家乡。” “妈妈年纪大了,我去看她,并请她到佛罗里达去和我们住在一起。”他顿住了,咧嘴笑了笑,一个破碎的笑,“她说,‘不,我住在这儿很好。但我很高兴你来请我去和你们住在一起。纵然,我不会那样做,但我希望你还是能经常这样地来请我,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他抬起头来,望着我说:“我知道你很爱我,我希望你能经常这样对我说,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那个星期六的下午,激情如同洪水般在我心中汹涌。我忘不了这一天。当我驱车回家时,我仿佛觉得我的灵魂在升腾、升腾,一直到达永恒的苍穹,在那儿自由翱翔。
第二部分:两代人该我付账了
理查德·科恩 几年前,我和父母妻儿在一家餐馆共进晚餐,这是把菜名随便写在黑板上的那一类小餐馆。美餐一顿以后,服务员把账单送到了桌子上,可接下来的情形是:我父亲无动于衷,并未像以往一样掏钱付账。 席间谈话在继续。我心里渐渐明白,我已经被指望为支付账单的人啦!常常与父母在餐馆里聚餐,老是以为父亲永远是带着钱的人。如今可不一样,我伸手拿过账单,忽然觉得自己已成大人了。 有些人用数年的生活来作为他们为人一世的区间界石,而我的生命之长绳却是被一些琐事给打上一个个小结——诸如此类,都是各自不同的成年典礼。想当年,我还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13岁的孩子,就已经怯生生地跨进了一家店铺,到那里去工作,有人称我“先生”,连呼几遍,直瞪瞪地看我。这初涉人世竟如同猛然一拳砸懵了我:什么?一转眼我就成了先生吗? 小时候,那些警察在我的眼光里似乎总是又高又大,甚至成了庞然大物,当然,他们比我年长。忽然有一天,他们不高、不大、也不年长了。事实上,他们中的有些人还是孩子——尽管孩子期转瞬即逝。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我观赛的那些足球队员都比我年龄小,他们只不过是些大孩子而已。我曾经幻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一名足球健将,可脚上的功夫还没到家,年龄已经倏忽而去。 我从未想到我会像父亲一样在电视机前酣然入睡,可如今,在电视机前我睡得最香。我从未想到我会到了海滩而不下水游泳,可如今,我把整个8月都消遣在海滨而没有下过一次海。我从未想到我会去欣赏什么歌剧,可如今,剧本情节的悲怆哀婉,演员的声调与管弦乐的效果竟深深地打动了我的恻隐之心。我从未想过我会守在家里打发睡觉前的晚上光景,可如今,我发现自己竟常常会拒绝出席各式各样的晚会。过去我总觉得那些养鸟的人孤僻古怪,不可理解,可今年夏天,我发现自己也在照看一群鸟儿,而且说不定还会写一本关于养鸟的书哩!我一直深感愧悔的是,我从未在感情上有过亲近远离人世的祖先们的愿望,也没有想到会像父亲一样与自己的儿子发生种种争论,可这些初衷都已经被我一一抛弃。 一天,我终于买下一套房子。一天——多么伟大的一天!——我成了一位父亲,而且不久以后的一天,我又取代父亲支付了那份账单。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成年典礼。又有一天,当我又老了些许以后,我认识到这也是我父亲的成年典礼,一块人生的里程碑。
第二部分:两代人我家最富的时刻
约翰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我们家是城里惟一没有汽车的人家。 我父亲是个职员,整天在证券交易所那如同“囚笼”般的办公室里工作,假如我父亲不把一半工资用在医药费以及接济比我们还穷的亲戚上,那么我们的日子还过得去。事实上,我们是很穷的。 我母亲常安慰家里人说:“一个人有骨气,就等于有了一大笔财富。在生活中怀着一线希望,也就等于有了一大笔精神财富。” 几星期后,一辆崭新的别克牌汽车在大街上那家最大的百货商店橱窗里展出了。这辆车已定在今夜(我们城市的市节)以抽彩的方式馈赠给得奖者。不管我有时多么想入非非,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幸运女神会厚待我们这个在城里惟一没有汽车的人家。当扩音器里大声叫着我父亲的名字,明白无误地表示这辆彩车已属我们家所有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父亲开着车缓缓驶过拥挤的人群。我几次想跳上车去,同父亲一起享受这幸福的时刻,却都被父亲赶开了。最后一次,父亲甚至向我咆哮:“滚开,别呆在这儿,让我清静清静!” 我无法理解父亲的感情。当我回家后委屈地向母亲诉说的时候,母亲却似乎非常理解父亲,她安慰我说:“不要烦恼,你父亲正在思考一个道德问题,我们等着他找到适当的答案。” “难道我们中彩得到汽车是不道德的吗?”我迷惑不解地问。 “汽车根本不属于我们,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母亲回答我。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哪有这样的事?汽车中彩明明是扩音器里宣布的。” “过来,孩子。”母亲温柔地说。 桌上的台灯下放着两张彩票存根,上面的号码是348和349,中彩号码是348。 “你看到两张彩票有什么不同吗?”母亲问。 我看了好几遍,终于看到彩票的角落上有用铅笔写的淡淡的K字。 “这K字代表凯特立克。”母亲说。 “吉米·凯特立克,爸爸交易所的老板?”我有些不解。 “对。”母亲把事情一五一十跟我讲了。 当初父亲对吉米说,他买彩券的时候可以代吉米买一张,吉米咕哝说:“为什么不可以呢?”老板说完就去干自己的事了,过后可能再也没有想到过这事。348那张是给凯特立克买的。现在可以看得出来那K字是用大拇指轻轻擦过,正好可以看得见淡淡的铅笔印。 对我来说,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吉米·凯特立克是一个百万富翁,拥有十几辆汽车,他不会计较这辆彩车。 “汽车应该归爸爸!”我激动地说。 “你爸爸知道该怎么做的。”母亲平静地回答我。 不久,我们听到父亲进门的脚步声,又听到他在拨电话号码,显然电话是打给凯特立克的。第二天下午,凯特立克的两个司机来到我们这儿,把别克牌汽车开走了,他们送给我父亲一盒雪茄。 直到我成年之后,我才有了一辆汽车,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母亲的那句“一个人有骨气,就等于有了一大笔财富”的格言具有了新的含义。回顾以往的岁月,我现在才明白,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是我们家最富的时刻。
第三部分:和父亲一起成长幸运听众(图)
戴维·布瑞纳尔 我父亲总是热衷于寻找出名发财的终南捷径,各种花招、骗局,甚至无线电台广播节目的有奖竞猜,都少不了他的参与。有一个广播节目,主持人要听众猜他在什么地方说话。比如他有可能是在银行的保险库中,或是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诸如此类。每个星期他会给一些口头提示,再播放些音响效果当线索。听众可以把自己猜测的答案写在明信片上,填上姓名和电话号码寄到电台。如果答案正确,你的那张明信片会被放进一个转动的圆筒中摇奖,要是有幸被抽中,可以获得价值一千美元的奖品。有一次,大约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我父亲一直咬定那个地点是一艘潜水艇。 一天傍晚,一家二手电子器材店橱窗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简易扩音器,可以连接在任何一台无线电收音机上。一摁按钮,我就可以切断广播节目,把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播出去。这玩意花了我18块钱,不过对于一个14岁的孩子来说,还有比把钱花在作弄他那狡诈多端、精怪刁钻的父亲上面更值得的事吗?我趁家中没人时把它装好,将扩音器藏在地窖台阶上方的一个搁板上。 节目揭晓的最后那天晚上,父亲早早就守候在收音机旁。我溜出门外,跑过拐角,沿着小巷进入我家后院,从窗户爬进地窖里。在这里,我能清楚地听到无线广播的声音。 “下一个提示:‘叮当,叮当。’” “瞧瞧,我对你说过的吧,斯黛尔,”我听见父亲对母亲说,“是潜水艇。” “我听到的只是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母亲说,“怎么就会是潜水艇呢?” “你不会明白的。我当过海军。” “你当海军那会儿,卢,还没有潜水艇呢。” “……在我们公布答案并抽出一位获奖者之前,再给各位最后的提示。‘凡是上升的东西一定会下降,不过感谢老天,凡是下降的东西一定会上升。” “我怎么跟你说的,斯黛尔?听到那提示没有?” 我打开扩音器,听到广播中止了。我把话筒拿得很近,故作神秘地压低嗓子,让人听不出是我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宣布答案的时候到了。各位都在翘首期待的答案。答案一经公布,大费城区的某位幸运人士就会获得大奖……” “得啦,少说废话,快宣布答案!”父亲一向就没有好耐性。 “请忍耐一下,伙计们。” “斯黛尔,你听见没有?” “我就要宣布这个神秘地点了。我们……是在……里……” 这时我模仿发出静电干扰的声音。我父亲用拳头猛砸收音机。我不得不用手帕捂住嘴,才没笑出声来。 “简直难以置信!我要把这堆烂玩意儿扔出去烧了!” “放松点,卢,你会发心脏病的。” 我停止静电干扰。 “只有35位听众猜中我们是在……(静电干扰)” “又是静电干扰!我实在无法相信!你呢,斯黛尔?” “是真的,卢,是真的。” “现在,让我们从这35位猜中是潜水艇的听众中抽出一位。” “听见没有,斯黛尔?潜水艇!我就知道!” “圆筒一直在转着,转啊转……” “已经转够啦!” “……转啊转……(静电干扰)” “噢,我的主啊,我要错过获奖人的姓名了!” “……转啊转……” “谢天谢地,它还在转呢。” “……停下来了。现在我把手伸进去,抽出一张明信片,一位获奖者。我已经抽出来了。获奖者是……(静电干扰)” “不要,不要,不要!” “……住在西费城的……恭喜!……(静电干扰)先生!” “这太离谱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假如天上掉下的是汤,我手里拿的会是一把叉子!” “……现在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欢呼向路易斯·勃伦纳先生表示祝贺。好啊,好啊,棒极了!” 我父亲的欢呼声连邻城都听得到。他一把搂起我母亲,在客厅里转起了圈子。我走下地窖台阶,爬出窗子,越过后院的篱笆墙,跑过小巷,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进家。 “我赢了!”父亲叫道。 “赢了什么?” “潜水艇!” “我们住在西费城,要潜水艇有什么用?” “不是的,傻瓜,答案是潜水艇。他们抽中了我的明信片!我赢了!这里是5块钱,拿去给自己买桶冰激凌吧。我们发财了!谁都不许用电话,他们随时都会打进来通知我得了奖!” “好的。回见。” 我慰劳了自己一份双料加大的巧克力香草奶油冰激凌,然后回家。我进门时父亲坐在电话旁,母亲把收音机调到古典音乐台,使他安静下来。我悄悄溜下地窖,拿起扩音器,打开开关,这次用的是英国口音。 “各位,请注意。虽然我们不是同一家电台,我们还是要宣告,WIP电台的‘我们在哪里’节目发生了重大错误。答案不是先前所宣布的潜水艇,而是电梯。真正的获奖者不是费城西区三松街5830号的路易斯·勃伦纳,而是他很不喜欢的大舅子欧文·罗森菲尔德。对不起,卢。恭喜,欧文。” 我摁了一下按钮,古典音乐照常播送。我藏好扩音器,回到上面。我父母坐在前廊的摇椅上,我出来时他们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晚些时候,我把这次广播竞猜的故事讲给朋友们听,大家都乐翻了。然后我回家上床,像往常一样,扭开我的小无线电收音机。就在我快要入睡时,一个浓重的犹太口音打断了广播。 “要是有个叫戴维的小子不偿还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