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 作者:浮波其上(起点vip2012.12.31完结,穿越重生,宅斗)-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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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这“青云直上”总是付出了代价的。
罗衣脚步挪不动,双眼无神地望着楚战,略微有些迷茫:“让我……见他?”
“嗯。”
“见他……做什么?”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见到了罗珏以后,她要跟他说什么,而他又会跟她说什么?
曾经他们两个人也可谓是无话不谈,曾经一起相携着在帝京闲逛,曾经共同对恶霸当街拦少女的桥段嗤之以鼻,曾经一起到醉仙楼……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渊离的大名。
罗衣默默地垂了眉眼,不确定地又重复问道:“见他……做什么?”
楚战蓦然笑了,伸手攫住因为她低头的动作而散落下来的一撮发丝,青丝细腻,柔软馨香,就这样被他握在手心里。
“罗衣。”他对她说道:“见他,不过是见一个朋友,何必这样战战兢兢的。”
楚战突然抚了抚她的额头,光洁饱满的前额触手温润滑腻,楚战索性伸手揽抱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他如今受了伤,即使是关心,也该去看看他吧?”
罗衣动了动唇,最终也抵不过楚战看似劝解实则已经是宣告的态度,默默地点了点头。
和她看到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改变,罗珏仍旧是待在那个营帐之内。
附近有重兵把守。
楚战牵着她慢慢朝那处走去,她本躁动的心这会儿却渐渐地沉稳下来。
不过是见一个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这般告诉自己,不断地做着强烈的自我暗示。
站在营帐门口,楚战掀开营帐。他们两个人跨进营帐——
罗珏平躺在左侧简易的床上,双眸微闭,呼吸匀亭,周围有两个年轻的兵守着他。见到楚战进来,两人正要行礼,被楚战拦住,伸手比了个“嘘”的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冲楚战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营帐。
楚战朝罗珏走了过去。坐到床沿边。罗衣机械地跟着楚战挪动脚步,在床边一张凳子上勉强坐了,眼睛却只盯着罗珏的枕头,好半晌都不能把视线放到罗珏的脸上去。
楚战轻声说道:“他这次回来,也可算是九死一生。若非他有些运气,怕是真的逃不过顾卫城和顾长泽的堵杀。”
罗衣沙哑地开口道:“当初他选择帮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的。不过他想报仇,你想成就霸业,各有所图。所以才能合作地亲密无间。”
罗衣扭了头道:“他没醒,我回去了。”
罗衣站起身正要走,却被楚战拦住。
她的手腕被楚战捏住。力道稍微有些大,手一下子有些软。
楚战的表情略显得严肃,他望着罗衣道:“若说你是巾帼不让须眉倒也不错,你训练十个水平参差不齐的兵一个月,竟然能战胜我战字营精锐。这足以看出你的能力。可是你如今的行为,却有些太过懦夫了。”
罗衣嘲弄地一笑:“我不过是个女子,说我懦夫,是连我的性别都没有看明白吗?”
“罗衣。”
楚战轻声喊道,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过来。
罗衣重心不稳,脚下一歪,整个身子便朝着楚战歪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楚战不知如何做到的,用脚勾了凳子搁在自己面前,下一刻罗衣准确地落座在了凳子上。
“你——”罗衣恨声道。
楚战微微弯唇,忽然说道:“罗衣,他醒了。”
像是应和着楚战说的话一样,罗珏缓缓睁开了眼睛,星眸微闪,那张本不输于女子的脸缓缓苏醒,然而一道横亘的伤疤却生生破坏了这一份妖艳,却是生了一种肃杀的气氛。
罗衣缓缓朝罗珏看去。
他如樱花一般的唇开启,略显得沙哑和睡醒后的慵懒。
“罗衣,好久不见。”
这个时候,她应该也扯出一个笑来,对他说“好久不见”,可是她僵直着身体坐在凳上,嘴巴动了好几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终于,她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张嘴说道:“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更加沙哑。
这四个字之后竟然没有其他话好说,就连一句简单的“你好吗”都无法说出口。
罗衣无法对罗珏释然,在战云城的一切发生变化地太快,她根本不清楚中间的弯弯绕绕。
可是他们曾经是朋友。但现在不是了。现在,罗珏是楚战麾下大将,而她……会成为他的当家主母?
她忽然很想笑,嘲讽一下老天安排的这种让她无法理解的宿命。
“罗珏,身上的伤觉得如何了?”
所幸现场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楚战并不是透明的,他们不说话,他自然会开口缓和一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罗珏立马笑着回道:“好多了,军医也说了只需要静养,其他的都没什么。”
楚战含笑道:“若有不适一定要说,毕竟他们这次是下了狠手的,要是留有后遗症可怎么办?”
罗珏点头说道:“将军有令,末将岂敢不从。”
罗衣愣愣地听着他们你问我答,来往频繁,她却跟个傻子一样坐在一边,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然而楚战却忽然向她发问:“你不是想知道……”
“我没想知道什么!”罗衣立马回答道:“楚战,天色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
楚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罗衣知道,这可能是楚战发怒的前兆,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想离开这儿。
气氛太压抑,太窒息,她不明白笼罩在她周身的这股低气压到底是什么,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在向她逼近而来。而这样的感觉在见到罗珏的时候尤甚。
她咽了咽口水,强扯了一个笑道:“他,他身体不好,等哪天他精神好些了,我再来跟他叙旧。”
说完见楚战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脚步一挪站起了身,就想径自跑开。
谁知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楚战一个“站住”给扼杀了。
楚战从低处往高处望着她,明明是比她要矮,气势却是丝毫未减,望着她的眼神冷得如冰冻似的,让罗衣心中也跟着一颤一颤。
可是——
她到底哪儿又惹了他!
罗衣很是气愤地暗暗捏了拳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只是身体朝着门外侧的方向,眼神也压根不再往罗珏和楚战身上看任何一眼,竟又像是回到了她极具有个性的岁月里。
楚战淡淡地转过头,继续和罗珏说着事情,罗衣百无聊赖地望着帷帐发呆。
等冰消雪融以后,南方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呢?
春雨如油,草长莺飞,万物的生机都回来了,再也不会是这样的万籁俱静的单调样子。
而随着春的来临,是不是又说明,南北两面暂时休战的格局要打破,这战争,终究是会来的?
她这么一想竟然就想得出了神,楚战在她耳边喊了好几句都没听见。
“罗衣!”
楚战提高声量再叫了一次,她才陡然打了个激灵,赶紧转过头来,看着楚战瞪大了眼,很是不满地怒道:“你吼什么?我又不是聋子,不会好好叫人啊!”
楚战近似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摆摆手,表示不会与她计较,手指向罗珏道:“他有话跟你说。”
罗衣顿时不自在起来,低垂了头闷闷地道:“有什么事?”
“那个,关于我大嫂……”
罗珏停了下来,很是苦恼地搔了搔头:“这个关系还真不知道我要叫她什么,算了,就说是你义母吧。”
“我义母怎么了?”
罗衣顿时望向罗珏,极其认真而急迫地问道:“那时候……我说我离开战云城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你后来有没有保护她?你知道我平安有没有给她捎个欣儿?”
她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罗珏却个个都不知道如何解答。
“你说话啊!”罗衣看着他道:“你不是要跟我说事情吗?为什么不说了?”
罗衣看着罗珏一脸为难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小声地试探地问道:“该不会是……她被顾将军府的人,抓到了?”
罗珏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衣顿时睁大眼睛:“我不信!”
罗衣霍然站起身,锐利的眼神直逼着罗珏,近乎是咆哮一般地冲他吼道:“那是楚战的地盘,你也是站在楚战一边的人,怎么会保护不了她?她被顾家抓了回去能过什么日子?天天在梧桐苑数梧桐叶子吗!还有玉恒呢?多言呢?她们人呢!”
罗珏无言以对,而已经有些情绪失控的罗衣已然抓住了他的领子,不顾及他的伤口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罗衣!”
楚战马上制止了她的行为,甚至察觉到她身子僵硬,逼不得已地点了她的穴让她全身放松。
罗珏这才低声而缓缓地道:“虽然,我也很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是我也不想骗你——她,已经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95章疼
罗衣陡地睁大了眼睛。
她听到了什么?
耳边忽然嗡声一片,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双眼盯着罗珏像是失了魂一样,面无人色,愣愣的,傻傻的,然而这模样看在罗珏眼里却更加觉得无法将话说出口。
“伱说……什么?”
罗衣忽然轻声问道。
四周的声音恍若是潮水退尽后的海滩,死寂地刺探着人的心。寒鸦声声,呼啸的北风纷至沓来,席卷了一切或感动或忧伤的记忆,混在一起胡乱地搅着,让她只以为自己整个脑子成了一滩浆糊,什么都分辨不清。
可是她明明能很清楚地听清楚那几个字,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罗珏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合的情况。
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那么……
罗衣轻声地又问了一遍:“伱说什么?”
罗珏静静地望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罗衣,她死了。”
“伱胡说!”
罗衣忽然歇斯底里一般地大叫道:“伱胡说!”
罗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他的眼睛中,她似乎发现了一种名为“悲悯”的情感。他在告诉着她,他说的都是真的,由不得她不信。他不会用别人的性命来跟她开玩笑,纵使是曾经那么放浪形骸名声在外的顾五爷,他骨子里是极其坚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从他口里说出这样的玩笑话?
她记忆里很清楚地记得,即使是他在顾将军府中装成另一种性子来迷惑顾家人,在她娘面前,却始终是收敛的,怀着一份敬意。这样的人又岂会舀她娘的性命来开玩笑!
罗衣目眦欲裂,咄咄逼人地看着罗珏,眼睛很酸。很疼,可是她不敢眨眼,怕错过罗珏说的任何一句话,错过罗珏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甚至是错过他嘴巴张合的一个瞬间。
然而她还是听到他说:“我没有骗伱,她死了,安葬的地方,还是我选的。”
罗珏声音微微低沉着。也凝视着罗衣。表情也有那么两分悲伤。
他身上还有伤,支撑着自己半坐着势必有些困难,可是他没有松懈了力道,一直望着罗衣,轻声地说:“伱不要难过……”
罗衣忽然张了嘴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脸上就有了湿润的感觉。
她马上伸手抹了一把脸,急促地喘了两口说:“楚战!楚战!伱这营帐漏水了!漏水了!”
楚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还是说道:“罗衣,是伱哭了,和营帐没有关系。”
“不是。才不是!”罗衣狠狠地洗了两口气,猛地转头怒视着楚战:“是伱!都是伱!是伱的错!”
她手指向楚战,指尖微微发抖,“要不是伱把她牵扯进来,要不是伱……要不是伱!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伱的错!都是伱的错!”
楚战往前跨了一步,深邃的眼睛只望着她,面对她的指责却一言不发。
然而他却轻轻皱了眉头,望着罗衣的手指,像是有些发呆。
她冻伤的手上还残留了痕迹,纤细的手指简短还有些破皮。纵使自己用的到时候感觉不大疼意,然而在别人看来,总是有两分触目惊心。
他伸了伸手似是想摸一摸她的手,却被罗衣一下子躲开。
她一手扶了腰,一手捂住了胸口,半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串子不断地往下掉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到地上,就那么半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有了一小滩水迹。
她无法自抑,渐渐地滑坐在了地上,声音像是破碎了一般,泣不成声。
她想起以前无数的日夜。
梧桐居里那个睿智而慈祥的女子,那个守着自己丈夫的院子那么多年的女子,甘于寂寞和平淡,却始终想为自己的丈夫寻回一丝尊严的女子……纵使她怀疑过她,她不信任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