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亮剑 >

第64节

亮剑-第64节

小说: 亮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考虑过。
  田雨却不能不操心,“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全中国所有的学校都停了课,孩子们如脱缰的野马,可是没人管了。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成天无所事事,最容易出问题,更何况外面炮火连天的战事正猛。
  赵家兄妹四人由于从小的家庭环境,性格都比较安静。李健已经是中学生了,早过了调皮捣蛋的年龄,惟独李康正是讨人嫌的年龄,三天两头在外面惹是生非,这事赖不着别人,好像和李云龙的遗传基因有点关系,至少田雨是这么认为的。
  那天李康和别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动手打了架,对方比他大两岁,显然已不属于一个级别了,交手没几下李康就放弃了抵抗,当他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回家时,正碰上李云龙出门,李云龙一见便拉下了脸,他不问打架的原由,只问过程,当得知李康挨了打就放弃了抵抗时,李云龙便勃然大怒:“娘的,什么叫打不过?打不过就不打啦?怎么跟他娘的汪精卫一个论调?真给老子丢脸,我昨养出这么个熊儿子来?”他一怒之下,命令李康在客厅的壁炉前罚站两个小时。临走还留下三个问题供儿子参考:1。为什么屡战屡败?(因为打架吃亏已不止一次了)2。为什么一见对方比自己大就放弃了抵抗?这是否有欺软伯硬的思想在作怪?3。如何吸取教训?
  李云龙走后,李康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去罚站。站一会儿倒没什么,可三个问题使他很伤脑筋,如何回答才是正确答案?他心里实在没底。正想着,他的两个大哥,李健和赵山回家了,他们见老弟在罚站便问了原由,在哥哥们的指点下,李康很快写出了一份书面检讨:1。因为敌强我弱,所以总打败仗。2。因缺乏我军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致使还未交手便已怯三分,未能以气势夺人。3。今后要知彼知己,不打无把握之仗,应充分创造条件造成局部优势,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不依不饶,打得对方讨饶为止。写罢检讨,两个哥哥找出了三根体操棒,对李康说:“走,找那小子报仇去。”当天晚上,那孩子的家长就找上门来告状了,因为他家孩子的脑袋挨了李康一体操棒,肿了个核桃大小的包。
  当时李健和赵山在一边看着,只是起到威慑的作用。李康自然变得骁勇异常。李云龙义愤填膺地向那家长声称,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三个小免崽子,太不像话了。
  田雨在一边冷眼看着没说话,她都知道一旦人家走后李云龙会说些什么。
  果然,等李云龙把人家客客气气送出大f1,一转身便喜形于色道:“喂,这几个小兔崽子,总算长了点儿出息。”田雨对丈夫这种“护犊子”行为很不满,她说:“老李,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不问谁对谁错,打赢了就表扬?体这是在培养孩子身上的暴力倾向,这个世界已经充满暴力了,你还要把这些东西带到家里来?
  “”哪儿这么严重?孩子打架嘛,打打也好,从小就要培养男孩子顽强的战斗精神,不能因为打不过就不打了,这是汪精卫的汉奸论调,打架和打仗一样,气势上不能垮,就算战死也比当亡国奴强。“”老李,你怎么胡搅蛮缠呢?这和亡国奴有什么关系?这是两回事嘛。“”就是一回事。“”你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我没偷什么概念,是我李云龙的儿子就不能当熊包软蛋,打架和打仗一样。“”真不讲理,和你简直没法谈……“”那就别谈了……“没过几天,又是李康惹了祸。他和赵水和赵长捉住了一只野猫。来自北京的赵水、赵长发现一个问题,和北方的猫相比,南方的猫长得很不招人待见,小脑袋、长身子、短毛,很有点儿贱眉鼠眼,不像个正派猫。李康建议要惩罚一下这个小脑袋、长身子的东西,三个孩子便兴致勃勃地设计了一场恶作剧。他们把一块浸了汽油的棉花绑在猫尾巴上点燃,受了惊的猫从院子里窜进了客厅,在家具间上窜下跳,把窗帘都点燃了,幸亏田雨当时在家,她用水浇灭了火,不然非酿成火灾不可。
  田雨近来心情极为压抑,“文化大革命”运动以来,她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她毕竟是个有思想并善于思索的女人。她目睹了运动初期愈演愈烈的抄家,残酷的批斗,对人精神和肉体令人发指地摧残,受难者血淋淋的尸体,同一种族间的自相残杀,以革命的名义制造的流血和死亡。此时的田雨已非彼时的田雨,多年来,她不停地在历史与现实中徘徊,在书本中探寻历史的残梦和悠远苍茫的文化感悟,在感悟人生方面她已渐渐超越了时代。历史真是面镜子,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她看清楚了,1957年那场使大批知识分子沦为贱民的“反右”运动,不过是这次“文化大革命”的预演罢了,此时,这个民族真是大祸临头了,这个丧失理性的社会,似乎已抛弃了以往美好的传统。道德、爱心、良知和尊严都已不复存在。而奴颜婢膝、贪婪、告密甚至落井下石等人类最为卑劣邪恶的品质则沉渣泛起,毒汁般侵入人们的血液中,从而造成这个国家大面积地道德滑坡,这个可爱而又麻木健忘的民族,正坐在一列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的列车上,毫无察觉地被已出轨的车轮急速地带向深渊。她自己也坐在这列火车上,是这样痛苦和无奈,她的父母曾为阻止列车的毁灭而努力过,他们已被车轮碾得粉身碎骨,此时的田雨能做什么呢?
  孩子们的恶作剧使田雨气得几乎发了疯,使她愤怒的倒不是因为险些酿成火灾,而是孩子们虐待小动物的那种残忍的心理,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使这些纯洁的孩子们变得这样毫无爱心?是谁教他们的?这种以虐待小动物为乐事的性格一旦形成,将来的社会无疑是可怕的。田雨被气得浑身哆嗦,她抄起鸡毛掸子在三个孩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下。
  李康是李云龙一手调教出来的,对挨揍已习惯了,他揉揉屁股便逃出了客厅。
  赵长上次玩儿枪已经挨过李云龙的皮带了,他同时也记住了李家的家规:从来就没什么“说服教育”。犯了错误就得挨揍。他咧了咧嘴,总算忍住了没哭。
  而赵水是个女孩子,从没挨过打,连李云龙上次都对她网开一面,只做罚站处理。她没想到平时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田雨妈妈今天竞成了这副凶样子,打人打得这么狠。赵水的心里委屈极了,很自然地就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即使她有了过失,母亲也是和颜悦色地给她讲道理,使她主动认错。母亲的脸上永远带着微笑,她经常搂着女儿亲吻着,给她轻轻地唱一支歌催她入睡,那种温馨的母爱如春风拂面使她难以忘怀,至今想起,仍依稀有如天国中传来的歌声。
  赵水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无声地哭了。
  田雨余怒未消地问道:“赵水,你犯了错还有理了?哭什么?”赵水哭成了泪人,她抽泣着说:“我想我妈妈……”田雨像是被闪电突然击电身子僵直地怔住了,她的思维一下子中断了,停止了……冯楠的面容在她眼前倏然闪过,她的心脏就像猛地挨了一刀,汩汩地流淌出鲜血,她在一霎间就垮了下来,泪如泉涌地抱住赵水泣不成声道,“赵水、赵水,原谅妈妈、原谅妈妈…
  …妈妈不该打你,妈妈一时昏了头,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保证不再打你了……我的女儿啊。你能原谅妈妈吗?……“仿佛是有人突然打开一道感情的闸门,压抑许久的情感如洪水般地奔涌而出,她的痛苦、她的委屈、她的悲凉、她的愧疚…
  …一霎间都从心灵的渊底进发出来,与现实的惨痛骤然相撞。她痛哭着向冥冥之中的冯楠忏悔着:“原谅我,冯楠,我不是故意的,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实在是一时糊涂啊,冯楠啊,我后悔啊,我后悔死了……我当初为什么要让你和赵刚见面啊,是我害死了你啊,我将来还有什么脸再去见你们……。冯楠啊,咱们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天理了…
  …连你们这么优秀的一对儿……都活不下去了…。你告诉我啊冯楠,这是为什么……“田雨紧紧地抱着赵水,一刻也不敢松开,这是冯楠的骨肉,是她生命的延续,冯捕和赵刚的鲜血还在这个女孩的血管里流动,只要他们的女儿在,他们的灵魂就不会远去,他们一定在云端里默默地注视着田雨呢,田雨感到一阵欣慰,像拥抱着好朋友的灵魂,她说什么也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赵刚和冯棉的灵魂就会突然逝去。
  杜长海喜欢驾驶汽车,在炮兵团时,他经常亲自开着火炮牵引车,练出一手熟练的驾驶技术。转业以后,就没了开车的条件,一个小小的处长是不会配备汽车的。
  他每天上下班只得蹬着一辆破自行车,心里憋屈得要命。“文化大革命”的兴起,打碎了一切旧的等级观念,杜长海透过混乱的社会现象,发现一丝朦朦胧胧的曙光,自从坐了“红革联”第一把交椅,他终于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专车、秘书和警卫都有了。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像他这种没有背景又缺乏过人特长的人,在处级的位子上累死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实际利益。他不喜欢轿车,只对吉普车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认为这种车型最适合军人,尽管他早已退出现役,成了老百姓,但他在心里永远把自己当个军人。当时尽管北京产“212”吉普车已经问世,但产量小得可怜,连毛泽东检阅百万红卫兵时,乘坐的车不过也就是“212”吉普。杜长海之流就别想轻易见到了。他退而求其次,给自己配备了一辆苏联50年代出产的“嘎斯69”
  吉普车,这种车的越野性能使他很满意。他每次出行的程序是这样安排,自己亲自驾驶吉普车,副座坐着秘书,后排是两个抱着“56”式冲锋枪的贴身警卫,吉普车后面跟着一辆“解放”卡车,上面坐着他全副武装的警卫班。他这种排场是显得张扬了些,也曾遭到一些人的非议,但杜长海一言蔽之:这是工作需要。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使杜长海的警卫员们在二十年后还心有余悸。他的一个最贴身的警卫是他的小舅子,他小舅子认为那天晚上姐夫真是撞见鬼了,因为当时几百个全副武装的武斗队员已上车就绪,目标是离市区几十公里的驻军火箭炮团。等了一会儿,杜长海才姗姗来迟,那天晚上他显得很兴奋,他像大人物似的向等侯在卡车上的几百名部下挥挥手,一反常态地要求大家唱个语录歌提提士气。要知道他是个没半点音乐细胞的人,哪怕是唱上一句也要跑调,所以他很自觉地把这个弱点隐藏起来,从来不提唱歌的事。这样说来,那天晚上杜长海就显得不太正常了,他竟然给大家起了个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预备——唱!大家都哄笑起来,因为他严重跑调。杜长海没有发怒,而是宽容地说:“别笑,别笑,大家都严肃点儿。今天咱们去执行一项光荣的任务,士气是很重要的,接着唱,接着唱。”杜长海在乱哄哄语录歌声中拉开吉普车的车门,小舅子殷勤地给他关上门,杜长海隔着车窗对小舅子嘱咐道:“告诉你姐,我今晚不回家了。”小舅子见他扭动钥匙发动车子,就在他扭动钥匙这一刹那,轰!一声巨响,杜长海垂直向上从吉普车的帆布顶棚中穿过飞起七八米高。当然,也有的目击者坚持说绝不止七八米高,至少飞起十几米高,并为此事抬了二十年的杠。当时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认为这起爆炸案是阶级敌人干的,其最大嫌疑自然是“井冈山兵团”。逻辑是现成的,反革命分子把革命组织的杰出领导人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然是要置于死地而后快,但问题不在这里,令人惊讶的是,与杜长海近在咫尺的小舅子却连根汗毛也没伤着。看来爆炸力不是向四周扩散的,而是集中向上爆发的。犹如一枚火箭弹击中了杜长海的屁股,把他抛向半空,连吉普车都没受到什么损坏,换个座位,补补顶棚就行了。事后,杜长海的小舅子擦着冷汗说:“当时轰的一声响,我姐夫就飞出去啦,他人还在半空里,我就明白啦,唉……”杜长海的死亡使“红革联”冲击火箭炮团的计划彻底流产了。
  “红革联”一派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社长海的几个副手为争夺这个空出的权力交椅闹得不可开交,几乎反目。“红革联”的广播站向整个城市沉痛宣告:反革命组织“井冈山兵团”杀害杜长海烈士罪责难逃,他们欠下的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红革联”广大战士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庄严宣誓:我们一定要继承烈士的遗志,誓死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