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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人一生要读的60篇小说-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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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不久以前,我路过某地的时候,想起了我的朋友。我知道他主管的驿站已经撤销。对我的问题“老站长还活着吗”,没有人能够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决定去重访旧地,就向私人租了几匹马,前往H村。    
    这发生在秋天。满天灰色的云朵;冷风从收割过的田野吹来,风过之处,树上的红叶和黄叶都被吹走。我进村时太阳已经落山,我在驿舍旁边停下。门厅里(可怜的杜妮亚曾在那里吻过我)走出了一个胖胖的村妇,她回答我说,老站长已经死了快一年了,他家里搬来一个做啤酒的师傅,她就是啤酒师傅的妻子。我开始为白跑一趟和白白花掉的七个卢布感到惋惜。“他是怎么死的?”我问啤酒师傅的妻子。“喝酒喝死的,老兄。”她回答说。“他葬在什么地方呢?”“在郊外,在他死去的妻子旁边。”“能带我到他坟上去吗?”“怎么不能。嗳,万卡!你玩猫该玩够了。陪这位老爷到坟地去,指给他看老站长的坟在哪里。”    
    她这样说的当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红头发、独眼的男孩跑到我面前,立即领我到郊外去。    
    “你认识死者吗?”路上我问他。    
    “怎么不认识!他教我削风笛。从前(愿他进天国)他从酒店出来,我们就跟着他:‘老爷爷,老爷爷!给点榛子!’他就把榛子分给我们。从前,他总是跟我们玩。”    
    “那么,旅客们还记得他吗?”    
    “不过现在旅客少了,有时候陪审员弯过来,可是他也想不到死人。夏天倒来了一位太太,她问起老站长,后来到他的坟上去过。”    
    “什么样的太太?”我好奇地问。    
    “一位美极了的太太,”小男孩回答道,“她坐着一辆六匹马拉的马车,带着三个小少爷和一个保姆,还有一只黑哈巴狗。她一听说老站长死了,就哭起来,对孩子们说:‘你们乖乖地坐着,我到坟场去一下。’我说我愿意领她去,可是那位太太说:‘我自己认得路。’还给我一个五戈比的银币——真是个好心的太太!……”    
    我们到了墓地,一片光秃秃的、毫无遮拦、满眼都是木头十字架,没有一棵小树遮荫。有生以来我不曾见过这样凄凉的墓地。    
    “这就是老站长的坟。”小男孩跳上一个沙墩,告诉我说,沙墩上插着一个有铜质圣像的黑十字架。    
    “那位太太也到这儿来过吗?”我问。    
    “来过,”万卡回答说,“我远远地望着她。她趴在这儿,趴了好久。后来那位太太到了村子里,唤来了牧师,给了他一些钱,走了。我呢,她给了一个五戈比的银币——真是个好太太!”    
    我也给了小男孩一个五戈比银币,而且已经不为这次旅行和花掉的七个卢布惋惜了。    
    水夫译    
    作品赏析    
    《驿站长》发表于1830年,是普希金短篇小说中最为脍炙人口的一篇。小说描写了一个俄国沙皇时代备受欺压凌辱的小人物的悲惨命运,塑造了一个诚实善良、温顺博爱、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驿站长形象,为人们展现了一幅沙皇专制农奴制统治下贵族地主与人民大众的鲜明的阶级对立的画面。作品高度凝练,不枝不蔓,情景交融,物我一体,人物言行刻画准确生动,生活气息浓郁。小说首次塑造了俄国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小人物形象,“开创了俄国文学史中的现实主义”(高尔基语)。它以简洁明快的艺术风格,深刻的社会内容和进步的民主思想,冲击了当时俄国文坛追求华丽词藻、粉饰太平的风气,奠定了俄国近代现实主义文学的思想基础和发展道路。


外国卷第65节 变色龙

    ‖作者简介‖    
    契诃夫(l860~1904),19世纪末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出生于小市民家庭。1879年入莫斯科大学学医,1884年毕业后从医并开始文学创作。他早期的作品多是短篇小说,后期的作品多为戏剧。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具有典型意义的人和事,通过幽默可笑的情节进行艺术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以此来反映当时的俄国社会。1904年7月15日因肺病恶化而辞世。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变色龙》、《套中人》、中篇小说《第六病室》、《新娘》,剧本《三姊妹》、《樱桃园》等。    
    警官奥楚美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警察,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粗箩,里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美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哟……哎哟!”    
    狗的尖叫声响起来。奥楚美洛夫往那边一看,瞧见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场里蹿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跑路,不住地回头看。在它身后,有一个人追出来,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开怀的坎肩。他紧追那条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抓住那条狗的后腿。紧跟着又传来狗叫声和人喊声:“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仿佛出乱子了,官长!……”警察说。    
    奥楚美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边一转,迈步往人群那边走过去。在木柴场门口,他看见上述那个敞开坎肩的人站在那儿,举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给那群人看。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而且那根手指头本身就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奥楚美洛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首饰匠赫留金。闹出这场乱子的祸首是一条白毛小猎狗,它尖尖的脸,背上有一块黄斑,这时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美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长官,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攥着空拳头咳嗽,开口说。“我正跟米特利·米特利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很细致。这得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也许一个星期都不能动这根手指头了……法律上,长官,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    
    “嗯!……好……”奥楚美洛夫严厉地说,咳嗽着,动了动眉毛。“好……这是谁家的狗?这种事我不能放过不管。我要拿点颜色出来叫那些放出狗来闯祸的人看看!现在也该管管不愿意遵守法令的老爷们了!等到罚了款,他,这个混蛋,才会明白把狗和别的畜生放出来有什么下场!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叶尔德林,”警官对警察说,“你去调查清楚这是谁家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得打死才成。不许拖延!这多半是条疯狗……我问你们:这是谁家的狗?”    
    “这条狗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个人说。    
    “席加洛夫将军家的?嗯!……你,叶尔德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天好热!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会咬你呢?”奥楚美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谁都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魔鬼!”    
    “他,长官,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无聊的人,长官!”    
    “你胡说,独眼龙!你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胡说?长官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谁胡说,谁像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我要胡说,就让调解法官审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写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瞒您说……我弟弟就在当宪兵……”    
    “少说废话!”    
    “不,这条狗不是将军家的……”警察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里的狗大半是大猎狗……”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长官……”    
    “我自己也知道。将军家里的狗都名贵,都是良种,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毛色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贱货……他老人家会养这样的狗?!你的脑筋上哪儿去了?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上,你们知道会怎样?那儿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转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你,赫留金,受了苦,这件事不能放过不管……得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可能是将军家的狗……”警察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了。“它脸上又没写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见到过这样一条狗。”    
    “没错儿,是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嗯!……你,叶尔德林老弟,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怪冷的……你带着这条狗到将军家里去一趟,在那儿问一下……你就说这条狗是我找着,派你送去的……你说以后不要把它放到街上来。也许它是名贵的狗,要是每个猪猡都拿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践死。狗是娇嫩的动物嘛……你,蠢货,把手放下来!用不着把你那根蠢手指头摆出来!这都怪你自己不好!……”    
    “将军家的厨师来了,我们来问问他吧……喂,普罗霍尔!你过来,亲爱的!你看看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    
    “瞎猜!我们那儿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狗!”    
    “那就用不着费很多工夫去问了,”奥楚美洛夫说,“这是条野狗!用不着多说了……既然他说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这条狗不是我们家的,”普罗霍尔继续说,“可这是将军哥哥的狗,他前几天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的将军不喜欢这种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却喜欢……”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来了?弗拉基米尔·伊万内奇来了?”奥楚美洛夫问,他整个脸上洋溢着动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还不知道呢!他要来住一阵吧?”    
    “住一阵……”    
    “可了不得,主啊!……他是惦记弟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那么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兴……你把它带去吧……这条小狗怪不错的……挺伶俐……它把这家伙的手指头咬一口!哈哈哈!……咦,你干吗发抖?呜呜……呜呜……它生气了,小坏包……好一条小狗……”    
    普罗霍尔把狗叫过来,带着它离开了木柴场……那群人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美洛夫对他威胁说,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穿过市集的广场,径自走了。    
    汝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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