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社科电子书 > 人一生要读的60篇小说 >

第35节

人一生要读的60篇小说-第35节

小说: 人一生要读的60篇小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脂球》、《项链》、《我的叔叔于勒》,长篇小说《一生》、《漂亮朋友》等。    
    世上有一些漂亮迷人的女子,仿佛是命运安排错了,生长在职员的家庭里;她便是其中的一个。她没有陪嫁费,希望渺茫,压根儿没法让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的男子认识她,了解她,爱上她和娶了她;她只好听之任之,嫁给了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    
    她打扮不起,只得穿着从简,但感到非常不幸,就像抱怨自己阶级地位下降的女子那样;因为女子原没有一定的阶层和种族,她们的美貌、娇艳和丰韵就作为她们的出身门第。天生的敏锐,高雅的本能,脑筋的灵活,只有这些才分出她们的等级,使平民的姑娘和最高贵的命运并驾齐驱。    
    她总觉得自己生来就配享受各种精美豪华的生活,因而感到连绵不绝的痛苦。住房寒伧,四壁空空,凳椅破旧,衣衫丑陋,都叫她苦不堪言。所有这些都折磨着她,使她气愤难平,而换了她那个阶层的另一个妇人的话,甚至会一无所感。看着那个替她料理家务的小个儿布列塔尼女人,她心中便抑郁不乐,想入非非。她幻想挂着东方料子的壁衣,被青铜高脚灯照亮了的寂静的前厅;幻想那两个穿着短裤的高大男仆,被暖气管发出的闷热催起睡意,在宽大的靠背椅里酣睡着。她幻想墙上罩着古老丝绸的大客厅,里面有陈设着奇珍古玩的精致家具;幻想香气扑鼻的、风雅的内客厅,那是专为下午五点娓娓清谈的地方,来客有最亲密的男友,还有知名之士,难得的稀客,那是所有妇女都欣羡不已,渴望得到他们青睐的。    
    每当她坐到那张铺着三天未洗的桌布的圆桌前吃饭,坐在对面的丈夫揭开盆盖,欣喜地说:“啊!多好的炖肉!世上哪有比这更好的东西……”那时候她便幻想那些精美的筵席,亮闪闪的银餐具,挂满四壁的壁毯,上面织着古代人物和仙境森林中的异鸟珍禽;她幻想盛在华美的盘碟里的美馔佳肴,幻想一边嚼着粉红的鲈鱼肉或者松鸡翅,一边带着深不可测的微笑倾听窃窃情话的景象。    
    她没有华丽衣装,没有珠宝首饰,统统没有。而她偏偏就爱这些;她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享受这些东西。她多么希望讨人喜欢,惹人嫉羡,风流诱人,被人追求呀。    
    她有一个有钱的女友,那是教会学校的同学,现在她再也不愿去看她了,因为每次看望回来她感到非常痛苦。她要伤心、懊悔、绝望、凄苦得哭好几天。    
    可是有一天傍晚,她的丈夫回家时满脸得意洋洋,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    
    “嗨,”他说,“这玩意儿是给你的。”    
    她赶快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份请柬,上面印着这几行字:    
    兹订于一月十八日(星期一)在本府举行晚会,敬请罗瓦赛尔夫妇莅临为荷。    
    教育部长乔治·朗波诺先生暨夫人谨上    
    她不但没有欢天喜地,像她丈夫所期待的那样,反面怨气冲天地把请柬往桌上一扔,嘟囔着说:    
    “你不想想,我要这个干吗?”    
    “可是,我亲爱的,我原以为你会很高兴的。你从来也不出个门儿,这可是一个机会,真是难得的机会!我费了多少周折才弄到这张请柬。人人都想要,很不易到手,给职员的不多。在那儿,大小官员你都可以看到。”    
    她瞪着他,眼都要冒出火来,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你可叫我穿什么上那儿去呢?”    
    这个,他却从未想到。他咕哝着说:    
    “你上剧场穿的那件袍子呢?照我看,那件好像够好的……”    
    他戛然而止,看见妻子哭起来了,他又是惊讶又是惶乱。两大滴眼泪从他妻子的眼角慢慢顺着嘴角流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问: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她下了狠劲儿,把难言的苦衷压了下去,一面拭着沾湿的双颊,一面用镇静的嗓门回答:    
    “没有什么。只是我没有衣服,这次盛会我就去不成了。你有哪位同事,他的太太的衣衫总比我强的,你就把请柬送给他吧。”    
    他感到不是味儿。他于是开口说:    
    “玛蒂尔德,咱们来算一下。一套合适的衣服,你在别的场合还可以穿的,简简单单的,得花多少钱?”    
    她想了一想,算了一笔账,也考虑了一下数目,她可以提出来,而不会招致节俭的科员立即回绝和吓得叫起来。    
    末了,她犹犹豫豫地回答:    
    “我不知道准数,不过有四百法郎,我大概也就可以办妥了。”    
    他的脸色有点煞白,因为他正好备下这样一笔钱,要买一支枪,来年夏天好和几个朋友一道打猎作乐,星期日到南代尔平原去打云雀。    
    可是他还是说:    
    “好吧。我就给你四百法郎。不过得设法做一件漂亮的袍子。”    
    晚会那天临近了,而罗瓦赛尔太太却显得抑郁不安,忧虑重重。她的衣服可是已经做好了。她的丈夫有天晚上问她:    
    “你怎么啦?瞧你这三天,阴阳怪气的。”    
    她回答:    
    “我没有首饰,没有宝石,身上什么也戴不出来,真叫我心烦意乱。那样我就会显出一副十足的寒酸气。我简直宁愿不赴会了。”    
    他接口说:    
    “你可以戴几朵鲜花呀。眼下这个季节,这是很雅致的。花上十个法郎,你就有两三朵美丽鲜艳的玫瑰花了。”    
    她一点儿没有被说服。    
    “不行……在阔太太中显出一副穷酸相,没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了。”    
    他的丈夫嚷了起来:    
    “你真是糊涂!你去找你的朋友福莱斯蒂埃太太,问她借几件首饰嘛。你跟她交情够好的,准行。”    
    她高兴得叫了出来:    
    “这倒是真的。我竟一点儿也没想到。”    
    第二天她就上朋友家,给她诉说自己的苦恼。    
    福莱斯蒂埃太太起身走到镶镜大柜跟前,取出一个大首饰匣,拿到罗瓦赛尔太太面前打开,对她说:    
    “挑吧!亲爱的。”    
    她先看见几只手镯,再便是一串珠子项链,然后是一个威尼斯出品的十字架,镶嵌着黄金宝石,工巧精致。她戴上这些首饰,对着镜子试来试去,游移不决,舍不得摘下来放回去。她一个劲儿地问:    
    “你再没有别的了?”    
    “有啊。你自个儿找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突然,她在一个黑缎子的盒里发现一长串钻石项链,光彩夺目。一种过于强烈的欲望使她怦然心跳。她的手攥着它的时候直打哆嗦。她戴在脖子上,衬在袍子外面,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得出了神。    
    然后她欲言又止地、十分胆怯地问:    
    “你可以借给我这个吗?就借这一样。”    
    “当然可以啦。”    
    她扑过去搂住了朋友的脖子,激动地吻着她,随后带着宝贝一溜烟跑了。    
    晚会那天到了。罗瓦赛尔太太十分成功。她比所有女人都漂亮,又优雅又妩媚,笑容满面,快活得发狂。所有的男子都尽瞧着她,打听她的名字,设法能被介绍。办公厅的随员全都想跟她跳华尔兹舞。部长也注意到她。    
    她忘怀地、尽情地跳着,被乐趣陶醉了,什么也不想,沉浸在她的美丽的凯旋中,她的成功的荣光里,一片幸福的彩云中,那是所有这些献媚、赞美、挑起的欲望、妇女心中认为十全十美的胜利所组成的。    
    她在清晨将近四点时才离开。她的丈夫从半夜起就在一间空空落落的小客厅里睡着了;客厅里还躺着另外三位先生,他们的太太也在尽情欢乐。    
    他怕她出门受寒,把事先带来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那是平日穿的普通便服,那种寒伧和舞装的雅致很不调和。她感觉到了,便想溜走,不让其他裹在锦裘里的太太们注意到。    
    罗瓦赛尔一把拉住她:    
    “等一等。到外边你要着凉的。我去叫一辆马车。”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听他的,便迅速下了楼梯。等他们来到街上,却找不到马车。他们东寻西找,远远看见马车走过,就追着车夫呼喊。    
    他们走在通向塞纳河的下坡路上,垂头丧气,冻得发抖。临了,他们在岸边找到了一辆逛夜的旧马车,这种马车在巴黎只有夜里才看得见,仿佛白天它们会耻于外表的寒伧。    
    马车把他们一直送到殉教者街,他们的家门口。他们没精打采地上了楼,回到家里。对她说来,一切已经结束。而他呢,他在想着十点就该到部里去办公。    
    她脱下裹在肩上的衣服,站在镜前,想再一次看看自己满载光荣的情景。但她突然大叫一声。原来她颈上的项链不见了!


外国卷第57节 项链(2)

    她的丈夫衣服已经脱了一半,他问:    
    “你怎么啦?”    
    她转身对着他,吓得发狂了似的:    
    “我……我……我把福莱斯蒂埃太太的项链丢了。”    
    他兀地站了起来,惊惶万分:    
    “什么!……怎么!……这不可能吧!”    
    于是他们在袍子的皱褶里,大衣的皱褶里,口袋里,到处都搜寻一遍。哪儿也找不到。    
    他问:    
    “你拿得稳离开舞会时,项链还戴在身上吗?”    
    “没错,在部里的衣帽室里,我还摸过它呢。”    
    “不过,要是丢在街上,我们会听见掉下来的声音的。准是掉在车里了。”    
    “对,这很可能。你注意过车号吗?”    
    “没注意。你呢,你也没有留意吧?”    
    “没有。”    
    他们相互对视,都变得痴呆了。末了,罗瓦赛尔又把衣服穿上,他说:    
    “刚才我们步行的那段路,我再去走一遍,看看是否能够找到。”    
    于是他出去了。她仍旧穿着晚会的服装,连上床去睡的气力都没有了,颓然倒在一张椅子上,既不生火,也毫无主意。    
    快七点时她丈夫回来了。他什么也没找到。    
    他又到警察厅和各报馆,请他们悬赏找寻,他还到租小马车的各个车行,总之凡是有一点希望的地方他都去了。    
    她整天都在等候着,面对这可怕的灾难,一直处在惶然若失的状态中。    
    罗瓦赛尔傍晚才回来,脸庞陷了进去,颜色苍白;他一无所获。他说:    
    “只好给你的朋友写封信,告诉她你把项链的搭扣弄断了,现在正让人修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回旋的时间。”    
    在他口授下,她写了一封信。    
    一星期过去了,他们失去了一切希望。    
    罗瓦赛尔仿佛老了五岁,他最后说:    
    “该考虑赔偿这件首饰了。”    
    第二天,他们拿着装项链的那只盒子,按照里面印着的字号,到了那家珠宝店。珠宝商查过账后说:    
    “太太,这串项链不是本店卖出的;只有盒子是本店给配的。”    
    于是他们从这家珠宝店跑到那家珠宝店,凭记忆要找一串一模一样的项链,两个人连愁带急眼看就要病倒。    
    他们在王宫附近一家店里找到一串钻石项链,看来跟他们寻找的完全一样。项链原价四万法郎。店里答应可以三万六千法郎让给他们。    
    他们请店商三天之内先不要卖出。他们还谈妥了,要是在二月底前找到原件,店里以三万四千法郎折价收回首饰。    
    罗瓦赛尔存有他父亲留给他的一万八千法郎。其余的便须去借了。    
    他向这个借一千法郎,向那个借五百,这儿借五个路易,那儿借三个。他签署借约,同意作足以败家的抵押,和高利贷者以及形形色色放债生利的人打交道。他整个晚年要大受影响,不管能不能偿还,他就冒险签押。对未来的忧患,即将压到身上的赤贫,瞻望到各种物质上的缺乏和种种精神上的折磨,就这样,他怀着惶惶不安,把三万六千法郎放到那个商人的柜台上,取来了那串新项链。    
    等罗瓦赛尔太太把首饰送还福莱斯蒂埃太太时,这位太太满脸不高兴地对她说:    
    “你本该早点儿还我,因为我说不定要用得着呢。”    
    福莱斯蒂埃太太没有打开盒子,她的朋友害怕的正是这个。要是她发觉掉换了一件,她会怎么想?她会怎么说?不会把她看成偷窃吗?    
    罗瓦赛尔太太尝到了穷人那种可怕的生活。然而她勇气十足地横下了一条心。必须还清这笔骇人的债。她一定要还清。家里辞退了女仆,换了房子,租了一间屋顶下面的阁楼。    
    家庭里的粗活,厨下腻人的活计,她都尝遍了。碗碟锅盆都得自己洗刷,她粉红的指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