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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潘海天] 未来缔造者-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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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第2期   … 世纪回眸

潘海天


    公元前4世纪,马其顿建筑师狄若克里忒斯给亚历山大大帝带来一个雄心勃勃的设计方案,他说:“我要把阿托斯山设计成男人的形象,在他的左手设计出围起坚固城墙的城市,在他的右手设计出承受这座山的一切河水入海口处的大湖。”这是我所知道的最早的关于未来城市构想的宏伟蓝图。许多年以后,苏联的科幻作家别里亚耶夫在他的《最后一个大西洲人》中,也描述了一个类似的场景:亚特兰提斯人把整座山雕成一位半躺半卧的太阳神像,“在他贴着大腿向前伸出的右手之中有一枝角笛,一条巨大的瀑布自由笛中喷涌而出。他的左肘撑地,手掌摊开——太阳神微笑地看着自己手掌中的座座神庙和居于正中的波塞冬尼斯大庙,以及几座大大小小的金字塔……从雕像的胳膊肘走到脚尖,足足需要两天半的行程……”

    建筑师在某些方面总是与科幻小说家有些相似之处。想想看地球上那些曾经有过的或在传说中有过的一些建筑吧:巴比伦塔、亚历山大灯塔、空中花园、索萨尔伯里平原上的巨石阵、大金字塔、马丘比丘……它们给科幻小说家们带来了多少无尽遐想啊。而小说家有时也会禁不住地像一个规划师一样描写幻想中的都市:像托马斯·摩尔期待能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发现的“乌托邦”,康帕蒂内梦想的“太阳城”,甚至还有更早期的柏拉图笔下的“大西洋城”。这些小说家们对这些“虚无乡”的城墙、运河、神庙、港口、宫殿都有极其详尽的叙述,以至于人们都可以根据小说把这些城市的地图精确地绘制出来。

    在这些小说面前,建筑师的幻想之路却鲜有人知。在建筑界,固然有极多的原因使大量建筑师不得不刻意追求复古效果、民族特色,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设计者把眼光看向了更遥远的未来。这些建筑是为了未来而设计的,它们体现着设计者对未来乌托邦的激情,对已知文明的变动和可能的衰退的恐惧——这就是未来主义建筑,它们是这些建筑师们在两个多世纪以来共同具有的一系列思想的体现。

    十八世纪的“宏伟”运动中就充满着一种先兆,艺术家们寻找创造一种与在自然尺度与力量前面所体验到相似的敬畏感,他们的方法是使用超尺度的、沉重的材质,特别是巨大的室内空间。它们不仅庞大,而且内部的视点没有尽端,更有效地传达给人一种眇小的感觉。

    1851年伦敦的水晶宫是为当年的世界博览会所建,它完全凭借着铁架和玻璃装配而成。它的轻巧透明、巨大空间、模糊的形式……处处都是未来的象征与预兆。但是它受到当时上流社会的普遍抵制和反感,反映了那个时代人们对机器文明的恐惧心理。

    几乎在同一时期,科学幻想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首次出现(我们都知道,《弗兰肯斯坦》描述的正是人们对科学技术的恐惧心理),它随后带来了一个更广袤的更随心所欲的空间,到地球中心、到月球上、到太空中……这些具有更使人敬畏的可能性使得人们把政治上和建筑上乌托邦的创见转移到了文字活动中去。这一时期,文学家们关于建筑和城市的幻想反而走到了建筑师的前面。

    在二十世纪的早期和中叶,《惊奇故事》(AmazingStories)、《惊奇科学事实与幻想》(Astounding ScienceFact and Fiction)、《幻想杂志》(The Magazine Of Fantsy)中,作家和画家为了展望未来发挥想像的作品大量涌现,在他们的笔下,城市将成为巨大的更加集中的一种混合共生体出现在人们面前。阿西莫夫的《钢窟》就是其中最著名的关于未来的一种构想。

    这些幻想出来的巨城可能建于地下、海底、轨道上、行星上,由于周围环境的限制,它们将被迫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人们普遍担心在它内部各层次中的生命不得不品尝幽闭恐惧的痛苦。

    如果说19世纪中期欧洲建筑文化心理中的主调是传统,那么20世纪最响亮的声音则是变革。第一个未来主义宣言是一位意大利诗人马里内蒂提出的,他热烈赞颂工业文明和科学技术,他欢呼工厂、火车、流线型飞机等新技术产品:“最重要的主题将是奋勇、大胆和造反精神。——拿起你的锄头和锤子!……挖掉那神圣古老的城市的基础!”未来主义宣言反映出那个时期广泛存在的技术乐观主义的社会心理。

    随着现代文明的高速发展,原有的都市模式和建筑模式带来的一些弊病越来越严重。与此同时,新技术和新材料不断涌现,它们被运用得越来越娴熟,诸如张拉膜结构、网式结构、充气膜结构、壳式结构、帆式结构纷纷出现,各种建筑材料的性能几乎可以被发挥到极限。在这种大环境下,使越来越多不满当前建筑观念和建筑形式、躁动不安的建筑师们展示他们的才华成为可能。

    高技派建筑是一种强调机器美学的设计流派,他们最辉煌的作品在巴黎,那就是蓬皮杜文化中心。它以十分引人注目的现代方式创造出一个连续的互不干扰的内部空间,所有的运转系统——管道、线路、自动扶梯、结构不是包裹在建筑中,而是全部暴露在外,带有强烈的未来色彩。不喜欢它的人们形容它是“把肚肠翻在外面的建筑”。而高技派建筑师们则宣称,这个时代的精神在于技术。他们发出疑问,为什么建筑(作为一种居住机器)要与工业文明中的其它人造之物有所不同呢?为什么能够使用工厂预制的能在现场快速装配的轻质精巧的构件,还要继续沿用砖块、混凝土和木材这些粗笨杂乱的材料呢?

    机器建筑学派在设计思想和建筑造型上与其有相似之处,他们的建筑形式使用机器造型、机器构件、原理和装置,根据宇航器、直升机、飞机、船,这些浮在海上或空中的机器来构成。

    美国建筑师利布斯·伍茨是新建筑的另一个畅想者,他的作品形象犹如科幻电影中的场景,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他的两件代表作是“地下柏林”和“空中巴黎”(到目前为止尚不可建造),它们分别在地下和空中由金属和钢结构制成。在“地下柏林”方案中,他将人类社会居住的地表和人造物都拆毁,代之以地下的巨型球体空间。他解释说,这是为建筑物提供的场所,也是为人类实验性的生活提供的场所。在“空中巴黎”方案中,他使用了现代技术、结构、材料和新工程学知识,如表面张力、空气动力、磁悬浮的磁场空间等,在巴黎的上空构想出各种奇特的悬浮建筑物。

    托马斯·席勒的建筑横跨水面,气势宏伟,是另一种风格。他的方案通常想像大胆,造型新奇,却给人带来一股来自古罗马时期的气息。

    此外,五十年代始还出现了许多企图以“高度工业技术”来挽救城市危机和改造城市的设想,即所谓的“建筑乌托邦”。建筑乌托邦一直是与社会改良的设想相联系的,建筑师们试图通过建筑和城市的进化来解决社会的弊病和问题,但是他们的构想往往过于宏大、理想化、完美化,而且是从较为纯粹的建筑和城市的领域提出,因此具有明显的乌托邦性质。

    美国建筑师巴克米斯特·富勒认为以建筑单体来抵挡自然的侵袭是一种能源的浪费,在1967年蒙特利尔的世界博览会上他展示了自己的理想:用轻质杆件构成的半球形玻璃罩把整个城市包笼起来——与《钢窟》的设想何其相似!他还设想了另一种海上城市方案,这种小城市有20层高,可容纳1500—30000人。它能漂浮于6—9米深的港湾或海边,与陆上有路桥相通。所有机械装置都位于底层,网球场和其它运动设施在上层甲板。

    保罗·索勒里提出用高度集中城市的办法将土地解放出来,这是对世界城市无计划蔓延的一个遏止计划。这一计划被称为“生态村Ⅱ”它设想在占地1700公顷,360米高,240米跨径的建筑中容纳3万人。

    建筑师凯文·利奇在《未来都市》一文中,建议用一个3英里长的立方体把24万人容纳其中。

    科幻作家弗雷德里克·波尔和杰克·威廉姆逊合作《海底三部曲》讲述了几名深海军校生在大洋深处及海底城市的冒险故事。深海对于人类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是人类总有一天会踏入这个疆域。日本由于地少人多,土地问题极为严峻,因此对海底城市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在70年代初设想的方案之一是以许多圆柱体城市单元组成一个城市整体。每个圆柱体城市单元与其它单元的连接采用自动步行装置以及运输交通轨。城市单元突出海面的大平台供直升机起降与轮船泊岸。

    1960年,日本建筑师丹下建三设想了一个海上新东京,在东京湾海底深度只有50—80米的地方建设带形海上城市,把东京湾的两岸连接起来。1993年,他又与中国的珠海市当局构想了一个海上人工岛计划,称之为“海市”计划。在他的设计构思演讲中,多次提到了《桃花源记》和《乌托邦》给他带来的启发。

    乌里扬姆·卡达瓦洛斯——一名希腊裔的美国建筑师则从浮游植物那里得到启发,构想了一种在海上浮游的城市,它是由许多可分可合的单个构件组成,所有材料由化学方法形成,为了调节房间温度和保持室内清洁也采用化学物质。

    50年代到70年代的巨构建筑运动(Megastructure Movement)则展示了另一种由巨大的三向度永久性网架结构构成的未来城市。在结构架中可以自由安插标准模块的舱体。弗里德曼设想的这些巨构建筑可以有机生长,可以移动,甚至可以跨越整个大陆。

    伦敦的一个叫阿其格兰姆(Archigram)的设计组合构想出一种插入式城市,运输管道和市政设施构筑成巨大的网状构架,在这些构架上可以像在插座上一样插入装载生命的容器,也就是说,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的变化,城市里的房屋和各种设施都可以周期性地进行更新。

    前苏联建筑师IT·麦蒙的未来城市是由一个中央直径20米的钢筋混凝土圆筒和巨大的预应力钢筋网组成的系统,承受着整个城市(住宅、广场、街道)的重量。每个圆锥形城市高达125米,它们的外形令人想起印第安人的帐篷。

    1968年建筑师索莱利规划的仿生城市是以植物生态形象模拟城市的规划结构,其中主干部分为公共设施及中央公园。从主干向四周悬挑出来的是四个层次的居住区。空气和光线通过气候调节器透入主干,悬挑出来的居住区可接触天然空气和阳光,仿佛一个空中花园。

    意大利建筑师玛西莫·玛利雅·寇吉也把城市设计成树形,独立式住宅像鸟巢一样挂在树干上。这些巨大的树干中设有超级市场、公共中心、影剧院等服务设施,各种管网则最后归总到与地面垂直的主树干去。圆形的装配式住宅分为两层,上层供白天起居活动,下层主要为卧室,屋顶平台则作为空中汽车的停车台。住宅借助悬挂设施作为可旋转的单元,保证它永远是最理想的朝向。

    事实上,建造什么样的城市通常不会由建筑师来做决定。虽然由于建筑师的职业关系,这些构想比之文学家的杜撰,往往具有更高的可操作性,但是受现实各方面的制约,能实际建成的方案很少很少,更多的时候,它们仅仅停留在模型草图、技术说明和概念设计——一种建筑师的描述之中。

    但是我宁愿相信,未来建筑时代会在这些喜好幻想的建筑师们的帮助下,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德国首相科尔在莱比锡火车站通车典礼上说:“幻想者是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现实主义者。”这句话表明了这样一个事实,未来主义建筑师应该是介于幻想和现实空间的传递信息者,也可以说,是另一个新世界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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