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 第二部-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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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角含泪,〃……阿蛮……是我负你。〃
我笑了,〃陈茜没有负阿蛮。是阿蛮自己不愿走,不是陈茜。〃
〃……蛮……。〃
〃我们仍然相守,你哪里叫做负了阿蛮?所以,陈茜没有负过阿蛮。〃
〃……〃
〃陈茜既然可以不负阿蛮,那,陈茜就更不能负了天下。〃我们的相爱,我们的幸福,我们的相守,难道比天下人的生死、比千千万万的人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阿蛮……结果,又是你在为我牺牲……〃
茜啊,想要作个好的皇帝,就是需要有牺牲的啊。为你,阿蛮愿做那个被牺牲的……
泪,自他眼中滑落……。
轻轻轻轻的,我为他拭去了泪,〃茜,在你身上,不只是我们的将来而已,在你身上,系著的是天下人的未来。。。。。。我们,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著想--你,天嘉皇帝,你得把社稷放在私情前面,以天下为重,为大局作出牺牲,安抚天下,以免战乱再度发生。。。。。。〃
他怜惜的看著我,〃阿蛮,为什麽,你这麽懂事?懂事的人,总是比较吃亏的。阿蛮,你,应该更任性一些。〃
我不在乎的一笑,〃你知道我懂事,你知道我在吃亏,那,我就不叫做吃亏了,是不是?〃
〃。。。。。。你啊。。。。。。真的让人又爱又怜。。。。。。〃
依在他身上,我笑咪咪,〃那就更疼我一些好了。〃
〃。。。。。这麽懂事的傻瓜,我若不把他看得更牢一些,说不定真有哪一天会为了我,而跑得远远的。我当然要更疼我的傻瓜情人,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舍不得我。〃
傻傻笑著,我没有说话。
端起我的脸,那人看定我,认真说道,〃我们现在不走。但是,等到有人有能力来管理国家时,我们就走。好不好?〃
我重重一点头,〃。。。。。。嗯。。。。。。〃心上是无限甜蜜的,茜,我等著那一天的到来……
他睡了。在我身旁,他沈沈睡去。
军账的门没有关上,淡淡的月光透过门洒了进来,让帐内的一切都染上了月色。没有风,也听不到虫鸣鸟啼,一切是那麽的清幽静谧。他躺在我身旁。--他就在我身边!
沈醉的看著身旁男人,他睡得很沈,很深。想来也是,自一得到我重伤命危的消息後就赶了过来,在这里一呆就是那麽多天。这些日子里,他不但要照顾我,还得空出时间来处理由京城传过来的政务,哪里有什麽休息时间?
茜,好好的睡一觉吧。阿蛮既已醒来,你就不用再在这里了,还是快些回京城吧。
次晨起来,找过御医後,那人喜滋滋的向我说道,〃蛮,御医说,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了,经得起舟车劳顿。嗯,再过二天,我们就回京吧。〃
〃回京?〃我奇道,〃我回京干嘛?我是副帅,自然得在前线。〃
〃你当然得回京!〃那人理直气壮,〃你身受重伤,自然得回京细细调养,还留在这里做什麽?我现在是皇帝,自然得回去处理各项政务。〃
我一口否决,〃我不回去!你先走!〃
那人气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头痛的看著一脸坚决的人,无奈的说道,〃你是皇帝!〃
〃你是皇帝最爱的人,自然得跟著皇帝走。〃
抚过颈上的伤痕,我恨恨说道,〃不平留异,我绝不返京。〃
〃跟我回京!〃
〃你回去就好。〃抱著他,我柔声哄道,〃茜,你是皇帝,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哪里有功夫老呆在前线。而且,前线也不安全,你早些回去,处理政务。〃
那人闷闷的说,〃在这里我还不是在处理啊!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就在这里,一样可以处理政务。〃
〃茜。〃我柔柔唤他,他不解的抬起头来,一把抱住他,狠狠吻下去,深深深深。
放开他,心满意足的看他迷醉无比,趁他还沈迷於这一吻中,我给他大灌迷汤,〃你虽然在这里也在办理政务,但,折子还要由京里转至这里,哪里方便了?而且转过来的,总是比较急的,还有很多压在京里呢。你早些回京,把那些积压的政务都处理好了,就等著我平留异回来。那个时候,没有急於处理的政务,我们不是可以好好的玩一玩?〃
看他有些意动,我的势态放得更低,〃你在这里,我每天都只会想到你,哪里有闲功夫想其他?於是和留异继续僵持,白白浪费我们相处的时间。所以,会影响我的人还是早些回京,我就在这里给你平留异。灭了留异後,我就返京,那时你又把该处理的政务都忙完了,我们自然可以好好的玩了。〃
〃……。好吧……〃那人终於应允了,却又要求,〃你得给我注意身体。别再那麽不要命了!〃
我头点得似小鸡啄米,〃是是是。〃
那人不放心,仍然叮嘱,〃要记住啊!〃
〃一定一定!〃
……
在我的劝哄下,下午,那人就急急归京去处理这些天来所堆积的政务。
送走了那人,侯安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怕出意外,侯安都并未对军中宣告皇帝的到来,只是加派人手大力保护他的安全,但,皇帝就在军中,怎可能不担心圣上的安危?如今他走了,总算是放下那颗一直提到胸口的心了。
那人走了,却把御医留下,要御医仔细照料我的身体,并对侯安都声言,我的一切行动,皆要御医允许後方可进行。
所幸御医认为,如今只要不上战场厮杀,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做。所以,我就又出现在军中议事帐中,与各将领们商讨军务。
……
在又一次进攻不成後,我踱步走出营外,仔细观察著这附近的地形。
桃枝岭附近皆是小丘陵,与周围相比,桃枝岭高出一截,所以留异可以在岭上坚守阵地,不为我军所动,并能时时自岭上往岭下我军营中射出火箭,虽说只有小部分箭射入我军营中,并不能造成什麽大的影响,但受制於人,居於下风的感觉总是让全军上下深感憋气。
踱步在桃枝岭下,远远的,看到留异军所修筑的城堡,盘踞於山腰,夜色中,就似一只欲嗜人的秃鹰。
他们居於高处,我们不能用火攻,用火攻,只会反害了自己,那,用,什麽法子好?
断其粮草?此法虽可行,但见效太慢。留异早就修好城池以待,在兵败後即刻逃往这无路可退,只能死守的桃枝岭来,那自是因其早就做好一切准备的缘故了。
不如,派人潜入城里烧掉留军的粮草好了?
我随即摇头,自己否决了这个办法。我日夜观察留异军,只见他们戒备森严,守护将士无不是谨慎小心。只观其麾下将士,便可知这留异节军有度,确为一方之霸。想要潜入桃枝岭上,何等困难!
我军既不能潜入城中,自然无法烧其粮草了。
那,就只能长驻在此,静待其弹尽粮绝,山穷水尽後,再去收拾他们?!
不行!
我再次否定这个办法。若在此死守,那时间会拖得太久,时间一久,不会天下又会生出什麽变故来?见陈军连一留异也无法收拾,那交好的诸国会不会立即反面无情?而且茜说,周迪见我军久未平留异,也在开始蠢蠢欲动……若连周迪也扯起反旗,那时会……。
--在这乱世中,有利可图,即为朋友,大家就可结为盟友;而一旦无利可获,你又远弱於对方,那你自是敌人,且是落水狗,遭万众追打。眼下齐周及外藩虽与我国交好,但若征留军不平,那局势会。。。。。。
而且,在这里拖得太久,将士们戒备自会松懈,久疲之师对上那时因饥饿因困境而豁出去背水一战的留异军。。。。。。胜负,已经很明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不由有些心浮气躁,到底该怎麽办才好?
〃轰!〃
是波浪的声音。
我眼睛一亮,对了,桃枝岭下有桃枝河,桃枝河虽名为河流,实为小江,因其外接钱塘江,故而水势湍急,奔流不息。
水火,水火!
不能火攻,那还可以借用水势啊!
灵光一闪,我知道解决的办法了!!
我飞奔回营,急往安都帐中赶去。
安都的帐内与我一样,当空高高悬挂著一副满绘桃枝岭山川地形图,正中摆著一张硕大的卷案,案上摆著文房四宝、笔架镇纸。
安都还没睡下,仍守著地图苦思破敌之法,见到我,安都有些诧异,〃子高,你伤势仍未愈,应该早些睡下才好,怎麽还没休息?〃
我掩不住心中激动,狂喜道,〃安都快来,我想到破故之策了!〃
侯安都一下子振奋起来,身子猛地向前一倾,急切的看著我,喑哑的说道,〃子高快说!〃
抓起他桌上的笔,我在纸上细细向他勾勒出一副图,然後给聚精会神看著的他祥细解释,〃看,这是桃枝岭,岭上半山腰住著留异他们。这里是我们,散布在桃枝岭下。双方互峙。你再看,我军营中有一桃枝河。桃枝河水势湍急,我们若依著这山势修一大堰,那上游水位势必会提高,水位提高後,桃枝岭必会被淹,虽淹不完桃枝岭,但若水势够大,我们定能淹没半山,至不济,也会淹在山腰下,让我们不再处於留异在上我们居下的劣势。那时我们跟留异所筑之城在一个水位上,我们可以用楼船拍舰,发拍击毁留异的城池,--我军获胜,只日可待,--安都意下如何??〃
安都听後,凝神思索著,背著手在帐内默默踱著步,步子越来越快,他突的停下脚,转过身来同,猛地一击掌,喜出望外,〃妙!此计甚妙!依得子高!依得子高!〃
连夜召来兵士,命他们筑修大堰。
自此後,留异军每来挑衅,我军只隐忍不发。
很快进入春三月。
三月天,雨绵绵。一进入三月後,雨就没停过,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军的士气就随著堰内那日夜渐涨的水而高涨!
雨水涨满堰坝!
三月,庚寅日。
我军大舰入堰,以楼船拍舰,发拍击留异军上楼垛。
楼船,是一种战船,在西汉时就已经出现,并有过高达十层的构造。这种战船很大,能容纳两千多人,是一种大型的综合战船。船上有城墙城楼,人站在上面,可以四面嘹望。所以称作楼船。
拍舰,是战船上装置的具有与抛石机相似功能的大型砸击武器。拍竿由立柱、横竿、重物、绞盘4 部分组成。其中立柱竖张於船体之中,其高度因战船的大小而异。横竿装在立柱的顶端,能转动调整方向。石头,石弹,装放在横竿的前端。绞盘绞索与横竿尾端相连。使用拍竿时,利用绞盘压下横竿的尾端,装有巨石的横竿前端遂上升悬空提起,对准敌船之後,猛然松动绞盘,石弹迅速下坠击碎敌船。
自上回中伏兵後,眼见主帅受伤、副帅命危、兵士死伤,我军人人心里都憋著一口气,誓要将当日所受之耻一一讨将回来,今日一战,个个勇猛如猛虎出岭,一时之间,只见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我军势同破竹,留军溃不成军。
我军大获全胜,只可惜走了留异父子,所幸我们俘虏了留异的妻妾们,尽收其入马甲仗中,凯旋而归。
归京後,按规矩,我没有回府,先在驿站中停了一日後,再於次日上朝叙职。
朝堂上,我看到了陈顼。那个在周国时认识的人。
和我的眼光相接触,陈顼漠然的移开眼,就似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一切就该如此。你我皆不相识,对大家都好。
归来後,侯安都因功加侍中,征北大将军,增邑至五千户。韩子高迁贞毅将军,东阳太守,接管东阳。因韩子高身为散骑常侍,应时时常伴帝侧,故不用至东阳。
夜里,我嗔著那人,怪他太过胆大妄为,明明已命韩子高接管东阳,却偏偏又说韩子高身为散骑常侍,不应到东阳。
那人笑,〃就让我妄为一次吧。已经决定了做皇帝,为大陈牺牲至死,若连你又要离我远远的,让我摸不到也碰不到,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麽味道?所以,不准再说什麽了,韩子高,韩阿蛮,统统都得在天嘉皇帝陈茜身边守著!!〃
就这麽霸道的一锤定音,再不许我有任何异议。
是啊,已经死去归隐之心,决定为他的大陈一直付出到死--那,就让我们任性一次,就让我们为自己的厮守任性一次吧。
管他天下怎麽看我,说韩子高狐媚惑主也罢,後世会把韩子高算入佞幸中也罢,反正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的自己能够守在他身边!我只在乎现在的我们能够恩爱厮守!
让他们都去说吧。
只要你仍在我身边,吾愿已足!
第四十章
有道是〃春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嘿嘿,此时正是初夏四月天,最是适宜睡觉,所以,处理完军务及由东阳那边传过来的公务後,在竹凉椅上半躺著,享受著柔和的阳光,鸟语花香中,我歪身睡去。
〃……爹…。。爹……〃
一个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猛地睁开眼来,却看到十三正抱著一个孩子,笑吟吟的看著我。那孩子粉雕玉琢,漂亮之至。
十三指著我对孩子说道,〃宝宝,那就是你亲爹哟。〃
孩子点点头,又唤我,〃爹……〃
我忙自椅上跳起来,接过孩子,爱不释手的看著他,这是我的骨肉,我的孩子,我的念琛呢。这个孩子,身上流著我的血,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