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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黑骆驼-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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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但你妨碍我的工作。最后一次问你——流浪汉史密斯听到你前妻对你说了什么?” 
  舞台指导走到台前叫着菲佛。 
  “真抱歉,”菲佛说,“但大家在等我,我真得走了。” 
  陈耸耸肩说:“调查才刚刚开始,我早晚会知道的,菲佛先生。” 
  “随时来坐坐,”菲佛和蔼地伸出手说,“真抱歉我现在必须离开你,但你知道一个演员的生活——” 
  陈严肃地握了握他的手,演员匆匆走上了过道。回到明亮的街道上时,查理迷惑地皱着双眉,他知道在菲佛和蔼的表情后面隐藏着十分重要的东西——可能会真的解决他的问题的东西,然而他却永远不会在菲佛这儿得到它。那流浪汉一啊,或许……他在脑子里给流浪汉画了一个圈儿。 
  重新爬上他的小车,陈驶上了国王大街,然后朝怀基基方向驶去。在经过远离街边的绿树掩映中的公共图书馆时,他很想停下来,他想到他应该找一份关于丹尼·梅若谋杀案的洛杉矶报纸读一读,也许在记载这个电影工业史上重大事件的发黄的报纸中,他会发现一两句话能立即把他引到查找希拉·芬一案的凶手的正确方向上来。 
  他很快下定了决心,调转车头往回朝图书馆开去。一小会儿之后,他已经在同图书馆服务台处的小姐讲话了。 
  “我能马上看一下三年前六月份的洛杉矶报纸吗?”他问道。 
  “当然了,陈先生,”她回答说,“请填一下卡片。” 
  他匆匆填好卡片,卡片被递给了一位年轻的助手。姑娘朝目录走去时看了一眼卡片,她立刻转身走了回来。 
  “对不起,”她说,“我刚记起来,这卷《洛杉矶时报》正有人在看。” 
  “有人在看?”陈惊奇地问。 
  “是的,一位先生半小时前拿走了。” 
  “你能说一下这位先生的长相吗?” 
  姑娘朝阅览室点头说:“他还在那儿,在那扇窗户旁。” 
  陈走了过去,在一个书架的拐角处往里张望着,他看见了亨特利·范荷恩俯身坐在一卷灰色的装订报纸前。这电影演员一直低着头,似乎很专注地认真读着。陈朝服务台打了一个手势,表示他已完全放弃了这事,然后轻轻地走出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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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小屋的窗户 
  查理回到街上,坐上了他的小车,迅速朝怀基基驶去。忠实的小车在身下轻颤着,这让他感觉非常舒服,过去它曾载着他无数次地去追踪各种线索,许多线索都曾把他领进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死胡同”。每到这时,他就会扭转方向盘,寻找一条新路。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胜利之路最终都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在这清新的早晨快速地开着车,心中想起了亨特利·范荷恩。他想象着昨夜这位电影演员在黑骆驼跪在希拉·芬门外的时候正走过草坪,谁也没跟他在一起,谁也没有看见他,他可以轻松地走进避暑小屋,让那女人永远地沉默,然后再沉着地加入到海滩上的两人中去。 
  范荷恩是怎样一个人呢?查理有点儿后悔没读一读他的孩子们总拿回家的登载电影花边新闻的杂志。很明显他不是电影界青睐的那种奶油小生形象,他是那种玩世不恭、孤僻、造作、深沉的家伙,谁要探究他的隐私都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啊,是的——范荷恩先生值得好好思索一翻,这种思索可能会大有收获。 
  但是陈马上要找的人却不是范荷恩,他现在驶上了卡拉卡纳路。虽然太阳仍在头顶上,这个地带却下起了雨。当他驶进旅馆区时,他看到一些游客或是穿着雨衣或是打着雨伞,很明显他们对这阵太阳雨的态度是颇为认真的,这让查理这样的夏威夷人感到好笑。他向右急转了个弯儿,驶过格兰特大酒店的可爱的花园,把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他在细雨中不在乎地走过去登上了酒店的台阶。 
  领班侍者带着讨好的微笑,用广东话向他打招呼。陈停了下来同他聊了一小会儿。他解释说他并非来找哪个人,如果允许的话,他只想四处走一走。他穿过高大阴凉的走廊,与一个年轻的助理经理互相打了个招呼。 
  他走过长长的走廊,朝休息室走去。与其他的许多檀香山的居民不同,他对这酒店豪华的内部设施并没有什么敬畏之情。他曾去过大陆,他认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能够评判一个酒店的好坏,他衷心地赞赏这怀基基新添的一景。他亲切地朝捧鲜花的姑娘点了点头,在休息室入口处站了一会儿。这个房间总让他感到心情振奋,从平台上开着的拱门可以望见大海,以及世界上任何其他海滩都难以媲美的风光,并不时传来醉人的芬芳。 
  这个大房子里没有客人,但几个东方仆人正默默地忙着装饰鲜花。在栽于沙碗中的细竹枝上,挂满了数不清的木槿花,这些美丽而脆弱的鲜花在夜晚就会凋零。陈来到朝向大海的平台上,发现自己运气来了,这里仅有的两个人正是他曾见到的昨天晚上与特纳弗罗谈话的那对老夫妻。他朝他们坐着的香港椅走去,站在那儿看着他们。那男人放下了他的早报,女人从她的书上抬起眼望着他。 
  陈深深地鞠了一躬,“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先生。”老头儿礼貌地回答说。 
  他的话中带着悦耳的苏格兰小舌音,他的由于在阳光下辛勤工作而留下深深皱纹的脸是查理见过的最诚实的面孔。 
  陈把上衣向后拉了一下。“我是檀香山警局的陈探长。我想您从早报上已读到了一个著名演员身亡的消息。我很抱歉打扰你们欣赏这美丽的景致,但你们认识的一个先生是这位死去小姐的朋友,所以我不得不跟你们谈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老先生说,他站了起来,拉过一把椅子,“请坐,探长。我叫托马斯·麦克马斯特,从澳大利亚昆士兰来,这是我太太。” 
  陈向她鞠了一躬,老太太朝他和蔼地笑了笑。大家似乎都准备好要闲聊一阵。 
  “你们在愉快地度假吧?”侦探问道。 
  “是的,”麦克马斯特说,“这可是我们努力工作得来的,对吧,老伴儿?在多年养羊之后,我们终于能回老苏格兰看一看了,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探长。我们计划一路上什么都不漏掉,并且很高兴我们这样做了。”他朝海滩挥了挥手,“我们也没错过这个美丽的地方。” 
  他的妻子点点头。“啊,这儿是很漂亮,我们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舍得离开这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伴儿,”麦克马斯特说,“我相信到时候我会有决心让咱们俩离开这儿的。别忘了还有阿伯丁等着我们呢。” 
  陈高兴他说:“我代表檀香山衷心感谢两位如此夸奖。我知道这些话是诚实人说的,这让我深受感动,但是我不得不提起昨夜发生的凶杀案。我可否这么说,这残酷的事情肯定是某个外地人干的。这儿的人非常善良,就像这儿的气候一样,我们很少杀人。”他深有感触地说。 
  “当然。”老妇人低声说。 
  抬起头,查理看到特纳弗罗站在门房中。当占卜师看到平台上这几个人时,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快步走了过来。陈叹了口气,他倒希望能同特纳弗罗调换一下处境。 
  “啊,早上好,探长。”特纳弗罗说,“早上好,麦克马斯特夫人,你好吗,老先生?” 
  “有一点点失落,”老头儿说,“不干活儿我感觉不大对劲,但老伴告诉我,我必须学会休息。” 
  “当然应该——你会有很多时间休息的。”特纳弗罗微笑着说,“探长,很高兴看见你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你到这儿一定是来核实我的不在现场的证据的,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你问过我这两位朋友这个重要问题了吗?” 
  “我正在为问这个问题做准备。” 
  “啊,是的,”占卜师继续说,“麦克马斯特先生,在昨晚的不幸事件中——我碰巧是这岛上跟那个不幸的姑娘认识的人之一,所以让探长知道在她死去时,我在另外一个地方是很重要的,很幸运我能做到这一点——当然得通过您的帮助。”他对查理说:“昨夜我在休息室离开你之后,你看到我又回去同麦克马斯特先生和夫人谈话。麦克马斯特先生会告诉你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儿思索地皱起眉。“呃——特纳弗罗先生建议我们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我相信你们把它叫作门廊——对着棕榈树院子的那一个。我们走了过去,在那儿坐了半小时,回忆过去在昆士兰的时光。最后特纳弗罗先生看了看他的表,他说已经八点三十分了,他必须走,他说他要去海滩那边赴晚宴,他站起来……” 
  “非常对不起,”陈打断他说,“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表呢?” 
  “啊,我看了,”老头儿回答说,他的表情非常诚恳,话语也让人感到是不可怀疑的真实。“我拿出了我的表——”他从兜中拿出一块老式表,“我的表有点儿快,我说:‘八点三十五了,老伴儿,我们这样年岁的人该休息了。’你知道,在农场上我们总是休息的很早,老习惯很难改。所以我们回到酒店里面,我和老伴儿在电梯处停下来,特纳弗罗先生走过拐角去了他二楼自己的房间。当我们等电梯时,我去服务台对表,那是八点三十二分,我把表调了过来。这些是事实,探长,我和老伴儿可以发誓作证。” 
  陈点头说:“有些人说话就像凭空捏造,毫不可信,但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你们的话是可信的。” 
  “是的,我们总是这样,从阿伯丁到昆士兰,没人怀疑过我们的话,探长。” 
  “你们认识特纳弗罗很长时间了吗?”查理问道。 
  特纳弗罗回答说:“十年前,我在一个墨尔本剧院演出,我那时是一个演员,你知道。后来我们的剧团解散了,我就去离布里斯班几英里远的麦克马斯特先生的牧场为他工作。我呆了一年——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年。你也能看得出,他们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们对我就像父母——” 
  “我们什么也没做,”老太太反对说,“我们也很高兴有你和——”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特纳弗罗打断她说,“能遇到你们这样的人真是好福气。你可以想象到,我那天在这个酒店遇到他们是多么的开心。”他站了起来,“我想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陈先生,我希望同你谈一下。” 
  “就这些了,”陈站了起来说,“夫人,先生,祝你们的假期永远像这明亮的早晨和可爱的海滩一样愉快,很高兴能在这著名的十字路口遇到二位。” 
  “我们也非常高兴,先生,”麦克马斯特回答说,他的妻子点头微笑说,“我们去阿伯丁的路上会想起你的,祝你成功。” 
  查理和占卜师走进酒店,在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是上帝的宠儿,”陈说,“如果我要一个不在现场证据的话,没有比这样诚实的人的话更好的了。” 
  特纳弗罗笑了。“是的——他们是很好的人,纯朴、健康、恪守着传统的品德。”他停了一下,说:“探长,你已经知道了这十八分钟我在哪里,那么别人呢?” 
  “我也知道罗怕特·菲佛在哪里,”查理回答道,“虽然他的许多行动令我不解。至于其他人,他们没有这么幸运,谁也没拿出不在现场的证据。” 
  特纳弗罗点头说:“是的——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在这事结束以前是会非常需要一个不在现场证据的。我想你昨夜没来什么灵感吧?” 
  陈难过地摇摇头,“我只是美美睡了一觉,你呢?” 
  特纳弗罗微微一笑,“我也大睡了一场。我虽努力思索,但恐怕不会帮上你什么忙。有太多的可能性,我们有必要重复一下吗?贝罗夫妇在丹尼·梅若死时都在好莱坞,据说,梅若与女人处得较随意——而很明显贝罗又是一个善妒的人。” 
  “我要好好想一想,”陈慢慢说。 
  “这可能有用,”特纳弗罗同意说,“他当时溜达着——去客厅拿一支香烟——他自己说一直呆在那儿。暂时先把他放在一边,再说说阿伦·杰伊斯,昨夜他似乎情绪很糟,有谁了解他呢?假设他像贝罗一样爱嫉妒,他看到那些鲜花——不是他送的——在他所爱的女人的肩上,而我们又发现那些花被用脚踩过,似乎是狂怒的结果。梅若的案子,我相信你曾经指出过,可能跟芬小姐被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或许这个案子只是出于一种疯狂的失去理智的嫉妒——” 
  “或许,”陈平静地说,“还有一个玛蒂诺。” 
  “是的——玛蒂诺,”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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