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得萨档案-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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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儿子在何处,给一个叫西吉的姑娘打过几次电话,说是有一个第一流的画报的
编辑急于找密勒干一件报酬优厚的差事,可是那姑娘也说她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
何处。
也去查询过密勒在汉堡开户的银行,可是自十一月以来,他就没有支取过任何
现金。一句话,他不见了。已经是一月三十日了,狼人无可奈何,他觉得非打一个
电话不行了.他遗憾地拿起电话筒,打了电话.在遥远的山里的一个高处,一个人
足足听了半小时的电话,他挂上电话后,恶狠狠地低声咒骂了一阵子。这是星期五
傍晚,他刚回到自己周末的庄园别墅来准备休息两天,电话就打来了。
他走进他那布置得相当优雅的书房的窗口,向外望去。
灯光从窗口射出,撒在积雪很厚的草坪上,一直照进几乎遍布整个庄园的松林。
他小时候在圣诞节假日里曾见过格拉茨附近山上富人的房子,他就一直向往着
能有这样的生活:住在山上私人庄园里的一栋漂亮的房子里。如今他有了,真是称
心如意。
这所房子比他小时候住的那所啤酒厂工人的房子要好得多,比他曾经住过四年
的里加的那所房子要好得多;比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那间带家具出租的房间或是开罗
的旅馆房间也都要好得多。这所房子正是朝思暮想的.他接到的电话叫他烦恼。他
已经告诉对方,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他别墅附近走动,没有什么人在他工厂周围逗
留,也没有什么人问起关于他的事。但是,他感到很不安。密勒?
密勒到底是谁?虽然对方在电话上说已对那个记者加以防范,但这也只能部分
地减轻他的忧虑。打来电话的人和他的同事们已决定第二天就给他派来一个保镖,
充当他的司机,同他住在一起,等情况有所发展再说。由此可见他们把密勒造成的
威胁看得多么严重了。
他把书房的窗帘拉上,不再去看窗外冬天的景色。书房的充填很厚的门隔绝了
外面一切的声音。房里,只有炉子里燃烧着的刚斫来的松木在噼啪噼啪地作响,欢
跃的火焰被限制在刻有葡萄叶和花纹的高大的铸铁壁炉里。这壁炉是他买下这所房
子后按现代化要求重加修整时留下的老设备之一。
房门打开了,他的妻子探进头来, “晚饭好了。”她说。
“就来,亲爱的。”爱德华·罗施曼说。
第二天早晨,星期六,奥斯特尔和密勒停下功课,接待了慕尼黑来的一行人。
同车来的除里昂,莫迪、司机外,还有一个手里拿着黑皮包的人.进到客厅后,里
昂对那个拿皮包的人说: “你还是到楼上洗澡间去准备起来吧。”
那人点点头,上楼去了。司机则一直留在汽车里。
里昂在桌旁坐下,招呼奥斯特尔,密勒也都坐下。莫迪拿着一架带闪光灯的照
相机站在门边.里昂把一张驾驶执照递给密勒,上面没有贴照片。
“那就是你要冒充的人,”里昂说, “罗尔夫·根塞.柯尔布,一九二五年
六月十八日生。那就是说,战争结束时,你是十九岁,也就是近二十岁,现在是三
十八岁。你在不来梅出生和长大,一九三五年,十岁时,你加入希特勒青年团,一
九四四年一月,十八岁时,参加党卫军。你的父母都已去世,他们是一九四四年一
次空袭时在不来梅码头上被炸死的。”
密勒注视着他手里的那张驾驶执照。
“他在党卫军里都干过些什么?”奥斯特尔问, “眼下我们有点儿进行不下
去了。” .“他到目前为止情况怎么样?”里昂问。
密勒坐在那里感到很尴尬。
“很不错,”奥斯特尔说, “昨天,我盘问他两个小时,都能过得去。除非
问到他工作经历方面的具体细节,那他就一无所知了。”
里昂点头表示赞许,一面翻阅着从他手提包里拿出来的几份文件。“我们不知
道柯尔布在党卫军的经历,”他说,“这种经历不可能很多,因为通缉名单上没有
他,并且谁都不知道他这个人。在这方面倒机会平等,因为敖德萨同样也不了解他。
不过麻烦在于,他不被通缉,就没有理由一定要找到敖德萨去要求庇护和帮助。因
此,我们替他编了一段经历。这就是。”
他把那几张纸递给奥斯特尔,奥斯特尔开始读起来。读完后,他点点头。“很
好,”他说,“全都符合实际情况。
照这罪名如果有人揭发,他是够逮捕资格的。”
里昂满意地哼哼几声。“那些就是你必须教给他的东西。很巧,我们已经替他
找到了一个保证人。是不来梅港的一个人,前党卫军上校,他准备二月十六日出海
旅行。这个人现在是一家面包店的老板。密勒必须在二月十六日以后才能去找敖德
萨。到时候,他会有一封这个人的介绍信,向敖德萨保证柯尔布是他的雇员,确系
前党卫军成员,而且真的处于困境。到那时候,面包店老板正在海上,无法取得联
系了。还有,”他转向密勒,递给他一本书, “你也可以学学怎样烤面包。一九
四五年以来,你就是干这一行的——面包店的雇员。”
他并没有提到那个面包店老板只外出四个星期,等那段时间一过,密勒的性命
就是千钧一发了。
“现在,我那位理发师朋友要替你化妆一番,”里昂对密勒说,“然后给你拍
一张新照片,好贴在驾驶执照上。”
在楼上的洗澡间里,理发师把密勒的头发剪得他从没有过的那样短。剪完后,
除去头顶上的一小部分外,其余地方都可以看到短发下面的白色头皮在闪闪发亮。
乱头发蓬松的模样不见了,但他看上去也显得老了些。他头发左边那条笔直的发路,
现在在短发里也显不出来了。他的眉毛几乎给拔光了。
“光眉毛并不使人显老,”理发师闲聊似地说, “不过,可以有个六、七岁
的出入,叫人很难猜得出个准数来。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你要把胡子留起来。只要一个小胡子,和你的嘴巴一样宽
就行了。要知道,那可以使你显老。你能在两星期内做到吗?”
密勒知道自己胡子的长法。 “没有问题。”他说。他照了照镜子。他看起来
大约三十五岁,留上胡子后,还会再加四岁。
他们走下楼来。这时,奥斯特尔和里昂扯起一块白单子,叫密勒站到前面,莫
迪给他照了几张正面像。
“行了,”莫迪说, “三天之内,我把驾驶执照准备好。”
他们走了。奥斯特尔转向密勒; “好了,柯尔布,”他不再用别的称呼,
“你原在达豪训练营受训,一九四四年七月去伏洛森堡集中营服务。一九四五年四
月,你率领那个处决了卫戍部队首脑卡纳利斯海军上将的小队。在一九四四年七月
图谋暗杀希特勒的事件中,盖世太保怀疑一部分陆军军官是同谋者,结果把他们处
死了,你也参与了这次屠杀。难怪今天政府当局要逮捕你。卡纳利斯海军上将和他
的部下并不是犹太人,这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好吧,上士,我们马上开始工作。”
在摩沙德的每周例会即将结束的时候,阿密特将军扬起手说: “最后还有一
件事,显然我认为是较为次要的。据里昂从慕尼黑报告,他近来在训练一个年轻的
德国人,雅利安族。这人由于他自己的某种原因,对党卫军怀恨在心,正在准备打
入敖德萨。”
“他的动机?”在座的有一个人怀疑地问。
阿密特将军耸耸肩膀: “由于他自己的什么原因,他要把一个叫罗施曼的前
党卫军上尉找出来。”
迫害国事务司的负责人(原波兰犹太人)猛地抬起头来:“爱德华·罗施曼?
里加的屠夫?”
“就是此人。”
“呸,如果我们能抓到他,一笔老账就可以清了。”
阿密特将军摇摇头:“我曾经对诸位说过,以色列是再也不搞报复了。我的命
令是绝对的。即使那个人找到罗施曼,也不会有暗杀的事。在本·加尔事件以后,
这会使艾哈德垮台的。今天的麻烦在于,如果在德国有任何前纳粹分子死掉,就都
要归咎于以色列间谍。”
“那么,对这个年轻德国人该怎么办呢?”夏巴克负责人问。 “我要设法
利用他去查明今年还有没有别的纳粹科学家被派往开罗,这对于我们是头等重要的。
我打算派一个谍报员去德国,直接把那个年轻人监视起来。任务只是监视,别无其
他。”
“你选好人选了吗?”
“有了,”阿密特将军说, “他是个优秀的人,可靠。
他只是跟踪和监视那个德国人,向我本人报告情况。他能够装成一个德国人。
他是个耶克人,出生在卡尔斯鲁厄。”
那天早晨,在拜罗伊特,阿尔弗雷德·奥斯特尔对密勒进行了又一次严厉的盘
问。
“我问你,”奥斯特尔说, “党卫军的短剑柄上刻的是什么字?”
“杀身成仁。”密勒回答。
“对。一个党卫军成员什么时候被授予这种短剑?”
“在训练营进行结业检阅的时候。”密勒回答。
“对。把效忠于希特勒本人的誓词重复一遍。”
密勒逐字地重复一遍。
“把党卫军的决死誓词重复一遍。”
密勒背诵了一遍。
“死人头的标志是什么意思?”
密勒闭着眼睛,把他学到的背了一遍; “死人头的标志来自古老的“日耳曼
神话。它是那些条顿武士集团的标志,武士们向他们的首领宣誓效忠,彼此间也互
表忠诚,到死甚至到地狱后都不要变心。因此,死人头和交叉大腿骨是指地狱的意
思。”
“对。是不是全部党卫军成员都是当然的“死人头”部队成员?”
“不。”
奥斯特尔站起来,伸伸懒腰: “不错。我想不出他们还会向你提出什么别的
一般性问题。现在,我们来学特殊的问题,就是关于伏洛森堡集中营的,这是你第
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工作岗位……”
在奥林匹克航空公司从雅典飞往慕尼黑的班机上,靠窗口坐着一个人,看样子
沉默寡言,不易接近。
他旁边的一个德国商人几次想同他攀谈,因为看到对方兴趣不大,便独自读起
《游伴》杂志来。这个商人的邻座注视着窗外:班机正飞越爱琴海,离开春暖的地
中海东部,向覆盖着白雪的多劳麦茨峰和巴伐利亚的阿尔卑斯山山巅前进。
那个商人从他同伴的口里至少问出一件事。窗口的这位旅客无疑是德国人,他
的德国话流利娴熟,他关于德国的知识准确无误。那个在希腊首都卖完货物回国的
商人丝毫也不怀疑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位同胞。
他的估计真是大错而特错了。他旁边的那个人,三十三年前出生在德国,名叫
约瑟夫·卡普兰,是卡尔斯鲁厄一个犹太裁缝的儿子。希特勒上台的时候,他才三
岁,七岁上,父母被装进一辆黑色囚车,拉走了。他在一个阁楼里躲了三年,到一
九四零年十岁时,被人发现,也被装进了一辆囚车。此后几年,他凭着大孩子的那
种机智灵巧,在一连串的集中营里生活过来。到一九四五年,有一天,一个人对他
哼哼着外国话,伸出手递给他一根金钱巧克力糖。他两眼露出野兽般怀疑的神情,
猛地把它夺过来,赶快跑到集中营的一个角上去吃,生怕那人又会把它要回去。
两年后,他体重才增加了几磅,年纪已经十七岁了。他象只饥饿的老鼠似的,
对一切人和一切事都怀疑,都不信任。他在那一年乘上了一条名叫“华菲尔德总统
号”别名“出埃及号”的轮船,去到一个远离卡尔斯鲁厄和达豪的新天地。
随后度过的那些年头,使他逐渐长大成熟起来,学会了许多东西,结了婚,有
了两个孩子,在军队里有了一个职务,但心里始终消除不了他对那一天他正要去的
那个国家的仇恨。他不能不同意到那里去,不能不强抑自己的感情,象过去十年中
曾经两次做过的那样,重又装出和蔼亲善的样子来。为了冒充德国人,他只得这样
办。
他为了执行这次任务,还携带了其他的必需品: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