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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黑色警局 作者:[美]南希.泰勒.罗森堡 译者:臧天婴、周虹-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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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儿。”
  “不满意呗。”他说。“我猜想她是要个男孩。”
  “我崇拜乔。”特雷西继续说,她看着孩子在沙地里玩时脸上有种温柔的表情。她带弟弟去公共游乐场的时候,眼睛从来不离开他。她知道孩子们是多么容易受到伤害。她母亲也曾告诉过她有关对孩子性骚扰的事。有些人在游乐场里转悠,然后对无知的孩子下手。“我知道要是妈没生下他,我们就不会这样没钱花。”她继续说。“我不能和朋友们做任何事。我不在学校的时候就得看孩子。妈总是答应说情况会有变化的,但我知道不会的。”
  “也许会的。”马特说。“谁也说不准。你妈妈可能会赢彩票或别的什么事情。”
  “是的。”特雷西回答说,将一根草叶扔向他。“我仍相信圣诞老人。”
  马特仰躺在毛巾毯上。特雷西弯下身,冲动地在他嘴上吻了一下。
  他凑上前去,但被她推开了。“只是吻一下。”她说时脸因为激动而涨红了。“我认为这种婊子似的动作都该怪你。”
  “哦,是的。”马特说着咧嘴笑了笑。“也许下一次你会心情很坏。”
  “谁知道。”特雷西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
  “你只想成为朋友,啊?”他皱着眉头问她。“我是说……我不想莽莽撞撞的或别的什么。在海滩那儿有些漂亮的小妞。”
  “我想我改变主意了。”她说,耳朵里振响着心跳的声音。“我吻了你,是不是?”
  特雷西站起身朝沙地乔那边走去。这是她第一次接吻。她本以为这会是很讨厌的,愚钝的,是人人都告诉你的一种很了不起的事,但结果却根本没什么。她看到马特在毯子上看着她。他知不知道她以前从来没吻过男孩子?风儿吹着头发,使它们都飘到了脑后,她愉快地叹了口气。她不该为自己感到委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象着有一只像马特那样残废的手是多么难。孩子们是残酷的,他们一定跟他开过玩笑,把他当作怪物看待。虽然特雷西看到了他脸上自信的笑容,但不知道马特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敏感。他长得惊人的英俊,因此她不相信没有女孩子被他吸引。她整了整三角背心,回忆起他触着她肌肤时是多么温柔。男孩子知道怎样得寸进尺,像马特这样十六岁的男孩头脑里想的没有别的,尽是些有关性的事。她要防着他一点才是。
  “嘿,击球手。”特雷西对乔说,用力把他抱了起来,稳稳地驮在她背后。“因为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去买你要的那种冰淇淋蛋筒。”她在他脸上印满了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吗?我们俩是队友吗?”
  虽然特雷西希望自己不要总是看管他,但她明白要是没有他在身边她会感到很痛苦。当他们不一定要上露西家睡觉时,特雷西有时把乔放在她自己床上,用手臂摇他睡觉。当她父亲去世,他们不得不离开原来的邻里时,特雷西感到沮丧透了。她一直思念她的父亲,她的朋友们和她的学校。即使乔那时还只是个婴孩,她仍可以从他的脸上,从他的眼神里寻找到她父亲的影子。她母亲对于死者会发生什么有种疯狂的看法。雷切尔有一次告诉她,她父亲的灵魂可能回到了小乔的身上。特雷西不相信所有灵魂之类的东西,但如果母亲有那种看法,她认为也没什么伤害。
  “我爱你。”乔说着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我也爱你,小南瓜。”特雷西回答说,一边又抱他站在地上。“现在我们去买冰淇淋蛋筒吧。”
  第十章
  星期六晚上当特雷西叫醒雷切尔的时候,她妈妈在枕头上淌着口水。女孩在她床边蹲下来,轻轻地用餐巾纸拭去她嘴边的口水。“你又淌口水了。”她说着,一只手在她额上量了量。“而且你还在发烫,我想你是发烧了。你一定得了感冒或别的什么病。”
  “只是太阳烤的。”雷切尔说。她起来时,房子在转,她又坐回到了床边。“我想我需要吃点什么。你能不能在我冲个淋浴时给我做个三明治?谢谢。”
  “我做了个肉卷和一些土豆泥。”特雷西说。“我旧拿个盘子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她还没离开房间就停住了。“也许今晚你该请个病假,妈。我真为你担心。如果今天早上那个聚会你非参加不可,我肯定你玩得并不高兴。在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切尔挥挥手让她离开,然后朝浴室走去。这已是她从海滩回家后洗的第五个澡了。她感到皮肤火辣辣的,眼睛通红而浮肿,只要一想起格兰特·卡明斯就会令她作呕。格兰特是个畜牲,那也罢了,至少他是明着来的。她和警长的一席话仍使她震惊。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她对海滩上的事提起控告,他会千方百计他说她不称职而解雇她吗?
  雷切尔洗过澡,穿上干净的警服以后,吃了些女儿为她准备的东西。吃饱后,她把盘子放到水槽里,开始把它们一个个装进洗碗机内。
  特雷西靠在门框上,故意装得很冷漠的样子。“拉拉队长选拔赛是下个星期。”她说。“希拉·罗斯想叫我和她一起参加。我们已经在中午休息时训练过了。”
  “好极了。”雷切尔说,因女儿对学校的活动感兴趣而高兴。
  “很可能去不成。”特雷西继续说。“如果我去参加的话,除了每次橄榄球比赛我们都要去喊加油外,每天放了学都得去练习。”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许我该放弃它。”
  雷切尔感到心中一怔。“但这不是今年的事,对吗?”
  “是的。”特雷西边说边嚼着手指甲。“但是妈,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办呢?你像这样老没有足够的觉睡。此外,队服确实很贵。”
  “这样吧。”雷切尔说着用一块抹盘子的布擦了擦手。“我不想让你因为乔而停下自己的事。如果你被选为拉拉队长,我们会想出办法的。”
  特雷西想趁机提出另一个话题。“有个男人给你打了电话。”她说。“他不想要我转告你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雷切尔走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很可能打错了。”她说。“也许你没注意到,你母亲已经不能吸引男人了。”
  “你能的。”女孩说着看了看手表。“卡里是对的,妈。你只要把自己打扮一下,或许涂点儿口红。时间还早呢,给我几分钟,我想试试给你化个妆。”
  “也许别的什么时候。”雷切尔朝里面走去,向乔告别。但当她从他屋里出来后,女儿拉着她的手把她拖到了盥洗室。雷切尔让步了,她坐在洗脸台前。“你要在我脸上干什么?”
  “别动。”特雷西说。手里握着一把眉笔。“我给你画些眉毛。所有红头发的人都需要涂眉和画眼线。如果不这样,脸看上去就没有光彩。”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当女儿用浅褐色的画笔给她涂眉时她问。
  “我看了新潮频道。”她说。“闭上眼,妈。我给你画眼线,然后涂些睫毛膏。我画完后,你看上去会像是模特儿。”
  “别画了。”雷切尔说,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卡里是怎样给她上化妆课的。“今晚我对这个没有兴致,亲爱的。对了,你从哪儿弄到钱买这种玩艺儿?”她从长餐桌上拿下一枝画笔。“我在罗宾逊店里干活时,像这样的一支笔几乎要花十元钱。”
  “我在握儿猩斯店买的。”她说。“要你会买的话,可以用十元钱买到一打这样的画笔。现在看看你自己,妈。你看上去多漂亮。”
  雷切尔对着镜子瞟了一眼,接着很快移开了眼光。“我不需要男人,特雷西。”她说。“这样做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件事?”
  “为什么不?”她女儿说着绷起了脸。“爸爸死了三年了。那以前,他也总是生病。如果你能嫁给一个像卡里说的有钱男人……”
  雷切尔摇摇头。他们开始绝望了,好啊。“我非得走了。”她说着急匆匆地往外奔。
  雷切尔算好时间在集合厅门外等到最后一分钟,听到警长开始说话了她才进去。她正要找一个空位子,冷不防拉特索伸出一只脚绊了她一跤。她跌下时听到了几个男人在笑话她。她站起身,愤怒地盯着拉特索,他脸上露出了白痴般愚蠢的笑容。她第一次懂得为什么格兰特送给他那个绰号了。他笑时龇牙咧嘴,看上去正像是一只蟑螂。他也调戏过她?想到这点她恶心地要发抖。她决定不找空座位了,就站在房间里面的墙边。
  当警长点名喊到她的时候,格兰特冲她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接着站起来,做了个下流动作、雷切尔朝他扬扬手指。
  警长一结束谈话,雷切尔就到前面去拿钥匙,她故意踩了他一脚。“哦,”她说,“对不起,警长。我踩到你了。”
  “混蛋。”他咆哮道。“你就像头公牛一样鲁莽,婊子。”
  “哦,真的吗?”她说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喂,”他说着猛地将头扭向屋角,“到这儿来。”
  “什么?”她说,望了望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他因喝了大多的杰克·丹尼尔酒而看上去萎靡不振。“你是不是因为踩了你的脚而要威胁辞掉我?”
  “你最好收起你的婊子样,西蒙斯。”他说时一阵微微的气喘声在他胸腔里呼噜噜地响。“我不会容忍这个值勤队里有谁敢顶撞上司,特别不能容忍像你这样愚蠢的娘们。我们是在上班。你现在他妈的准备好,去干你该死的活,否则下一次的表现纪录会比上次更坏。”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是不正当的。”她说。“我只要你明白我认为你个人负有责任。我不准备提出指控,但也不准备忘记它。”
  “忘了它吧,西蒙斯。”米勒用手指啪地打了一个榧子,转过身去和另一个警官说话。
  雷切尔迅速走出了集合厅。她想,这个愉快的大家庭完了。如果海滩发生的事就是他们感兴趣的并且成了这支队伍的一部分,她宁愿保持一个局外人的身份。
  夜班的前几个小时平安地过去了。11点16分雷切尔开车前往城南去解决一桩家庭纠纷。她和拉特索赶到时,夫妇俩停止了打架,事态好像得到了控制。拉特索到外面去跟丈夫谈话的当儿,雷切尔在厨房和他妻子谈话。博尼塔·塞尔范特斯的体态丰满匀称,金发碧眼,头皮上露出一英寸黑色的头发根。她的丈夫杰塞斯皮肤黝黑,肌肉发达,臂膀上刺有纹身花纹。博尼塔的嘴角上有一小股血往外渗。她的下唇肿了起来。
  “她在我背后瞎胡搞。”杰塞斯在前面院子里告诉拉特索,他又激动又生气。
  “我懂了。”拉特索说。“你怎么会发现的?”
  “我当场捉到了她,老兄。”他说。“我跟踪她到了汽车旅馆,看到她在街那边的酒吧里跟一个混蛋花花公子调情。”
  “你打她啦?”
  “是的,用皮带抽她。老兄,她是我该死的老婆。我不能让这该死的婊子那样来羞辱我。狗屎,我们左邻右舍大概都晓得她背着我在和男人乱搞。”
  “走,去站在警车旁边。”拉特索说着,朝停靠在路边上的警车歪了歪脑袋。
  “你要逮捕我吗?”
  “我得向搭档证实一下。”他解释说,开了门进到屋里。他把雷切尔拉到一边,对她说:“她想不想控告他并宣誓控告属实?”
  雷切尔被他碰到时往后退缩了一下,她努力把沙滩上的事搁在一边,集中注意力处理手头这桩事。“她怕他,但我在试着说服她。”
  拉特索对这女人投去鄙夷的眼光。“她不忠实。”
  “那又怎么了?”雷切尔说。“与那件事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说他就有权利去打她。”
  拉特索垂下了眼睛。“她是他的妻子。她使他丢脸。他只是做了任何男人都会做的事。”
  “你说的是那个意思吗?”雷切尔说着肌肉在她脸上抽搐。“他有权惩罚她?她是什么?他的占有物?你是这样看问题的,拉特索?”
  “这是两个已婚夫妇间的私事。”他告诉她。“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长大,”雷切尔对他说,“但在这个国家,一个男人是不允许打妻子的,不管她妻子跟多少个男人睡觉。”沙滩的一幕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愤恨增强了。“你认为占一个失去知觉的女人的便宜是对的吗?我对你感到失望,拉特索。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她记起了他是怎样在集合会上绊她一跤的,迅速在他侧身戳了一下。“下一次你要是绊我,我会用警棍狠狠揍你。”
  雷切尔又走回去和博尼塔谈话。拉特索盯着她的后背,内心在冒火。几分钟后他走到了外面门廊上踢着了一个土罐子,把它踢成了碎片。
  “你在干什么?”杰塞斯在路边大叫。“那只罐子花了我好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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