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鬼十三针_-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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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小母鹿,我们石哥哥可是个小和尚,你跟着他又做什么?”小鹿见小柳走上前,忙躲到一边,却还是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石方。
就这样,三个孩子走一路,小鹿跟一路,到了一条叉路,小柳和聪儿走一条路回家,石方则走另一条路上山回寺,小鹿此时见只有石方一人,便靠近了些,却还是跟着石方。石方抚着小鹿的小脑袋叹道:“这荒山野地的,想来你年纪幼小,自己也不会谋生,罢罢罢,你就随我一起进寺吧。只是,这寺里我收养的小动物也太多了些,师兄们已经嫌太过闹得荒了。你去了,可要安安静静的。”
石方就这样带着小鹿回寺了。这寺里,竟是石方收留瘸腿的野狗,负伤的野猫,石方屋里还挂着几个鸟笼,那是石方自己编的,里面放的是冬日冻伤的小鸟。此时,石方又带着这样一头小鹿进寺,众僧人看见小鹿一身雪白的皮毛,头顶正中只有一根长长的鹿角,都啧啧称奇。寂清大师看到这小鹿,告诉石方,其母必是有一定修行,方可将一身皮毛转换成白色,而独角鹿,本来就是神兽。想来这小鹿与母亲常年在一起,应该也颇有些灵性。
石方给每个收养的小动物都起了名字,但见这小鹿一身洁白,就给她起名为“雪儿”。小鹿进寺后,每日极是听话安静。有时众僧人念经,她便也立在殿门外,好像听讲一般。平素,也是石方到哪,她就跟到哪里。石方坐下,她就到旁边,向石方身边一偎。石方日常就喂她一些寺里的米汤和素菜。冬日天冷,小鹿年纪幼小,夜半常冻得瑟瑟发抖。石方索性把小鹿抱进自己的屋里,每夜搂着小鹿一起睡。
众人都笑这小鹿几乎成了石方的妹妹,石方索性就唤小鹿为“雪妹”。
石方上山砍柴,也常带着小鹿,渐渐的,石方也将这雪儿就当成了个小人儿一样,有时也絮絮叨叨给她讲起自己的身世,以及平日自己以为好玩的事情。雪儿也总是静静的听着,好像能够听懂一般。只是石方若是与小柳和聪儿一起玩的时候,小鹿就总是偷偷的躲起来,或是自己跑回寺里去。石方认为是小柳当初说要扒掉母鹿的皮,雪儿记仇了。
闲来无事,石方拿出父亲的笛子吹上一曲,小鹿就在旁边静静听着。
如此寒来暑往,小鹿与石方相伴也有三年了。
在石方十三岁这一年,一日清晨,石方醒来,寺里山外寻个遍,竟是再也找不到小鹿的踪影。石方看着寺门的绵绵青山,想着雪儿可能是重新回到大自然了,但愿她今后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要被人们伤到。转身回寺,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石方便回到大殿内,跪在观世音菩萨像下,对着菩萨说道:“观世音菩萨,方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领悟到世事无常了,此时看来,方儿还是有所眷恋,雪妹走了后,心中便是这样空落落的,今后方儿会继续增加修习,妄念若起,都不随之。”
七
(七)
到石方十四岁时,玉罗村里怪事频频发生。
一日,聪儿等几个孩子,正在河边玩耍,聪儿忽然喊到:“快看,河中间怎么有个人?”孩子们远远望去,果见河中间,有个黑乎乎的人影,还飘来飘去的。几个村娃儿一时有些害怕,正在大呼小叫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后生走过来,孩子们忙围过去,七嘴八舌的把河中人影的事讲给他听。壮后生名叫五福,听孩子们讲完,说:“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会有这种怪事出现?”遂背着弓箭站到河边一看,果然有个影子。
五福仗着自己身体壮,天不怕地不怕,于是挽起裤腿,就趟着河,奔着黑影走过去,几个孩子看到有人撑腰,也大着胆子跟在五福后面,向黑影走去。走到深处,见那黑影还远远的站在河中央,几个人索性向着黑影游了过去。游了有大半天了,好像离黑影近些了,五福细看,才发现哪里是什么人影,原来竟是块棺材板,只是奇怪这棺板板在河里,本应该是平躺着才对,怎么这块却竖着立在河上呢?五福越想心中越有点发毛,忽然想起身后还背着弓箭,于是脚底踩着水,拔出箭来照着棺材板射去一支,到是一箭中的,只见那棺材板应箭而倒,在河面上继续飘流。只是倒的时候,似还发出一阵哭嚎般的声音,极是凄厉。
五福与几个孩子吓得回身,向岸上游去。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聪儿回家后,还将这怪事讲给了爹娘听,不久便忘记了。
谁想第二天,五福家便开始出现变故。
五福的老婆,本是个温顺害羞的小媳妇,从五福射完棺材板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隔个三天五天的,就要站在屋外骂街,像个泼妇一样,竟是什么话都敢说,有些话连一些老爷们听了都脸红。骂完街,她又突然间好了起来,恢复原状,旁人问起她当时为何骂街,她就只是低头垂泪,什么也不说。好不了几天,就又变成泼妇。聪儿家与五福家相邻,关系本来不错,现在五福媳妇一闹,两家来往也少了。
如此循环往复的,五福媳妇这样折腾了足有半年有余。五福劝也劝过,打也打过,却从未管用。本来以前小两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现在却闹得鸡飞狗跳。
一日,聪儿娘中午赶来,给五福家送了点好酒。两家往常,时常不断的都要串串门互送东西,这回聪儿娘想,两家虽然现在走得不那么近了,总要缓和缓和关系。她拿着酒进了五福家门,见五福媳妇正在厨房拿着一把刀愣神,聪儿娘吓了一跳,不禁“哟”了一声,五福媳妇回过头来,见到聪儿娘,好像才缓过神,忙放下刀,说:“嫂子,您怎么来了?”聪儿娘忙说:“聪儿爹让我把这两壶酒,给五福送来,这五福呢?”五福媳妇说:“五福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我这不正忙着做饭呢吗?”
聪儿娘想起刚才五福媳妇直眉瞪眼看着菜刀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慎人,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
谁想回家才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就听到五福家传出一阵哭声。聪儿一家人赶到五福家,看到五福媳妇已倒在血泊中,五福正抱着老婆嚎淘大哭。一问才知,五福回家一推门,正见老婆拿着菜刀抹脖自尽了。五福搂着老婆大哭说:“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留下两岁的孩子和我,真是狠心呢。”聪儿爹伸手摸一摸五福媳妇的鼻子,已是气息全无。
聪儿娘回想片刻之前,见到这小媳妇,还在家里准备晚饭,怎么片刻之间便自尽了呢?又想到她一进门时,看到五福媳妇直眉瞪眼的盯着大菜刀的样子,心下总觉得这事透着有些邪。
自此后,聪儿家看五福少了媳妇照顾,家里常常冷锅冷灶,便常邀五福抱着孩子,来家里吃顿暖饭。却眼见这五福一个壮汉,竟是越来越消瘦。话也不多了,常常楞神,往往是你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如此过了三个月,五福是越发瘦得一塌糊涂。聪儿家以为是男人少了女人照顾的缘由。
一日吃完晚饭后,五福招呼也不打,抬脚便要加家。聪儿娘说:“你且在我们这里坐坐再走,家里冷锅冷灶的,又何必急着回去。”五福说:“我媳妇还在家里等着呢。”聪儿娘以为五福想媳妇想糊涂了,说:“快别说这吓人的话,你媳妇几不在了四个月了。”五福回头一笑说:“她没走,她天天在家与我过日子呢。我若回去晚了些,她又要唠叨。”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剩下聪儿一家人,吓出一身冷汗。
五福如此又过了一个月,病得更加厉害了,本来村民还常去看看他,但听得他总是说些吓人的话,人们也就不再去了。不久,聪儿爹偶尔进五福家去看看,发现五福已病死在自家床上,而他两岁的孩子,趴在床边也没气儿了。想是五福病死了,孩子也饿死了。
想起两家人以前的好,聪儿一家人流了一些泪,便草草埋葬了五福和孩子。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年。谁知转过年来,赶大车的马三在一个风雪之夜行完夜路后,回家病了一大场,病好后逢人见讲,那夜那赶着车急着往家走,忽见风雪之中,有对抱着孩子的夫妇招手要搭车。马三本想着,既是同乡之人,搭个车又有何妨。正欲停车,谁料那马开始抬起前腿撂撅子,并发出阵阵嘶鸣。马三勒缰绳时,细看那搭车之人,倒是把马三吃了一惊,原来那人竟是死去的五福,手中抱的孩儿,就是他那两岁孩儿。再看身旁,却不是五福媳妇更是谁?眼看五福要上车,马三慌忙快马加鞭往家赶。回到家,就吓得一头栽在床上不省人事。
村人听得此言,也都吓得不浅。便找人一把火烧了五福家。且天一擦黑,便关好大门足不出户。
谁想马三此后,也是身体越发虚弱起来,众人看他愣愣嗑嗑的样子,总觉得颇似当年的五福,心中都暗说不好。就这样拖了一年,马三也一命呜呼了。不多久,马三媳妇又开始天天骂街,街出的脏话让人听着脸红,看这劲头,又像极了当年五福媳妇的样子。果然,到这年年底,马三媳妇在家里吊死了。
转过年来,又开始有村人看到马三一家人在村中游荡。撞见的人家,又是同样的下场。自此之后,玉罗村竟是每年要死一对夫妻。一时间村里人心慌慌。
八
不知何时起,村人盛传都是黄鼠狼造孽,使得村中遭此劫难。于是,村人开始大举屠杀黄鼠狼,见着黄鼠狼窝则以火烧之,会用水冲之,一时间村中四处可见黄鼠狼尸体。
谁知这黄鼠狼好似越杀越多,而且怪事也是越来越多。以前只是每年绝一户人家,年初这户人家便有预兆。可后来,便是没有预兆的人家,也常出怪事。经常出现某家人一夜醒来,发现全家人都被画了个大花脸,或者是晚间本来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摆到了地上,或者掉了个头,还有村民晚间睡觉时,但听得屋里有乱七八糟的响动,点好灯,却照见家里的锅碗瓢勺碎了一地。有时还发现,家里的一杯水,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尿,或者饭菜里发现粪便。
玉罗村自此后人心惶惶,也有一些舍得祖宗家业的,干脆背景离乡。
转眼间,石方已在寺中待了十六年,长成一名二十岁的小伙子,形貌颇似石一生当年的样子,只是面容上又多了几分沉静与慈悲。石方虽然很少进村,但从聪儿和小柳口中,已知玉罗村的变故。百丈寺位于山顶之上,可远远望到村中。
这日,石方远眺村中,但见村子上空黑雾缭绕,阴气惨重,不禁叹息不已,此时寂清大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方儿。”石方忙回头给师傅行个礼。寂清大师说:“你可是在担心玉罗村人的命运?”石方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寂清大师向前走几步,看着远方说:“方儿,封鬼十三针也算是稀世的一项绝技,你爹当真没有传给你么?”石方回答道:“师父,正如黄师叔所言,爹怕方儿重蹈他的复辄,当年并未将此书和针盒交给方儿,确实只是给了黄师叔保管。师父,徒儿十几年来,哪里有一件事隐瞒过您呢。”石方看着远处的村庄说:“如果石方懂得这项秘术,还真是愿意帮助山下的村民。”
寂清说:“你不会最好。我们是出家人,自此后不该再问红尘诸事,玉罗村有今日的怪事,也自有其业缘。方儿,你可明白为师的意思?”石方勉强点了点头,说:“方儿明白。”
寂清大师说:“你明白便好。以后你还是要安心在寺中修习佛法,不要像你爹一样,随意插手红尘之事。”石方只得点头称是。
又过了几日,一个午后,石方正在寺中习武,然后有人从墙外扔进一个小纸团,石方打开,原是小柳约他于林中相见。石方踩着一块靠墙的石头,扒在墙头上,见小柳正站在墙外,见石方就招了招手。石方自进寺来,每日午后便在这墙下习武,与聪儿和小柳联系,便常用这种办法。只是近来三人都长大成人,聪儿与石方同岁,小柳也有十九岁了,石方自思小柳毕竟是个姑娘,因此与小柳刻意保持了些许距离。这日接到小柳的纸团,心下想小柳定是有什么事。便出了寺门追。
二人来到寺下一片溪流旁,石方问:“柳妹,你今日可是有何事么?”小柳回过头来,脸上有些气恼之色,说:“难道没有事,就不能够再找你了么?”石方楞了下说:“当然,能--”小柳说:“我看你还要躲我到几时。”石方解释道:“我没有躲你,只是男女终归有别,我是出家之人,有些事情自当注意。”
小柳望着溪水幽幽的说:“有时,我真怀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