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婴 作者:那多-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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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什么休庭时间延长,我听那天去的教友说,法官都重新入座了,等了很长一会儿才突然宣布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
“我告诉你事情吧,因为被告突然消失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没了被告,这场审判当然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突然消失?他逃跑了?”我试探问道。
“不,不是逃跑的,就是消失。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他死了?”我有些吃惊地问。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这是天尊的伟大神力所展现的神迹,他已经回归本初的虚无了。”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我想,现在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应该表现出来的,是让袁吉满意的另一种姿态。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哦,天哪!对不起,我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是不是感觉有些激动,又有些迷惑,还有点彷徨?”已经呵呵笑了两声,说:“没关系,每个真正的信徒最初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面对神的伟大,我们会因为渺小而战栗。现在,我邀请你加入我们,沐浴在神的光辉下,看见世界尽头的真相。
我放下电话,表情有点兴奋。
“他说什么?”何夕问我。
“他想让我加入圣女教,去参加更正式更核心的教义宣讲会。”
“什么时候?”
“他说等我郑重考虑下定决心后,再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我没立刻答复,吊一下他胃口再给他打电话,这也比较符合人之常情。他说如果成为正式教徒的话,会有神迹再次降临。
“把我带去吧,这段时间没东西切,有点无聊。”
“别别。”我连忙摇头,“这怎么行,这是深入敌后,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就看见何夕眯起了淡蓝色的眼睛。
“原来你觉得我是个喜欢玩小孩子过家家的女人啊。”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在回复袁吉之前,我打算联系一下胖主任。虽然想起她肥胖的身影。心里就像堵了块大肥肉一样不舒服,但一旦答应了袁吉,就意味着我要更深入地介入进去。到时候面对一些情况如何应对,她得提供些建议和必要的保障。
她那晚找过我之后,就在也没什么动静,我搞不明白到底她是准备做个甩手掌柜随我去搞,还是其实我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的很。这两种假设都和可恶,不过以她的可恶程度,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在殷勤地把何夕送回住处时,我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到家,先洗个澡,再上上网,或许再看看电视,等到凌晨半夜时分,给胖大婶去个电话,折腾折腾她。直到看到一辆黑色别克车停在小区的正门口时,我都还在心里恶狠狠地意淫着。
我瞪着这辆车,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偶然,因为上海至少有几千辆这样的车。
车窗上的深茶色玻璃让我看不清里面,只能听到发动机低声轰鸣。
我敲了敲车门:“有人吗?”
然后车门就缓缓自动滑开了。
“请进来吧。”
我看着那张胖脸,有点吃惊地问:“你这回怎么没在我家楼下堵我?”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主动的好孩子。”胖大婶笑呵呵地说。
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无力感,本想抢回点主动,她却连我这点心思都能猜中,看来我得庆幸并没有和这个中年女人站在对面。
“看起来你很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嘛,我就知道自己不会选错人的。”胖大婶的表情和语气总是那么慈善。
劳逸结合?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她是说我和何夕约会唱歌HAPPY的事情,这是在敲打我。
“今天晚饭的时候,袁吉给我打电话了。”以我的水平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兜圈子是徒劳的,实力加上经验都注定我们不在一个平面上,所以还是直接点好。
胖大婶扫了我一眼,带着些许赞赏。不过这更让我郁闷,闷头一口气把袁吉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好,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一声喊让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并不是胖大婶说的,而是前面的司机突然回过头来了这么一嗓子。
这司机不该是从头沉默到底的龙套人物吗?
然后我才发现,司机居然是王探长。
“我说过,我们时常要和各种各样的机构合作。”胖大婶说,“这个邪教组织虽然还不算很壮大,但是现在做出来的事情却很让人吃惊。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和警方协作,准备行动。”
“那多,你这次打进去,一定要搞清楚,他们是怎么把吕挽强从医院里弄走的。这个吕挽强,就算已经死了,也得找出来。”王探长这两天已经焦头烂额,虽说人是在法院里不见的,但警方事先知道消息,还是没看住,这就很被动了。
“我看就是袁吉也不一定知道具体情况,他满嘴神迹神迹的,还说什么回归本初的虚无,我看他已经被彻底洗脑了。神迹发生的秘密,恐怕只有有限的几个邪教高层才会知道,一般受迷惑的教众,估计所知有限。”我说。
“那多啊,明天你给袁吉回个电话,就说想入教。根据我们的消息,听过他们的核心教义宣讲,就差不多等于入教了。而每个教徒在入教的时候,都会由圣女教的高层举行特别的仪式,也很可能见到他们的圣女。我们会组织大批警力包围聚会地点,一旦确认圣女出现,就把他们都给包圆了。他们那个神迹到底怎么回事,你弄不明白也没关系,等他们进了班房,我们有的是时间弄清楚。”胖大婶笑呵呵地说着阴恻恻的话。
“就是说,如果圣女不出现,这次行动会取消?”
“对,圣女是关键,那个薜颖也很关键。如果没了这两个人,剩下的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那如果已经事先不告诉我聚会地点呢?”
“那不会是问题,跟个把人,我还是有办法的,不过……”胖大婶想了想,说:“如果你到时确定真的出现一些常识之外的事情,我是指需要警方特事处或者其他什么机构才能处理的事,你及时通知出来。我们会视情况决定是否继续行动。”
她在说“其他什么机构”的时候,冲我微微一笑。她肯定清楚我和专门研究超现实现象的X机构之间的纠葛,或许知道的比我在特事处档案里记载的还多。
“那我这么出生入死,能得到些什么呢?”我准备和她讲讲价。
“你需要钱吗?”她笑了,然后摇头,“不,我知道你最想要的就是真相。”
我需要钱的,一百万不少一千万不多!我在心中狂喊。
“我准备好了。”我对袁吉说。
“我真为你感到高兴,那么,下周二,你得空出一整天的时间。”
“地点在哪儿?”
“嗯……到时我来接你吧。”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呵呵,什么都不用,你只需要保持一颗谦卑的心就可以了。要记住,在神的伟力面前,我们都是渺小的。实际上,应该说在神的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我知道你一定有疑惑,不必现在着急发问,到了那一天,你会明白的。”
放下电话,何夕在一旁瞪着我。
“下周二见分晓。”我耸耸肩。
“我也去。”
我立刻哭丧了脸:“姑奶奶,你就别闹了。”
第十六章 世界的真相
圣女教的第一次核心聚会,竟然不是在上海。
我和袁吉坐在长途客车上,车正开往昆山。
又是昆山!
我终于还是把何夕劝住了一半。之所以是一半,是因为这位兴致勃勃的女法医还是加入了围剿邪教的大队人马。和探长一起。也不晓得他用了什么理由,或许考虑到会在邪教里发现吕挽强的尸体吧。
唉,何夕的脾气还真是超倔,看来我以后可是有的口头吃了。这样想着,不知怎的,嘴角却不露出了一丝微笑。
贱,男人就是贱。我连忙把脸捋平了。
空调客车里而三十个人,没坐满,不知里面是否有警方跟着的暗线。或许是有车跟在后面,或许是双管齐下。袁吉挺警觉,我本想和他在车上聊聊,他却示意这儿说话不方便,自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去了。
司机把车开得很疯,不管大车小车一辆辆超过去。我看着有点心跳,学袁吉那样闭上眼睛,却静不下心睡觉,一幕幕情景,一个个年头走马灯一样此起彼伏。
种种迹象表明,周纤纤可能就是圣女教的圣女。可是一个失踪的小女孩是怎么变成邪教的圣女,一个原本的医院护工又是怎么成为邪教的高层?圣女对圣女教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核心,还是仅仅是薜颖的傀儡?即便只是个地位崇高的傀儡,可是黄织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有一个邪教教徒去杀害黄织,事后还被他们所信奉的“天尊”认定无罪,降下神迹离奇失踪?
在这些年的记者生涯中,我有过许多次常人无法想象的离奇经历,但不管哪一次,都不能和这次相比。在以往,我所遇到的那些诡异事件,我总还可以一步一步抽丝剥茧,慢慢接近目标。我能做到这一点,在于我所面对的只是一个未知现象,就好比在黑暗中的一丁点儿光亮,它本身的存在就为我指引了方向。但如果四周都是星光,置身于茫茫星海中,就会迷失方向,不知何去何从。
把某一个诡异事件比做一点星光,来数一数到底有多少星光将我围绕。
黄织被村里人认为邪气的原因,是她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死亡或失踪,最后是她自己,这样的厄运,用巧合来解释,大多数人都不会信服。
此后就是纸婴事件。突然小下去的肚子,身形狞恶的纸婴,难以解释的形成原因。
韩国的冰箱死婴,其中之一的DNA鉴定令人难以置信,让我不得不把他和纸婴联系起来。可是这个死婴,是怎么从黄织的肚中消失,跑到万里之外的韩国?
同样是这个死婴,身上为何会有难以解释的长期爬行痕迹?
黄织为什么会被杀,吕挽强杀人是否代表着圣女教高层的意图,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圣女的母亲?这一条我反复想了很久,仿佛答案就藏在我潜意识的某个角落,但我一时没法想清楚。
吕挽强是怎么从厕所里消失的?真的又神迹吗?真的又“天尊”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不可思议事件接连发生,往往在我对前一宗想破头试图找到解迷的蛛丝马迹时,一个新的诡异事件就会突然出现,让我目瞪口呆。
这些事件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联系?我这次深入圣女教,是会发现吧所有事件串起来的那根绳子,还是仅仅让现有的这堆超自然事件再增加一个砝码?
我每一个脑细胞大概都膨胀了三分之一,为避免再下去我的脑袋会变成爆米花,我强迫自己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一百多只羊后,我突然想到,好像纸婴事件和密室失踪事件之间,有着很大的相似性。
如果,吕挽强真的是在厕所里凭空消失,而不是耍什么我们现在没想到的花招的话。
如果,纸婴的兄弟也是在黄织的子宫里突然消失的话……
我睁开了眼睛,袁吉正在看着我,他冲我微微一笑。
我的面皮一僵,在心里提醒自己,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邪教!
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昆山市的市区,而是周边的某个小镇,和大唐村也不是同一个方向。在昆山换乘了另一辆中巴车,在小道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袁吉跳起来说到了,让司机停车。
这是一个小镇的边缘,袁吉领进了个路边的小餐馆,我正在想这据点也太小了点吧,就见他招呼服务员拿菜单来。
“还有点时间,吃了午饭去正好。”他对我说。
一盘炒仔鸡,一盘西红柿炒蛋,再加上两个凉拌豆腐,一瓶冰啤酒。
“今天会有多少人?”我问。
“说不准。”袁吉摇摇头说,“原本人不会多,因为今天上师所要宣讲的教义,像我这样的,已经听过许多遍了,主要是针对你们的。可是今天可能会有神迹的。”
说到“神迹”两个字的时候,袁吉的声音轻了些,仿佛怕周围人听到,随后,他换了上海话对我说:
“如果愿意入教的新人较多,教会就会举行入教仪式,到时圣女会为每个人赐福,并且显示神迹。前几次听过教义信仰坚定的新人今天也会来,人数应该足够多到举行入教仪式,所以至少核心的教徒都会尽量赶来。能看到圣女和神迹,是每个教徒的无上光荣,这能让我们与神更接近。
看来今天能一网打尽了,我心里想。
吃完饭,我抢着把帐付了,说是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