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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蔚蓝的心恐怖短篇-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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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我没想到他真的生气了。但我没说错什么啊,郁闷!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一回头,看见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似曾相识,但确实不认识。 
  “徐乐乐?!” 
  “你是……” 
  “你什么记性,居然把我忘了。我冯理啊!”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确实想不起有这么号人物。 
  看到我一脸茫然,冯理似乎有些尴尬,没趣地慢慢把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我讪讪地说:“唉……真不好意思。能给点提示吗?” 
  “你忘了啊,小时候我们一起游泳,捉知了,我们还一起在学校后山办家家酒。你还有个从香港带回来的洋娃娃呢。叫什么……甜甜!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想起好像那时候确实经常去学校后山玩。有白戈,有薛辉,还有……他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你看我……过了十几年了。好像还真记得有跟你一起玩儿呢!”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好笑,但也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遇而兴奋。 
  冯理见我想起来了,也微笑起来,露出皓白的牙齿:“主要是我小学没毕业就没在这里读书了。你忘记我也很正常。这次回来就听说了白戈的惨事……真是,哎!小时候的兄弟居然遭此不测。” 
  冯理唏嘘不已。 
  “节哀吧。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安慰冯理也安慰自己。 
  “对了,留个电话吧。这次回来我会在家里待比较长一段时间。有空约你吃饭!” 
  “好的!” 
  我和他交换了电话便回家了。 
  回到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想,今天追悼会上我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白戈是我死党,但是今天我就是难过不起来。好像心里被什么别的情愫干扰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即将大爆发,以致于其他的一切,万籁俱静。 
  追悼会回来,我又开始做那个被活埋的梦。我知道这是内心不安,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但就不能遏制。 
  有时候半夜惊醒我似乎还能听到老鼠悉悉索索啃我耳朵脆骨的声音,还有蚂蚁在我汗湿的后背、脖子、面颊上来回爬行的痒感……而且最近脱发变严重了,早晨起床总能看到枕头上一缕缕的长发。 
  莫非是——鬼剃头? 
  我总是担心头发,这次总算出事了。 
  大概是半夜两点的时候,我没有做噩梦却突然醒来。莫名其妙没有睡意。我没有开灯,摸黑进了厨房倒一杯水喝。 
  今晚月色很好,明亮亮雪白白。以致于不开灯我也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厨房门口,一个黑色的轮廓正向我走来。我以为是老爸,正要打招呼。没想到他做了一个“嘘——”噤声的手势。走到亮出我才看清这是白戈。 
  白戈容貌还是那样安详优雅。他对我笑着,笑得那样甜。我心里一阵荡漾,只想迎上前去拥抱他,告诉他我想念他。 
  还没等我走过去他已经有所动作。 
  只见他双手伸进自己怀里,撕开肚子,掏出一团黑黑的,张牙舞爪的毛发呈现给我……那哪里是一团毛发,更像是美杜莎的头! 
嘴里一直咕哝着:“甜甜……甜甜……” 
  我这才想起,他已经死了。 
  “啊……!!!” 
  我尖叫着醒来。父母闻声而至,打开灯。 
  我才发现我起床倒水喝,却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睡着了! 
  我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找不到合理解释。 
  这几天我打薛辉手机,一直打不通。要不然关机,要不然在通话中。 
  莫非还在生我气?也太小气了吧。 
  我恼怒的发了几条短信过去,大意就是“你再不理我我就跟你绝交”之类的。 
  但也没回应。要不是我这几天项目忙,我就直接杀他单位去了。 
  东边不亮西边亮。 
  薛辉没有理我,冯理倒是跟我联系了好几次,嘘寒问暖。让我觉得备受关心。 
  没想到这天傍晚,薛辉给我来电话了。约我8点到龙岗路18号的“听雨”咖啡馆喝咖啡,顺便聊聊。 
  龙岗路18号?那不是在盘山路那一段么。再往上走就是市立人民医院。 
  怎么找个这种地方喝咖啡。那家伙说要去医院看一个朋友,于是采取就近原则,让我8点在咖啡馆等他,他从医院开车出来陪我喝了咖啡正好送我回家。 
  现在已经六点半,我时间也不充裕。于是急急地梳洗一番,化了妆就出门了。为了不失约我还特意打车过去。 
  到了才发现一件让我一肚子鬼火的事儿——“听雨”咖啡倒闭了!而且看这模样,至少关门两三个月了,都有蜘蛛网了。 
  这家伙,也不调查清楚就约我过来! 
  我打电话过去质问他,结果关机。我有些恼了。等也不是,走也不是。 
  不知道怎的,我站在咖啡馆门口远眺,发现正好看到学校后山那片草地。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冷噤。 
  我想了想,还是往山上走。他不是说在医院么,我上去联系上他正好坐他的车下山。就算没找到他,医院打车也比较方便。 
  本来走上山的路就累,好死不死我还穿了双细跟高跟鞋。快八点的时候我才走到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我电话响了。 
  “小乐,你到咖啡馆了吗?” 
  “你个死猪头,那咖啡馆都关门了!”我正好把脚痛的火发泄到他身上,“我现在到医院了。你朋友在哪个病房?我来找你,我现在在门口买点水果……”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 
  “喂!薛辉,你在听吗?你到底在不在医院?” 
  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在,你来吧。我……” 
  嘟,嘟,嘟……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挂了。 
  怎么回事?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电话又响了。竟然是高中的班长张炜打来的。 
  “喂!徐乐乐吗?我张炜……给你说个事儿……嗯……你在哪儿?什么……人民医院……那你到住院部9…27来……嗯,我也在……等你……” 
  听他口气,很着急,但是欲言又止。 
  我抬起头,看到九楼窗户上有人对我招手,就是张炜。 
  我拎着水果上了电梯。 
  走进病房,水果撒了一地。 
  薛辉死了。 
  他的父母眼泪涟涟,呼天抢地。张炜也是含着眼泪向我走来,另外还有两个不熟识的女生抓着盖薛辉的白布泣不成声,一边还在安慰他父母。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 
  张炜似乎没听清我说什么:“中午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喝酒突然喊肚子痛,就给送医院来了。医生一检查,直接进了ICU重症监护室。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医生怀疑是肠粘连,但是切开肚子一看,肠道并没有粘连。但是里面有一个异物。手术了出来,没撑多久,就断气了。也就十几分钟前的事儿,走之前一句话也没留下。” 
  然后,张炜贴在我耳边用小的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他肚子里的异物是一截洋娃娃的手臂……医生说他的肠道就是被这截手臂戳穿才致命的。” 
  那小小的耳语如同晴天霹雳,劈得我一个踉跄,靠在门框上。 
  如果他中午就已经昏迷了,那给我打两个电话的人是谁? 
  我强忍着悲痛,决心解开疑惑。于是用手机拨打了薛辉的电话。 
  病房里并没有听到手机响。但,电话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我再熟悉不过却不敢相信的声音:“小乐,小心甜甜和……” 
  嘟…… 
  电话又被强行挂断。 
  我惊恐不已,却没有心思细细分析。 
  麻木的走到薛辉床边。这时我才发现,薛辉的手机就在他床头柜上。根本没有人接过电话! 
  我又惊又怕,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医生和护士连忙把我扶起来带出病房,让我坐在过道凳子上休息。 
  这时,来医院的人渐渐多起来。有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多同学跟我打个招呼就直接进了病房安慰薛辉的二老。只有一个人坐在我身旁,给我些许问候。 
  是冯理。 
  他依旧笑着闪耀着皓白的牙齿。我不知道这不合时宜的笑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让我宽心、放松。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睡去。 
  记不得过了多久,他摇醒我:“乐乐,我送你回家吧。我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冯理开的奥迪A6说明他混得还不错,在我们这种小城市。 
  下山路上,我先是浑身冷汗,随后心烧火燎得燥热难耐。盯着窗外,远远的有什么红光闪烁。 
  仿佛是学校后山。 
  说也奇怪,薛辉走了半个月,我一次噩梦也没有做。 
  这段时间都是冯理来接我,陪我。也许是因为心有了依靠,所以不再胡思乱想吧。 
  这天下午,冯理神秘地对我说一会去拜祭一下两位好友。 
  我想了想,也是。白戈和薛辉说走就走了,我一直没能跟他们好好倾述一下。做个告别。 
  冯理来接我的时候,我看到后座放了些香烛纸钱。 
  “我们去哪儿?” 
  冯理说公墓不是一个倾述的好地方,人死后,总喜欢去生前留恋的地方游荡。 
  “我们去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吧,他们一定能听到……” 
  看着冯理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没有争辩什么。 
  反正逝者已矣,生者也就图个心安。 
  只是,我没想到冯理带我来的地方是学校后山。 
  他在荒芜的山坡上一下子就找准一个地儿:“就这儿了。以前我们经常玩儿的就是这里!” 
  我跟过去一看,地上竟然有烧过东西的痕迹。似乎是香烛纸钱纸车之类的。 
 莫非冯理已经来过一次? 
  “乐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什么游戏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们四人就喜欢在这里玩家长孩子的游戏。你当妈妈,甜甜是女儿,薛辉是儿子。白戈和我经常为争爸爸的角色而争执……” 
  他仰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 
  我蹲下身去把香烛摆放好,点燃纸钱。 
  眼泪随着冉冉升起的火苗徐徐下落。 
  “还记得那次,本来轮到我当爸爸。但是白戈耍无赖,拿着甜甜不肯交出来。我一急,就跟他争。他揪着甜甜的头发,就把脑袋拧下来了。你当时只会哭……” 
  他说的,我都没太多印象了。 
  “然后那时候薛辉不是和白戈是铁哥们儿么,他也上来抢甜甜,一下子就把甜甜的胳膊拧掉了。我那个心痛啊。甜甜可是我和你的女儿!于是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渐渐地,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一层层剥开,记忆似乎雀跃地想要钻出来。 
  “再后来,我被他俩摁在地上打……哪知,白戈把我推倒的时候我脑袋就撞在这块尖尖的石头上……就这块!”他一边说一边用脚指了指石头给我看。 
  我渐渐感觉到不对劲,慢慢站起身来望着他。他没有理我,继续说。 
  “当时我头那个疼啊,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我的脑袋就被凿开了。白戈还使劲抽我,薛辉用脚踹我肚子。你就在旁边一个劲的哭。我断气的时候手里还拽着甜甜呢……” 
  我的脑子如同一个闷雷砰的炸开……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小时候一直做噩梦,以致于在心理医生的催眠下尘封了一段记忆。没错,小时候我的玩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是白戈和薛辉把他打死的。就埋在后山。还有我最爱的玩偶——甜甜。但那个人的名字似乎不叫冯理……对了,叫李峰! 
  冯理,倒过来就是李峰……原来他是…… 
  我惊恐的指着他:“你是李峰!” 
  “你总算想起来了啊,我的小公主……”冯理,应该是李峰扭过头看着我,他的皮肤急剧萎缩发黄变黑,眼窝钻出老鼠和蜈蚣。嘴巴开合间,牙齿伴随着蟑螂和蛆虫不断掉落。 
  “桀桀桀……你可算想起我这个老朋友了。” 
  我转身想逃,谁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跌倒在地上。 
  土里伸出来一只洋娃娃的手,正四处摸索着。然后一个断头没左胳膊的洋娃娃穿着黑黑的脏裙子从土里爬出来半截身子。不一会,她从土里摸索出一枚脑袋和一截手臂,自顾自安插上去。 
  甜甜!正是我那失踪了十几年的甜甜。 
  车,我要赶紧回到车里。 
  可是当我望向车子所在之处时,又一次被骇到了。那辆奥迪在我眼前幻化成灰烬,只剩下一个纸车燃烧后的残骸。 
  李峰身体逐渐缩小,变成十几年前的样子,声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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