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心恐怖短篇-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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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宕一步步走过来,手里拿着纤如毛发的莫名生物,慢慢走到周铁面前:“这玩意儿不单能操纵死人,活人也是可以的……”
周铁最后的意识就是那虫子倏地钻进了自己的鼻孔。
不痛不痒。
邻居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
果子在这个异常的冬季毅然决然地投身房+奴大军。在市三环买了一套二手房,价格低廉。按照城市发展速度,三环的房子要不了两年也会变得抢手。
所以果子很满意,果子妈也很满意。她觉得儿子有了房子,有了稳定的工作,媳妇也会随之而来……至少儿子在这个城市算是站稳了脚跟。
妈妈走后只剩果子一个人呆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二居室中。有些落寞。
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果子跟他老娘想的一样。农村出身的他比寻常人更为敏感,他怕这个大城市的女孩会嫌弃他,当然他骨子里也认为没有房子的男人不配给女人幸福。
于是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等某个女孩向他迈进一步。
这是个老式小区,居民保守而八卦。
看起来邻里和睦,但那只是对十几年的老邻居才有的优待,对于果子这样的新住户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这让果子觉得很不爽。但他也无心过问。
乔迁新居的兴奋仅仅维持了一个月不到,果子开始寂寞了。寂寞到夜里难以入睡。
为什么当我向梅芳暗示到自己刚买了房子她一点也不表现的兴奋呢?我都买房子了,她还看不上我?
“唉……”
躺在床上的果子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叹息,似乎就在耳边。如此真切。
在这个十一月份就飘雪的夜里,冷空气把所有的动作、磕碰、言语都凝固住的夜晚,叹息声来的如此突兀又如此清晰。
接着,果子听到防盗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他披衣抹黑走到门前,趴在猫眼上一看。
看到一个短发齐脖的女孩子背对着他正在开对面的防盗门。原来是邻家小妹。这么晚才回家,只怕是……小姐吧。果子的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这样的念头。
偷窥的欲望压制住了瞌睡虫的荷尔蒙,果子紧张又兴奋地趴在猫眼继续看。
那女人很快打开了门,没开屋里的灯就走了进去。转身,关门。
女人的脸突然绽放出娇媚的笑容,眼神直勾勾盯着果子。让果子不寒而慄,当然,这样的夜晚是很寒的。
难道她发现我了?
果子的想法没延伸多久,那女人的笑颜就隐没在黑暗中。防盗门洞开……
这是,楼道的声控灯灭了。
咚……果子一紧张就撞在了门上。
楼道灯应声而亮!
他才发现,对面的房门不知何时关上了,悄无声息。
接连几天,果子都会听到邻家女孩回家开门的声音。当然,他也会听到那奇怪的叹息声,似远忽近,不真切,但挥之不去。
第五天的时候,果子总算发现了些端倪: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过女孩上楼的声音?为什么她从来进屋不开灯?为什么她都这么晚回来?为什么她在这样的天气居然只穿衬衫?……为什么她总对我的房门笑?
这些问题一只没有答案,果子心如猫抓。
这天夜里,果子算好时间耐心地等在防盗门前,他要看这个女孩是怎么回来的。
然而,就在路灯明灭之间,那女孩就出现了。毫无征兆,就从楼梯拐角走了过来。
这时果子才注意到,女孩不但身上穿的单薄,脚上……根本没穿鞋。
今晚女孩没有直接打开房门,而是背对着果子站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子等得心都快炸了。
“唉……”
突然女孩一声叹息。
果子很难得地把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却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对面的防盗门是深棕色,跟自己家颜色一样。
多看了几眼他突然想起:不对!白天我看到的对面的防盗门是米白色的!而且……为什么对面的门牌号也是17号?!跟我家一样!
女孩突然侧过脸来,咧开嘴笑了。像是嘲讽,又像是鼓励。
难道……这个女人每天进入的是我家?!
一阵比寒夜更冷的风从果子耳边吹过。
“唉……”
……
警+察撬开果子的家门的时候,果子已经断气四天了。
青灰色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死前受了很大的惊吓。大概是因为他突鼓的双眼和难以闭合的嘴巴。
一名警+察在拉动防盗门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扇门很重。
正好撬开的门有缝隙,鼻子凑过去竟然有股香味。
肉香。
在场的人为之一惊,赶紧把门板拆下来。
这才发现,中空的防盗门板之间,填满了大大小小的肉干、肉脯和骨碎……
经过法医鉴定,这是一名女孩的遗骸。凶手杀了她之后,耐心的把她烘焙成肉干,填入防盗门板之间,掩人耳目。
当然,果子的嫌疑很快被排除,他与凶杀案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号。
接下来,没费多大周章,前房主被跨省缉捕归案……
这个故事要告诉我们的是:
第一、太便宜的东西总是要你付出其他代价弥补它价值缺失的那部分,原主急于脱手总是有原因的。
第二、夜深了还是早点睡,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在等着你,也许就在门外,或门里。
吸管
四零六医院最近突然成为全国媒体关注的焦点。
因为该医院出了件大喜事:十七名久卧在床的病患竟然在几天之内相继下床走路了。
其中不乏早已被确诊的全身瘫痪、植物人以及脊椎受损的病患。
随即人们发现了新的问题,这些看似康复的病人只是行动与常人无异,但是几乎都出现了厌光,喜阴暗潮湿,几乎不与人交流的症状。
院方专家出面解释这是因为他们常年卧病在床,现在还需要一个复健疗程,辅以心理治疗才能重返社会。
本来这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但是有一个人却开心不起来。
这个人就是停尸房的守夜人——周宇。
他一直没敢上报,最近这段时间停尸房里面的尸体出现了点异样。
陆续有尸体的后脖出现了伤口,直观的说:脊椎被咬穿,然后被吸空了髓液。
从齿痕来看,断然不是人类的齿痕。因为只有两个不大的眼儿,如果稍加装饰完全看不出来尸体被毁坏过。
但是周宇就是发现了,虽然是意外之举。
人就是这样奇怪。不知道的时候,毒粉丝,毒辣椒……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是一旦知道了真相,大脑就会拧开恐惧的阀门,一发不可收拾。
按理说,停尸房的守夜人,还要兼职搬尸工,胆子应该不小。但前提是:他明确知道这里面的这些人都不是活物,是不会动的。
人的恐惧,其实是来自于未知。
不知道才会恐惧,要是知道了,无非也就是闭上眼睛迎接那一刹那的冲击罢了。
所以我们看恐怖片里面的人物,先前害怕、恐惧,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会怎么死。等到真正直面死亡了,反而淡定了。
又好像我们在等待一个结果,是好是坏都不是最让人痛苦的,痛苦的是不确定。于是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游荡,消磨了意志残损了时光。
所以恐惧是等待的过程。
胆大如周宇,现在也有些害怕了。他忍不住开始思考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些尸体的伤口。
但是任凭他怎么回忆也想不起半点蛛丝马迹。于是他晚上开始特别留心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坚持了一周,仍然毫无所获。仍然不断有新尸体被吸走脊髓。
仿佛肇事者是个隐形人,又或者是虫豸……但都一一被周宇推翻。隐形人即便存在,拉开冷冻柜这么大的声响不可能不惊动他;虫豸又怎么可能钻进关合严密的冷冻柜,而且要把脊髓吸干,该是多大一条虫?
这周该周宇值白班,他留意了一下,尸体被破坏似乎都是在夜晚发生的。
自己该不该给换班的老刘提个醒?但这样做会不会吓到他?周宇有些犹豫。
突然间,周宇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停尸房虽然不断有新鲜尸体入库,但是从被破坏的速度来看,似乎很快就要“库无完尸”了。如果那个神秘物的胃口越来越大,会不会开始吸活人的脊髓?
这个念头着实很吓人。
他做了一个决定,至少要查出是什么东西在捣鬼,以便给其他人发出警告。
用了两瓶酒一条烟,周宇顺利从监控室的李保安那里看到了他值班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
让他奇怪的是,几乎每天晚上后半夜,就有一段视频是黑的。时间不长,也就十几二十分钟。
在画面黑掉之前,周宇分明看到自己站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以内,醒着。但是自己怎么也回忆不起这段时间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还是李保安找到了疑点,在画面黑掉前后,周宇站的位置没有一丝变动。好几卷带子都是这样。明显不合常理——难道他站着发呆发了20分钟,每天准点?
李保安提出去检修一下摄像头,周宇让他先压一压这个事,如果真的有问题,此举必然会打草惊蛇。
谁知,第二天下午,李保安就带着技术人员来了一趟停尸房。把几个摄像头都检测了一下,并且优化了角度,近乎没有死角。在检修过程中,李保安发现负责监控进口的摄像头底座被人粘了一块口香糖,原本可旋转90度的摄像头现在有了30度的死角,正好看不见门口。
周宇既喜又惊,喜的是发现了问题,惊的是会不会因为这些举措惊动了凶手,从此作案更加严密。
下班的时候,周宇看到李保安居然没在保安室,难道他今天不值班?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却看见他身边站了个人,两人有说有笑正要过马路。
旁边那个人很眼熟,应该是医院的医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是那个科室的。
既然如此,周宇也不好上前打扰,只管自己赶路。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路中央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然后是人群的尖叫。
扭头一看——李保安半个身子被卷进了一辆搅拌车的后轮。
当场毙命。
周宇虽然成天跟死人打交道,但是还是心惊肉跳。
询问路人才知道,当时大家都在等红灯,等到一半,李保安突然冲到路中央。仿佛就在等那辆车到来。
打听清楚经过,周宇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李保安身边站的那个医生,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出于职业习惯,他走上前去看了看尸体,没想到正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条形体瘦小长约三寸的蜈蚣从李保安的耳朵里爬出来,倏地不见了。
周宇开始回忆刚才李保安和身边人讲话的情景,似乎都是那个人在讲,李保安要么就点头,要么就笑,没太多动作。
对了,耳朵!刚才那个陌生人贴近李保安耳朵说了句什么。虽然不知道说的内容,但是那个动作现在想起来似乎有点可疑。
难道他往李保安嘴里吐了一条长长的蜈蚣?
周宇觉得自己大概是快疯了。
李保安的尸体送到太平间后,周宇专程过去看了一眼,整个肚子被碾得稀烂,黄腻腻的脂肪和深褐色的内脏水乳交融。他突发奇想看了看李保安的脖子,什么也没有。他暗笑自己太多心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专门带了点祭品拜祭李保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要不是自己拜托李保安查这个事,李保安就不会死。
当他把李保安的盖尸布揭开的时候,发现尸体的头竟然歪向一边。他赶紧帮忙拨正。突然灵光一闪,他又把尸体脖子歪过去仔细一看。
果然,出现了齿痕。
一整天,周宇都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过了几天,他在医院里看到一名女子陪着一个病号在散步,做复健运动。
不经意一瞥,如同一个炸雷响过。
那个病人……原来他不是医生,是病人。不正是李保安出事那天站在他身边的人吗?!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前一段时间院方公布的十七名重症瘫痪后康复的患者之一。
难道说……他们的康复是依靠吸人骨髓?
不可能,首先那不是人类的齿痕;何况当初他们都卧病在床,不可能到停尸房作案……
周宇开始在想要不要报警。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又没受害人。
就算是控告有人蓄意破坏尸体,也需要有怀疑对象才行。何况两个小孔对尸体来说,也没太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