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1亡者的童谣-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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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人在做什么似的。
　　连胡思乱想的时间也没有，阿草下意识的直接将大门拉开，新鲜的血腥味顿时直接呛入肺部。
　　教室里的男人坐在料理台的边缘，当他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时，他抬起头对着阿草露出一抹微笑。
　　原本相信的世界在看到里头的景象之后，顿时摇摇欲坠。
　　那是什么？
　　那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喂！你在开玩笑吧！」阿草的手指发颤，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还有躺在料理台上的年轻女孩，从胸口到腹部的地方可以看见一道深深的凹陷处，血液正疯狂涌出，那些被男人拿在手上的脏器……是心脏？是肺部？还是胃？
　　「你快点说你是在开玩笑啊！你跟林夏只不过是想对我们恶作剧对不对！」阿草大吼，他无法承认那个苍白并且浸泡在血水中的女孩是林夏。
　　「阿草，你知道我一向不开玩笑的。」男人的眼里充满笑意，像是在注视着不听话的学生一般。
　　阿草忍不住后退一步，家政室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他想吐。
　　「为什么……你明明对林夏很好，不只林夏，还有奈奈和Angel你也是那么关心，那些……怎么可能是假装出来的？」
　　「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这些孩子。」男人笑着说道，这时候他的表情就像阿草之前看过的那样熟悉。
　　「那为什么要杀？」阿草完全不能想像怎么可以有人在喜欢学生的同时又残忍的虐杀他们。
　　「为什么不杀？」男人反问。「我喜欢学生跟我喜欢收藏他们这两件事，并不会相互抵触吧。」
　　阿草想起男人挂着微笑与系上学生谈话的场景，只觉得冷汗不断渗出背脊。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明明就在那么近的地方，却连思考都不愿去做，从来没有一刻是那么怨恨起自己。
　　阿草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还记得奈奈和Angel总是喜欢围在男人身边愉快地聊天，只是那两个女孩一定无法想到下手的竟然是她们最尊敬的人……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清明助教！」

　　亡者的童谣…22

　　彷佛有点烦恼地皱起眉头，清明助教那张英俊的脸庞写满莫可奈何。
　　「真是说不听的孩子，你不觉得比起只懂得收藏虚拟世界玩偶的小仓，收藏活生生的人会更有意思吗？」
　　「对三个无辜的女生下手算什么收藏！你根本就是虐杀！」
　　「不是三个喔，阿草。」清明助教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弧度。
　　阿草一震，厉声问道：「难道……帝都高中的虐杀案也是助教你！」
　　「啊，没想到你知道美洛，我在帝都当实习老师的时候，那孩子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彷佛是想起以往的回忆，清明助教扬起微笑。「真的很讨人喜欢，乖巧懂事，而且和小仓那家伙非常亲近。」
　　「小仓老师？跟老师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当美洛出事的时候，调查重心会放在谁身上呢？呵……我那傻学弟，连替我背负了嫌疑犯的罪名都不知道。」
　　「你这个差劲透顶的家伙！竟然连小仓老师都扯下水！」紧紧地握住拳，阿草咒骂。
　　「我把他扯下水？这样说不对喔。最后小仓不也是无罪释放，甚至当了大学里的讲师？我并没有让他的人生轨道偏离原先太多。」温和的眼，温和的表情，但却在这时候给予强烈的违和感。
　　阿草觉得脑中的理智线快要断掉，拳头松了又握，但是清明助教身后的林夏却让阿草有所忌惮。
　　林夏究竟是活？是死？阿草几乎不敢想像，他只能愤怒地瞪视清明助教。
　　「那些都是你的学生！杀掉他们快乐吗？」
　　「很快乐啊，阿草，你有听过快乐杀人症吗？每个人都会因为某件事而感到快乐，就像你看到梅子会心情愉快，而我是透过杀人来让自己快乐。」清明助教伸手抚着林夏冷白色的手指，眼神透露出喜悦。
　　「什么快乐杀人症！你这家伙根本是心理有问题！妈的我要报警！」阿草从口袋掏出手机。
　　「把手机扔到地上。」清明助教的手指逐渐地往林夏胸前的伤口伸入。「如果你一按下拨话键，就再也看不见完整的林夏喔。」
　　完整的林夏？那样子还能称为完整的林夏吗？阿草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他紧紧抓着手机，戒备地看向男人。
　　清明助教露出一个莫可奈何的笑容。
　　「真是不听话啊，阿草，只拿林夏威胁你似乎还不够……」从林夏伤口中抽出的修长手指转而拉开身边的橱柜，清明助教彷佛在展示自己最新的收藏品。
　　从橱柜里头跌出了被绳索困绑，甚至被胶布封住嘴巴的两个人。
　　阿草怔然地松开手机，连机体砸落在地也没有自觉。
　　在他眼中，映出了月亮泪流不止的脸庞，还有倒卧在她脚边，失去意识的小仓老师。

　　亡者的童谣…23

　　「为什么……」阿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问为什么？」清明助教像是听到有趣的事情一般地笑了起来。「当然是这么好的场合，怎么可以少掉重要人物呢？」
　　月亮惨白一张脸，那双睁得不能再大的眼睛不断溢出泪水。
　　「我以为美洛应该称得上是个杰作了，没想到竟然看到月亮写的文学奖小说……学园祭，呵……真好的名字。」清明助教的眼中出现狂热。「从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些文字变成了真实的画面，不知道该有多美……」
　　「听你在屁！少找这种烂藉口了！」
　　「是藉口吗？如果没有月亮那篇小说，我或许就不会找上奈奈和Angel，也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说起来……要怪就该怪写出那种文章的人吧。」清明助教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句子却让另一个女孩的精神险险崩溃。
　　从被关在橱柜开始，一直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在眼前被解剖，被取出脏器……如果这是一场恶梦该有多好？
　　「给我停止胡思乱想！你这个笨月亮！」阿草凶恶地吊起眼，瞪视面无血色的同学兼儿时玩伴，接着视线再扫向笑得无害的英俊男人。
　　「还有你！我家副社文章写得好干你屁事！有本事的话就去写个几篇来满足自己的妄想啊！少在这边牵拖别人下水！」
　　「你忘了自己的立场吗？阿草。」清明助教微笑不减，但那双细长的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一句立场让阿草只能愤恨不甘地瞪着男人，他用力抿起嘴，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还留在值班室的梅子，但是下一秒阿草突然脸色大变。
　　他听到梅子尖叫的声音回荡在深沉的夜色里。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简直像被人在身后追赶而拼命逃跑的感觉。
　　「还有谁？」阿草质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你在说什么？」清明助教的微笑里渗出疑惑。
　　像是要回应心中的不解，两人随即看见梅子惊慌失措地往家政室冲进来。
　　「阿草！」梅子惨白着脸用力抓住阿草的衣角。「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出现了……不只是她，还有……」
　　惊慌的语调忽地在下一秒被截断。
　　「哪个女生呢？」轻声问话的人不是阿草而是清明助教。
　　梅子缓缓移动视线，她的眼里映入清明助教微笑的脸庞，清明助教沾满红色的手，还有在他身后毫无生命起伏的林夏，以及被囚禁的月亮及小仓老师。

　　亡者的童谣…24

　　骗人吧！梅子双腿一软，力气顿时像被全部抽走似的，阿草赶紧将她整个身子撑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梅子怔怔地张大眼，惊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月亮……月亮不是没来学校吗？为什么……会在这边？连小仓老师也……」
　　「没来学校？原来你们不知道那孩子其实一个人躲在天台上哭哪。」清明助教噙着微笑，冷冷地俯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小说变成活生生的现实，无法承受罪恶感的月亮决定要来阻止小仓。如何？不错的收尾吧。」
　　没有温度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忍不住一悚。
　　梅子的脑中闪过值班室桌上的两只杯子，无法移开视线地紧盯清明助教不放；被绳索绑住的月亮则是拼了命地移动身子，挡在小仓老师前方。
　　「你要让小仓老师替你背黑锅？」阿草厉声问道。
　　「是。」清明助教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太过自然而然的口吻让阿草怒不可遏，用力地握紧拳头就要朝他挥过去，但下一秒立刻被梅子扯住手臂不放。
　　「阿草！」梅子扬高声音叫道。「不可以！你忘了林夏她们吗？」
　　「好孩子。」清明助教微笑地看着梅子。
　　阿草掩不住反感地回瞪清明助教，被眼前的男人夸奖只会让他们更痛恨自己的无力而已。
　　「助教你……为什么要对林夏下手？」舔了舔干涩的唇，梅子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你不喜欢林夏吗？」
　　「喜欢喔，喜欢到想杀掉的地步。」清明助教站起来，一步一步逼紧他们两人。「我喜欢林夏的手指，喜欢她苍白的皮肤，就连她身体里的血液我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只可惜血腥味太浓的话容易引人注意。」
　　「所以学长你……才要送我古龙水吗？好让我……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属于阿草和梅子的微弱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瞬时被牵引过去。
　　阿草想起奈奈被杀害的那段期间，小仓老师身上出现的古龙水味道。
　　梅子想起Angel被杀害的隔天，小仓老师身上出现的古龙水味道。
　　彷佛是惊讶他的苏醒，清明助教眯起好看的眼，冷冷地注视小仓老师。
　　「你醒来的真不是时候，小仓。」
　　小仓老师苦笑，不是时候？那怎样才算是时候呢？真要等到自己心爱的学生被杀掉为止吗？
　　「学长……求求你……停手好吗？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不？我是透过杀人来让自己快乐，这样不对吗？」清明助教冷声反问。
　　「但是助教你的行为和你说的话却完全相反。」另一道轻轻的嗓音从清明助教身后响起，宛如幼猫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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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掉舌头就无法去地狱申冤，挖掉眼睛就找不到凶手是谁，这么害怕被怨魂缠身……助教，你杀人真的快乐吗？」
　　阿草和梅子震住，甚至连月亮和小仓老师都惊愕地说不出话，他们几乎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清明助教的方向。
　　林夏的脸苍白的可怕，她缓缓地从料理台上坐起，一只冷白色的手拿着方才解剖自己身体的刀子，不带一丝声响地插入男人的背后。
　　清明助教艰难地回头，他看到露出身体脏器的林夏正对他微微一笑，他的血与林夏的血都同样红得刺眼。
　　「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的……」英俊的脸庞顿时扭曲起来，从来没有任何人类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存活。
　　「助教，你真的觉得我是人类吗？」垂眼看着自己身上可怕的伤口，林夏的眼底有异光流过。
　　梅子张着嘴，她想问林夏你在开玩笑吗？但是不断有血涌出的伤处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卧在地的小仓老师只能怔然地看着曾经有一瞬让他心动的苍白女孩，他觉得他的眼底像是被浓酸侵蚀，酸得让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阿草无法动弹，这种惊悚的时候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国小时玩家家酒，几个年幼的孩子和年轻的女孩正兴高采烈地编着花环。
　　『阿草，你下次还要再编花环给我喔。』
　　有着苍白肤色的瘦高女孩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露出腼腆地微笑。
　　阿草将视线移向对面，十年前的女孩模样就跟现在的林夏一般，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彷佛是发现阿草的震惊，林夏敛起长长的黑色睫毛，她轻声开口，就像许久以前以样对着那群孩子说话的温柔口气。
　　「别担心，很快就要结束了。」
　　「你想做什么？」男人的问句尚未结束，一只白色病态的手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老师（助教），是不是你杀了我？』嘶哑的声音与平缓的声音微妙地同时重叠在一起。
　　被挖去眼睛的女学生笑容诡谲地攀在清明助教的脖子上。
　　「助教你还记得美洛吗？她找了你好久……」林夏慢慢地离开料理台。「你怎么可以忍心杀害她呢？对我而言，美洛、阿草和梅子就像我的小孩一样……」
　　清明助教的脖子被两只白色的手勒得越来越紧，就像当初杀害那个孩子一样的凶猛力道。
　　站在对面的梅子只能怔怔地看着超脱现实的一切，她快不能思考。
　　「为什么是美洛？」明明传言里应该是班上死去的奈奈作祟，但最后竟变成三年前死去的美洛？「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