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诺杀人事件-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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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还是希望选一个落地窗旁的位置，这样林若经过时也可以更方便的看到自己在这里，慢慢的走着，手里还是玩着那一方丝巾，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不悦。
“北野警官。”北野身旁忽然传出了一阵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虽然声音并不像当日般幽婉有着深厚的伤心，可是普天之下会叫北野瑶光“北野警官”的人又有谁呢？自然是几天前在学校见过的那位年轻美丽的宋晓琦老师。她面前已经很干净，餐碟已经被收去，用过餐的痕迹已经很些微，不过从她不着急的看书的动作神情上还是可以估计到她是已经用餐完毕的。
“老师，你好。”北野右手扬了扬微笑道。
“好巧啊，北野警官，你也是来这里用餐的吗？坐这里吧。”说着宋老师便将放在自己座位对面的那个手提包取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旁边。
“谢谢你了。”旁边反正也没有位置，而且她又是案件的有关人物，既然巧遇到，也没有什么必要回避，北野对她也是有这么一些好感，所以并没有推辞，就直接坐下了。
“很抱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邮箱给了我的学生。”老师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有什么。”北野回答道，虽然北野的邮箱几乎不外泄，不过既然老师这么说，而且看得出是事发突然，所以北野并没有太过计较。
北野坐下以后为了更像警官一点，还是不得已将丝巾塞入了西装口袋之中，没想到此时老师却问道：“请问您真的是警官先生吗？”
这一下倒着实让北野感到了震惊，之前虽然破绽百出，但毕竟也没有被发现，而现在却反而被识破了，只得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位林警官就真的很像是警察的样子，而您嘛，看起来头发那么长，不像个警官的样子，而且警官应该不会说自己的英文名的吧。”老师诚恳的说道，这也很正常，在中国的学校大多都只有阿飞和混混会留这么长的头发，虽然在纽约长发是司空见惯，可是老师先入为主的印象不认为北野是个警官也不出奇。
“我是一个魔术师，也是一个侦探。”北野还是不习惯骗人，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骗人，虽然魔术师说白了就是以骗术来给别人带来幸福，但原意毕竟总是美好的，北野也习惯了用手法骗取别人的掌声，可是要用声音骗人的话，就好像上次对兰茗茶说自己不是北野瑶光一样，却总是颤抖的，好在Kitano Alkaid并不是假话，那一次说出的时候北野倒是并没有太多的负罪感，只不过现在还是被认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我就说我以前好像见过您的样子。”此时的老师似乎已不太悲伤，而在北野面前也并没有太多老师的样子，他们的年龄本就相差不多，只是北野固执的认为老师就是老师而已。
“是吗？”北野的脸上并没有喜悦或是哀伤，没有喜悦因为这对于北野来说并不是值得一提的事，没有哀伤代表他并不反感面前的这位窈窕淑女说起那些本并不让他快乐却让别人俯视的事情。
“是在魔术的选秀节目吗？好像我以前看过这种节目。”老师说道，此时的她真的不像一个老师，反倒更像北野心中的那个人，她虽然也是老师，不过却无论课里课外都没有摆老师的架子。
这句话说完，感到莫名其妙的就是北野了，像北野这种大魔术师的确是没有上过那一种节目的，在那种节目中，嘉宾难免都要被主持人逼供出魔术的秘密，而北野又是天生的软心肠，所以从一开始就只得高来高去拒绝一切电视节目的邀约。
“我想应该不是吧，”北野有些尴尬的说道，“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北野瑶光，你愿意的话，可以不必称我为先生，直呼我的姓氏‘北野’或者名字‘瑶’都没有关系的。”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专心吃饭，并没有听到这位名声远播的大魔术师的自我介绍。
“哦，是这样啊，那您是日本人吗？”老师这样问道，的确听到北野这么自我介绍后不认识北野的人十有八九都会发出这样的问题。
“第一，我不是日本人，如果要说跟外国有关系的话，我在纽约上过很长时间的学，第二，对我真的不用使用‘您’这样的敬语的，我听得不习惯。”北野带着微笑说道，面对一个年轻美丽而又迷糊得可爱的人，任何人都不会发脾气的，何况她和北野最重要的那个人现在又是何其的相像。
“哦，瑶，你真的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吗？”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的不介意。”北野的脸上多了那种无可奈何的微笑，大概在以前他喜欢的那位老师在课堂上压不住学生的吵嚷，用过度温柔的声音喊出“shut up，please”的时候北野才曾经这样的笑过吧。
显然这个时候并不是北野可以问有关案子问题的时候，这种情况下任谁，或许就是福尔摩斯那种铁石心肠也未必会煮鹤焚琴来说出那一些个不合时宜的问题的，何况这是北野瑶光呢？
可是此时不合时宜的不是北野，反倒是老师，她稍微沉默了一下后问道：“瑶，你在那天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你认为我会是凶手吗？”
空气有些凉，北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说“绝对不是”或许这个答案未必就是错的，而且不在场证明的线索更加证明了她的无辜，可这么回答却是背离了自己侦探的本性，稍微想了想，北野才说道：“我希望你不是，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是的。”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也终于不是那么的伤心了，这种事情的确应该交给你们专业的人去办的，如果你知道真相的话，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老师双眼直盯着北野说道。
北野的眼光虽然一直都很犀利，可是此时也不禁转头回避老师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会做任何我认为对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惩罚凶徒了。”
北野说话倒是很少如此拐弯抹角，不过老师却并没有像那些老练的家伙一般听出北野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点头，她对北野的回答应该是十分满意的。
“那么你多大啊？”老师又问道，男人固然是好奇的，而女人的好奇却又绝对不输于男人，假如一个男人问女人的年龄有失礼貌，而一个女人问相同的问题却又是天经地义的了。
“这个月二十一岁。”北野回答道，总算这一个问题并不是那么的难回答的了。
“哦，我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之后开始教书，这个班是我带的第一个班，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老师颇有感慨的说道。
北野的心颤抖了：一样的，她们两个都是一样的，都是大学毕业教书，而北野当时所在的班也是她教的第一个班，当然纽约的教学方式和中国不同，升了一个年级，老师基本也都换了个遍。想到这里北野傻傻的笑了一下：不一样，如果是她的话，现在大概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吧，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北野的最后一点结论倒是肯定正确的，一个在纽约，一个在广州，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她们当然不是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啊？”老师问道，她似乎在心情不差的时候永远不会让气氛冷场。
“因为你和一个人很像。”北野实话实说道。
老师看了看北野认真的表情，脸上有些红了：“是你喜欢的人吗？”
北野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她是谁？”
“我高中时代在纽约读书时的老师。”这些事情北野并没有跟林若说过，像是这样的情愫和一个异性沟通显然比跟一个同性沟通要自然得多。
“她像我？”老师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北野脸上的神色并不是痛苦，思念是痛苦的，撕心裂肺的，不过回忆不是，因为回忆已经将所有的杂质滤去，留下的都是最为香醇芬芳的那一部分。北野笑了，说道：“有一点，她很年轻，对学生很好，教书未必是最好的，不过很让人感动，喜欢，如果不是她，我也许永远都不会喜欢校园吧，可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是毕业了。你真的和她有一点的相似，说话的声音，笑的表情，关爱的眼神，真的有些像。”
这段话，足够深情，足够震撼，老师也静静的听了一会才说道：“然后呢？”
“然后还是一直想着她，却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北野说道。
老师听了这句话中也明白了北野的含义，像很多诸如你为什么不去见她之类的话，她并没有不合时宜的说出来。
窗外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若，自然是林若，林若从北野的正面走来，是以老师并没有看到他，林若看到北野在跟别人攀谈，也看出了老师的身份，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了，他当然放心北野，只要北野肯跟别人说话，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里离北野的住所不远，自然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只是向北野招了招手，就朝来的方向远走而去了，他也已经有了他自己的计划。
“那为什么你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直接说你是北野瑶光啊？”老师又问道，这当然也是北野不想回答的问题之一，不过比之那一段的刻骨铭心而言，这却真的不算得上什么了。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冒牌的警察啊，当然不能用本来的名字了？”北野微笑的说道，显然这个问题今天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讨厌。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名人呢。”老师点了点头说道。
北野苦笑了一下，名气对于他来说是痛苦，如果要割舍除了感情以外的任何东西去换平静的生活，北野大概是愿意的。他虽然也可以像某些人一样诈死，或是用什么方法离开别人的视线，不过这必然会让很多人伤心，北野也就一直无法这么做了。让别人喜欢自己，再因失去自己而痛苦，这种事情北野不可能做得出来，因为他深知在极度喜欢的情况下失去的那种刺骨疼痛，即使已经过去三年，那一种炙热的感觉却仍然是无法缓解，如果别人都恨我，那反倒还比较好办了。
“你可能还真的是一个名人，茗茶好像也跟我说过在哪里见到你一样。”老师说道。
北野的身份是险些被兰茗茶看穿了的，不过所幸，看上去她并没有直接说出北野瑶光这四个字。既然老师提到了茗茶，或许从这一个点切进那一个迷惘的案子也未尝不好，北野此时也稍微将“风月”二字搁在了旁边问道：“那女孩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你是说茗茶吗？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啊，考试又好，又讨别人喜欢。如果说我们班上最让人喜欢的女孩子，那一定是她没错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师的脸上没有一般女人的嫉妒，而是似乎历数家珍的表情。
“她以前跟叶叔华的关系好吗？”
“是挺好的，她和班上的每一个同学都很好，不论是男生或者女生都是喜欢她的。特别是云海，似乎对她特别有意思的。”
“看出来了，也感受出来了。”说着北野指了指上次被萧云海打到的前胸微笑道。
“那你一定不要怪他啊，他虽然很冲动，但也是一个好孩子，如果说茗茶在班上真的和谁的关系最好的话，我想应该不是叔华而是云海吧。”老师想了想说道。
这句话虽然并不出北野的意料之外，但是毕竟是出自老师之口，北野心中还是吃了一惊，可是心中的谜团倒并没有因此而得以解开，想了很久之后，北野才注意到自己是在餐厅，到餐厅不点餐实在说不过去，看老师的样子大概是已经吃完晚饭，正在看书时看到自己走来才没有马上离去，可是自己却绝不是喜欢在公众场合大嚼大咽，于是轻轻招了招手说道：“我要一杯可乐。”假如在老师面前喝酒那就真的太唐突了，可是咖啡对于北野来说更是难喝的作呕，就只能要一杯可乐了。
可乐上来了，北野顺手掏出了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放在了侍者手里，并没有想要拿回零钱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在外国小费是极为普遍的事情，北野自然不希望为难这些努力工作的人们，是以并没有找零。
“你也喜欢喝汽水吗？”
“是吧。”北野还是不愿说出自己事实上更想喝的是能解千愁的黄汤，不知为什么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撒谎，北野并没有太大的罪恶感。
“瑶，无论如何，等到你破案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下吗？”老师说道。
“我想是可以的，”北野说完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于是问道：“不早了，你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家就在这旁边，”老师回答道，“那你呢？你熟悉这附近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