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巨大财富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 译者:傅佳-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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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个。”
“是什么呢?”
“我现在也说不清。但是只有从我自己这里找起才是最合适的。在说话时,我好像什么也不想似的。”
他叫来一名银行的警卫。当警卫知道可怕的母虎已经不在这里时,便走上前来了。
“请叫昂格尔曼先生来。”罗平命令道。
然后他又陷入了沉思。
人们在昂格尔曼的住宅里找到了昂格尔曼,他是在打斗时把自己关到那里的。现在,在几分钟之后,他又露面了。
他向罗平伸过手去。
“我亲爱的奥拉斯·韦尔蒙,非常高兴见到您。您还好吧?”
罗平没有握伸过来的手。
“我像一个遭贼偷的人一样好。”他说,“是你偷走了我的钱。所有的保险柜都已经空了。”
昂格尔曼跳了起来。
“全空了!保险柜空了!这绝不可能!啊!……”他摔倒在一个座位上,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差不多已经昏厥了。
“是心脏问题,”他呻吟道,“我心脏有毛病。这可让我倒霉了。为什么你如此不谨慎地告诉我这些事情呢?”
“我把事实告诉你。那么如果不是你拿了我的钱,那会是谁呢?”
“我没有一点儿线索。”
“绝不可能。我马上要事实真相。谁把开这些柜子的密码告诉你的?别撒谎。是谁?”
他愤怒地盯着昂格尔曼。
昂格尔曼妥协了。
“是玛菲亚诺。”
“钱在哪儿?”
“我不知道。”银行家肯定地回答说,“你到哪儿去,韦尔蒙?”
“去解决这引人入胜的问题。”
罗平一刻也不耽搁地走出了放保险柜的地下室。他穿过另一个大厅,脚步沉重地朝华丽的大理石台阶走去。
昂格尔曼紧随其后。
“韦尔蒙!不,韦尔蒙!我求你了,不要去。不,韦尔—…·”
昂格尔曼的话音卡在了喉咙里。又一次地眩晕,银行家倒在了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
帕特里希娘在保卫和罗平带来的人的帮助下,把他扶了起来。然后,人们把他搬到了楼下的大厅里,让他坐到了一张扶手椅里。
很快,他又恢复了知觉,结结巴巴地说:
“真悲惨……我猜得到他的方案……但是我妻子是不会说的。我了解她。她一个字也不会说。啊!骗子!他以为无所不能。这就是跟像他这样的无赖共事的下场。”
开始帕特里希哑还没有明白过来,而现在她脸色突然大变了。
“把他抓起来!”他急促地说道。
银行家战抖着:
“不可能的!反应太强烈了,我会承受住的!心脏,是吧……”
突然一下子变得死一般宁静。帕特里希虹在大厅的另一头,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呆着。
十分钟过去了……一刻钟……
昂格尔曼哭丧着脸,极度失望地结结巴巴地嘟囔着。他说着他的妻子,说她的贞操、她的勇气、她的判断力以及他对她的无限信任。所有这些也许是真的……不过也有可能并不真实。
人们终于听到脚步声了,随后是胜利者的欢快的口哨声。最后,罗平露面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昂格尔曼大声喊叫着,同时对他挥着拳头,“这不是真的!你不会这么干的!”
“真的是,”罗平十分严肃地说,“你的偷盗。你为此准备了两天。你跟一个大的流动马戏团的头头们串通一气,租了他们的十八辆大卡车。搬运行动就发生在昨天夜里。从四点钟起,我的钱就流向了你的塔尔纳城堡,它建在山口上,在一个几乎是无法攀援的岩石上。如果我的钱在那儿,那我就完蛋了。我也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这是编造的,是开玩笑,是长篇连载小说。”银行家反驳着。
“给我提供这些情报的人是正直的。”罗平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而你所说的这个人是玛丽一泰雷兹,我的妻子吧?你撒谎!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亚森·罗平不作回答。冷酷的、志满意得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角上。
昂格尔曼又一次地昏了过去。
然而,帕特里希哑离得远远地,一言不发地全都听见了。她走过来,把罗平拉到一旁,以急促颤抖的话语对他说: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别这样,别这样。”他轻声说,同时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但是她猛地把他的手甩掉。她的眼里满含着泪水。
“不。您再一次地背叛了我!”
“帕特里希娅,是您背叛我的。玛菲亚诺是不可能猜出锁的密码的。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您,帕特里希娅。您知道在冒险生涯中,当然是从我这里知道的,‘波尔·希奈尔’中的第一个字‘波尔’这个名字的重要性。为什么把我的秘密给了玛菲亚诺呢?”
她脸红了,但是毫不犹豫地、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这是在博姆街发生的事。就在他抓住我并把我关在草坪的那间房子里时,我为罗多尔夫担心,尤其是担心我自己……玛菲亚诺答应在可怕地结束这一切之前再多给我一天,但他要求知道开保险柜的五个组成字母,因为他知道五个按钮控制着它们的锁。我跟他讲试一试‘波尔’。他做了,而且成功了。但是这样得来的这延缓的一天,使我得以把罗多尔夫派到您那儿去,而且我也得以被他和您救了出来。然后,一封恐吓要杀死罗多尔夫的信又逼迫我吐露出了其它的秘密……我被他吓得发抖,也为您担心害怕,因为有效地采取行动的时间还没到来……我又能怎么办呢?”她十分不安地结束道。
罗平再一次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得不错,帕特里希娅,我请求你原谅。你也原谅我吧,嗯?”
“不!您背叛了我。我再也不想见您了。我下周就到美国去。”
“哪一天?”他问道。
“星期六。我已经在‘波拿巴号’上订了位。”
他笑了。
“我的位子也订好了。今天是星期五。我们还有八天时问。我跟我的四个人去追这些卡车。我会抓到他们的。我把他们带回巴黎,再带到诺曼底,我那儿有可靠的藏宝处。而且,星期五晚上,我会在勒阿弗尔。我们同船航行,而且还是隔壁舱。”
她再也无力反抗了。他吻了她的手,然后离开了她。
昂格尔曼受着感情的煎熬,在罗平还没有走到门口时赶上了他。
“那么,这对我是毁灭。”倒霉的银行家咕哝着,“在我这个年纪,我该怎么办呀?”
“哈!你还有藏起来的钱呀……”
“没有!我发誓!”
“你妻子的陪嫁呢?”
“我跟其它的一块儿运走了。”
“陪嫁在哪部卡车里?”
“十四号卡车。”
“十四号卡车明天将会回到这里,而且会直接交到昂格尔曼夫人的手里,还有我私人的礼物……不用害怕,我会像绅士一样做的。”
“你是我的朋友,奥拉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昂格尔曼说着,同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表示感谢。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坏家伙。”罗平假装客气地说,“我对昂格尔曼夫人的诚挚的敬意,对吧……唉!至于礼物这个问题……给我一个建议……如果我把十五号车也送给她的话,不会令她不快吧?”
昂格尔曼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根本不会的,恰恰相反,亲爱的朋友!恰恰相反!她会很感动的……”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再见,昂格尔曼。我会抽时间再来看你的……当我从这里路过时……”
“怎么呢!您随时受欢迎,我的妻子将会很高兴……”
“我对此毫不怀疑。”
帕特里希娅回到红房子,来到了罗多尔夫的身旁。亚森·罗平根本就不管自己的伤势,他不顾疲劳,又跟他的四个人去追卡车了。
他只是经过两天的夜以继日的行动之后,当然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的,才得以回到红房子。如果是另外一个人,早就会累死了,而罗平却像个铁人一样。
他一回来,就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躺到床上去了。维克图瓦尔像个孩子一样地围着他转来转去。
“工作很漂亮。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对她说,“现在,我要睡觉。我要睡上二十四个小时!……”
“你不冷吗,我的孩子?”维克图瓦尔不安地问道,“你没有发烧吧?”
他兴冲冲地从被单里伸出头来。
“天呀,你真饶舌!让我睡一会儿吧,胜利女神。”
“你不冷?孩子,你能肯定?”她重复着。
“我在发抖。”他最终喘息道,“我都要累死了。”
“那么给你一大杯热的?一小罐?”
“一小罐‘萨莫特拉斯’?但这是个美梦!嘿,你不是想在你的维克图瓦尔的名后再加个姓氏吗?萨莫特拉斯不是挺美的!节奏感很强!给我一个掺热糖水的烈酒,给我一小罐萨莫特拉斯!……”
可是当老保姆把接热糖水的烈酒和小罐拿来时,亚森·罗平已经把这些忘得光光的了。他进入了梦乡。
“睡得像个孩子。”维克图瓦尔满怀爱怜地说道。
于是她把掺了热糖水的酒喝了下去。
十一、婚姻
在把他们带去美国的,横渡大西洋的“波拿巴号”船的甲板上,奥拉斯·韦尔蒙和帕特里希娅并肩地坐着,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我想,帕特里希娅,”奥拉斯突然说道,“我想,现在您的第三篇文章也应该在《警探报》上发表了。”
“肯定地,因为我把它传过去已经有四天时间了。”她回答道,“此外,我在二等舱的最新消息布告栏里已经看到了一些摘录。”
“我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很漂亮的角色吧?”韦尔蒙假装无所谓地问道。
“漂亮。尤其是有关保险柜的那一场战斗。您的利用塞依达的想法代表着最科学、最独特的想法……老虎大战警方……很显然,这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想到的,但这是天才的想象。”
奥拉斯真是欣喜若狂。
“那将会在社会上产生多大反响呀!”他说道,“多么辉煌的胜利!多么值得大写特写!多么出色呀!”
帕特里希娅对这值得称颂的作者的虚荣报以微笑。
“我们将会像英雄一样地受到欢迎的。”她说道。
他马上变换了语气。
“您,帕特里希娅,肯定是的。可是我,人们给我准备的无疑是电椅子。”
“您疯啦?您犯了什么罪?是您赢得了胜利,还让人把这些强盗抓了起来。没有您,我的朋友,我将一事无成……”
“您还是会取得这一成果的,只要您把罗平像奴隶一样地拴到您的胜利战车上。”
她深情地看着他,对这些话充满了焦虑。尤其令她受不了的,是他讲这些话时的神态和语气。
“但愿你不要因为我而有烦恼。”
他耸了耸肩。
“怎么会呢?他们将给我颁发一个民族的奖赏的,而为了我把家安在美国,会给我一座贵宾摩天楼,并给我‘公众第一号敌人’的头衔的。”
“这难道就是你不久前跟我讲的结局吗?”她问道。“当时您让我想象您那一方面所必须做的贡献。”
她停了一会儿,她那美丽的眼睛湿润了。然后她又继续说:
“我有时害怕您会离我而去。”
他没有表示反对。她喃喃道:
“除了您之外,我不会再有幸福可言了,我的朋友。”
现在该轮到他盯住她看了。然后,他痛苦地说道:
“除我之外……帕特里希娅……我这个梁上君子,小偷?我,亚森·罗平?”
“您知道您有一颗伟大的心……一颗最敏感、最能理解人、最有骑士风度的心。”
“例子呢?”他又恢复了轻松的口气,问道。
“我只举一个例子。因为我不愿意带罗多尔夫到美国去,害怕让他暴露在隐蔽的敌人的阴谋前。当时您就建议我让他留在红房子,由维克图瓦尔照料……”
“她的真正名字是:萨莫特拉斯。”
“还有您的朋友们和塞依达的保护。”
亚森·罗平耸了耸肩。
“这并不是因为我心好,才这么干的,而是因为我爱您……啊!好啦,帕特里希娅……为什么每次当我向您谈到我的爱情时,您总是这么爱脸红呢?”
她低下头去,低声咕哝着:
“并不是您的话让我脸红,而是您的眼神,……是您那隐秘的思想……”
她突然站起身来。
“好啦,来吧。也许有最新的消息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