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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死街风筝 作者:宋世明-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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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是你讲的,你的电脑技术不错,可是没那样的文字功底。你也模仿不了女声。
  或许是其他网友吧?死魂灵猜测。
  这个故事有没有在你的讨论版里出现过呢?
  从来没有,第一次听说。死魂灵肯定地说。
  你是斑竹,也是第一次听说?李奔很疑惑。
  斑竹也不是天天在版面上,更不是每帖都看啊。我还有自己的事情呢。
  噢,那你说说,你这个斑竹都做些什么?
  做斑竹其实很麻烦的。你要上哪个讨论版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多都是开了几天后,就没兴趣了。为什么?发帖、转帖,太费时间了。网络是个什么东西?无底洞啊。那信息多得——海量。人要是一头扎进网络里啊,就像接过了八辈子都干不完的活。
  死魂灵谈起自己的版面来,开始发牢骚了。一个讨论版要有人气,首先要好看,要有好文章,好图片。我是尽量到处搜索,把国内外的鬼故事几乎全给转过来了。再加上网友们大力地灌水,我这里的人气还是不错的。
  这个版的确不错,斑竹真的很辛苦的。医生附和说。
  管理版面还好弄,平时带着更新就行了。就是这个聚会活动,其实麻烦蛮多的。发通知,定地点,真的很累人。有些网友报名了,最后又不来。有的没报名,到时候却来参加了,又不好拒绝。每次都累得我够呛。好在活动进行得还顺利,大家也玩得很开心,我也就无所谓了。人啊,就那么回事。
  这个活动还是很有创意的。既能锻炼身体,还能锻炼胆量。李奔由衷地说。
  网友风筝忽然说话了,他佩服地说:大概你不常上网吧?死魂灵是网络上有名的人物啊。好几个论坛里都由他主持,我们这个讨论版在整个圈子里人气是很旺的。
  真是卧虎藏龙。新浪网不请你去做网监绝对是损失。李奔笑呵呵地说。
  你就别糗我了。其实网络没什么玄虚。好多人进去捣腾了一段时间,就吹得跟个什么的。那是蒙外行的。真正的高手,都是埋头实干,轻易不去什么聊天室里做嘉宾什么的。我弄这个版面,也只不过是好这个。
  好做斑竹?李奔问。
  不是。斑竹谁都能做。你自己建立个讨论版,找几个朋友拼命灌水,你做就是了。实在拉不来人,弄个博客,吃喝拉撒,现场直播。
  那你好什么?李奔笑了。这个死魂灵还很能说。
  我就好讲恐怖故事,就喜欢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所以你就建立了这个讨论版。
  老实讲,这个讨论版并不是我建的。你瞧,我还是第一次告诉别人这件事。

50、推理
  不是你?你不是斑竹?
  好多人看来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秘密。他们感到相当吃惊。
  是谁?李奔赶紧问。
  也是一个网友吧。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死魂灵渐渐说出了一个真相。
  死街幽魂的斑竹死魂灵并不是真正的斑竹死魂灵。原来,五年前,沉醉于网络的吴西门喜欢到处发帖,并进入各家论坛发言。渐渐地,他成了一个网络知名的人物。那时候,他的网名还叫西门大官人。有一个夜晚,喜欢鬼故事的西门大官人浏览一个网站时,发现了这个讨论版。版面刚刚建立不久,斑竹名叫死魂灵。虽然里面的恐怖故事很过瘾,可惜,由于页面做得不漂亮,链接也不多,访客一直很少。可是西门大官人却对它很感兴趣。他是南京人,熟悉那些民国老街,他感觉,的确应该有一个讲述老街故事的网站。而这个“死街幽魂”就很对他的胃口。特别是那个斑竹死魂灵,还在一个帖子里号召大家定期举行聚会,活动主题就是鬼故事。这特别符合都市年轻人追新的潮流。西门大官人立刻想到,这个讨论版要是做好了,肯定能火爆起来。
  于是,他不断地发帖,和那位斑竹联系。一开始,这些帖子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西门大官人以为,这个死魂灵要么是早已离开这个版面了,要么就是不想搭理自己,后来也就失去兴趣了。
  忽然有一天,他在无意中浏览这个死气沉沉的版面时,竟然看到了死魂灵的回帖。在帖子中,死魂灵真诚地感谢他的热情和支持,他还说,他没有耐心把版面做下去了,因为他觉得,世上的人总是在喋喋不休,充满了残忍和邪恶。而鬼的世界,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说呢。因此,他打算闭口不言,只听别人讲幽灵世界的故事。
  在帖子的最后,他提出,他愿意把版面交给西门大官人管理。
  西门大官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过了不久,那个死魂灵果然把版面密码和网友的资料全发到他的信箱里,连死魂灵这个网名奉送给了他。从此,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再也没见过他?李奔好奇地问。
  我们从没见过面。后来,他再也没有在网络上出现过。
  可斑竹能够查到网友的网络地址啊。李奔表示了疑问。或许你可以查查他后来是否出现过。
  好多人都是在网吧里上的网。那么多机器,查哪个?再说了,大家都是网友,何必查什么地址。网络是个自由世界,一个人来了,另一个人消失了,那是正常现象,每天都在发生着。许多人不愿意露面,我们就不该对别人的事情过分好奇。这才是上网人的道德准则。
  后来的版面就全由你打理了?
  是啊。我就还一直用死魂灵这个名字。只是设计了新的页面和动画,不断更新内容。你不是看过我们的版面吗?那动画多恐怖,绝对比《午夜凶铃》来得生猛。
  李奔承认不仅恐怖,而且恶心。
  聚会的时间为什么定在三月三日和五月十五日呢?有什么讲究吗?
  没什么讲究啊。原来的斑竹是这么写的。我觉得有趣,就照搬过来了。到时候,凑得成就聚聚,凑不到人就算了。机动灵活。
  问了半天,找出个假斑竹来,这一下还不算白忙活。
  模特早就冷眼观察半天了,这会儿,她开起了玩笑。疑神疑鬼是不是你们的职业特色?
  我当然没有白忙活。我越来越觉得,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李奔很自信地说。
  什么判断?模特警惕起来了。
  录音里讲故事的女人和屡次出现的紫衣女子是同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向——
  模特急忙把话咽下去了。按照办案规定,在没有证据前,不能对当事人做有罪推定。李奔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说向宁就是讲故事的女子。
  他不是!李奔坚决地说。
  不是讲故事的女子?
  也不是紫衣女子!
  模特大吃了一惊。向镜我和向宁对视一眼,向宁似乎想说什么,老头拉了拉他,向宁又坐下了。李奔注意到了这个动作。
  民警马上就要到了。你最好能解释清楚,别误了事。
  模特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但也不想掉以轻心。她问: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这里面确实另有隐秘。李奔站起身来,他走到向宁面前,停下了。众人的目光都疑惑地指向他。
  你刚才回答我问题时自相矛盾了。我不得不说出来,因为不想让你背黑锅。
  向宁被李奔看得很不自在,他也站起身来。矛盾?有吗?他似乎充满了敌意。
  是啊。我记得刚才你说过,你在这里的地道里穿着紫衣,刺伤了那个马老头。这么说,你就是密室里的紫衣女子。
  是啊。我爸爸和我都是为了这事来的,我们没有撒谎。
  后来你还否认说:你并没有扮演过曾在客栈和酒吧里出现过几次的紫衣女子。
  不错,那人不是我。向宁很坚决地回答。
  这就产生了一个大疑问。
  那些紫衣女子难道不会是别人扮的吗?
  很可能另有其人,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我们现在得先弄明白……
  你不要胡乱推测。
  我只是提出疑问,答案大家去找。大家可以试试。李奔顿了一下,看了四周一眼。
  现在,有两个选项摆在我们面前,一、他是不是密室里出现的紫衣女子?二、他有没有在别的场合,也就是说,在酒吧和客栈,扮演过紫衣女子?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密室里的紫衣女子,但不是其他场合出现的紫衣女子。我们相信哪一条?
  我先选后一个,他并非其他地方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我相信他不是,为什么?在张倩遇害的夜晚,这个女人出现过,但根据服务员的说法,当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们的老板正在吧台边收账,服务员想再细看时,老板喊她,女人就不见了。可见,向老板一直在服务员的视线之内,不可能分身再变成另一人。从这一点可以排除掉他。
  其次,在客栈的时候,乖乖鬼被一个神秘女子迷昏,刚才我也让她辨认了,她认为向老板望去不似那名女子的个头和身材。这一项也可以排除掉。
  那么,说他是密室里的女子,是否令人相信呢?我不相信,因为,他刚才说了谎话!
  我哪里说谎了?向宁生气了。难道我会主动冒充凶手?我有病?
  你的确说谎话了。冷静些,我会慢慢告诉你疑点出在哪里。
  你说过,参加完假面舞会后,你回到了家里一看,你爸爸不在。你就拨打了他的手机,这才知道,他到地下室去了。于是,你也就到地下室去了。是吗?
  是啊。正因为这样,才碰到那个可恶的马老头!
  李奔忽然问向镜我:你在地下室里的确接到你儿子的手机了吗?是你告诉他你在那里的?
  向镜我点点头,低声道:是的。我后悔让他去那里,否则,就不会出事了。
  李奔笑了。他没再问向宁问题,却转向了赵海富:赵总,你在暗道里打通过手机吗?
  赵海富恍然大悟:打过,没打通。
  男大学生也想起来了:那里被屏蔽,我试过。根本拨不出去,也收不到信号。
  地下室是密封的,我们用手机照明的时候,我就注意过,指示屏上信号非常微弱。在暗道里都打不进去,更不用说密室里了。所以,你们说接打手机的事情不存在,是假的。
  一片哗然。模特沉思了一下,严厉地问向镜我:向先生,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51、愿望
  岂有此理!我会送我的儿子进监狱吗?
  向镜我气得手直抖,他颤巍巍地站起来,咳嗽着,摇了摇头,低沉地说:年轻人,或许你的怀疑有些道理。不过,人都有记性不好的时候,今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可能我记错了。也可能我是在祠堂门口接的手机,被我无意说成了地下室。但这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
  不是我干的,难道是你干的?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向宁发火了。
  他们记错了也有可能,但凭这一点恐怕说明不了什么吧?模特也表示了怀疑。毕竟,向氏父子是主动自首,而不是推脱。
  李奔倏地转向向宁,平静地说:我还有几个疑问,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为我解答?
  有什么问题,我还是到警察那里去说吧。因为,我不清楚你用心何在。问来问去,不着边际。不就是个简单的打架的案子吗。又没死人,你哕嗦什么。
  向宁走到向镜我身边,搀扶着他说:爸爸,再等一会儿,你身体没事吧?向镜我摆了一下手。
  李奔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成心和你们作对,在内心里,我真的不太想问这些为什么。我隐约地感觉到,当我真的知道了“为什么”以后,可能会有好多人为此受伤,永远难过。
  卢苇望着他,疑惑于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向镜我站起身来了,他挺直了腰板,凝神望着祠堂的上空:有些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正义就是正义,邪恶就是邪恶!你能说它为什么?
  正义的确就是正义,邪恶也永远是邪恶!可是,如果不说出真相,谁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
  向镜我不再说话,他背着手,远远地走到一边,站住了。在荒凉的广场上,他显得很孤单,寥落。就像那座破败的祠堂,历经了沧桑的岁月,显出苍老之态。
  正在雄辩滔滔的李奔忽然变了脸色,他皱皱眉头,眼睛只看着地面,一副痛苦和茫然的神情。
  卢苇抬起脸来,关切地望着李奔。你没事吧?太累了,要不,我们回家吧。
  回家。李奔喃喃地重复着。他摸了一下卢苇的脸,叹口气,遗憾地说:我真的想回家。我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看着足球比赛,喝着啤酒,多快活啊。
  李奔看了看广场上望着他的人们,他想了想,诚恳地说: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短短聚会散去后,我们就很少再联系了。如果不是发生了几起案件,我们也没有兴趣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更别说,去追问别人几十年前干的事情了。因为,我们只关心自己。
  李奔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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