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大空亡-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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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拿着表格看了半天,看看发表格的那个女人的胸卡,问:“天心啊,你给的这张是什么啊,不是简历表么?”发表格的女人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温婉,眼光和善,唇红齿白,一头不大张扬的烫得很妥帖的波浪发。麻质宽松款改良中式米色无领短袖上衣,右腰上手绘一朵黄色兰花,下摆处不对称设计,配水色七分裤,坡跟麻质凉鞋,一副书香门第小家碧玉的样子。她柔柔的声音和她柔柔的卷发一样,都让人心为之轻轻一动:“简历表可以随后再交,请先填好这份问卷。谢谢。”
那丫头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上下看了看那表,便把表格抖得沙沙响,粗声粗气道:“看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这么老土啊?”对面青龙部的牌子后面,坐着一个个子高高,清瘦白皙,戴平光眼镜笑眯眯的温文尔雅的帅哥。见未未后面已经没人排队,好整以暇地问:“这位小姐,我们公司什么地方土了?”那丫头撇嘴:“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招的人居然不是懂星座塔罗牌的,而是懂什么鬼周易风水的,有没有搞错啊?”帅哥很帅地一笑:“你说西方的十二星座和塔罗牌啊?好,那我考考你,对了,你是摩羯座的吧?”那丫头诧然:“咦??你也懂星座?怎么看出来的?”帅哥微微一笑:“这个靠经验。”
帅哥继续说:“我问你,2009年最衰的星座有哪几个?”那丫头不假思索:“双鱼、双子、巨蟹!”帅哥点头,问:“这三个星座运气最坏的时候是哪几个月?”那丫头张口结舌:“我在网上看的,不是一年都坏吗?”“不,是五月到七月。因为木星、天王星、海王星、凯龙星,几大慢行星搅和到一起,会令这三个星座的人感觉折腾、疲惫、操心、举棋难定。”帅哥宽容地一笑:“再问一个,塔罗牌中,三角形爱情牌型,战车如果出现在4的位置上,代表什么?”那丫头苦思冥想后,说:“战车牌意味着训练有素的心智……那个……爱情上,是有第三者么?”帅哥摇头,说:“主要是不能放弃,控制情绪,以理智化解矛盾。”那丫头信服地点点头,凑近帅哥,盯着他的胸卡,念道:“青龙部经理:秦……歌……”秦歌点点头,说:“星座和塔罗牌,也都是千变万化的东西,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完全掌握的。如果你懂了中国的阴阳五行,再玩起星座和塔罗牌,就会游刃有余,得心应手。”那丫头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随即又不大自信地摇摇头:“这个……古文的东西,我学不来的,我语文成绩超烂。”秦歌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喜欢星座和塔罗牌,也是一种对神秘文化的兴趣。你可以填张表。”
问卷表格加简历都收齐了。各部门的负责人快速地审阅着问卷,批注着自己的意见。天心负责汇总。上千个应聘者,留下的可能不到十个。许多人在填完问卷表后,就知道自己没戏了,简历也没附,就陆续散去,不再做到外滩中心上班的美梦。也有几个有易学底子的年轻人,甚至认为问卷上的东西太简单,没有让他们一展所长。宋雨本来是该主动走的。他留下来的唯一原因,是看到了一个人——她身高170左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米色真丝短袖衬衣,枣红色一步裙,肩挎米色PRADA通勤皮包,脚上是一双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大红色露趾高跟鞋,那鞋跟足有12厘米高。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似乎经过精心彩排,那么令人赏心悦目,无懈可击。不管旁边是生物非生物,都会立刻被她倾倒,甘愿或被迫以她为中心。她像公主,或者说像女王一般,可以用气场慑服人。在她香气撩人地路过宋雨面前时,宋雨偷眼瞥见了她胸卡上的名字——青龙部主管:夕树。
天心已经汇总完了问卷表格和简历。分成两摞摆在桌子上。一摞是厚的,一摞是薄的。夕树银铃般地笑道:“我来晚了,各位同仁辛苦,看来这次选定了很多人才嘛~”一边妖娆地和诸位同事打招呼,一边扭着水蛇腰坐到了秦歌边上,问道:“经理,有没有招到什么帅哥哥给我当手下啊?”语速舒缓,音色动人,宛若雨落银盘。说着眼睛飞速在现场剩下的不到二十个人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长发黑衣男子身上。夕树冲天心勾勾手,天心会意地贴过耳朵,夕树跟她说了两句什么,天心从薄的那摞表格里抽出一张递给夕树。夕树一边看,一边不时瞟一眼那男子,然后提笔在上面写了点什么,交还天心。
随即,她偏过头,斜睥着边上朱雀部的中年男子,嗲嗲地问:“周经理,你的七七主管哪里去了?商副总可是规定,今天各部门经理和主管,都必须到招聘现场的……”那周经理谦卑地一笑,说:“正是商副总临时派七七出去到浦东办个棘手案子……”放低声音:“就是上次浦东办事处搞砸的那家香烛店……”夕树哼了一声,说:“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浦东办事处的鲁经理一走,还真是玩不转了。”她故意把尾音拉长放高,让那边浦东办事处的主管能听见。不过那主管也只是低了头,装听不见。夕树又说:“像鲁经理那样的,哪里是招聘能招得到的?我早就跟商副总说过,这种奇人异士,是要请的……另外周经理啊,见习生的人选都定了么?”周海生翻翻手边一摞薄薄的简历表,道:“定了。我要那个修,还有林宵。”夕树笑笑,眼睛瞟向那个还不肯离开的小丫头,心思一动,问:“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那丫头大喜,凑过来:“我叫未未!你们公司很好玩,我想跟着秦歌学星座和塔罗牌!”夕树点点头,说“其实我们公司星座和塔罗牌的第一高手,是天心姐——你还是跟她学吧……”天心微笑着,把薄的那摞表格放到了厚的那摞表格的上面,然后从底下抽出一张表格,放到夕树面前的桌上,说:“来应聘的女生不多,这小丫头难得有点星座塔罗牌基础,秦经理刚才考核过呢……我那两把刷子,可不敢和咱们秦哥哥比。”夕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把头转向朱雀部的周经理:“我跟商副总商量过了,推荐了一个女见习生到我们青龙部上班,商副总的意思是公司的女员工还是少了点,要增加,不如就把未未留在朱雀部吧……”周经理何等老练,不动声色,点点头,说:“商副总的意思,当然要照办。我们部门配一男一女两个见习生,还是比较合适的。”
夕树紧接着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逡巡,眼睛一直在她脸上偷瞄的宋雨,手伸向天心:“那个小男生填的表和简历,给我看一看。”天心又从下面拿了宋雨的那份递给夕树。夕树只随便浏览了一下,递给周经理:“您看这个男生怎么样?上海本地人,名校东方大学毕业,适合做储备人才。”周经理皱了皱眉头,接过宋雨的表格,也是随便浏览了一下,说:“还行吧……不过——”“哎呀周经理——”夕树忽然很嗲地扯了扯他的西服袖口:“那个修就让给我——我们部门吧。今天七七不在,您就一锤定音嘛……”周经理讨好地笑了两声,说:“既然这么说……反正一个见习生而已,能不能转正还不一定呢。”就这样,宋雨和未未,成了先知公司朱雀部的见习生。
第四章:饕餮只是宋雨很疑惑,如果夕树对他和未未很有好感,为什么又不把他们两个招进青龙部呢?在宋雨看来,青龙部面对的大都是平民百姓,好打交道,不像朱雀部这样动则就是跨国公司或超级富豪。他更喜欢那种小人物的平凡生活,至少那里更适合未未——因为她几乎半句英语都听不懂!
像所有OL一样,夕树一直在号称减肥的同时钟爱巧克力,并且每顿饭总是吃不完。她绝对算不上胖,只是有一点点男人都喜欢的丰腴。她热情地跟宋雨和未未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端了餐盘坐到修的右边。修却似乎正好吃完饭,从左边转了个身,把餐盘放在清洗台上,抬步走向饭厅门口。未未失声笑道:“原来修还是不理你啊?”夕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提高声调叫道:“修,我是来问你,为什么不交上周的实习报告?”修停步。空气似乎凝固了。修不回头,用未未想象中的充满磁性的低沉温柔的嗓音拂过众人的耳膜:“下班前……”说完,又以自己一贯的步频,出了餐厅。未未盯着修的背影,做了一个夸张的晕倒的姿势。宋雨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只埋头吃饭。
七七第二天一上班,就被周海生叫到了经理室。亲手给她冲了一杯冻顶乌龙后,周海生用和蔼的声音说:“我说七七啊,你怎么老毛病就是改不了,只知道做事,不会写报告。这次的报告是宋雨替你起草的,我代为润饰了一番,特别提到了你怎么镇住千秋地产上海总经理的事情。现在看来,这可是条大鱼啊,我昨天开价一百万,太仁慈了!”说着,周海生咂嘴摇头,惋叹不已。七七抬头,有些不屑地说:“我不说是因为知道您会趁火打劫,我看那个高锦泽人不错,是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周海生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你看,七七啊,我们先知是要赚钱的,不是慈善机构。朱雀部也有业绩考核压力,青龙部的单子虽然金额小,但数量多,今年做得蒸蒸日上,我们朱雀部一向不甘人后,你不帮我谁帮我啊?整个公司还不是我们两个最亲!千秋地产这种上海顶级地产商,花钱如流水。它送上门来,你不黑它一下都对不起它!何况这次是他们广州总部的董事长亲自搭的线,上海分公司还不是要对咱们俯首帖耳?”七七带听不听地继续喝茶。
周海生低声说:“你昨天镇住了高锦泽,这很好,下面他对你会言听计从,咱们就给他来几个耗钱的风水局,额外再花他个一二百万,我给你按10%提成!”周海生的所谓提成,一向到了单子结束后就不了了之,七七也就不当回事了。
七七抬眼看了看周海生,说:“我尽量吧,不过我要设的那个挡水煞的局,未必有用。天元公寓最大的威胁,是来自公寓本身——”周海生一惊:“什么‘本身’?你昨天测出了什么不对?”七七的眼光中也露出了一点茫然,沉吟道:“我说不上来,天元公寓外面的那条浦淀河,是典型的‘反弓’,发凶是早晚的事。可也不至于弄倒一幢楼这么夸张……并且,天元公寓别的楼入口都是正方形的,颜色是乳白色。独独C座的入口,是长条状的,五行属木,整幢楼的颜色,也是罕见的青色,足以化水煞为财气,肯定是经过风水同行勘察指点过的……”周海生也有点疑惑:“不是说因为水泥质量的原因,导致楼有裂痕么?”七七摇头:“那是为了稳住高锦泽,最重要的是,稳住那个林瘦子。我总觉得,他知道很多事情,尤其是关于天元公寓的一些内幕。”周海生立刻道:“你今天可以再去一趟天元,继续观察!另外我会委托天心代为查询一下,看能不能查出当初给天元公寓看风水的是谁,顺藤摸瓜。”
七七正想着怎么借机再去一趟天元公寓,高锦泽的电话就过来了。当然,他还不知道七七的手机,是通过天心那边的公司总机转过来的。高锦泽的声音很急切:“我昨晚连夜勘察了天元公寓C座附近的水文地质,发现楼房的地基出现了大问题,正在沉降,楼体已经出现几处裂痕,再不加固,就会出大问题!”七七站起身,问:“最严重会到什么程度?”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可能步风荷水苑7号楼的后尘,也倒掉……问题是——这里面有二十多住户,不肯搬离,我们不敢采取强制手段……这幢楼一旦出问题,会比风荷水苑更严重!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七七声音一冷:“高总,我看,不是业主不肯搬,是您不肯说出真相吧?否则,没有人敢冒死住在一幢随时可能倒塌的危楼里面!”高锦泽小声道:“怎么说出真相?真相一说,不但现在的C座所有业主会全部退房,整个天元公寓其它九幢楼也再无法销售了,你知道那是——那是多么大一笔钱?”“钱?你打算用多少条人命换这些钱??”七七愤愤然道:“本来以为你高先生会与众不同,没想到也是个见利忘义的!”高锦泽也火了,提高声音道:“我找你是因为你们公司收了我的钱!不用你讲大道理教训我!我要找你们周经理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七七气得鼓鼓的,摔上电话,随后就听到周海生办公室的电话铃响起。
几分钟后,周海生把门开了一道小缝,对七七招了招手。七七霍然起身,开门进了经理办公室,重重坐在周海生对面的椅子上,等待周海生的训斥。周海生笑眯眯地给七七的冻顶乌龙杯子续了点热水。开口就说:“高总托我向你道歉。”七七一愣,抬头看着周海生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