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曼陀罗-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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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你说什么?
——你呀你真是咎由自龋
上官英培终于点了点头,他明白出去是很有道理的,有很多理由。听起来不错,我马上就来。他跑上楼,卸下手枪放进他房间的抽屉里。他往脸上撩了些水,用水抚平了头发,抓过上衣,在前门找到了栾蓓儿,她正在打开报警器。他们离开房子,穿过公路。他们上了与主干道平行的便道,随着太阳落山,天空由蓝色变成粉红色,他们缓缓朝前走。公共地带的装饰灯亮了,地下喷水设施也开始喷水了。压力很大的喷水声对上官英培来说很惬意。灯光使漫步充满情调,他想。整个地方似乎洋溢着飘渺的光芒,好像他们处于照明完美的梦幻情节之中。
上官英培抬起头,恰好看到架双引擎飞机飞过来着陆。他摇摇头。
——今天早上我看见这玩艺的时候吓坏了。
——也会吓着我的,不过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是坐飞机来的。刚才是晚上的最后一班飞机。现在天太黑了。
他们来到了饭店,饭店的装饰显然是以船舶为主题的,前门有一个船上的大舵轮,墙上挂着潜水头盔,天花板上吊着鱼网,多结的松木墙板,绳索做成的扶手和栏杆,还有一个巨大的水族柜,里面放着城堡、植物和各式各样四处窥视模样奇特的鱼。服务员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少女,他们穿着航海制服。在栾蓓儿和上官英培的餐桌旁服务的尤其活泼可爱。她记下了他们的酒水。上官英培选了一听冰茶。栾蓓儿要了白酒加汽水。完事之后,女招待开始以有点儿颤抖的女低音欢快地唱了一首当日的特色歌曲。她一走,栾蓓儿和上官英培四目相觑,接着就笑了。他们等酒水的时候,栾蓓儿四下打量着餐厅。
——看见熟人了?上官英培膘了她一眼。
——没有。我以前来这儿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出门。我害怕碰上熟人。
——酷一点儿好。你看上去跟栾蓓儿大不一样。他上下打量她:“我早该说这话,可你看来真的……好吧,你今天晚上确实很漂亮。我说的千真万确。”他突然显得有点儿尴尬:“我并不是说你一直不漂亮。我是说你的漂亮是很动人的,尤其你的气质。”由于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上官英培陷入沉思,靠着椅子认真地看着菜单。
栾蓓儿看着他,感到跟他一样尴尬,她心里明白。
他们在那儿愉快地度过了难得的两小时,谈论着无关痛痒的话题,讲述着以往的陈年旧事,更深入地了解对方。由于是淡季,又不是周末,其他顾客也不多。他们吃完饭,接着喝了清茶,又分享了一大块可可奶油冰糕。他们支付了现金,留下非常慷慨的小费,这可能会让他们的女招待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歌唱。
栾蓓儿和上官英培缓缓地往回走,呼吸夜间清新的空气,消化他们刚刚吃下的食物。他们没有回住所,栾蓓儿把小包放在海滨住宅的后门便领着上官英培向海滩走去。她脱掉自己的便鞋,他们继续在沙滩上漫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清新的微风阵阵袭来,海滩上只有他们两人。
——出来吃饭真愉快。很有情调。
——你愿意的时候,确实讨人喜欢。
——我想一起出来吃饭也意味着某种新的开始。看来有点儿心烦,后来他意识到她是在戏弄他。他很生气。
这想法的确在我心里出现过。她停下来坐在海滩上,双脚埋在沙子里。上官英培仍然站在那里,眺望远处的大海传来一声高过一声巨浪。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上官英培?
他挨着她坐下,脱掉自己的鞋子,脚趾拱进沙子里:“我们要能留在这里就太好了,但是我想我们还有一些麻烦要对付。”
——那我们去哪儿?我一出门就精神焕发。
——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我在绿有一些朋友。像我一样的私家侦探。他们认识所有的人。如果我提出来,我肯定他们会帮我们越过边境进入东南亚。
栾蓓儿看来对这个主意并不热心,“从绿城去哪里呢?”
上官英培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们也许能弄到一些假证件,用这些假证件去海外。”
——你去贩毒,我去妓院?
——你看,我去过那儿。那里并非只有毒品和妓女。我们会有很多选择。
——只有天知道谁在追两个逃犯。栾蓓儿低头看着沙子,怀疑地摇摇头。
——假如你有更好的主意,我洗耳恭听。上官英培说。
——我有钱。有很多钱在泰国的朋友那里。
——确实有这种事情?他看来疑惑不解。
——噢,是的。你可能听说过那些的阴谋?还有一些地下的秘密组织?好吧,这全是真的。她笑了,把沙子撒在他身上。她显得那么开心。
——那好,如果梁城市检察院搜查你的家和办公室,他们会找到这些记录吗?假如他们知道账户的号码,他们就能把它标出来。查出这些钱。
——全部目的就是要确保绝对保密。如果随便哪个人一打听,银行家就把有关情况四处乱说,那他们的整个体系就会毁于一旦。你应该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梁城市检察院可不是随便哪个人。
——别担心,我没有保留任何记录。我带着存取的信息呢。
——这么说你必须去国外才能得到这笔钱喽?因为你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上官英培仍然没被她说服。他有他的主张。
——我去那儿开的户头。银行指定了一位信托人,是一个银行雇员。他有代理权,能亲自处理转账。相当复杂。你得出示存取号码,说出正确的身份,然后提供你的签名,他们会与档案中的签字对比一下。
——因此从那时起你就给信托人打电话,而他为你办理所有的手续?
——对。过去我曾办过一些小额业务,只是核实一下是否有效。是同一个人。他知道我,能辨别我的声音。我给他号码和我想让钱转到的地址。做成了。
——你知道你不能以栾蓓儿的支票账户存款。
——我知道,但我在这儿有一个以公司的名义开的银行户头。
——而你是作为公司官员的签名者。
——对,以黄婧娜的名义。
——问题是,梁城市检察院知道那个名字。记得吗,在飞机常——你知道这个地区有多少个黄婧娜吗?
——这倒是真的。上官英培说。
——所以至少我们有钱过日子。这钱会让我们永远维持下去,但这多少是个安慰吧。
——是个安慰就不错了。
他们陷入了沉默。栾蓓儿紧张不安地看着,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大海。他盯着她,已经注意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上官英培,等钱一到,你可以拿一半就离开。你不必跟我一起走。
——栾蓓儿,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一切。
——不,我们没有。其实是我命令你跟我一起来的。我知道你不把我带回去是很难办的,但至少你有了到某个地方去的钱。你看,我甚至可以给梁城市检察院打个电话。我会告诉他们你没有卷进来。你只是不了解情况才帮助我。这样你就可以脱身了。然后你可以回家。
——谢谢,栾蓓儿,但是让我们每次一步一步地走。我知道你安全了才能走。
——你肯定吗?
——是,我肯定。直到你让我走,我才走。即使你让我走,我仍会暗地跟踪,确保你没事。
——上官英培,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永远感激不尽的。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就把我当成一个你从来也没有过的大哥吧。
他们的眼神中所包含的绝非兄妹间的爱,他低头看着沙地,想抬起头来。栾蓓儿回过头来看着海水,过了一会儿,上官英培把目光投向她时,栾蓓儿摇着头笑了:“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道。
——我在想我想跳舞。她站起来低头看着他。
——跳舞?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他拾头惊讶地盯着她。
——我们在这儿还剩下多少个晚上?两个晚上?三个晚上?然后就要出发并在我们的后半生扮演逃亡者的角色?来吧,上官英培,晚会的最后机会。她脱下毛衣扔在沙滩上。白色的连衣裙上印着细条纹。她从肩膀上脱掉了连衣裙的带子,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差点没使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她朝他伸出手:“来吧,勇敢的男孩。”
——你真是疯了。但上官英培还是抓住她的手站了起来:“事先声明,我很久没有跳舞了。”
——你是拳击手,对吗?你的舞步大概比我好。我先领着跳,然后就该你了。
——这很傻,栾蓓儿。如果有人看见怎么办?他们会以为我们是疯子。上官英培犹豫不决地迈着舞步就松开了手。
——我已经用了我生命中过去的十五年来担心大家对各种事情的看法。可现在,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样活。她固执地看着他。
——可我们什么音乐也没有埃
——哼一首曲子。听风的声音,风就要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风真的刮起来了。起初,他们跳得很慢,上官英培感到手忙脚乱,而栾蓓儿也不善于领舞。随后,他们渐渐熟悉了各自的动作,开始在沙滩上转起了大圈。大约过了十分钟,上官英培的右手舒适地搭在栾蓓儿的臀部,她的手环绕在他的腰间,他们的另一双手交叉在一起,举到齐胸的高度。沉浸在一种忘情的幻想之中。
接着,他们显然变得更为大胆了,开始做一些旋转和其它的大舞蹈团怀旧的摇摆动作以及迪斯科跨步。即使在坚硬的沙滩上,这类动作也很难做,但他们尽了很大的努力。任何一个观看的人都会以为他们不是陶醉其中,就是在展示青春的风采、享受生活的美好时光。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个人对未来的向往都是正确的。也是浪漫的。
——自从高中毕业我就没跳过,上官英培笑着说。
栾蓓儿一言不发,围绕着他上下起伏。她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具挑逗性。
她撩起裙子以便使自己更加自由地跳动、上官英培看到她雪白的大随时感到心跳加速。
他们甚至大胆地跳进水中,跳着越来越复杂的舞步,溅起巨大的水花。有几次他们跌倒在沙滩上,甚至倒在又咸又凉的海水中,但他们又站起来继续跳。还不时地来上一段华丽的组合舞步,完美的动作使他们两人像舞会上的中学生一样气喘吁吁、咧嘴大笑。
他们终于跳到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的笑容消失了,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旋转停止了,他们粗重的呼吸缓和了,随着旋转圈子的缩小,他们的身体贴在了一起。最后,他们几乎完全停下来,只是站在那里缓缓地左右摇摆,当晚的最后之舞,互相拥抱着对方,脸挨得很近,四目相对,海风吹拂着他们,海浪翻滚着拍击海岸,星星和月亮从空中注视着他们。
栾蓓儿终于从他身边走开了,她眼帘沉重,她的四肢又一次按着一首默默无声的曲调充满情欲地舞动着。她心里空落落的,有点莫知所往。
上官英培伸手要把她拉回来:“我不想再跳了,栾蓓儿。”他的意思非常明确。
她也向他伸过手去,接着,她猛推了一下他的胸部,像抽动的鞭子,他躺倒在沙滩上。她转过身去跑了,他抬头看的时候,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让他不知所措。他咧嘴笑了,跳起来追赶她,在海边住宅的台阶上抓住了她。他把她搭在肩膀上,扛着她走完了剩下的路,她的双腿和双臂挣扎着,毫无结果地抗拒着。他们都忘了房子的报警系统开着,从后门进去了。栾蓓儿不得不疯狂地跑到前门及时关上报警器。
——天哪,差点没出事。好像我们真想让警察过来。她说。
——我不想让任何人过来。
栾蓓儿紧紧地抓住上官英培的手,把他领进自己的卧室。黑暗中他们拥抱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轻轻地前后摇摆,似乎要把他们在海滩的动作延伸到这更为温馨的地方。
最后她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有一段时间了,上官英培。其实,是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声调差不多有点儿尴尬,栾蓓儿对承认这一点确实感到尴尬。她不想让他失望。
他轻轻地抚摩着她的手指,互相注视着对方,波涛声从敞开的窗口传来。她想这很惬意,水声、风声、肌肤相亲,这是一个今后很长时间内她不可能再经历的时刻。
——这对你来说相当不容易,栾蓓儿。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这话让她很惊讶。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双眼发出的光芒也爱抚着她,拥抱着她像是在保护她,她感觉到了。中学生时代的浪漫情怀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而她是跟一个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