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曼陀罗-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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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让我丢下不管吗?那会把他们的人都牵连进去的。
——这是个需要证明的问题。没有了栾蓓儿,你有什么?
——这明摆着,熊庆升。
——除了司马效礼,她提供了哪些名字?
司徒秀尊看来一时有些慌张。问题在于栾蓓儿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名单。但是,她在那件事情上过于精明了。她准备等到她的交易完成的时候再说,——没有具体的东西。但我们会得到的,司马效礼是不和不忠诚的人做生意的,她和我们讲了他的计划。他们在位期间为他干活,当他们离开职位时他为他们提供许多工作,没有真正的责任,还要拿补助和其它额外津贴。非常简单,非常精明,她为我们提供的细节无法细说。
——我不是在怀疑她的可信度。我是打算在这一切发生时要她为我们戴上隐藏的麦克风,但是你不能匆忙地做这些事情,你知道这一点。如果我逼得太紧,或者失去了她的信任,那么我们就会一无所得。
——你想让我冷静地作一下分析吗?熊庆升以为她的沉默就是认可:“你现在掌握的所有这些没有名气但很有权的人们,可能为将来或者眼下已经做了安排,退休后还有理想的职位。这有什么稀奇的?这是常事。他们可以打电话,跳跳舞,说说悄悄话,上网聊天,好处就来了。这就是梁城市。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熊庆升。远不止那些。
——你想说你可以追查那些实际的非法活动,有人是如何受操纵的吗?
——不太清楚。
司徒秀尊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是对的。你如何证明某人没有做什么呢?司马效礼的人常常用于推进他的计划的手段大抵就是每一个政客合法使用的手段。他们在这里是在谈论动机。某人做事情的原因,而不是他们做的方法。原因是非法的,但手段并不是非法的。就像一个足球裁判员由于被收买而故意吹黑哨一样。
——以前那些未知政客就在这些不明的公司谋职,司马效礼是这些公司的经理吗?持股人?他提供资金了吗?他和他们有正在进行的生意来往吗?
——你听起来像是辩护律师似的。她急躁地说。
——那就是我的意图。因为那些都是你需要回答的问题。
——我们还没有能揭露司马效礼直接同那些公司有关的证据。
——那么你根据什么下的结论?你那有关的证据究竟是什么?司徒秀尊讲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她的脸色通红,愤怒之中把手里握着的铅笔一折两段。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熊庆升说:“栾蓓儿,你的失踪的证人。”
——我们会找到她的,熊庆升。然后我们便可以重新工作了。
——如果你们找不到呢?那时候怎么办?
——我们会另辟蹊径。
——你能独立地确定那些受贿的官员吗?
但是司徒秀尊她回答不了。司马效礼已经在梁城市混了几十年了。他可能同这个城市的几乎每一个政客和官僚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往。他的关系网那才网呢?
——没有栾蓓儿,要缩小那份名单是不可能的。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她勇敢地说。
——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司徒秀尊。
——头和他的亲密朋友犯了法。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司徒秀尊生气地说。
——在法庭上没有证据等于零。他也喊了起来。
——我根本就不相信。还有,证据有了。我们只是得再深入调查。她用拳头捶着桌子。
——你瞧,这就是问题。如果你可以在绝对秘密的情况下干,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这种重大的调查,这样的重大目标,不可能完全保密。我们现在还有谋杀案要破获呢。
——你的意思是说消息泄露了。司徒秀尊说不知道熊庆升是否怀疑已经发生了泄露消息的事。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调查重要人物,在走露风声之前,你最好对你的案子要有绝对把握。你不能瞄准他们,除非你的弹药充足得能够打死一只狗熊。现在你的枪是空的,我不敢肯定你到哪里去装弹药。在检察院的手册上写得很清楚,不能根据谣言和含沙射影的事去调查公职人员。我们得对党负责任。弄不好就会身败名裂的。他说完后,她冷冷地看着他:“好吧,熊庆升,你能否详细地告诉我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暴力犯罪科会让你了解调查的情况。你必须找到栾蓓儿。因为这两件案子搅在一起了,我建议合作调查。
——我不能和他们讲任何关于我们调查的情况。
——我没有让你那样做。只是同他们一起工作,帮助搞清刘建安的谋杀案。还要找到栾蓓儿。
——如果我们找不到她呢?我的调查怎么办?
——我不知道,司徒秀尊。目前还难说。
司徒秀尊站起来,久久地看着窗外。厚厚的乌云几乎将白昼变成黑夜。在窗子上她可以看到她和熊庆升的身影。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她,她怀疑那一刻他是不是对她穿着黑色齐膝裙与长袜的屁股和长腿感兴趣吧。
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平素听不到的噪音。在政府的敏感场所中,窗子是有价值的信息。即谈话的内容。为了堵塞这个漏洞,说话的人要站在这些场所的窗子旁以过滤掉声音,这样,在外面用最先进的监听设备偷听的人只会听到尖叫声,说话人说话时伴着这种类似于小瀑布的声音。司徒秀尊,像这样的建筑里大多数职员一样,已经关掉了这种背景音,这成了她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她非常清楚地注意到这种声音。那是要她注意其它事情的信号吗?那些她天天见的人们不再考虑的、习以为常的事情?她转向熊庆升。
——谢谢你的信任,熊庆升。司徒秀尊说。
——你的职业生涯简直可以说是个奇迹。但是公共行业在一方面类似于私人行业,它是你最近为我做了什么?一种综合症。我不是在花言巧语,司徒秀尊。我已经听到了隆隆声。
她双手抱臂:“我感谢你的直率,”她冷冷地说:“如果你原谅我的话,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亲爱的熊先生。”
当熊庆升起身要走时,他来到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司徒秀尊往后稍微退缩了一点,他那尖刻的话语依然令人感到刺痛。他有时是挺关心她的,有时又觉得他有点儿不近人情!
——我总是支持你的,我将继续支持你,司徒秀尊。不要以为我在把你推向狼群虎窝。不是的。我非常尊敬你。我不想让你在这上面措手不及。你划不来。我的信息是友好的。
——谢谢你告诉我,熊庆升。她冷漠地说。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我们正在处理梁城市外勤办公室与媒体的关系。新闻界已经向我们提出质询。从现在起,只说一个人在一次不公开行动中遇刺。不要提供其它细节,包括他的身份。这维持不了多久。大坝一决口,我不能保证谁还能保持干燥。”
门在他身后一关上,司徒秀尊便打了一个冷战。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吊在一个煮着东西的大瓮上方。是她那妄想狂的老毛病又犯了?或者只是她的理性判断?她踢掉鞋子,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时跨过文件堆。她踮着脚摇晃,想把浑身的极度紧张释放到地板上,那没有一点效果。
司徒秀尊同情刘建安的死,觉得他是检察院最正派的一个法官。他私下也曾透露过有关梁城市大人物的堕落情况,行贿受贿的珠丝蚂迹。不,那是惊心动魄的证据啊,你想象都想象不到,黑到了什么程度!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刘建安曾问过司徒秀尊。
——你认为有把握你就不动声色地做。不过要慎重,弄不好就会身败名裂。你知道,我们跟他做对势单力薄呀!
——我不怕,那怕杀了头我也不怕。
——不怕是不怕,但你得讲究点策略,不能轻举妄动。没有十分的把握千万慎重。
——谢谢你的关心。
——我不是仅仅关心你,我也是为了检察院的名誉。让人们说我们无能。院长之所以不支持我,那是因为他怕丢了乌纱帽。我们不能指望一两个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是啊,他们很威风,有时又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总之,学会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机会挖出蛀虫。栾蓓儿让我不放心,她也是鬼迷心窍,执迷不悟,你说也怪了吧,她就看上了他。然而,栾蓓儿是关键呀!
——他一惯利用小恩小惠,腐蚀拉拢,要不他能爬那么快。梁城市又有多少人吃过他的,拿过他的,久而久之,他就自我膨胀起来。我想,他的倒台是迟早的事儿。
——你怎么做我都信,不过不要抱有个人恩怨。
——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我得对的起良心。我拿着国家的俸禄不给人民办事,那么我还不如辞职下海呢?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
——我了解你的性格。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以为你会嫉妒他与栾蓓儿的事。
——不,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只是对栾蓓儿有好感。并没有像人们传说的那样,我们怎么怎么样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间绝对是纯洁的。说真心话,我不希望她那样生活。
——他们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了。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还是说你,我不希望你出事。
——不会的。即使我有一天出了事儿,还有你们呢?记住,千万不能手软。刘建安忧郁地说。
——你以为我害怕了吗?
——不,我是信任你的,有些话我会找个适当的时候告诉你,我有一种预感,他们要对我下手。
——从怎么得罪了他们,你真的有真凭实据吗?
——我刘建安充其量是个小人物,我为什么让他们恐慌呢?你应该明白,我是有把握的。
——我相信你,你做事从来一丝不多苟的。
——不,我这个不灵活,死板。一根筋。我知道他们给我起的绰号。只有你不拿我开玩笑。我理解。如果不是因为栾蓓儿,我一点儿顾虑也没有。有时间你找她谈谈,离开他。一旦她她离开他,我会开展工作。最后把他绳自以法。
——你不要冲动。
——不,我是很理智的,我要保护栾蓓儿。我有了不测,别忘了照顾一下我的家!
——建安,你怎么说这个?我不希望你说这些?
——我自己清楚,他们已经盯上我了。只要你相信我,我死而无憾了!
——为什么要想到死呢?
——为什么?我告诉你吧,就是一个很有权力的人,他是罪大恶极,无财不贪呀!
——你干脆说是谁不得了,你干吗跟绕弯呢?
——不是绕弯,我不想刺激你,因为你不能立刻接受我的观点。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一个人要想做一个贪官早晚会有所暴露的,说句宿命的话,多行不义必毙。
——司马真的有那么贪婪吗?
——你不相信吧?你跟他接触比较多,他怎么样对待你,我相你最有发言权。他这个人几乎到了不可救药,心理变态的地步。有人分析就是因为他不能生育,我想不完全是,他是升迁的太快太顺利了。他总是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好像谁也不如他,唯我独尊。傲慢无礼。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他贿赂我?威胁我?拉拢我,利用各手段。
你以为他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他会气极败坏的。真的,如果一个人没有问题,他就不怕任何人查。如果一个人有问题,他就会使用软硬兼使的办法。比如贿赂你,比如雇用杀手干掉你。我们的工作平凡而伟大!你认为呢?司徒秀尊同志,我们都是中共党员,我也不是那么太死板的人。无论干什么都不容易,凡事都有个度,让人实看不下去了。我考察过地下俱乐部,那是梁城最恨的地方啊,因为什么?因为他长期占据,他们想通过弄一个酒巴来洗黑钱。
——你真的掌握了他们的证据?
——如果没有,我死后,你一定要追查我的遗物,你会真正明白的。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准备?
——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知道,他不会束手就擒的。
刘建安的话,有点儿罗里罗嗦的,但是,司徒秀尊每每回想起,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她十分清楚她的处境,她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她,还有刘建安,老侯与司马有矛盾,弄不好你成了一个冤魂。他们是两根旗杆,总有人投靠门下。他们是两棵树,总有想乘凉。他们是一顶轿子,多少抢轿杆呢?谁抬上轿子谁就是他的心腹了。
权力权利:分庭抗礼。司徒秀尊既不是侯书记的死党,也不是司马效礼礼的娄罗。她虽然是一个执法标兵,但她是凭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