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灯 全本-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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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一点,阳光的心里就好笑——当然,媒体里面的评论家们更是笑破了肚皮。有一则杂文评论的标题更是让大家脸红:
《宋晓晨查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与此同时,阳光反倒是更关心引魂灯的问题。还是那两句话——引魂灯,不,应该说是苏曼青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宋晓晨又在顾忌什么?双方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火拼,为什么又突然不动手了?
这个局势,就好像是美苏之间的核战争,打着打着不敢闹大发了,而天晓得两边是不是都在憋着劲儿,再次动手,就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姑且先不说阳光。这三天里,陈青阳美其名曰“监视宋晓晨”,实际上则是在中州城里好好地玩了一圈,有时候玩得就连阳光拜托他照顾薇薇的任务都给抛到脑后去了,这当真是属于“没心没肺”那一类型的。但说起来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和阳光同岁,说是师叔,其实自小就被薇薇和陈诚一帮人给惯坏了,出主意不怎么拿手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是真的……
而薇薇,则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受的三天——情绪上倒是没那么激动了,但就是觉得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不舒服,她本来也是练过不少功夫的,却从来没有这么困乏过;想睡觉吧,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做恶梦,还是特别真实,历历在目的那种——
在梦里,宋晓晨一遍遍地杀了苏曼青,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拐子流星可都用上了,还有那么几次是徒手的,一下子插进肚子里,肠子肚子蠕动着搅拌起血液飞溅……而薇薇自己,则好像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挡在了两人的外面,想呼喊,却又喊不出来,一下子憋醒了,却发觉早已泪流满面……
第五章 权利弊晓晨暂停手,守承诺邢伯遭磨难(七)
还有很多次,是好不容易半睡半醒了,并努力地克制住噩梦,却被阳光打来的一通通电话吵醒。困急了的薇薇有心大骂他一顿,但一听到他在电话里还那么着急,而且只要有空就来旅馆陪自己,还真是愤怒不起来。于是这三天,薇薇就在床上没完没了翻来覆去的折腾,幸亏是应届的毕业生,学校也干脆就不怎么管,否则这状态在学校里要是被看到了,那还非得让人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不可。
然而心里再怎么憋屈,薇薇只要一见到阳光,却还是倔强地装出一幅平静的样子来。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那股倔强却还是一次次地支持着她继续若无其事地死撑下去。说实话,薇薇不是不想扑在阳光的怀里大哭一场,甚至在她的心里,还是依稀回味着阳光当着宋晓晨的面努力拦在自己前面的身影,回味着那天晚上阳光将自己紧紧拦在怀里的温度……然而回味终究是回味,一旦一切恢复了正常,阳光还是习惯了像弟弟那样撒娇,薇薇也习惯板着脸子唠唠叨叨教训人的老妈子角色,这样的定位,从武当山开始,一直到中州,已经有二十年了,二十年,足够让任何微妙的感情变成一种习惯。
当然,薇薇也有可以堂而皇之撒娇的对象,那就是陈诚——只可惜,那个保护自己的大男孩儿已经离开了,人总有一个人走的时候,因此谁都要做好准备,学会坚强。
在房间里呆腻了,薇薇就会出去走动一下,而每次看到旅馆老板,她都会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那么对劲,而且还带着一丝淫笑——想必前后两次的投宿经历,确实让那老板记忆犹新吧——说实话,要是换了平常,薇薇都有心一把火烧了这店,再把老板拉出去游街,然而现在她却没有这个闲心思了;要说想搬回去吧,被住在宿舍的姐妹们看到了,一定又会追问——毕竟在一起住了三年多,谁有什么心事,是瞒不过大家的——那么自己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跟她们说:
我在烦恼,因为我的哥哥要去杀我妈?
但不管怎么烦恼,薇薇的心里却因月底有着一种预感:三天了,宋晓晨没有动手,引魂灯也没有动手,他们都在想着给自己一次机会,他们谁也不想抢先伤害自己……
一想到这里,薇薇的心里就一阵阵地酸楚,却又一阵阵的泛起坚强。她也明白陈青阳那天晚上的一句话“看错了”,其实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要想解决这个噩梦,最好的办法就是由自己出面,证明那天看到的苏曼青根本就是一场误会。然而,虽然这么说,她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因此也就犹犹豫豫、畏畏缩缩地耽搁着。
然而,就在第四天的上午,线索却意外的出现了……
这天上午将近10点钟的时候,陈青阳玩腻了,就跑来找阳光。恰巧阳光也下了课,本想一起去陪薇薇,但两个人却发现,有不少学生和老师都在往校园的西北角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陈青阳一时间来了兴致,因此一定要去看个热闹。
阳光本来不想去,但又拗不过他。而当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了一点意外的收获。
现场就在知返林的空地处,旁边一座小木屋,一切景物都那么熟悉——这正是当晚宋晓晨打算施展玄天九禳的地方。
人群将那座小木屋层层围着,里面还有几个人影,以及铲车、拖车等设备。说也奇怪,围观的人们仿佛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指指点点,摩拳擦掌,许多中年教工的眼中还参杂着一丝愤恨和冷漠之情。本来在中大这种高校的校园里,人们都是很少愿意明目张胆地出来看热闹,这毕竟是“有辱斯文”、坏了学府高洁名声的事情,然而地处如此偏僻的小木屋,竟然有了不下两百人围观,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阳光左推右搡厚着脸皮扎进了人群中,挤到了前排一看,小木屋前站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天晚上沧浪苑中跟着宋晓晨一起来的老伯,大概是龙虎山的弟子。而其余几个人,则都是学校教务处的一些头头脑脑。那老伯拿着一瓶什么东西,圆睁着血红的双眼,左右比划着,开铲车的工人不敢有所动作,为首的几个领导则有的好言相劝,有的恶语相加,看来双方是吵了好一阵子。
阳光抿了抿嘴,心说这叫个什么说法啊——那天晚上在场的几个人中,他和薇薇为了阻止宋晓晨已经受了伤,这老伯明明被宋晓晨抛到天上去了,结果非但连点擦伤都没有,如今怎么还反倒精神了?
这可是越想越无奈啊……
“老邢头!”就在这时候,一名大肚子又略有些秃顶的人发了话,“你别给脸不要脸——学校已经收回了地产权,教务长也发了命令,清点全部校产,你私下里盖了这屋子算怎么回事!”
“于胖子——”这位邢伯伯——阳光终于知道他的姓氏了——也不甘示弱地炸着胸脯吼了起来,“我盖这屋子的时候,你小学还没毕业呢,也敢来管老子!叫宋晓晨那兔崽子过来!”
邢伯提到了“宋晓晨”的名字,这倒没什么奇怪,因为他是中大的教务长,总管校园里除了人力资源外的一切财产。而从对话中也能听得出来,一定是教务处要拆除这小木屋,而屋子的主人邢伯不肯,两下子才杠了起来。既然宋晓晨是主管,而底下人又拿不了主意,那么叫他来也是正常的。只不过——
这老伯伯竟然在“宋晓晨”后面加了“兔崽子”三个字,这可就点了炸药了!就算在这之前同他有了一点矛盾,但索性大家都没有受什么重伤,且双方也各退了一步;而宋晓晨毕竟是中大的教务长,也毕竟为中大作出了天一般高的贡献,因此“兔崽子”三个字,就连阳光也觉得过分。再加上那老伯如果是道法界弟子,如此当众辱骂天君上仙的话……
果不其然,这个“于胖子”整个人都愣住了,指着邢老伯“你、你、你”了半天,到后来便掏出了手绢擦起冷汗来。围观的人们一听到“兔崽子”这三个字,看他的眼神也就明显变了——尽管原来也能看出几分愤恨和幸灾乐祸,但如今却不约而同地朝他翻白眼,鄙夷之情早就溢于言表。
“老邢,你疯了?这么说教务长……”站在旁边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人拼命地朝着邢老伯又是使眼色又是摇头,本来是想打圆场,但一看到围观人们的反应,也就不敢作声了。
邢伯却丝毫没有退缩,大有破罐破摔的猛烈架势:“叫他来!否则我就点火!”
说罢扬起了手中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往自己身上倒。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声轻呼。阳光这才明白,那瓶子里装得是火油,这些人是来看“自焚”表演来的。
第五章 权利弊晓晨暂停手,守承诺邢伯遭磨难(八)
“别别别——”黑框眼镜慌了,连连摆手,却又不敢上前,只好拿眼色丢旁边的胖子,“老于,你也说句话啊……”
而那“于胖子”也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真的往身上倒火油,甭管那油是真的假的,就算只是白水也好,这事态也已经收不住了,而且也没人敢担这个责任。看着邢老伯一惊一乍的样子,他也泄了气,嘟囔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后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让他点火。”
声音极轻而且极温柔,就像是谈论一件家常琐事一般的轻松自然,却刚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见。这四个字,不亚于另一颗炸弹,人们像触了电似的猛地一回头——
是宋晓晨。脸上挂着温柔而可人的笑容,眼神是那么纯洁,闪着善良灵动的光。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能让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威严……于是人群自动地分开了一条通路,让他来到了邢老伯几人的面前。
而就在他经过阳光身边的一刹那,阳光的身体猛地一激灵,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竟然明面儿上攥起了拳头。一旁的陈青阳见状赶忙一把扯住了他,拼命地使眼色。好在宋晓晨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青阳才放下了心,再偷眼一看阳光,额头上竟已冒出了一层薄暮似的冷汗。
相信也只有阳光本人才知道,自从那晚在知返林,自己中了宋晓晨一根头发以后,他早就从骨子里畏惧对方了。攥紧拳头并不是激动或者挑衅,而是一种身体上的本能抗拒啊……
“点火吧。”这边厢,宋晓晨来到了邢伯面前,依旧是旁若无人地看着他,用手在面前优雅地划了一道弧线,摆出了“请”的姿势。而这次,也轮到邢老伯吃了一惊,微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眼珠快速转着,整个人呆在了当下。围观的人们也面色复杂,吃惊、不解、畏惧、疑惑……然而却不敢说话。几百人的场子,竟然安静得如同无人一般,只偶尔从林子里传来几声蝉鸣,天空中飞鸟聒噪,竟然还透着那么一股子怡然自得……
“教务长……”发了片刻呆,到底还是那个黑框眼镜先反应了过来,“这可使、使不得啊——”
“我有分寸,”宋晓晨还是笑眯眯地,轻轻瞥了一眼邢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宋晓晨没让死的人,就是阎王也不敢收——你、相、信、么?”
黑框眼镜被这句话一将,当时便没了主意。围观的人们也是清一色的大惑不解甚至深感忧虑。但阳光几个人知道,对于掌管死亡的北斗神部九天君来说,这句看似荒唐的话,却一点也没有儿戏;不仅如此,字里行间甚至还透着一股浓重的挑衅。
“老邢头,”那个早先还泄了气的“于胖子”眼见情势有了转折,也马上恢复了气势汹汹的样子,“赶快拆了屋子,别在这里现眼,你……”
可他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让宋晓晨抬手阻止了。
“我在这里宣布两个决定吧,”宋晓晨没有理会胖子,径自伸出了一根手指,“鉴于邢国强老伯在四天前的晚上英勇保护校产的举动,特此任命他为保安队副队长,即刻去校保卫处报道任职——”
说完,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再有就是,中大的地产权已经完全归属与校方了。至此,学校没有、也不可能允许任何人在中大的土地上加盖私产。我不管前任的教务长为什么不作处理,但在我的任上不能容忍这种先例。邢副队长,您配合一下吧——”
阳光在旁边听了,没有观察别人的反应,然而他自己却是对宋晓晨的这两招深为佩服——原来三天前对于沧浪苑事件的解释,根本就是为如今升邢老伯的职作准备;而提升他做“保安队副队长”,一来让对方再不是平头老百姓,做起事来必然有了顾忌;二来可以把他放在正队长的管辖之下,省了许多亲自周旋的麻烦;而更重要的是,这一下子就把对方推上了舆论的被动位置上——试问,以维护学校秩序为职责的保安队成员,又怎么能明目张胆地破坏规则与秩序呢?
这一招,在古代就叫做“招安”,实为“明升暗降”,让对方自绝于悠悠众口——其实人性本来就如此,若是什么都没有了,孑然一身,反倒是能放手一搏;而一旦有了荣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