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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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先生,”苏珊说。“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锡弥点点头。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低得像在哼哼,“这不过是卡的安排。”
他说,“我心里明白这一点……但是我爱你,苏珊小姐。你们一路小心,一会儿见。”
“我等着你回来。”
但他们之间不存在不久和后来。锡弥骑着骡子朝南走时,回头望了一眼,挥手
和她们告别,苏珊也举起手,回应着他。这是锡弥最后一次看到苏珊,从许多角度
来说,这是件幸福的事。
12
拉迪格在离悬岩外一英里的地方安插了警戒哨,但罗兰、库斯伯特和阿兰在逼
近油罐车途中遇到的金发碧眼的男孩一脸困惑,好像不确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
此也没有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他的嘴巴和鼻子周围有很多皮下出血点,这说明这位
由法僧派来执行任务的人一路奔波劳顿,几乎没什么新鲜的食物供给。 .库斯
伯特做出“好人”的手势语——双手合在胸前,左手放在右手上,接着向他问候致
意的人伸出双手——那位金发碧眼的哨兵面带微笑,以同样的手势示意。
“那头发生了什么稀奇事? ”男子用浓重的内世界口音问罗兰,他听起来像是
日耳曼人。
“三个小伙子杀了几个大人物,然后逃向山里去了,”库斯伯特答道。他的模
仿能力很强,毫无破绽地学着哨兵的口音做了回答。“那里有过一场战斗。现在已
经结束了,不过战斗的过程真是可怕。”
“什么——”
“没有时间了,”罗兰突然插话道。“我们有紧急任务,”他把手合在胸口,
然后伸出手臂:“万岁! 法僧! ”
“好人,! ”金发碧眼的哨兵机敏地回应道。他微笑着回应了罗兰;这微笑告
诉他们,如果有充裕的时间,他会问库斯伯特从哪里来,与谁相熟等问题。接着,
他们便过了哨兵口,进入了拉迪格的监视范围。这么轻而易举就混进来了。
“记住,干完就跑,”罗兰说,“不可有丝毫迟误。失手了就放弃——没有其
他办法。”
“上帝啊,别提这事了。”库斯伯说道,不过他是微笑着说的。他从皮套里拔
出弹弓,用拇指试了试弓弦的弹性,然后舔了舔拇指,把它举到空中。
照他们现在的进度来看,问题应该不大;风吹得很猛,但好在他们是顺风前进。
阿兰把伦吉尔的机关枪吊带解开,神情疑惑地看了看它,随后猛地把击铁滑管
往后一拉。“罗兰,我不太会玩这家伙。枪上好子弹了,我觉得我弄明白怎么用它
了,可是——”
“那就用吧,”罗兰说。他们三人加快了步伐,马蹄嗒嗒地锤击着硬邦邦的地
面。一阵狂风吹过,掀起他们胸前的披肩。“它就是用来执行这种任务的。如果它
卡住了,马上扔了它改用你的左轮手枪。准备好了吗? ”
“好了,罗兰。”
“伯特,你呢? ”
“当然,”库斯伯特用极度夸张的罕布雷口音回答道,“我准备好了,确实准
备好了。”
他们前方,一群群骑手穿行于油罐车的前前后后,不时扬起一阵阵尘土,他们
正在集合纵队,准备出发。步兵巡视时,好奇地看着这几个新来的人,但这却没有
引起他们丝毫的警觉,这一点真是要命。
罗兰同时拔出两把手枪。“蓟犁! ”他喊道。“冲啊! 蓟犁! ”
他鞭打着拉什尔飞奔前进,另外两个男孩也一起加快了速度。库斯伯特仍旧骑
在中间,他扯紧缰绳,拿着弹弓,抿紧的嘴唇里叼着的荧光火柴闪闪发亮。
枪侠们像猛兽似的往悬岩疾冲而去。
13
派锡弥回南面后二十分钟,苏珊和奥利芙绕过一个急转弯,和路上三个骑马的
男人撞了个正着。在已近黄昏的太阳余晖中,她看到中间那人的手上刺着一个蓝色
灵柩刺青。这人是雷诺兹,苏珊的心倏地往下沉。
雷诺兹左边那人——他带着一个污迹斑驳的白色牧人帽,脸上横着一双无精打
采的三角眼——苏珊不认识。右边那个人像是个铁石心肠的牧师,他是拉斯洛·莱
默。雷诺兹朝苏珊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莱默。
“拉斯洛和我一直没能聚在一起喝上一杯,为他死去的哥哥,我们那行善积德
的长官送行,”雷诺兹说。“我们被派到这儿来之前,连镇上都没去过。我本不打
算走的,但……该死的! 那老婆子真有两下子,都能让僵尸‘吹萧’了,请恕我粗
俗。德尔伽朵小姐,依我看,你的姑妈已经受她控制了。
她——”
“你的朋友都死了。”苏珊对他说。
雷诺兹停顿片刻,耸耸肩说:“唔,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至于我嘛,我已经
决定,即便他们还活着,我也将独自行动。但我可能在附近再留一个晚上。收割的
事……我在郊外听说了很多民间庆祝的方式,尤其是篝火庆典那一节。”
三角眼的男人哈哈大笑,声音毛糙,好像喉咙口卡着一口痰似的。
“让我们过去,”奥利芙说。“这个姑娘什么都没做,她是无辜的,我也一样。”
“可她曾协助迪尔伯恩逃跑,”莱默说,“他杀了你的丈夫和我的哥哥。
我可不觉得这是无辜。”
“诸神自有公断,如果津巴·莱默为人正派,神会让他重生的,”奥利芙说,
“但事实上,他贪污了一半的城镇财产,那些没有交给法僧的钱财,他都占为己有
了。”
莱默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退缩了。
“你不知道我对此一清二楚吧? 拉斯洛,你们一直看轻我,这让我感到无比气
愤……不过,我为何要在乎你们这等人的看法呢? 我知道的事已经够让我恶心的了,
我还是不要再自添烦恼了。我还知道你们的同谋是谁——”
“闭嘴。”莱默阴沉着脸说。
“——他很可能就是刺穿你哥哥那颗黑心的人;那天一早,有人看到雷诺兹先
生在那个侧房里,有人这么告诉我——”
“闭嘴,你这贱人! ”
“——我相信这是真的。”
“夫人。你最好按他说的做,保持安静,”雷诺兹说。他脸上那种懒洋洋的调
侃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苏珊一i2; 想: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即使他已经高高在上,就算别人知道了事实也伤害不了他,他还是不愿自己的
事被泄漏出去。另外,没有乔纳斯,他的地位就会下降,下降很多,他自己也明白
这一点。
“让我们过去。”奥利芙说。
“不行,夫人。我不能那么做。”
“那我来帮帮你,怎么样? ”
在斗嘴的时候,奥利芙已经把手偷偷伸进那条大得过分的披肩,这时,她举起
了一把巨大的老式手枪,枪把是黄色象牙做的,枪筒上还嵌着已经褪去光泽的银丝,
枪的顶端是黄铜扳机。
枪对奥利芙来说绝对是个生疏的玩意。她连拔枪都煞费周折——枪钩住了披肩,
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它扯开。她扣扳机的动作同样极为笨拙,她两个拇指并用,试
了两次才上好子弹。但这三个男人已经被她手里的这把老式大口径短枪吓得不知所
措。雷诺兹的慌恐并不亚于其他二人;他骑在马上,下巴松垮地掉了下来。乔纳斯
要是在这里,保准已经吓得掉眼泪了。
“抓住她”一个老态龙钟的嘶哑尖叫声从三个堵住路的男人身后传来。
“你们怎么回事,一帮蠢货? 抓住她! ”
这时,雷诺兹最先行动了起来,他伸手去拔枪,动作迅捷,但之前他给了奥利
芙太多时间,结果挨了一枪,一记空枪。他刚从皮带上取下左轮手枪的枪筒时,守
寡的市长夫人已经双手举起老枪对准他,像小女孩被逼着吃些恶心难咽的东西时那
样,紧紧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
火星一闪而过,但是,因为火药过于潮湿,只听到枪口发出低沉无力的扑哧一
声,接着冒出了一阵蓝烟,而子弹——如果它窜出枪膛,足以把克莱‘雷诺兹鼻子
以上的半个头打飞——仍旧躲在枪简里。
紧接着,雷诺兹的枪砰的一声,只见奥利芙的马惊惶地扬起前腿,大声嘶叫着。
奥利芙头朝下从马上摔了下去,她披肩上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黑洞正好落在披肩的
一条橘红色条纹上——而那条纹底下,正是她的心脏。
苏珊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声,那叫声仿佛来自远方,她可能叫了好一会儿了。接
着她听到小马的马蹄声从几个男人身后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她明白了。还没等
那几个眼神倦怠的男人走到一边让出道来,她已经明白来者是谁,同时也停止了尖
叫。
把女巫送回罕布雷的小马已经跑得精疲力竭,于是她换了一匹新马,但车仍旧
是原来那辆黑色的推车,车上还是同样的金色神秘纹饰,也还是同样的驾车人。蕤
坐在车里,那双爪子拉着缰绳,脑袋像生锈破旧的机器人似的摇来摆去,她朝苏珊
冷冰冰地咧嘴笑着,就像一具张着嘴的僵尸。
“嗨,我的小心肝。”她说,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苏珊到她的小屋去证明自
己的清白时,她也是这样叫苏珊的。那天晚上苏珊是兴高采烈地一路跑着到蕤的小
屋去的。她走在吻月的月光下,跑步使她血流加快,使她的皮肤变得红彤彤的;她
一边小跑,一边哼着那首《无忧之爱》。
“要知道,你的好朋友把我的玻璃球抢走了,”蕤说着,从三个男人身边经过,
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马。见此情景,就连此刻俯视着她的雷诺兹也觉得浑身不
舒服。“他们把我的可爱魔球抢走了,就是那群可恶的男孩干的。那几个小子简直
坏透了。啊哈,不过球在我手里的时候,它让我看到将来的很多事情。在许多方面
它看得很远,不过,许多情景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的小心肝,我不会
忘记,你会沿这条路过来。我也不会忘记,死在这儿的这个老婊子会带你到这儿来。
而现在,你必须到城里去。”她的嘴巴咧得更开了,样子古怪得难以形容。“你知
道,集市日庆祝的时候到了。”
“放我走,”苏珊说。“放我走,否则看你怎么和蓟犁的罗兰交代。”
蕤根本不理会她,她对雷诺兹说:“正面绑紧她的手,让她站在车后面。
有人想看她,他们想好好看看她,这下他们马上就能实现心愿了。如果她姑妈
安排妥当的话,城里将会有很多人等她呢。把她绑起来,现在就绑,利索点。”
14
阿兰趁机清理了一下思路:我们本可以绕过他们——如果罗兰所说都是真的,
那么巫师的彩虹是惟一的关键所在,而且它就在我们手里。我们本可以绕过他们。
当然,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事。上百代枪侠用鲜血证明了这~点。不管有没有
黑暗塔,小偷从来都没有获得战利品的权利,除非他们能停止偷盗行径。
阿兰凑上前在马耳朵边咕哝了几句。“我开枪时如果你乱蹦乱跳,我就把你该
死的脑袋打烂。”
罗兰骑着骏马,跑在另两人前面,一路往前杀去。他们前面有一群人——其中
五六个骑着马,大概十二个步兵正在看着那一对把油罐车拉上来的公牛——他们傻
呆呆地盯着罗兰,一动不动,直到他开枪,他们才像一群受惊的鸟儿慌乱散开。罗
兰射倒了所有骑手,那几匹马拖着缰绳绕着大圈,接着仓惶而逃( 其中一匹马还拖
着一个死兵) 。这时,从某个方向传来一阵喊叫声:“紧急! 紧急! 赶紧上马,你
们这帮蠢货! ”
“阿兰! ”罗兰见他们陆续集合,扯着嗓子喊道。这时,两批骑手和武装士兵
纷纷聚集到油罐车前——他们混作一团——排成一条笨拙的防卫线。
“现在行动! 现在! ”
阿兰举起机关枪,将锈蚀的金属枪托架在肩膀上,他温习着仅有的一点速射武
器知识:放低瞄准,迅速挥臂,射击。
他扣下扳机,子弹嗖嗖地窜入尘土飞扬的空气中,枪口火星直冒,枪托的反冲
力推得他的肩膀猛烈颤动。阿兰从左往右扫射着,俯瞰着那些正四散逃逸、慌忙抵
挡的敌人,接着,他的视线越过了油罐车那高高的防御钢墙。
第三辆油罐车事实上是自己爆炸的,那种爆炸声是阿兰从未听到过的:那是一
阵刺耳剧烈的撕裂声,伴随着亮彻天空的橘红色火光。钢壳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