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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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终于说出这句话让他释怀,相信这句话对他来说更是个解脱。
库斯伯特觉得,他现在甚至能够接受苏珊了,不是作为他最好朋友的爱人,那
个他一见倾心的女孩,而是把她当做他们相互交织的命运的一部分。
“对,”罗兰说。“爱她不是错误,但认为爱情可以远离其他任何东西就错了。
我本以为我可以同时过两重生活——一重是生活在你、阿兰还有我们的工作中间;
另一重和她在一起。我认为爱情能让我飞越于卡之上,如同鸟的翅膀能够带它高高
飞翔,高过一切会杀死和吞噬它的动物。你明白吗? ”
“爱情使你盲目。”库斯伯特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对于过去两个月中心神俱
疲的年轻人来说,这种温和还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
“是的,”罗兰悲伤地说。“它使我盲目’……但现在我看清了。快,我们加
快点速度。我想尽快把这事了结。”
17
他们骑马走到满是车轮痕迹的车道上。在这条路上,苏珊( 那个涉世尚且不深
的苏珊) 曾在吻月的光芒下唱着《无忧之爱》走来。当车道拐向蕤的院子前面时,
他们停了下来。
“景色很棒,”罗兰低声说。“这里能够看到整片沙漠。”
“是啊,但我们面前这块景色可不怎么样。”
库斯伯特说的是实话。菜园里长满了变异蔬菜,看管菜园的稻草人如果不是个
蹩脚的玩笑,就是个凶险的预兆。院子里只有一棵树,病恹恹的叶子不停地往下掉,
就像秃鹰脱落羽毛似的。小屋就在树下,用粗石堆砌而成,屋顶上耸立着一个被烟
熏得乌黑的烟囱,上面画着冷黄色的符咒标记。
屋子后面有一扇大得夸张的窗户,下面是一个柴火堆。
罗兰看到过许多这样的小屋——他们三人从蓟犁来到这里的一路上都是这种屋
子——但没有一幢像这个屋子一样让人强烈地感到不对劲。尽管他并没有看到任何
明显的异常,但就是有那种感觉,强烈得挥之不去。他觉得有人在监视并等待他们
的到来。
库斯伯特也同样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我们是不是要走近些? ”他咽了一口唾
液。“我们是不是要进去? 罗兰,你看……门开着。看见了吗? ”
他看到了。仿佛她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仿佛她在邀请他们进去坐坐,和她共进
可怕的早餐。
“你待在这里。”罗兰催促拉什尔上前。
“不! 我跟你一起去! ”
“不行,你在后面掩护我。如果真的需要进去,我会叫上你的……但如果真的
需要我进去,那老女人将会停止呼吸。正像你说的,那样倒最好了。”
拉什尔每缓慢地迈出一步,罗兰的心里不对劲的感觉就加多一分。这里散溢着
恶臭,像是腐肉和烂番茄的味道。他猜想气味是从小屋里飘出来的,但又感觉是从
地底下冒出的。每走一步,无阻隔界的哀鸣声就变得更响一些,仿佛这里的空气有
扩音效果。
苏珊曾经一个人来过这里,而且是在晚上,他想。诸神啊,即使有伙伴陪着,
我都不敢说有勇气夜间到这种地方来。
他在树下停下,在距离二十步远的地方,透过开着的门往屋里看。他认为自己
看到的可能是个厨房:餐桌腿,椅背,脏兮兮的炉石。但没有主人的影子。但她在
里面。罗兰能够感到她的双眼像可恶的臭虫那样在他身上蠕动。
她用巫术隐身了,所以我看不到她……但是她就在里面。
也可能他真的看到她了。在门里靠右边的地方,空气闪着奇怪的微光,好像被
加热了似的。罗兰曾经听说,如果你想看到隐身的人,要转过头,从眼角看。他就
按这个方法做。
“罗兰? ”库斯伯特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伯特,现在一切都正常。”罗兰心不在焉地说,因为……是的! 闪烁的微光
现在清晰了许多,呈现出一个女人的形状。当然,这有可能只是他的幻想,但是…
…
突然,好像那女人知道罗兰看到了她,微光隐回房间的阴暗处。罗兰隐约看到
一条黑色旧裙子摆动的裙边,一晃就不见了。
看不看到她都不重要。他来的目的不是见她,而是要警告她……毫无疑问,这
个警告比他们父亲可能给她的还要严厉。
“蕤! ”他的声音中回荡着成熟、无情、命令的粗涩语调。两片黄叶从树上飘
落下来,仿佛是被他的声音震落下来的,其中一片掉在他乌黑的头发上。屋里没有
动静,只是弥漫着等待和倾听的沉寂……接着远远地传来一只猫刺耳嘲弄的嘶叫声。
“蕤,无父之女! 我帮你带回一点东西! 你丢失的东西! ”他从衬衣口袋中掏
出折着的信,把它扔在石子地上。“今天,我还像朋友般客气。蕤——如果这封信
如你所愿地送出去,你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
他顿了一下。又有一片树叶从树枝上飘下来落在拉什尔的鬃毛上。
“给我听着,蕤,无父之女,听清楚了。我以威尔·迪尔伯恩的名义来到这里,
但迪尔伯恩不是我的名字。我为联盟效力。此外。联盟的背后是白界的力量。你已
经跨越了我们的卡之界,所以我警告你:不要再越界了。你明白吗? ”
仍旧是沉寂,仿佛在静观其变。
“不准你动帮你送这封恶毒信的男孩一根汗毛,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所知道的,或者你自认为知道的那些事,不准再对任何人提一个字——不准
告诉科蒂利亚·德尔伽朵,乔纳斯,莱默,或是托林——否则你就得死。
老实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违反了任何一点,我们会让你的嘴巴永远
闭上。明白吗? ”
还是沉寂。污迹斑斑的窗户像眼睛一样窥视着他。一阵风吹落了更多树叶,在
他周围像下雨似的纷纷散落。稻草人被风一吹,在撑干上吱吱作响。声音令人厌恶。
罗兰脑子里闪过厨子哈可斯,在绳子的一端晃动着。
“明白吗? ”
没有回应。甚至刚才门里的微光也消失了。
“很好,”罗兰说。“沉默等于默许。”他调转马头,稍微抬起头,正在这时,
他看到头顶上的黄树叶里有一个绿色的东西在挪动。还听到了轻微的嘶嘶声。
“罗兰小心! 有蛇! ”库斯伯特尖叫起来。第二字尚未出口,罗兰已经拔出一
把枪了。
他向一边侧下身去,拉什尔受惊腾跃不停,罗兰用左腿和脚跟勾住拉什尔的背
保持平衡。他开了三枪。轰隆的枪响打碎了静寂的空气,在附近的山丘上回荡。每
一枪都把蛇高高地向上弹起,血溅起在湛蓝的天空和黄叶组成的背景上。最后一枪
撕下了蛇头,蛇咽气坠地,断成两半。小屋里传来悲痛和愤怒的嚎啕声,可怕至极,
罗兰脊椎发寒。
“你这杂种! ”从暗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嘶叫。“啊,你这残忍的混蛋! 我的伙
伴! 我的伙伴! ”
“如果你把它当作伙伴,就不该让它来袭击我。”罗兰说。“蕤,你给我记着,
无父之女。”
又传来一声尖叫,一切恢复静寂。
罗兰骑马回到库斯伯特身边,把手枪放回皮套。库斯伯特的眼睛惊奇地睁得滚
圆。“罗兰,射得太棒了! 哦,神啊,射得太棒了! ”
“我们离开这里。”
“但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没有! ”
“你认为她会告诉我们吗? ”罗兰的声音里有一丝细微的颤抖。想到刚才蛇突
然从树叶里冒出来要攻击他……他仍旧很难相信自己居然没有死。
感谢上天,幸亏他的手快。才救了自己一命。
“我们可以让她交代,”库斯伯特说。不过罗兰从他的声音判断得出,库斯伯
特并不希望这样。或许以后会,过了几年漂泊的枪侠生活以后也许会;但现在他并
无任何杀人的胃口,也没有拷问人的心思。
“即使我们可以把她的嘴撬开,她也不会说实话的。她撒谎就和别人呼吸一样
稀松平常。如果我们能说服她闭嘴,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走吧,我讨厌这个地
方。”
18
在回城的路上,罗兰说:“我们要碰个头。”
“我们四个人? 是这个意思吗? ”
“是。我要把我所知道的和推测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我要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我们在等什么。”
“那实在太好了。”
“苏珊可以帮助我们。”罗兰似乎在自言自语。库斯伯特看到那片孤独的、花
冠似的叶子还逗留在罗兰的黑发上,不禁觉得好笑。“苏珊是注定要来帮助我们的。
我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呢? ”
“因为爱情是盲目的。”库斯伯特说。他呼哧一笑,拍拍罗兰的肩膀。
“爱情是盲目的,老朋友。”
19
确认那两个年轻人离开后,蕤蹑手蹑脚地走出门,来到令她憎恨的阳光下。她
蹒跚着走到树边,跪倒在被撕成两半的蛇边上,嚎啕大哭。
“爱莫特,爱莫特! ”她哭喊着。“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
地上躺着爱莫特的头,嘴张着,在死的时候定了格,两排毒牙还在滴毒液——
一滴滴透明的毒液像棱镜一样在强烈的日光下闪烁。它的双眼闪着怒火。她把爱莫
特捡起来,亲吻它带鳞的嘴巴,把最后一滴毒液从尖牙上舔掉,一边不住地低声哭
泣。
接着,她用另一只手捡起爱莫特长长的被撕断的身体,对着爱莫特身体上的弹
孔悲伤地呜咽着,那里原本是光滑的皮肤,但现在弹孔下面漏出了被撕裂的鲜血直
流的肉。她把头和身体接在一起,念了两次咒语,可是徒劳无功。爱莫特当然不会
活过来了。爱莫特死了,她的符咒也不能帮它起死回牛了。可怜的爱莫特。
她把爱莫特的头放到自己一个又老又干瘪的乳房上,把它的身体放在另一个乳
房上。当最后一滴蛇血浸湿了她的紧身胸衣后,她抬头往那两个可恶的青年离去的
方向看去。
“我会偿还你们的,”她私语道。“我以上古至今所有的神的名义发誓,我会
报仇的。蕤会出现在你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你们的惊叫会撕破你们的喉咙。听到
了吗? 你们的惊叫会撕破你们的喉咙! ”
她又在地上跪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拖着步子走回屋去,胸前抱着爱莫特。
第五章 巫师的彩虹
1
罗兰和库斯伯特去过库斯三天后的一个下午,罗伊·德佩普和克莱·雷诺兹上
了旅者之家的楼梯,往克拉尔·托林宽敞的卧室走去。克莱敲了敲门。乔纳斯叫他
们进来,门没锁。
进去之后,德佩普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托林小姐本人,她坐在窗前的摇椅里,
穿着白色真丝宽松睡衣,头上戴了条红色围巾,膝盖上放了一大堆编织活。德佩普
吃惊地看着她。她向德佩普和雷诺兹投以难以琢磨的微笑,说:“你们好,绅士们,”
接着又干起手中的活。外面是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年轻人总不能耐着性子等到节日
那天;只要他们手头有爆竹,就一定要马上点着) ,受惊的马嘶声和男孩们嘈杂的
欢笑声。
德佩普转向雷诺兹。雷诺兹耸耸肩,手臂交叉,抓住披风。他用这种方式表示
疑惑或指责,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有问题吗? ”
乔纳斯站在通往浴室的门口,毛巾挂在肩头,正用毛巾的一角擦脸上的剃须皂
泡沫。他没有穿上衣,光着膀子。德佩普数不清有多少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了,但
那些白乎乎、交错的老疤痕总让他有点反胃。
“恩……我知道我们要借用托林女士的房问,但不知道女士也在这里。”
“她在这里。”乔纳斯把毛巾扔进浴室,走到床前,拿起搭在一根床柱上的衬
衫。在他身后,克拉尔抬头盯着他裸露的背看,眼神中流露出一点贪婪的欲望,但
马上又低头干起手中的活来。乔纳斯很快套上衬衫。“两特果的情况怎么样,克莱
?”
“很平静。但如果某些小混蛋插手来管闲事的话,就会变得热闹了。,,“那
里有几个人? 怎么安排的? ”
“白天十个,夜晚十二个。罗伊和我轮班巡视。不过,就像我说的,一直都很
平静。”
乔纳斯点头示意,但他并不高兴。他本希望那群青年已经到西特果去了;他当
时故意破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