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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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和更温馨的梦境里勾勒出来的他。一次就足够了,她就可以继续走自己的路,做
应该做的事。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走这条小路的原因——昨天、前天和大前天她都
走这条路。他也在鲛坡的这片区域骑马;这是她在市场听来的。
她扭转头,背对鲛坡,突然感觉他真的会来这里,就好像她的灵魂在呼唤他—
—或是她的卡在呼唤他。
然而她只看见蓝天和低低的山脊,它们勾勒出的线条极其柔和圆润,仿佛是一
个女人侧躺在床上时腰、臀部和大腿的曲线。苏珊心中充满了苦涩的失落感。她几
乎都能用嘴巴感受到这种失落,就好像是在嚼湿茶叶一样。
她开始向派龙身边走去,想要回家,必须回去说一声道歉。既然不得不做,还
不如尽早。她抬脚踩上左边那个有点变形的马镫,就在此时,一个骑马人出现在地
平线上,就在天边看上去像女人臀部的地方跑了出来。他坐在马上,只能看到马背
上的一个侧影,但她马上就知道了那是谁。
快跑! 她一阵惊惶中告诉自己。上马快跑! 离开这里! 快! 赶在可怕的事情发
生之前……赶在卡来临之前。卡就像一阵风,把你和你所有的计划都吹到天边! 然
而她没有跑。她站在原地,手里抓着马缰绳,当派龙抬头对着那匹从山上奔驰而下
的枣红骏马发出嘶鸣时,她对着它低声说着些什么。
威尔·迪尔伯恩出现在她的面前,先是在马背上低头看着她,然后轻松利落地
跳下马来。苏珊知道,就算自己骑了那么多年马,那潇洒的下马动作也是她难以企
及的。他这次没有把一只脚伸到前面,脚尖翘起,也没有脱帽,郑重其事地向她行
礼;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镇定、严肃、成熟得让她不安。
在鲛坡的一片寂静中,他们四目对视,蓟犁的罗兰和眉脊泗的苏珊。苏珊感到
心中吹起了一阵风。对此,她既害怕,又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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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早安,苏珊,”他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她一言不发,只是等待着,观察着。他会像自己一样清楚地听见她的心怦怦直
跳吗? 当然不能;真要这样可就是胡说八道了。但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响,周
围五十码半径之内的生物都能听得见。
威尔·迪尔伯恩往前走了一步。她往后退了一步,用不太信任的眼光看着他。
他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来,双唇抿在一起。
“我请求你的原谅。”他说。
“是吗? ”她冷冷地说。
“我那天晚上说的话是没有根据的。”
她一听火就不打一处来。“我根本不在乎你说那些话是否有根据;我在乎的是
这很不公平。那些话伤害了我。”
她左眼滚出了一滴泪花,沿着脸颊滚下来。也许她早上还没哭够呢。
她本以为自己说的话会让他羞耻,但尽管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他还是直
视着她。
“我爱上你了,”他说道。“所以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觉得,在你吻我之
前我就爱上你了。”
她一听就笑了……但他那简单直率的表白方式让她的笑声在自己耳朵里听来都
有点虚假。或者说虚弱。“威尔·迪尔伯恩先生——”
“请叫我威尔。”
“迪尔伯恩先生,”她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老师在苦口婆心地教导一个冥顽不化
的学生,“你这个想法很可笑。你难道只是见了我一面就爱上我了么? 只是吻了我
一下就爱上我了么? 那只是个姐妹般的吻? ”这次轮到她脸红了,但她还是接着说
下去。“这样的故事只会在小说中发生,难道在现实生活中也会有? 我不这么认为。”
但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她的眼睛,她从中看出了一点关于罗兰的真实情况:
他那浸透到骨子里的浪漫,这份浪漫就好比是一块神奇的天外飞来的金属块,深深
地隐藏在他那花岗岩一般实际的想法中。他把爱情看作是一个事实,而不是一朵花,
这让苏珊难以小瞧他的任何一面,无论是他的浪漫还是他的实际。
“我请求你的原谅,”他又说了一遍。他的语气中有一种近乎粗鲁的固执。这
让她恼怒,又让她觉得有趣,同时还有些害怕。“我没有要求你同样爱我,那不是
我说话的原因。你告诉过我,你现在的处境很复杂……”这时他的眼睛不再盯着她
看,而是看着鲛坡的方向。他甚至笑了一下。“我还叫他傻瓜,对不对? 当着你的
面叫他傻瓜。现在看来,究竟谁是傻瓜呢? ”
她笑了;忍不住笑了。“你还说过他喜欢烈酒和小姑娘。”
罗兰用手腕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要是他的朋友阿瑟·希斯这么做的话,她会把
这当成是一个存心逗乐的举动。但威尔则不同。她觉得他并不是个喜欢逗乐的人。
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次并不尴尬。并排站着的两匹马,拉什尔和派龙都心满意
足地吃着草。要是我们是马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得多,她想着想着差点
咯咯笑了起来。
“迪尔伯恩先生,你知道我已经做出某个承诺了吗? ”
“啊依。”当看见她惊讶地扬起眉毛时,他笑了。“这不是嘲笑,只是此地的
方言。不自觉……就渗入到我的语言中了。”
“是谁告诉了你关于我的事? ”
“市长的妹妹。”
“克拉尔。”她鼻子一皱,心想这没什么可吃惊。她想可能还会有别人把这件
事说得更粗俗。艾尔德来得·乔纳斯就是其中一个。库斯的蕤是另一个。最好还是
别想了。“要是你明白我的处境,要是你并不要求我回报你的……不管你对我到底
是什么感觉……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交谈呢? 为什么你想约我出来? 我想也许是
因为你对我的感觉让你觉得不太自在——”
“是的,”他说,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这感觉让我不自在。
我甚至很难在看着你的时候保持头脑清醒。”
“如果是那样,也许你最好不要看,不要说,不要想! ”她的声音很尖利,还
有些颤抖。他怎么敢这样直接,怎么敢这样盯着她呢? “为什么要送花和便条给我
?难倒你不知道这可能让我陷入麻烦么?要是你知道我姑妈……! 她已经和我说过你
了,要是让她知道这个便条的话……或者是看见我们一起在这里的话……”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再次确认没有人看见他们。是的,就她目力所及,周围没
有旁人。他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她看着他,他立刻收回了手,就好像被烫了
一下似的。
“我只是把我所想所做告诉你,这样也许你能谅解,”他说。“就这么简单。
我的感觉属于自己,你不必为此负责。”
但我是有责任的,她想。我吻了你。我觉得我的责任还不小,不仅仅是对你的
感觉而言,而且是对于我们两人的感觉来说。威尔。
“我对跳舞时说的话表示最真诚的道歉。难道你不能原谅我吗? ”
“好的,我原谅你。”她说,要是此时他一把揽她人怀,她也不会拒绝,管他
后果如何呢。但他只是脱下了帽子,微微鞠了一躬,此时,风停了。
“谢谢你,小姐。”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喜欢这样。我叫苏珊。”
“那你会叫我威尔么? ”
她点点头。
“好。苏珊,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并不是作为一个因为嫉妒而伤害了你的家
伙。我的问题完全是另一码事。可以么? ”
“我想可以。”她小心翼翼地说。
“你是否支持联盟? ”
她盯着他,一时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但他却一脸
严肃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和你的朋友们就是来清点牛、枪支、长矛和船的数量呢,也许还
有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她说,“但我没想到您还要清点联盟的支持者。”
她看见他吃了一惊,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次的微笑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
要成熟。苏珊回味了自己刚说过的那些话,意识到是什么让他吃惊,于是她也略带
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姑妈总喜欢说您啊您的。这是‘你’的古语。我父亲也是这
样的。这说法是一群自称为友人的中古先人用的。”
“我知道。我们那里至今还有这些自称友人的人。”
“是么? ”
“是……或者说对,如果你更喜欢那个字的发音;我自己就已经开始喜欢这里
的说话方式了。我喜欢友人谈话的方式。很动听的发音方式。”
“但让我姑妈一说可就不好听了,”苏珊说着就想起了她和姑妈那场关于衬衫
的争论。“那就回答你的问题吧,对——我支持联盟,我想。因为我爸爸支持联盟。
但如果你问我是不是对联盟忠心耿耿,我想我不是的。这些日子,关于联盟的人和
事,我们既少有耳闻,也很少见到。故事和谣言基本上都是通过流浪汉和长途跋涉
的旅行推销员来传播的。而且现在没有铁路……”她耸耸肩。
“平时跟我交谈的老百姓也是这么想的。但你的托林市长——”
“他不是我的托林市长。”她其实并没打算用如此强硬的口气说话。
“但这个领地的市长托林给我们提供了全力帮助,满足了我们所有的要求,甚
至我们没要求的他也主动做到了。我只要打个响指,津巴·莱默就会站在我的面前。”
“那就不要打响指。”她说,然后不由得朝四下张望了一下。她试图微笑一下,
让威尔认为那只是一个玩笑,但似乎并不奏效。
“城里的老百姓、渔民、农民、牛仔……他们都会说一些联盟的好话,但都比
较漠然。然而,市长、他的大臣,还有马夫协会的会员们、伦吉尔、盖博,还有许
许多多人——”
“我认识他们。”她简略地说了一句。
“他们显示出了绝对的热情。你只要跟治安官艾弗里提到联盟,他都会激动得
手舞足蹈的。好像在每一个牧场的会客室里我们都能拿着艾尔德纪念杯喝上一杯。”
“喝什么? ”她有点调皮地问。“啤酒? 黑啤酒? 格拉夫? ”
“还有葡萄酒,威士忌和百蒂博酒,”他没有理会她的微笑,只是补充了一句。
“好像是他们希望我们违反誓言似的。你觉得这件事奇怪么? ”
“嗯,有一点;不过这可能只是罕布雷的热情好客吧。在这里,当有人——特
别是年轻人——发誓说他不饮酒时,大家一般都会认为他是扭扭捏捏,而不是认真
的。”
“那么他们如此热情地支持联盟呢,你是怎么想的? ”
“古怪。”
的确如此。帕特·德尔伽朵由于工作原因几乎每天都要和那些地主和养马人打
交道,而只要爸爸允许,苏珊每次都跟在身后,那些人她看得多了。
她觉得他们基本上都是冷淡的人。她难以想象约翰·克罗伊登或者杰克·怀特
手拿阿瑟·艾尔德酒杯、热情洋溢地祝酒的样子……特别是中午喝酒更是难以想象,
他们还要去照看牲畜或是做交易呢。
威尔盯住她,好像在读她的想法。
“但也许你可能像以前那样了解那些大人物,”他说。“我是指像你父亲去世
之前那样。”
“也许吧……但难道貉獭说话就是倒着的吗? ”
这次不再是谨慎的笑容;他咧开嘴笑了。整张脸都被点亮了。天啊,他是多么
英俊啊! “我觉得不是。我们的说法是,就像猫不能更换身上的斑点一样。托林市
长没有提到过我们——我和我的朋友们——我是说在你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或
许我没有权利问这个问题。我想是的。”
“我并不在乎你问,”她摇着头,长长的辫子也跟着甩了起来。“正如某些人
好心指出的那样,我对礼节规矩知之甚少。”但她看到他低垂的目光和脸上尴尬的
红晕后,并没有原来想的那么开心。她知道,有些女孩喜欢用讽刺的口吻来调情—
—有些人还会把男孩挖苦得很厉害——但她似乎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显然,她并
不想征服这个男孩,于是当她再次开口时,就转而用温和的语气说:“不管怎样,
我并没有和他单独在一起。”
哦你怎么这么会撒谎啊,她有点沮丧地想,因为她记得宴会当晚托林是怎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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