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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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开心,不想这么快结束旅程。
“斯蒂文之子罗兰,你的卡一泰特准备好继续我们的节日猜谜了吗? ”
“是,布莱因,”罗兰说。埃蒂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沉重。“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我现在会单独给你猜谜。”
“作为首领和你卡一泰特的父亲。这是你的权利。这些是节日猜谜中的谜语吗
?”
“是的。”
“好。”它口气中透出几分让人生厌的满足。“我想多听到些谜语。”
“好啊。”罗兰深呼了一口气后开始出谜。“给我吃的我就活下来。给我喝的
我就会死掉。我是什么? ”
“火。”回答毫不犹豫。仍旧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自满,那口气仿佛在说当你
祖母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老早知道这个谜语了,再来一个啊! 几个世纪以来我都没
有这么开心了,再试试啊! “布莱因,我在阳光前面走过,但没有影子。我是什么
呢? ”
“风。”回答还是那么斩钉截铁。
“先生,你说对了。下一个。这东西轻如鸿毛,但是没人能够长时间握着这样
东西( 原文是This is as light。as a feather,yet no man can hold it for long。
这个谜语利用了hold的两个意思,这个词既是握着、举着某样东西的意思,又可以
表示屏住呼吸。) 。”
“人的气息。”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但他这次的确犹豫了,埃蒂突然想到。杰克和苏珊娜焦急地凝视着罗兰,双拳
紧攥,巴望着他能给布莱因出个像样的谜语,可以把它难倒,就像打牌时突然甩出
的一招制敌的王牌。埃蒂无法看着他们——尤其是苏珊娜——否则他无法集中注意
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也是双拳紧握,强迫它们张开,平放在大腿上。要做
到这一点非常艰难。他听到走廊上罗兰还在翻弄着他年轻时听过的那些谜语。
“布莱因,猜这个谜语吧:如果你打碎我,我不会停止工作。如果你能触碰到
我,我的工作就完成了。如果你失去我,你必须马上用一个戒指把我找到。我是什
么? ”
一瞬间,苏珊娜的呼吸停止了,虽然埃蒂在低头往下看,他仍然明白他的所思
亦是她的所想:这是个好谜语,很好的谜语,有可能——“人的心,”布莱因说。
还是毫不犹豫的样子。“这个谜语很大程度上基于人类诗意的幻想;比方说约翰·
艾弗里、塞罗尼亚·亨茨、昂多拉、威廉·布莱克、詹姆斯·塔特、维罗尼卡·梅
斯,以及其他人。人类的思考总是围绕着爱情。从塔的一层到另一层,这个事实始
终不变,即使在这个堕落的年代也是如此。继续,蓟犁的罗兰。”
苏珊娜恢复了呼吸。埃蒂双手又想攥紧,但他没让它们这样做。把你的燧石挪
近一点,他用罗兰的声音思考着。把你的燧石挪近一点,看在你父亲的分上! 单轨
火车布莱因继续前行,在魔月的照耀下向东南方进发。
第二章 猎犬暴布
1
杰克不知道对于布莱因来说,《谜语大全》上的最后十个谜语是容易还是困难,
但在他看来是相当难的。当然,他提醒自己,他可不是布莱因那样的思考机器,背
后还有遍布全城的计算机给它出谋划策。他除了迎难而上外别无选择;老天爷不会
眷顾胆小鬼,埃蒂经常这么说。如果最后十个谜语没有难倒布莱因,他会试试亚伦
·深纽的参孙谜语( 吃的从吃者出来之类的谜语) 。要是还不行,他也许就……该
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自己到时会作何感想。杰克想,事实上,我的
脑子已经失灵了。
为什么不呢? 在最近的八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一场异乎寻常的情感风
暴。首先,恐惧:确认他和奥伊将从索桥跌落,然后淹死在河里;被盖舍驱赶到那
个着了魔的迷宫刺德城;还得盯住滴答老人可怕的绿眼睛,绞尽脑汁地回答他提出
的关于时间、纳粹和传递电路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根本就是没法回答的。被滴答老
人追问的感觉简直就像在地狱里参加期末考试。
接下来就是一阵被罗兰( 还有奥伊;要是没有奥伊帮忙,他保准已经没命了)
营救的喜悦,他们在这座城市的地下看到的奇观,他对苏珊娜解出布莱因的启动之
谜的惊讶,还有就是赶在布莱因释放存储在剌德城下面的大量毒气前,疯狂地冲上
列车。
在那么多次幸免于难后,他感到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罗兰当然会难住布
莱因,然后布莱因会愿赌服输,把他们平安送达最后一站( 管它托皮卡到底是什么
地方呢) 。接下来他们会找到黑暗塔,在那里完成使命,打抱他们该打抱的不平,
搞定他们该搞定的东西。接下来呢? 当然了,从此他们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就像童
话故事里的人儿。
就是有一点……
罗兰说过,他们分享彼此的想法;卡一泰特的部分含义就是他们分享彼此的楷
覆功。自罗兰踏进走廊,给布莱因猜儿时谜语的那一刻起,钻讲杰克脑子里的就是
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这种感觉不仅来自于枪侠;苏珊娜也传递了同样忧郁的
情绪。只有埃蒂例外,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而是思考着别的问题。这也许是好
事,但谁也不能担保,而且————杰克又开始害怕了。更糟糕的是,他感到绝望,
就好像被某个无情的敌人一步步逼进了死角。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奥伊的毛里拨弄,
当低头看手指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奥伊那时为了使自己不掉下桥去
而咬住的他的那只手不疼了。貉獭的牙留下的洞眼还在,血凝结在他的手上和腕上,
但手本身不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活动活动手。有一点疼,但程度很轻,基本上没什
么感觉。
“布莱因,什么东西可以倒着沿烟囱上去,但不能正着沿烟囱下来? ”
“女士用的阳伞。”布莱因快意自得地回答道,这种语气连杰克也开始讨厌了。
“谢谢,布莱因,你又回答对了。下一个——”
“罗兰? ”
枪侠转过头看着杰克,他那专注的神情有所放松。那不是微笑,但至少看上去
有点像微笑,这让杰克很高兴。
“怎么了,杰克? ”
“我的手。曾经疼得要命,现在好了! ”
“呸,”布莱因用约翰·韦恩式的腔调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能忍受一个猎犬
的前爪被糟蹋成那样,更不用说像你这样漂亮的小手了。所以我把它弄好了。”
“是怎么弄的呢? ”杰克问道。
“看看你座位的扶手吧。”
杰克看了看,发现一个不显眼的线网格子架。看上去有点像他七八岁时用过的
晶体管收音机的喇叭。
“这是在贵族车厢旅行的另一个好处,”布莱因继续自鸣得意地说。杰克突然
想到布莱因非常适合去派珀学校。世界上第一辆单轨列车,同时还是个人格分裂的
怪物。“这个手扫描式光谱放大器是个诊断工具,它可以提供一般的紧急救助。就
像我给你实施的救助一样。这还是一个营养补给系统,一个脑相记录仪,一个压力
分析仪,还是一个提神装置,可以自然地刺激体内多肽的分泌。这个放大器还能够
制造非常真实可信的错觉和幻觉。纽约的杰克,你想和一个与你来自塔的同一层的
知名性感女神分享你的初次性经验吗? 也许是玛莉莲·梦露,拉奎尔·威尔奇,抑
或是伊迪丝·邦可? ”
杰克笑了。他猜想,取笑布莱因可能有点冒险,但这次他再也忍不住了。“并
没有伊迪丝·邦可这个人,”他说。“她只是电视节目里的一个人物而已。女演员
的名字,嗯,是吉恩·斯塔博顿。她看上去像肖太太,她是我们的保姆,很好的人,
但是她——你知道——不年轻了。”
布莱因沉默许久。当计算机的声音回来的时候,语调中的欢快被一种莫名的冷
淡所取代。
“我请求你的原谅,纽约的杰克。我收回性经验的提议。”
杰克想,我倒能长长见识,同时他抬起一只手掩盖住自己的笑容。然后他大声
地( 希望是一个谦卑得恰到好处的语调) 说:“没关系,布莱因。我想我还太年轻,
做那事太早了一点。”
苏珊娜和罗兰四目对望。苏珊娜不知道伊迪丝·邦可是何许人也——当时还没
有《四海一家》这档节目。但她仍然抓住了当前形势的关键;杰克看着她的嘴形正
在发出一个无声的词,并且把那个信息像吹肥皂泡一样传到枪侠那儿:错误。
是的。布莱因的确犯了一个错误。更重要的是,杰克·钱伯斯,一个十一岁的
男孩,发现了这一点。而且,如果布莱因犯了一个错误,他就有可能再犯。他们也
许还有希望。杰克决定像那时在河岔口镇对待格拉夫③那样对待这种可能性,只允
许自己尝一点。
2
罗兰不动声色地朝苏珊娜点了点头,接着回到了车厢的前部,看上去是要重新
开始猜谜。罗兰还没开口,杰克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向前推了一把。
真真滑稽;当单轨列车全速前进的时候,人是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的,但一旦车
子开始减速,人就有感觉了。
“有样东西你们的确应该看一看,”布莱因说。他的语气听上去又开心起来,
不过杰克不相信那个腔调;有时候他听他爸爸就是这样开始电话交谈的( 通常是和
某个矮胖的下属) ,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艾尔默·钱伯斯会站起身来,像一个饱受胃
痉挛之苦的男人把腰弯过桌子,拼命大叫大嚷·他的脸颊红得好似萝卜,眼睛下部
的肌肉紫得好似茄子。“不管怎样,我必须现在就停下来。因为现在我必须转向电
池电量,那其实就是预充电。”
火车停下来时的冲力小得难以察觉。他们周围的墙又失去了颜色,接着就变透
明了。苏珊娜满心恐惧和诧异,倒吸了一口凉气。罗兰移到左边,摸索着车厢的边
缘,免得把头撞着。接下来他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俯身向前,双眼眯缝了起来。奥
伊又开始大叫。只有埃蒂看上去对贵族车厢的视觉模式带给他们的惊人一幕无动于
衷。他只朝四周看了一眼,脸色迷茫,若有所思,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他的双手。杰
克朝他瞄了一眼,有点好奇,又把头转了回来,往外盯着什么看。
他们在跨越一个巨大的深渊。路刚走到一半,车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车外月
色朦胧。在他们上方,杰克看到一条宽阔沸腾的河流。不是寄河,除非罗兰的世界
里的河流可以沿着不同河道向不同方向流去( 虽然以杰克目前对中世界的了解程度,
他还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这条河并不平静,它咆哮着,卷着一股洪流奔涌而
出,翻滚着冲出群山,场面震撼人心。
杰克看了看河边陡坡边生长的树木,感到一丝欣慰,因为它们看上去完全正常
——就像那种在科罗拉多或怀俄明州山地常见的冷杉——随后他的眼光退回到深渊
的边缘。那股洪流被打散开去,分流而下,变成深不可测而又宽阔无比的瀑布;这
瀑布如此壮观,以至于跟它比起来,尼亚加拉大瀑布简直就像三流主题公园里的小
玩意。他曾经跟着父母去过尼亚加拉( 这是他仅记得的三次全家旅行中的一次;另
两次旅行由于他爸爸接到的紧急电话而被迫缩短行程) 。腾起的水汽使包围瀑布弧
形水流的空气变得厚重,看上去就像空中的小溪似的。其中六轮月亮泛着光芒,好
像艳丽而重叠在一起的梦幻珠宝。在杰克看来,它们就像扣在一起的奥运五环。
从瀑布中央突出来的是两块巨大的石头突出物,大约位于瀑布落点之下两百英
尺的地方。尽管杰克不清楚一个雕塑家( 或许是一群雕塑家) 怎么样才能到达那个
位置,他还是觉得那不可能是简单的侵蚀造成的。它们看上去像硕大的咆哮着的狗
的头颅。
猎犬瀑布,他想。此外还有一个停靠站点——戴什韦尔——接下去就是托皮卡
了。最后一站。所有人都出局。
“稍等,”布莱因说。“我必须调整一下音量,这样你们就可以享受整体的效
果了。”
这时出现了短暂的嘘声——一种机械的清嗓子的声音——接着他们听见一声巨
大的咆哮。那是水发出的声音——据杰克的判断,一秒钟奔涌出十亿加仑所发出的
声音——水奔腾到深渊的边缘,垂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