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人-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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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就等不及了,一是想看看这老苗王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会不会变成粽子或是尸魔,如果有这个可能就得早点趁其还没有尸变之前把他消灭掉;二是就快到子时,到时候阴气会更重,开棺玩尸风险很大,加上这里有这么多的棺材,又是蛇群聚居的地方,蛇属大阴,此地阴气重的简直好像用手都可以抓的到,阴气一重,变成粽子的可能性就更大,虽然个把粽子在我手里不是大问题,但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上次去抓古丈的那只绿毛尸王,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搞定它,最后还差点丢掉了小命,所以还是早早把事情做完,再伺机找借口去查清师傅身上的诅咒是否和这里的苗人有关系要紧。
当下吩咐王长老马上去打开棺盖,由于这个死去的苗王还没有正式的入殓封存,棺盖并没有像其他九具一样用长长的铁木钉钉死,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棺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已是扑鼻而来,辛辣刺鼻但又夹着一种令人清凉的感觉,熏的我有点飘飘然,问过王长老方知这是一种苗家特制的防腐药剂,只有苗王或族里重要人物死后,才有享受使用这种防腐药待遇的权力,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同时也能够驱走一切想要吃尸的虫子,直到尸体在棺材里完整的被自然的风干,成为干尸。
我把行袋挎在肩上,俯身靠近棺材一看,果然这老苗王如那几个苗人所说,眼里的血就像水珠一般正不断的从眼皮底下渗透而出,渐渐的汇成了一条线绕开突起的颧骨,流过干瘪的脸颊,一直没进了颈跟处穿着的寿衣里。
尸体保存的还算完好,除了脸上的皮肤颜色有点开始发黑脱水,身体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心里不免惊叹这苗家秘制药方的防腐功能,竟然能把尸体如此完好的保存一个多月。
长老们站在我身旁,只等着我发话,知道他们心里着急,但眼下又哪里有时间顾及得了他们得心情。
我摇摇头,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老苗王,心里同样也产生了疑问:“这人都死了,人死则血枯精尽,难道在他尸体内的血还没有干涸凝固?”
一个大大的问号打在我的脑海里,轻轻的用手翻开苗王的眼皮,里面没有任何生机的迹象,完全是一副有如死鱼般眼睛,血从眼皮下面慢慢的渗出来,流到脸上,样子看起来倒是显得格外的狰狞。
仓促之间找不到苗王眼里流血的根源,便对王长老说:“能否让我把老苗王搬出来,做一个彻底的检查?”
“你放手做就是了,鬼道,我想老苗王也会答应的,只要能让他安心的去。”王长老回答道。
老六知道我要做什么,赶紧麻利的把苗王的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平放在地上,好让我施法检查。
打开行袋,拿出十柱香,分别在室内的东西南北各点上一只,然后在石室中间画上五玄八卦图,把图上的五个角也各点上一柱香,就地祭拜一番后,剩下的最后一只香便叫老六拿在手里,叮嘱他道:“如果香有熄灭的势头,一定要用口把它吹燃,千万不能让它熄灭了,或者干脆去壁上的油灯里接火。”
这五玄八卦图,乃是我师门里一种专门克制邪气阴气的符印,我把它用沾满桃木粉的朱砂水画在地上,是为了压住此地的邪气,毕竟这里还有其他九具棺材。
而老六手里拿着的那根香,我们行里称其为测魂香,一旦香头有熄灭的势头,就表明此地阴气过重,尸体是不能再去动它分毫,否则就有尸变的危险,要不就是有别的鬼魅经过,这种情况同样也是危险万分,因为鬼魅带来的阴气同样会引起尸变,这和猫引发尸变是一个道理。
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便褥起衣袖来到苗王的尸体旁,打算动手脱这死人身上的衣服,心里却在默默的念叨:“各位大叔大伯,公公爷爷,今天我这丑小子打扰各位的好梦了,虽然外面吵了点,但我衷心的希望你们在里面全当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千万不要站起来。”
由于苗王尸体已经僵硬,寿衣脱起来非常难,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不得不要用手去撕扯。经过我一番连脱带扒,老苗王干瘦的躯体,终于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几位长老见状,赶紧站到一旁,低头不住的在口里念念有词。见他们对死去的苗王如此虔诚,不禁在心里颇是感叹。
当下麻利的从行袋里拿出起尸的辰洲符,用准备好的糯米浆把它贴在苗王的额头,待纸钱烧罢,轻轻的在嘴里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起——”
话音刚完,昏暗中,只见石壁上的油灯一闪,老苗王赤裸的尸体突然应声站起,几位长老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忽见老苗王搭拉着双手站立在他们的面前,慌忙中本能的赶紧往后一跳,看他们吓成这样,心里直想笑,既然要我查尸,就要做好见到死人站起来的思想准备。
仔细的检查完苗王的尸体,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像,除了他的双眼里在慢慢的淌着血。
“这就奇怪了,为何无缘无故的眼里会淌血呢?没看到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啊?”我在心里默默的叹道;“看来还要把他的身体细细的检查一番。”
从行袋里找出验尸针,轻轻的把针插进苗王的手指,血并没有像在眼睛里那样流出来,看样子是我多疑了,人死了血怎么还能活呢?
大家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我,整个厅里没有一丝声音,静的出奇,估算一下就快到子时了,事情却还没有一点进展,我的额头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紧张的缘故,刚才由于急于想知道苗王眼睛流血的原因,不得不用了赶尸术。我深知尸体不能随便驱赶,所以刚才让他无缘无故的站了起来,现在就不能再让他无缘无故的躺下去,但是又不能让他站的太久,否则必生变故,除非能够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完,搞不好乱了这里的阴脉,整个梵净山都会鬼哭神号。
无形中,我已经犯了门里大忌,子时就快到了。
心里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身旁的老六对我大喊道:“鬼老大,香头要熄灭了,怎么吹都不管用。”
我一急,连忙对他喝道:“你个死脑筋,快到油灯那里接火,千万不要让香被阴风熄完了,点燃后站到五玄八卦图里面去。今天晚上尽量要把这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心里不敢怠慢,连忙从行袋拿出一张专门镇尸的辰州符,贴在苗王的后脑处,眼下能把这尸体镇多久就镇多久。
老六由于站在五玄八卦图中,香慢慢的燃旺了。不经意间,子时已经到了,刚才出现的那阵阴气差点熄灭了香头,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九位正在安睡的老人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他们的棺材上贴上了镇尸符。
苗王仍然笔直的站立着,血还在从眼睛里不住的往外流,再这么站下去不是办法,但是通过刚才的对他的检查,在他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头的地方,心里很是苦闷,感觉想不出任何的对策。
没办法,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先找出刚才那阵阴气的根源,因为刚才肯定有鬼魅从这里经过,否则香头不会有熄灭的势头,如果被鬼魅干扰,说不定又会惹出其他的祸事来。
这时,王长老突然惊道:“鬼道,大王的手指怎么在滴水?”
第二卷 密探苗寨
第二十章 … 血眼化解慰亡魂
听到他的话,赶紧向苗王的手指处看去,果然,被针头扎破的地方,正在快速的滴着尸水。
心里大惊,如果再不快点处理好,就要引发尸变了,而此时他眼里的血,好像也比开棺之时流的要更加的多,一旦尸变,有可能就会成为骇人听闻的血僵,到时候在引发其他九个老大爷尸变,光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是很难对付。
“唉—一事不平,又生变故。”我在心里哀叹着,“罢了罢了,也不管什么鬼魅了,还是先防止这老家伙尸变要紧。”
为了安全期间,我只好又一次从行袋里拿出六张辰洲符,分别贴到苗王的背膛、胸膛、手板、脚板,再将朱砂分别塞入苗王的耳朵、鼻子、口、肛门,以防止这老家伙走魂尸变,做完后把尸体放进棺材,贴上镇尸符。
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看着盖好的棺材,我在心里默念道:“虽然今晚找不到你眼里流血的缘故,但我把你封的如此严实,任你一时三刻也不能变成粽子,看来只有另找时间,他日再把你心中的怨念去掉,方能万事大吉,实在是对不住你了,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经过检查,既没有找到老苗王眼睛流血的原因,也没有发现被其他人动过手脚的迹象。突然想起刚才的那阵阴气,可能还会对我有什么帮助。
此时,老六手里的香已没有多少,不用多时就要燃尽,心里着急,只好马上从行袋里掏出罗盘,想看看到底是何方鬼怪刚刚来此扰我。
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东南方,顺着方向,只见一个黑黑的影子站在东南方的角落里,细辨之下,令人奇怪的是,这黑影竟然是苗王,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凄苦,好像遭受了莫大的苦难,辨不清东南西北一般。
“可能是走魂了,还好,只出来了一魂,仍有两魂七魄尚在体内,到时候用唤魂术让魂魄归体就是,难怪刚才有尸变的迹象。”我在心里惊道。轻轻的走到他前面,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感应到我。
这时候,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这老苗王是瞎子?
带着心里的疑问,我来到王长老身边试着探问道:“苗王是不是瞎子?”
我的话让他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鬼道?”
“是不是?”我阴着声音说,对他拉下脸。
这老东西被我的冷眼吓了一跳,慌忙答道:“是的,这是我们族内的秘密,苗王五十岁的时候,不知道患了什么眼疾,眼力每况愈下,最后终于失明,这事情只有我知道,连其他几位长老都不清楚,这些年来我暗访名医给大王治疗眼疾,却总没有什么效果,为了不影响他晚年在族内的地位,也为了避免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趁势发动骚乱,所以,后面族内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由我代理,上次大王仙逝吉首,就是听说那里有一个名医,但是还没有到达那里就去了,你应该也知道,如果这事情让其他人知道了,后果……。”
说完,脸上甚为凄苦。我不禁暗叹此人的忠心,改过脸色一脸和悦的对他说:“如果之前你让我知道有这么回事,苗王的眼睛就不会流血了。”
做我们这行的,赶尸虽然是为了谋生,但雇主的目的是为了把尸体赶回故乡,让死者安息。古人云:“狐死正首丘。”俗语也说:“落叶归根。”国人特别眷念乡土,信守‘父母在,不远游’。
想那老苗王,客死异地,死不瞑目,死后定当无限凄苦。被我赶回故里后,虽然明明感受到了故乡的气息,奈何看不到,瞎了这么多年,死后也不能看一眼生活多年的故乡,故此落泪,然死人哪里来的泪水,只有心中的一股怨念,就只好以血带泪了。
王长老好像也知道我找到了解决事情的关键所在,正用焦渴的眼光看着我。此时,香头已经熄灭多时,在这石厅中,虽然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时辰,但是我想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收拾好行袋,我把几个长老叫了过来,对他们说道:“事情已经清楚了,你们明天准备一场法事给老爷子唤魂,找到老爷子最亲的人给他哭灵,你们在这之前肯定没有这么做,否则老爷子早就安心的去了。由王长老带头,多给老爷子磕头烧香,告诉他,他已经回来了。一定要心诚,我想老爷子不会对你们有恶意的。毕竟尘归尘,土归土,阴阳不能通路行,万物自有其各自的归属。”长老们听完我的话,一个劲的点着头,答应着。
从苗族的圣地出来,外面以是破晓时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正拉开喉咙,作死的鸣叫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所在一样。这些鸟儿真是悲哀,无形中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标,给那些捕猎它们的动物提供了机会。
“看来这些小鸟也是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叹道。
吃罢早饭,照例是王长老陪同把带我到休息的房间,房内布置的不错,床上垫的是虎皮,被子是纯蚕丝做成的。睡前,我再一次吩咐他今天务必要把这场祭拜做的好些,尽量让族内的男女老幼都参加,一定要心诚,这样,苗王才能感应到。
“对了,你们圣地里面好像少了个东西吧?”我无意之间问道。
听我问他,王长老一脸凄凉的说:“这正是我们想要劳烦你的另一件事情,我们族内的圣物蛇灵珠不知道被何人盗走了。如果鬼道您能出手帮忙,到时候定当重谢,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