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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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大家听了直想笑,又都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鲁天柳性子直,忍也忍不住,便索性笑着说:“侬个油煮哉、水爆哉、火焖哉,龙虎山个祖师吃侬烧个小菜没气的把侬给吃落。”
“你的意思是说我做菜难吃?你不相信我的手艺?你问问周老天师,哦,不要问了,我下山烧给你吃。”水油爆显得有些急哧白咧地,看来是很在乎别人对他厨艺的看法。
没人继续跟水油爆纠缠口舌,因为他的话让大家都感得肚中无料,馋虫爬咽。这也难怪,上山后大家都是吃的干粮喝的山泉,两天下来都免不了觉得肠胃间寡淡得很。
大家觉得全呆在山上侯着也不是办法,商量以后决定留下了周天师、鲁承宗和柳儿三个人继续等,其他人把剩余的干粮都留给了他们便先行下山了。
到第五天上,山下人估摸鲁天柳他们已经快没吃的了,便让人往上送吃的。水油爆坚持要上来,因为他亲手烧了两个得意的小菜,要让柳儿见识一下自己的厨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余小刺说过要看着水油爆的,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他们两个一起上了笔头峰。
两个人刚上到峰顶,带来的饭菜还没进口,那送信的终于到了。这次仍然是口信,简单的两句话:“展翅东南,百翎接海”。送信的虽然不是人,这简单的两句话倒是说得字正腔圆。
周天师和水油爆都认得那个送信的,这是掌教天师精心饲养的一只红眼八哥。天师教养的八哥很多,因为传说中它属于四大灵禽之一,可以来往于阴阳两世之间。天师法中就有用八哥传鬼语问生前后世的法术。而这只八哥更有来历,它的正名应该叫“奕睿”,《灵禽传》中曾有:“奕睿天禽,阴阳随行,火眼辨邪,口吐鬼音。喜恶地,多夜行,喙食鬼脑,爪挖尸眼。养之,为护吉驱邪善器。”
水油爆一看这只八哥,马上在手心中倒了些酒。那八哥马上飞上水油爆的手臂,探头去喝掌心中的酒。看来这两个肯定是老朋友,很明显是一对酒鬼。也难为掌门天师如此大胆地棋行险着,用他们两个来送信。
“老水,你别把它喂醉了,先看看它还有没有其他口信,别再有什么掖着藏着的。”余小刺看着八哥喝酒虽然也觉得新鲜好玩儿,却没忘记上次水油爆的教训。
“嘿嘿,有长进,拐弯骂我是扁毛畜生呢。放心,让它喝,喝开心了它什么都告诉你,喝不开心你上下两张嘴都问不出一个字。”水油爆说着又再掌心里加了点酒。
周天师和鲁承宗听水油爆回余小刺的话,都没好意思笑。柳儿这趟有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余小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见柳儿笑便问:“柳丫头,笑啥呀?”
柳儿脸一红,扭头光笑不说。
余小刺摸摸脑袋,终于回过味来:“哦,你个老死蟹子,上下两张嘴,骂我吃拉不分,看我不给你屁眼里塞个油煎白菜。”
说归说,余小刺却没真的动手,他虽然是个湖匪,毕竟曾经是大富之家的出身,好多事情他比别人更知道细节分寸。鲁莽蛮横只是做湖匪时需要的,现在在一起的都是朋友,说说骂骂倒显得亲热。
提到油煎白菜,水油爆来了劲头,也不理余小刺了,一只手托着八哥,另一只端起他带来的一盘菜:“鲁大小姐,你尝尝,你尝尝,我做的油煎白菜,味道绝对的。”
且不说那白菜用油煎之后干瘪焦黑,就刚才余小刺那句“给你屁眼里塞个油煎白菜”,还让柳儿怎么下口。
这尴尬的情形幸好那八哥打了圆场,那扁毛畜生可能真就和这水油爆是一个德性,掌心中酒喝干了,这才又冒出两句话,但这两句却是说得很是含糊,无法听懂。
“说的什么呀?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周天师在旁边有点着急,他怕漏掉了重要的东西。
可任凭周天师怎么着急催促,那八哥只是缩着脖子耷拉着翅膀,根本不予理睬。
“呀!是真醉了还是耍酒疯呢,话也不好好说。”水油爆骂道。然后回过头又对周天师说:“老天师,你别催它了,这畜生就这德性,让掌教天师给宠坏了。不过它说的话我听懂了,应该是‘八卦有线,自己看看。’”
大家听水油爆这样一说,再想想八哥刚才的含糊发音,还真的是这几个字。
柳儿赶忙掏出木八卦,这碎木片拼成的八卦余小刺已经用鱼胶封好,不会再轻易碎散了。八卦背面上的线条与那些字相比要清晰明显得多,都容易让人怀疑是新画上去的。但线条围出的模样却是怪异的,怎么看都看不出它意味着什么。
木八卦在几个人的手中转了一遍,最终的结果是搞出了几头雾水。
只有水油爆根本去看那木八卦,他一直端着菜盘子拿双筷子跟在柳儿旁边,嘴里不住地唠唠叨叨:“鲁大小姐耶,你倒是尝尝呀,绝对不骗你,真的好味道。”
“我叫你鲁大姐行不行?你倒是尝一口呀。”
“你吃了要觉得不好,我叫你鲁婶子都行!要么罚我叫你鲁大妈!”
“你别听别人瞎说,他鱼不鱼鳖不鳖的,吹牛说什么祖上跟着三宝太监出海外,就算是真的,他祖上也不一定吃过我做的这么好的白菜。”
最好一句话让余小刺猛然一愣:“把那线再给我瞧瞧!”
终于,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余小刺抬起了头,极其肯定地告诉了大家结果,那线条画的形状,与三宝太监出海远航前计划的范围图形是一样的。
“如果真是三宝太监的远航图形,那么这结果我们就不用考虑了。因为事实已经证明永乐帝‘远海际’的做法没有达到目的。唉!都说我们天师教能一掌天地,阴阳双握,有时却连世上一个小小玄机都勘不破理不清。”周天师的感慨中带有巨大的失落和沮丧。
第四章踏浪挥霂第二十五节水留油
“一掌天地,阴阳双握!?”柳儿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感觉有一线灵光从脑中闪过。《玄觉·阴阳篇》有:“万物皆有阴阳,以觉知物,需阴阳尽了。实行为视正反、触内外、聆静动、揣明暗……”
柳儿拿起了木八卦,一个手指点住背面那处线条的部位,然后慢慢将八卦翻了过来,让正面朝上。她的动作最先理解的是周天师,老天师一步迈过来,双手轻轻捏制木八卦的边。能感觉出他的激动和兴奋,这样高道行的一个天师竟然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捏住八卦的手指也微微有些不稳。
巽木位,那线条画的图形对应木八卦的正面是巽木位。巽木卦象主东南,为风卦象。但柳儿、周天师都是学过先天数古型八卦的,他们知道这位置在先天数古八卦中有另一层意思。巽木卦,又为顺卦,世上何物最顺,为水。另外在后天八卦中注解巽木为风卦象时说:“一伏未起后复兴”,其实是从先天水相的后浪压前浪来解的。
鲁天柳和周天师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在极力平服自己的心境。但心境也许能用道家的定力捺住,而纵横的思绪却是无可阻挡的。
这个线条图形是在巽木位,也就是先天数古八卦中成世八数的水位。“火灵继”为水冥,“假真武”为借力水神,“远海际”为行水路,也可以理解为离得很远的海边。这些也许都在为最后一句做着铺垫和定义。
柳儿轻轻吁了口气,这是她从《玄觉》中学会的控制自己的方法。然后平静地说道:“记得老天师告诉过我,武当那位老道爷曾说明皇帝朱家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说法,把北平紫禁城和武当天柱峰定为天地阴阳两眼,并且还是南北阴阳倒置,你看是否与这先天数古八卦相合?”
周天师轻轻地点点头。
柳儿的话也提醒了旁边的鲁承宗,他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把《班经》“天机篇”中的一些内容给忽略了。
“那么如果把这八卦中间的阳眼位定为北平,把阴眼位定为武当,那么我手指所点反面的图形大概在什么方位?”
“横气走东,立步朝南,神州之东南方位,大概是福建的……”周天师在思忖、在迟疑,因为他不敢肯定。
就在老天师要说未说之际,鲁承宗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句话冲口而出:“武夷东揽胜,千岭列如翎!”
一滴清凉落在鲁天柳的脸上,但这绝对不是眼泪,也不是冷汗,而是地地道道的水珠。
柳儿用一根手指轻轻把那水滴挑起弹出,就像是把一颗星星送归给黑夜的天空。
水珠飞出去的时候,水柱飞来了。桶口粗的水柱,极大的冲击力,把根本没提防的柳儿一下冲出五六步,一直将身体贴住对面的墙壁才停住。
刚把身体停住,柳儿便反身顺着那水柱重新往回冲。有水柱就有洞口,有桶口粗的水柱就有桶口大的洞口,这是逃出生天的机会,也是必须逃出去的机会。时间一长,这空石中水一注满,那就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虽然在黑暗之中,顺着水柱还是非常容易就找到喷水的洞口的。但是要想从这巨大水压的洞口中出去,就不是用容易不容易来衡量了,而是根本没有可能。
两次迎着水柱硬往洞口中挤,两次都被重重地冲倒在对面的墙脚下。不可能有第三次了,因为柳儿的体力已经在前两次中耗费殆尽,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放松身体,随着慢慢升高的水位将身体浮起。
水位上升得很快,很快淹没了喷水的洞口,浮在水面上的柳儿也已经伸手能触到屋顶了。
调整呼吸、积蓄力量,清明的听觉搜索水流的声音,敏锐的触觉感受水流的动力。柳儿清楚,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了。随着空石中水位的升高,压力也在加强,这样对冲出洞口的水柱有个反作用力,可以减缓水柱的冲劲。虽然不知道出水的洞里是怎样的情形,有没有一线生机。但勇于求生的人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和可能的。
清明的三觉告诉她,洞口的水流的确减缓了,冲劲减弱了。此时的水位也快到顶了。柳儿找准位置后,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这口绵长的气息够她在水中行动好长时间。唯一的问题依旧是能否挤进洞口。
就在柳儿终于挣扎到洞口边的时候,她感觉身后出现了一线亮光,并且这亮光还在渐渐扩展。紧接着,身前洞口水流的冲劲陡然增加,同时身后还多出一股吸劲。柳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处的境地也没机会让她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洞口,挣扎着不让身体被两股作用力的合力带走。
挣扎是短暂的,挣扎更是无效的。两股力量在快速加强,前后也就是眨巴两下眼的工夫,柳儿的手再也抓不住了,身体直射出去……
柳儿第二次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吸取了第一次摔倒的经验。尽量把身体放松的同时,脊背和双胯却紧紧绷成三角,小腿以下布力却不僵,双脚随势而动,这才稳稳地站住了。
这里是条小胡同,很短的小胡同,从她站立的地方可以看到胡同口外的街道。这里还是一条死胡同,在背后不远的胡同底是一座整块的山石,而她感觉中自己偏偏是从那胡同底出来的,穿过那整块的山石出来的。
刚出来是她晕头转向,虽然外面的天光是阴沉的,但突然从黑暗中出来,依旧使得目不能视。脚下的路面是很黏滑,上面积了层软厚的东西,再加上有水流过,如同冰面一样。这些都是柳儿第一次没能站起来的原因。
站起来后,柳儿没有马上动。虽然她知道凭自己的控制力和“辟尘”的轻身功夫,这样的黏滑路面不是阻碍。她是想先定下神,搞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自己现在在什么方位,这是柳儿关心的第一件事。看了下周围的情形,辨别了下远处山体的高度,鲁天柳确定自己已经是在二道房的内街了。
那些水都到哪里去了?这里的水是当扣子用的,扣子既然松了,那么顺着水的流迹应该可以避开坎面。但随后的发现让她知道自己无法讨巧踩着水迹走,胡同的路面上有许多的洞眼,两边还有不大的暗沟。水是就地往下消失,自己却下不了这样的洞眼暗沟。
还有,如果确实是从石头那个方向出来的,可整块山石上见不到口子,那么只有可能是那巨石块能整个开启,这样才能将自己冲出。看来刚才自己是进了个“翻斛斗”一类的坎面,当里面的水位到达一定高度后,水的压力就能启动动弦,推开石壁。可是在这里设个“翻斛斗”有什么实际意义?就为把人泡一下吗?
脚下这层黄白中带些红丝的东西是什么?如此的黏滑,也不是太坚硬,微微有些透明,而且还有股熟悉的气味。
好奇心诱使柳儿重新控制身体状态,就地蹲了下来。她用手指戳戳那层东西,又把手指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清明的嗅觉在记忆中迅速找寻与之相同和相近的味道。
是人味儿,也就是常说的人腥味。其中还夹带着些血腥气和粪便的臭味。
奇怪!什么东西会有这样怪异的味道?是人身上的东西吗?
猛然间,柳儿想到了一样东西,一样让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