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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鲁班的诅咒-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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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使下,这两步在一些人眼中是势不可挡的。
白老头猛然甩了下须发,浓密的雪白须发裹住了他的面部,蒙上了精芒四射的双眼。
这样的做法是聪明的,看不到对手气息的嚣张和肆虐对自己来说就没有了负担;
这样的做法也是大胆的,是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自信,更需要能够蒙目对决的本领;
这样的做法更是拼命的,面对一个高手,一个无法揣测的绝顶高手,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在闭眼之后还可以攻击到对手,但他至少可以保证在对手动作之后,甚至已经击中自己之后,自己可以同样发出致命的地一击,哪怕对手使用的是远距离的暗器。
“你想要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绝顶高手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白老头整个身体绷紧的经脉和肌骨瞬间一松,口鼻间喷出的气息差点将鼻子都冲歪。
“要什么你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又怎么给你。”
鲁一弃继续说着话,无聊的话,大实话,废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是觉得这样说话可以让他感觉放松,本来面对高手的拦截和逼迫,胸中郁积的一股闷气随着这样啰嗦的话慢慢舒解开来,让他感觉越来越舒服惬意,越来越轻松自然。
白老头差点睁开了眼睛,要不是感觉到周围气相发生微妙变化的话,他真的就要被气得睁眼攻出了。
气相的变化有时候比亲眼看到的现象更能说明问题。白老头感觉到自己同门高手的气相在畏缩、在退避。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拥有的气相却变得更加腾跃纵横,如同云翻浪卷一般。而且这年轻人的气相变化和分布与裂沟下翻滚的溶浆、山体刀削般的裂壁以及周围弥漫的雾气是如此的融合贴服,这难道说就是道家传说中发于自然之体,引导自然之境,采自然之气为己用的天意之气吗?!
于是百老头没有动,依旧保持自己原有的状态。但是在瞬间之后,自信勇敢的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窘迫。自己原以为十分高明的一招现在变成了唯一能使的一招,而且还不知道此招能否和自己原先预料的那样奏效。
几声狼嗥隐约传来,这让铁匠的脸上的容颜舒展开来。
“哦,狼来了!都来了,该来的都会来的。”鲁一弃的话变得更加胡乱,就像是个生病的人在说梦话一样。“那你们怎么还不走?”
威胁,绝对是威胁?鲁一弃胡乱的话语中还带有威胁?按道理像其白色老头这样的高手不会害怕这样的威胁。他害怕的只是鲁一弃梦呓般的语气和声音,所以当用这种语气和声音发出威胁时,哪怕只是丁点儿的威胁,都会让高手的心尖头不住地跳动,就好像是在催眠一样。
铁匠很惊讶,因为鲁一弃竟然知道来的是帮手。
白老头知道自己老这样闭着眼睛不是回事,这样在气势的较量上,自己只相当是个待宰的羊。他觉得自己也该说些什么,至少应该扰乱一下鲁一弃话语带给他的压力。
“把东西给我!”白老头发出的声音竟然很是清脆响亮,就像童音一样。他这句话让已经离他不远的哈得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扭头将手中的玉盒往老头那边递了递。
奇怪的是,老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递玉盒的动作,这让哈得兴明白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但还是有让他更奇怪的是现象,白老头理会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一幅全力戒备以待出击的紧张架势。据他所知,白老头从没有过如此紧张的状态。他这样是为了什么?就为对付鲁家这个毛头小子,至于吗?这小子也就是枪法好点,自己应付也许稍有些困难,可是白老头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呀。
哈得兴这样想也许是因为他多少知道点鲁一弃的底细,更重要的是凭他的那点道行无法体味到更高层次的气息散发和变化。
老头的一句话也让鲁一弃从忘我的境地中收回些自己,但他随即便明白自己应该继续怎么做。
“给你。”鲁一弃伸出手,可是什么都没有,连手都没有,他很自然地伸出自己的右臂,没有了右手的右臂。这是在试探,也是在拖延时间。和真正的高手用这些小孩把戏反而会让对手狐疑不决。
“来拿呀!”鲁一弃甚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和无聊,这种行径是他在北平看那些街井混混儿瞎闹常做的。
白老头身体的骨节轻微地响了一下,虽然他的身躯挺立得依旧如同磐石一样,但真的响了一声。没人看得到老头的面容,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沮丧。这年轻高手也许是在诱自己往前,自己只是不理就得了,怎么还紧张得连筋骨的运转都控制不好了。
和老头同样沮丧的还有铁匠,因为他看到狼来了,只有狼来了。
狼群是从他们身后的洞中出来的,也有几只是从裂壁上方不处的小窟窿中钻出来的。它们往裂沟这边走的脚步很缓慢,喉咙中低鸣着,那是表示愤怒,也是表示畏惧,这也难怪,不管什么兽子都是惧怕火的,况且它们面前的是一沟比火更灼烈的溶浆。
即便如此,没有哪只狼驻足不前,它们在经过鲁一弃身边时甚至还扭头闻闻他断腕处的血腥气。是的,虽然它们的速度并不快,亦踌亦躇地往前颠着步。但步法和节奏都控制得很一致,明显是受过很好的训练。狼群排列的位置也很讲究,虽然不能马上辨别出是哪种排列阵法,至少可以看出,它们要是一同扑出的话,不会相互碰撞阻碍。上方小窟窿中钻出的几头狼没有寻找路径下来,而是凝固成一副预备纵跃的姿态,如同雕塑一般。
白老头也像雕塑一般,一个拄着大弓的雕塑。
哈得兴不像雕塑,却也不比雕塑好多少,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嘴里在反复嘟囔着:“狼来了!没拦住!兽王没拦住!连兽王都没拦住!……”
铁匠听见哈得兴的话了,他缓慢转过身来,高声断喝:“当然拦不住!他是猎神!兽王也没用!”
声音在断裂开的山体中回荡,久久不散。铁匠坚定的目光中有些许莹光,他沮丧的表情中又多出些悲伤。是的,虽然他的话说得豪气万丈,但他心里也很清楚,猎神郎天青和兽王熊山平就如同天敌一般,他们是最佳对手,他们之间的相互了解甚至超过亲兄弟。狼群来了,猎神没有出现,兽王没有出现,说明什么?难不成一场火拼就剩这几个活物了?猎神不会已经……
铁匠的断喝让鲁一弃一下子知道了许多事情:对付三大弩时的帮手是谁,那是个被称作猎神的高手。他是谁给约请来的,当然是铁匠。铁匠用雪底留灰的法子就是在给猎神引道。铁匠不知道女人皮子的内容一样可以在前面带路,是猎神知道大方向后,用狼和狗在前面寻对家留的痕迹,再给铁匠留下记号。还有铁匠的那双很好的皮靴子……
如果猎神来了,鲁一弃可以与他再次合作,像对付三大弩一样,再来个双枪对飞矛。原本铁匠心中就是这样盘算的,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狼群一出现,人们下意识地都在注意狼群,都在关心猎神和兽王。所以就连溶浆已经快上升到裂沟的边沿了,都没人注意到;所以瞎子和独眼偷偷往哈得兴那边逼近了半步,也没有人注意到。
当然更没人会注意到铁匠任火旺,不断在膨胀伸展自己身躯的任火旺。因为这种身体的变化只有铁匠自己知道。
那一刻,铁匠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伸展,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伸展得如此高大,他仿佛也体会到这高大身体中蕴含的能量。这能量中包含着勇气,包含着信心,包含了义无反顾的决断,包含了视死如归的从容。
铁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伸展是属于哪种范畴,意念还是冥想?但他却知道自己必须获取伸展后的这些能量。因为猎神没有来,因为有一些事情现在必须由他去做,比如和鲁一弃合作对付那个浑身白色的老头,亦或直接由自己去对付那老头。
白老头没有动。
狼群渐渐地逼近,逼得很近,近得可以闻到狼口鼻中喷出的腥气。他依旧没有动。
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脚下石头传来的热量越来越厉害,简直有些难以忍受。
连白老头都有难以忍受的感觉,那些赤足踩石的狼群就应该更加受不了。受不了就会匆忙间有所行动,人是这样,更何况思想不周全的狼。
领头的青背白尾狼发出一声低沉而短暂的咆哮,随即狼群在瞬间纵飞而起。
走到巨石块上的那几只狼像数叶般飘起,望老头白色的身影缠裹过去。石壁上方呈纵跃的姿态的几只狼也同时飞出,谁都不能想象,这些狼身形竟然像空中滑翔的雀子,直往白老头头顶覆盖而下。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白老头动,可以肯定的是鲁一弃没看到。
白老头的动作已经快得让他的感觉都扑捉不到。在他所有的感知器官中,只有狼群在动,在分散,在解体,在粉碎,在血肉飞溅。而老头就在这些碎物中间依旧伫立不动。
巨石上没有留下一根狼毛和一滴狼血,更不用说白老头的身上。破碎的狼群全落在巨石之外,在下面的溶浆面上化作几缕清烟。
铁匠的面色就如同他打铁用的砧铁一样灰沉,这些不是普通的狼,如此群起扑出,是博命的最后一击,这种情况只有失去主人的狼群才会这样做。于是在一种复杂的感觉中,他再次耸挺了一下脊梁,继续暗暗体会自己身体的伸展和膨胀。
“必须过去,不然会没命。”铁匠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终于说出的话还像独眼一样简洁。
鲁一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的话语不需要回答。因为说的是大实话,是废话。
离着铁匠这么近,鲁一弃能感觉出铁匠此时说话的意图和他自己刚才说话一样,是在放松自己,是在调整自己,是全身心做一件事情的准备和前奏。
“他不让我们过去。”还是废话,鲁一弃这次连头都没点。
“毁了他才行。”这句话说出的同时,铁匠重重地舒出口气。
“给我!”舒出气后,铁匠紧接着嘣出的两个字让鲁一弃终于咂出些滋味了。
“什么?”
“天湖鲛链。”
“你怎么知道我有?”
“江湖传言你有,猎神的灵犬从你留下的痕迹也证实了。”
“有用?”
“是,杀了他!”这句话说完,铁匠的眼中精光直视到白老头的脖颈。
白老头身体似乎微颤了一下,蒙住眼睛的白发挂落下几根。
鲁一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还还给我吗?”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很明显,是在问能不能活着回来。
铁匠也一下就听出来了,但他没有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对鲁一弃说。他心里十分清楚,不管自己的招法是否奏效,这一上去就不是几分机会的问题,而是百分之百不能活着回来了。
铁匠拿着天湖天湖鲛链回身跑进了山洞,没一会儿就再次走出,只是走动的姿态和平常稍有些异样。走过他携带的箩筐边时,伸手从中抽出一件武器。这件武器不是他自己的钢钎、铁锤,而是一把刀,一把杀退“攻袭围”坎面后随手捡来扔在筐中的刀。那是把窄刃马战刀形,能吹毛断铁的锋芒利刃。
任火旺持刀走上巨石,走得无比地沉稳镇定。此时的巨石在溶浆的作用下变得非常地烫了,白老头的鞋底都开始“嗞嗞”地冒烟了。
铁匠是不会在乎这样的温度的,他天生手脚掌不怕烫,虽然这能力后来有所减退,但应付眼下的情形还是没问题的。
白色的老头在后悔,早知道自己应该站在沟沿的旁边就好了,现在倒好,站在断沟中间的巨石上,在年轻高手的威胁下,在下面溶浆的烘烤下,变得进退不得了。
鲁一弃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感觉里,任火旺走上巨石的背影变得无比高大,甚至超过在北平院中院对决的那个巨人,而且背影有些像某个先古的大神。但鲁一弃随即便明白过来,这不是实际的变大,而是一种气焰的升腾和膨胀。按任火旺的道行不该有这样的现象呀,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真实和忘我迷离状态间不断交替而导致的错觉。
任火旺不断地伸展膨胀自己,其实是想获取更多的信心和勇气。他对自己要施展的招法真的没一点把握。这是祖传的秘招,只有口传,从没见人使过,更没谁试过,因为这招的代价太大,没法子试。
白色老头知道有人过来了,他知道这不是那个年轻人,年轻高手的脚步始终没动。
脚步声很浮拖,不是个好的练家子。
呼吸很沉顿,说明这人心中没底。
任火旺继续坚定地朝着白老头逼近,老头的身体已经可以感觉到铁匠身上挟带的气场。
气场虽然范围很大,却很散,缺少凝固力,说明来人丹元不固,底气不足。
气场中杀气也不重,甚至比不上所持兵刃的刃气,这人此趟对决是很无奈、很畏怯的。
任火旺站住了,是个很不严谨的进招姿势。
白老头没动,这样一个对手真的不值得他先动,只是这个对手的位置……白老头心中有了一丝窃喜。这个对手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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