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妖媚-第1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逢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潇湘书院图档,fancyxumOCR
第十七章 江供奉与宝石顶
七天后,在盛京,西南王世子府邸附近。
早晨,卯时刚过,正交辰时,府邸正门来了一乘四人小轿,最前头的丫鬟趋前与守卫讲话,四名轿夫一声不吭抬着轿子往里走。
“等等,”那守卫越听越糊涂,纳闷问:“姑娘方才说什么?”
丫鬟微笑着说:“我家大小姐,特来探望大表哥。”
“你家大小姐,什么人?”
“这里,不是西南王世子府邸么?”说罢,也不顾守卫满脸古怪,这丫鬟顽皮笑笑,追上轿子。此刻,轿子已停在前院。
这顶轿子,看来并不如何起眼。四人小轿,平常百姓都坐得起。世子府邸的守卫,什么排场大轿没见过?立即追上,喝斥:“哪里来的?”
门房听差的也赶过来,喝道:“为何一点规矩不懂,擅自闯进,哪里来的?”
最前头那位五、六十岁,老当益壮的轿夫从衣襟一掏,递了份东西与门房,说:“这是我名帖,劳烦递进。”
门房看看名帖,又瞧瞧老头,凛然而惊,说:“您老,不是供奉大人么?”
老轿夫笑道:“年轻人,好眼力,不错,我是江供奉。”这轿夫原是一路为鲁丽珠御车的老头。另一轿夫也道:“在下,也有名帖。”守卫一瞧,下方几个大字:“马帮薄云天。”门房惊道:“原来是马帮的人,世子早有吩咐,快请!”后方的轿夫突一闪而前,掀开轿帘,柔声道:“请小姐下轿。”这轿夫是锦儿。
轿中人轻轻道:“咱们姑娘家,不进去,就在这里相待。”她黑眸溜溜一转,朝薄云天说:“东西就交与你了。”
接着,纤手递出一个包袱。这轿中人,正是鲁丽珠。
另一个轿夫,是铁骑。
三个轿夫朝内走,那丫鬟道:“等等我,我也去。”
“淘淘,男人家办正事,你去做什么?”
张淘淘眼珠骨碌一转,说:“我去见见场面啊,瞧瞧西南王世子府邸,有什么好排场。”
鲁丽珠好笑道:“你这身妆扮,成吗?”
张淘淘低头瞧自己一身丫鬟打扮,气闷道:“算了吧,这世子府邸,又有什么好排场看?比得上皇宫吗?”
江供奉一行三人,尚未行至正厅,西南王世子已大步迎出。
“江供奉”三字,在京里可是金字招牌,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没有人得罪得起。
任何人都知道“江供奉”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在宫里内行走的,不在宫内行走的,巴结他都来不及。
年仅二十余岁的世子,乍见江供奉等人轿夫装扮,不禁惊奇道:“供奉大人何以这般委曲?”
“宝石顶无价珍贵,为掩人耳目,以免节外生枝。”
世子惊奇道:“宝石顶固然无价珍宝,江供奉有必要隆尊纡贵,扮演轿夫么?”
江供奉淡淡一笑,说:“老夫与马帮老帮主生死之交,别说扮轿夫,老夫还扮了车夫,一路风尘仆仆,正好舒活这一把老筋骨,这一路上,老夫可过足了瘾头。”
世子叹道:“供奉大人扮轿夫,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江供奉朝世子一看,忽然微笑道:“世子信不信,今日若非我众人乔装改扮,只怕还未到世子府邸,宝石顶已被夺走了。”
“哦。”世子半信半疑:“果真如此么?”
“咱们打个赌,世子不妨派几名勇士试探一下。”他指指薄云天与铁骑:“其中二人,面貌体形要与他二人一般,二人一骑黑马,一骑白马,背上各背包袱,等他们驰近世子府邸,看看有没有动静?有没有其他怪事?”
西南世子一听,兴致勃勃:“好,就依供奉大人。”
旋即,世子府邸悄悄派出人马。
众人静听动静,半刻钟来,家丁来报,一队人马朝府邸驰来。江供奉等四人上了高处,看前方黄沙蔽天,隐约听得兵器交响,江供奉师徒三人微微笑着,唯有西南王世子满面惊愕。
又隔大半晌,家丁来报:“派出的人马回来了,两个包袱已被夺走,还有人受了伤,挂了彩。”
世子为之动容:“我府邸的男士,竟受伤挂彩?”
“回禀世子,路上闯出两路人马,前后夹攻。”
世子愕住了,江供奉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样?老夫所言不虚吧,这宝石顶,还真是扎手,世子若入宫献宝,可要留点神,哈哈哈。”
潇湘书院图档,fancyxumOCR
第十八章 密谋除根
宝石顶安抵盛京的消息传回,左佐君简直气坏了。气坏的左佐君,并未暴跳如雷,他沉默。气极沉静的人,比暴跳如雷可怕多了,暴跳如雷的跳过就算了,一声不吭的人却是另有城府。
他的脸色铁青,目光森冷,旁边的柳槐素、柳逢春、媚人俱都静静盯住他。
蓦地,他爆出一串哈哈大笑。
柳槐素睨他一眼,娇媚笑了:“总管为何大笑?莫非有妙计?”
左佐君脸色倏又一僵:“何来妙计,我笑你我白忙一场。”
众人一怔,柳逢春突微微一笑,左佐君紧盯他不放:“想必,你有计策?”
“属下不敢说有计策,属下以为,总管聪明绝顶,老谋深算,不可能没对策。”
“聪明绝顶,老谋深算”八个字,听得左佐君心中十分受用,一肚子气恼顿时去了大半,他微笑看住柳逢春,反问道:“你倒说看看,我有什么对策?”
柳逢春笑了笑,说:“总管想必以为属下不可靠,故而不愿在属下面前提起,既如此,属下告退。”他果然作势欲退了。
“等等。”左佐君笑意更深,行近报,亲昵道:“你是槐素的兄长,自己人,有什么不可靠?”
“左总管信得过我?”
“不但信得过,还要与你琢磨看看,你倒说看看,有什么好计策?”
柳逢春眼光迅速扫过柳槐素和媚人,说:“总管想必也有好计策,你我何不写在纸上,若心意相通,再行计议。”
左佐君微笑颔首:“好!”
于是,各拈一纸,各自挥笔,等交换一看,柳逢春写的是“断根”,左佐君写“除根”,两人相顾一笑。
柳槐素左看右看,笑容满面:“两字虽有不同,意思却是一样,你我二人,果然心意相通。”
二人相顾再笑,左佐君气恼尽去,愉快道:“事成之后,逢春,你应居首功,要我怎么谢你?”
柳逢春深深看媚人一眼,轻轻道:“总管是顶头上司,属下自然尽心尽力,不过,总管想必也明白,属下难免有点小私心,恕我占总管一点小便宜,未来的妹婿嘛,不彼此照应,还照应谁?”
左佐君一愕,瞅着柳槐素,突然放怀大笑,柳槐素睨着他,也千娇百媚,抿嘴笑了。
左佐君笑声方罢,柳逢春朝他一揖,说:“有件事还请总管玉成。”
左佐君一愣,道:“什么事?说吧!”
柳逢春深深再瞅媚人,嘴角笑意深浓:“属下看中总管身边的人,还请总管做个月老,把人赐给属下。”
左佐君看他眼光不时瞟着媚人,暗觉不妙,惊疑不定瞧他,迟迟不肯开口。
“难得我家大哥动了真情,总管何不问问,他看中哪位美娇娘?”
左佐君满面尴尬,硬着头皮道:“究竟看中哪位?说吧!”
柳逢春朝媚人一望,说:“是这位媚人姑娘。”
左佐君面色为之一变,狠狠盯她,媚人暗觉快意,忙低垂眉眼,装作不见。
柳槐素笑意灿然,欢声道:“大哥好眼光,媚人机伶聪慧,只不知总管管肯不肯?舍不舍得放人?”
左佐君强笑道:“不错,媚人是我的好帮手,分寨主要这人,我还真舍不得。”
众人相顾一愕,柳槐素说:“可知女大不中留,再舍不得,也不能留她一辈子。”
左佐君心中不快,却不得不勉强敷衍:“不错,左某不能留她一辈子,不过,左某也无权把她赐与柳分寨主,媚人,你说是不是?”
媚人沉默不语,柳槐素柔声道:“总管何苦想不转,这种男女之事,只要双方情投意合即可,说不定他二人早已有情有意,总管何不成全?”
左佐君万般不情愿,却不得不走向媚人,微一扬声音,说:“柳分寨主钟情于你,你自己意向如何?”
媚人沉吟着,忽然抬起头,瞅瞅左佐君,又瞧瞧柳槐素,说:“全凭帮主夫人、总管作主!”
柳逢春闻言大喜,柳槐素更兴高采烈:“好!有这句话好办,咱们等着喝喜酒!”
媚人站起身,深深盯左佐君一眼,嘴角忽现笑意,转身即走。
柳逢春朝左佐君一拱手,说声:“属下告辞!”便急急迫他的佳人去了。
左佐君五官扭曲,脸色忽青忽白。柳槐素惊奇瞅他一眼,不解道:“看来,你舍不得那小女人?”
左佐君瞪目瞧她,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柳槐素轻蔑瞧他一眼,不屑道:“大人有大量,你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谁来替你出力卖命!”
左佐君脸色铁青,却欲辩无词。
“安份点,别想一脚踩两只船!”
左佐君倏然欺近她,忿忿道:“姓左的岂能全听凭你!”
他一甩手,怒冲冲欲往外走。
“左佐君,你站住!”
左佐君脚下一个迟疑,柳槐素已拦他眼前:“你不能听凭我?也行!我与柳逢春撤出,从此与你毫无瓜葛,管他马帮是谁的天下,与柳槐素无牵无扯!”
左佐君冷笑:“你倒是了不起,放得下!看得开!”
柳槐素一昂头,傲然道:“我若与你无牵无扯,再不济也还是薄云天的二娘,马帮上下少不得唤我一声老帮主夫人,没有人敢亏待我,好日子还有得过,至于你左佐君,一旦薄云天发觉你居心叵测……”
左佐君蓦然抓她手臂,恨恨道:“绝情的话不要出口,有必要逞口舌之快,毁了你我情分么?”
话罢,紧紧瞧她,脸孔僵硬,眼中怒火中烧,柳槐素也好不到哪里,她满脸悻色,怒气冲天!
倏然,他脸肌一松,叹了一口气,挪近她,脸贴她颊,柳槐素一闪,左佐君黏上前,嬉皮笑脸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会儿,给你陪笑脸来了!”
柳槐素阴着一张脸,左佐君抓起她手,顺她中指温柔往上吻,柳槐素一甩手,骂:“这是狗做的!”
左佐君笑嘻嘻道:“就有人喜欢给狗舔!”抓她另只手,唇吻舌舔,在她手上蜻蜓点水,柳槐素被整得痒兮痒兮,再也忍俊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左佐君高兴道:“好了,好了,美人一笑,前嫌尽弃,你我,不斗气了!”
潇湘书院图档,fancyxumOCR
第十九章 深情
几番惊险,宝石顶不只安抵盛京,且妥交西南王世子,如今大功告成,薄云天等人如释重负。江供奉特地在府邸摆下一桌酒宴,众人举杯对饮,气氛前所未有轻松。
薄云天、铁骑,原本长居江供奉府中,此番回来,倍觉亲切舒适。薄云天腼腆道:“这一路,累着恩师了。”
“老夫久居京城,多时未放马驰骋,早已技痒,这一次西南奔驰,身子倒不累,眼睛耳朵有点吃不消。”
众人愕然瞧他,江供奉笑道:“兔崽子随时随处出没,老夫眼花,耳朵也不甚灵光,要随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可不是要吃不消?”
众人为之莞尔,张淘淘不甘沉默,说:“供奉伯伯这点小毛病,还愁没有妙方?”
江供奉瞧瞧小诸葛,兴味十足问:“你这小诸葛,又有什么妙方?说来听听!”
张淘淘眼睛骨碌转了转,促狭笑道:“供奉伯伯喝一盅酒,我才说妙方。”
江供奉一饮而尽,催道:“你快说吧!”
张淘淘笑嘻嘻道:“供奉伯伯喝一坛酒,就更耳聪目明了,酒在腹中,十里外的虫鸣听到了,十里外的苍蝇也看见了!”
张淘淘童言无忌,引得哄堂大笑,江供奉乐不可支道:“小丫头一路馊主意,不过有的主意还真管用!”
“可不是,供奉伯伯领咱们玩游戏,宝石顶忽儿不见,忽儿出现,太有趣了。”
江供奉朝薄云天看了看,笑嘻嘻道:“云天,这丫头脑袋灵光,哪天重金好好礼聘,做你马帮的狗头军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薄云天替江供奉注满酒,正色道:“这一趟若没有恩师,只怕宝石顶已失,马帮数十年声誉毁于一旦。”
江供奉微微一笑,说:“马帮数十年声誉岂会毁于一旦?紧要关头自有人寻到宝石顶,你这代帮主宝座,想坐也坐不牢了!”
薄云天轻叹道:“我岂是爱这代帮主宝座?如今马帮有人如此争权夺利,人心险恶,可见一斑,我倒宁愿退出纷争,耕读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