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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晋中鬼事三部曲二太岁灭城-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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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米干什么?咱山西人一般都不吃米,小米稀饭、白面馒头,那才是正经吃活。米饭又不顶饱。”刘建军大口大口地嚼着烙饼,香的直吧哒嘴。
  
   “那逢年过节的时候,来个亲戚朋友,总要招待人家一顿米饭的呀。”老婆埋怨的说。
  
   “是啊!可这离过年还有小半年呢,你买上米又不吃,不怕放坏了”刘建军说到这里,眼光突然凝滞了,他抬头看着老婆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老婆惊讶地看着他:“你说离过年还有小半年呢,怕买上米放坏了。”
  
   “不是这句,是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老婆尽力回忆着,“噢,你说咱山西人一般都不吃米,小米稀饭、白面…。
  
   “对,就是这句。”刘建军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去穿衣服。完全没有理会老婆在身后诧异的诘问,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刘建军急急走向停尸棚,那里有四具尸体在等待着他。
  
   山西人历来是吃面食的居多,变着法的吃。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有特别重要的客人来到,才会蒸一锅米饭吃。那老头又穷又孤,怎么会有人给他吃米呢?再说白天查看现场的时候,他也看过现场的遗留物。那老头胃内的食物残留物中绝对没有一粒米。这也就是他看到那粒米时,会产生奇怪感觉的原因。或许从那粒米能查到老头死亡的真正原因吧?刘建军边走边想。
  
   远远已经能望到工地上的停尸棚,黑黢黢的象一头怪兽蹲在那里,等待着吞噬送上门来的猎物。
  
   刘建军向就近的人家里借了一把手电筒。一步步走了进去。他努力回忆着今天把那粒米抛向哪里?在印象中的区域仔细搜索着,查看着。当那粒米在光线照射下出现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如获至宝地把它钳入随身携带的证物塑料袋。然后拧灭手电,光线消失的一瞬,他觉得那粒米似乎也亮了一下。也许是视线残留吧。他想着,转身准备离去。
  
   一个人太聪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janeadam 

回复'12':刘建军已经出了棚子,朝家里走去。这时不知哪一根神经一动,他突然想到了张永旺夫妻神秘的死亡:“二起案子有这样多的相似之处,或许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也许在张永旺夫妻的尸体上也有残留的线索?”这样想着,他转身返回棚内,揭开张永旺夫妻身上的苫布,用手电在一堆肉上仔细搜寻着,头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印迹、嘴里、鼻孔中、耳洞里、脖项、肩窝、胸膛、腹部、骨盆、股肱、膝弯、小腿、直到脚心都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刘建军不死心,他又仔细地查看那些隐蔽的角落,脚趾缝中、腹股沟中、肚脐眼内、腋窝下、发丝内、耳廓内、还有…?
  
   翠花的指甲很短;只有大拇指的稍稍长一点;就在她右手的大拇指缝中有微小的白色碎屑。刘建军赶紧看左手的大拇指,果然不出所料,在指缝中也有同样的白色碎屑。那一定是翠花在临死前,死死抓住对方留下的痕迹。刘建军急忙取出小刮板,张开证物塑料袋,把那些碎屑慢慢刮到袋中。他的神经是如此紧张,甚至幻听到有人“哧”的一声轻笑。
  
   他惊慌地站起身来,用手电在黑暗的停尸棚中扫视。
  
   没有人,是的没有人。
  
   他将塑料证物袋揣入怀中,将尸体上的布全部盖上,然后匆匆离去。
  
   回到家中,老婆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将衣服脱掉,挂在床前的椅子背上,随后就上床睡觉了。
  
   夜那样黑,万籁俱寂,刘建军和老婆两个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鼻鼾声。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家的房门发出的细微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门一点点被推开,一个黑影裹着秋夜的雾气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那样的黑暗中,仍然能看到一双炯炯的眸子。黑影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二人床的方向。
“啪啦!”桌子上的杯子被黑影扫中,从桌面一溜滚下,杯中的水四处飞溅地泼出来,刘建军从梦中惊醒,他迅速从枕底摸出手枪,一个鱼跃翻到墙角,准确地拉着了灯,同时将枪口对准了那个黑影。
  
   他的女儿目瞪口呆地立在地中间,惊愕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janeadam 

回复'13':刘建军沮丧地放下枪,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从来都让他头疼不已。每天跟着造反派在外面闹革命,很长时间都不回一次家。他尽量放轻松口吻:“今天怎么回来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怎么还是挑战的口吻?果然女儿看了他一眼,也火药味十足地说:“我愿意回来就回来,你要是不想我回来,我就到司令部去睡!”
  
   已经醒了的老婆连忙披了件衣服出来打圆场:“晚了,别吵了。你吃过饭了吗?“她关切地问女儿。刘建军狠狠地瞪着女儿,最终无奈地摇摇头。他慢慢向床边走过去,路过女儿身边时,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心中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他甩手朝女儿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才多大就学抽烟了,你还是个女孩子呀?”
  
   女儿被打得一楞,又听到他骂,眼睛当时就红了,双手紧紧捂着脸,眼光仇视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妈妈毕竟心疼女儿,抢上前将女儿一把抱住,数落着刘建军:“哎呀,怎么下得了手啊,自己的女儿你就真舍得了嗯?”她嗅了嗅空气又说:“女儿你也真是的,你怎么就学会抽烟了?”
  
   “我没抽!”委屈的女儿涨着红红的脸大喊一声。
  
   “你还敢胡说?”刘建军装腔作势地向前走,老婆连忙将他拦住,那边的女儿这时完全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打呀,你打呀,我就是没抽。”一家三口在屋中就开始纠缠起来。女儿的倔强已经让刘建军火冒三丈了,老婆又一直拦着他,女儿好象更加有恃无恐了。刘建军心中暗暗想:“今天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但是老婆埋着头紧紧抱着他,好象一块东西一样沉沉地坠在他的身上,刘建军用尽胳膊上的力气,使劲将老婆向旁边一推。
  
   老婆被远远抛开;象一袋面粉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刘建军和女儿大吃一惊,停止了争斗,双双抢上前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老婆的脸上肌肉奇怪地扭曲着,早已死去了。刘建军感觉她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中越来越僵硬,忍不住悲痛欲绝。他猛抬头想责骂自己的女儿,却发现女儿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和她妈妈一样的扭曲。似乎她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刘建军大吃一惊。他放下老婆的尸体,伸手抓住女儿。透过女儿的身体,他感觉到女儿身体里的血液在快速膨胀,好象波涛一样在女儿体内汹涌。他扳起女儿的头,女儿的眼睛里露出的绝望神情让父亲心如刀割,他身体颤抖着,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好象沸腾了一般。他闻到那股烟味越来越浓,充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放开已经死去的女儿,刘建军环视着房间,他的脖项越来越迟钝,他想转身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僵硬。他全身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流,速度快得难以置信。他头痛欲裂,然而他的舌头和他身体的其他肌肉一样不听使唤。最后,血液冲破全身各处的血管壁,扑向他的肌肉。那一瞬间,那种令人生不如死的压力消失了,刘建军就在这瞬间的轻松中丧失了意识。在身体失去重心倒下的时候,他看到那被水泼湿的衣服,冒着缕缕紫烟。
  
   上万人聚集在工地周围;看着刘建军一家三口的尸体被抬进停尸棚。那狭小的棚子原来只是为王铁根一个人搭建的,现在看来却拥挤不堪。或许它还会继续拥挤下去?又是一个昼夜,又是三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以后呢?接下来又会是谁?
…janeadam 

回复'14': 三个人,也是同样离奇的死亡,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除了那满身粉红色的尸斑,扭曲的脸孔和僵硬如铁的躯体。每一个看过尸体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中毒了!然而公安侦察员搜遍了整个现场,也没有找到可能致毒的物体。人们沉默地想着,脸色和天空一样的阴沉,难道真是上天的报应。将目光投向阴霾的天际,斜斜的雨丝飘到脸上,秋季的第一场雨来临了。
  
   绵绵的秋雨直下了一夜,因为施工而铺满灰尘的道路被洗刷一新,四处弥漫的尘埃也被吸附,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早晨醒来的时候,大家打开窗,在公园里散步,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纯净的空气,暂时忘记了前几天的恐惧。
  
   呼吸吧,呼吸吧,有多少人从此再也不能呼吸了?
  
   小梅蹦蹦跳跳地走在街上,手里提着一个空饭盒。她刚刚给她的爸爸,一个社会科学研究者去送过饭。她的爸爸,因为被造反派戴上“牛鬼蛇神”的帽子,现在正被关在牛棚里接受改造。因为近日的古怪事件,今天没有上工地施工,托人给家里带话,让给送点吃的。妈妈已经和爸爸划清界限了,只有爷爷在家,勉强做了一点细面,让她送去。牛棚就在工地的另一面,小梅来的时候街上人还很少,她绕过工地去的牛棚,现在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小梅觉得有一点压抑,她犹豫着看那充满邪恶的工地,最后还是决定抄近路。
  
   小梅踏上阴森森的工地,她低着头沿着城垣一路小跑,仿佛一抬头就会被恶魔攫去。突然她看到了什么,脚步慢慢停顿了下来。
  
   我不知道,晋中之外的朋友是怎样称呼这种东西的?每当下过雨后,一些朽木或者特别杂乱的垃圾上面就会出现,形态好象蘑菇,但是要比蘑菇大好多,是一块一块的,我们那里叫做“地囫囵”,是可以食用的。我小的时候在姥姥家住,每当下过雨后,姥姥就会领我到山上去采摘这种东西,回家炒菜或者烹肉,味道很是鲜美。小梅就是看到在城垣下,遍处都是这样的“地囫囵”。
  
   小梅看着地上的“地囫囵”,想起原来爸爸在家的时候,雨后领她去郊外采“地囫囵”的情景,那时妈妈还在,父女二人在山坡上快乐地喧哗着,把采好的“地囫囵”一团一团地放进篮子里,带回家。妈妈把它洗净以后,就下厨烹炒,然后全家人聚在一起,欢快地享受着。而现在这样的情景已经是一种痛苦的回忆了!小梅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她抽噎着蹲下身,和以前一样地双手捧起一团“地囫囵”,她的心里想:爸爸关在牛棚里,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就把这东西捡一点回去炒一下,也算给爸爸一点好吃的吧。这样想着,她把饭盒盖打开,很快地采了一饭盒。
  
   大街上行走的人群也很快发现了城垣下连绵四野的“地囫囵”。等到小梅起身回家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和她一样在采摘着。
  
   小梅满怀欣喜地跑回家里,推开房门,脆生生地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七十二岁的爷爷从屋里蹒跚地出来,“怎么样,你爸爸还好吧?“
  
   “好着呢,爷爷,他还说让您不要担心呢!“小梅放下手中的饭盒,将盖子揭开,骄傲地扭过脸向爷爷说:”爷爷,你看。”
  
   爷爷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饭盒里的东西说:“噢,地囫囵,对对对,昨晚下雨了。好啊,等我一会把它做好,你就给你爸爸再送一点过去。”他伸手拈起一团地囫囵,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janeadam 

回复'15': “多少年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肥嫩的地囫囵啊!世道乱事情就邪啊!”老人自言自语着,把整饭盒的地囫囵倒进盆里,冲上水去洗。小梅独自一个人呆在门口玩,许多人已经采完的正赶回家,还有许多人正匆匆地赶过去要采。
  
   爷爷将洗过的地囫囵逐个甩干,将炉火捅旺,锅架在火上,伸手提起油壶才发现,油壶里的油已经没有了。老人为难地摇摇头,他将水注入锅内,在锅上放了一个蒸篦,然后将成团的地囫囵手撕成均匀大小的块,放在蒸篦上,盖好锅盖。他斜倚在炉上,一只手肘撑着身体。毕竟年龄大了,在温暖的炉火旁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中;爷爷听到锅里的水滚了;哗啦啦的响个不停。他睁开眼,看到锅盖被蒸气顶的跳动不已,发出“嘶嘶”的尖叫。千万不要蒸得太老了啊,那样就不好吃了。爷爷想着,从水喉里接了一瓢水,揭开锅盖,想朝锅里添一点水。
  
   在此之前,在此之时,在此之后,在城中的许多人家里,或许烹调方法稍有区别,但是他们最终都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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