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影--圣地秘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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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随后他把特意带给我的煤油从他左边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粗糙的玻璃瓶装着。这是他们从老板那里拿来的,也许他们晚上的时候用不着这些东西,也或者是他们故意为我准备的,他坐了一会便走了,我开始想明天我们会做些什么。
第六章
“你们有过这样的感觉吗?身体好象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情绪似乎时刻都绷得紧紧的。”我对齐路他们说,今天我决定了大胆一次,尽管木匠对我说过无论如何不要离开墓园。
“沙拉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你的神经不要为了这个而绷得紧紧的。”齐路说。我们站在修理厂的门口正打算到城里去,一些云彩像搅浑的水一样飘在我们头上。
“可是附近是空无一人的。”我说。
“也许有猎人。”杜拉说。
“可是他没有必要把沙拉弄成那样。”我说,我和莫尔非并肩走着,我丝毫没有兴趣去想象瓦拉纳西的城里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沙拉,它那双璀璨的大眼睛是令我无法忘记的。
“是的,我同意亚男的说法。”莫尔非说。
“算了,我们暂时不要讨论这样一个话题,等我们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周围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我的脑子里仍然一片混乱。
我担心我的遭遇会如同沙拉一样。
“通常情况下我们是要坐车才能够到达城里的。”莫尔非似乎有什么打算。
“别蠢了,我们可以走小路。”杜拉说。
“除非你认识路。”莫尔非说。
“又或者有火车的话……”杜拉总是能够想到这些,以及那不变的微笑。
“可是这里甚至一块枕木都没有。”莫尔非在坚持他的真理。
“我们到公路上去吧,祝我们好运。”齐路笑笑。
“他们也许不会理我们。”我说。
“我们总得试试运气。”我想也许齐路碰到过好心的师机,所以他这么认为。
我们在公路边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在我看来似乎是渺茫的,我真的不抱多大的希望去等待那些好心的师机,莫尔非将他的背靠着一棵路边的树上,然后闭着他灰色的小眼睛,也许他在想念他的父母,杜拉沉思着,他在指望到城里去。我和齐路蹲在一起,我们仍旧在闲谈着沙拉的死,但是这些说来说去就总是那么几种猜测,我一直望着公路上,不得不想起我的祖国来,齐路突然问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看看他,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要动的迹象,我说还有个哥哥,其他的人都不在了。他皱皱眉头,然后说了句抱歉,我只是笑笑,因为这些对于我来说已如那墙缝中陈年的蛛丝了,沾满了灰尘毫无粘意。
在公路上我们大概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等待路过的汽车,直到莫尔非长长地叹气为止,“大概我们的决定无法奏效了……”
“我们会争取下次机会的。”杜拉拍拍我的肩膀,露出无奈的表情。
齐路也看看我,似乎去城里纯粹是为了我,“放心吧,我会托人在城里帮你找份服务生的工作的。”
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又接着说:“只是那里学不到什么手艺。”
“我并不在乎这些。”我说。
我们打消去城里的念头之后,便决定去看看墓园周围是不是还住着其他的人,也许是我不该心我的沙拉就这样的死去,它死了,我就又回到过去的死寂中了,这个季节没有什么新奇的,没有花开也没有花落,该落叶的树叶也落得差不多了,现有的只是无尽的萧条,我急切想知道是谁残害了沙拉。
我们带上了一些诸如铁棒之类的工具,我们顺着公路走,从11号公路的岔口,斜插进那天我们追赶那只受伤的彩斑花鸟的地方,再一次看见那些被杂草吞噬在其间的乱坟渊,此次已没有了上次的恐惧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老坟,像是被地震过似的从各个方向倒去。我毫无顾虑地伸出我的一只腿踩进去……其实这并没有脑海中的那样恐怖,这只是平常的墓地,只是多了一些杂草。
“亚男,你要做什么?”杜拉和莫尔非两人一起喊了出来。
“我打算穿过这片墓地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瘟神。”
“你说什么?”莫尔非问道。
“幽灵……”
“去他爹的幽灵。”齐路骂了一句,然后也踏进了墓地。
紧接着莫尔非和杜拉也跟了进来。
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我默念着我的父母。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在墓地里,杂草已经将所有的路面都封住了,我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用铁棒扒开草,有时候会感觉到脚下有些陷沉的感觉。
“这里面会不会有蛇?”莫尔非的担心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谁也回答不上来。
“蛇总是怕人的。”齐路说。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顿时让我的脊背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眼前有几块碑墓堆叠在一起挡住了我们去路,于是我们只好从侧边绕过,有时我们也不得不放肆地从碑石上踩过去,我突然间回忆起那些在前几个夜里出现的尖叫声,顿时捏紧了手指,恐怖笼罩在心里,但是我又不得不想到沙拉的惨状,我们如同穿越沼泽一样的缓慢,但是我一直没有在精神上怯弱。
浓密的草丛渐渐被我们甩在身后,眼前多了凄凉的味道,一些景象看上去曾经出现在某个时期的噩梦里,坟堆坍塌着,我们都看见了那几根裸露出来的白骨,大概莫尔非浑身不自在,他总是抱怨这是个鬼地方,满口都是脏话,齐路试图阻止,但是毫无意义。
杜拉的尖叫令我们紧绷的神经开始慌张。
“啊,我的腿,我的腿……”杜拉弯下身子双手捂着他的左脚。
“怎么了?”我们都回过身去,杜拉看上去脸色苍白。
“我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杜拉急切且慌张。
一些血已经侵透了他暗灰色的裤子。“我们必须快些走出去。”齐路说,我们三个人扶着杜拉,急忙寻找出口,慌张的神情出现在每一张脸上。
危险再度侵袭,超过一千只的蝙蝠向我们扑面过来,顿时我们除了奔跑之外别无他法,我们三个人拖攥着杜拉,开始慌张地逃窜,有些刺划在我们身上和手上……
杜拉不断地念叨着脚痛,但是这个时候我们根本就顾及不到这些,只是一个劲地扯着杜拉的身子逃窜,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蝙蝠包围了,我的脸上被撞得很痛。
二十多分钟的仓皇逃窜,我们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做在路梗上,一些芦根露出来,莫尔非说这正是驱毒的好药,于是我和齐路开始用手去刨,然后我们拿着芦根扶着杜拉去找水,这时候他的脸色苍白,看上去身子很虚弱。
有时我焦急。
我想走得更快一些,也许我们要把齐路送到医院里去,他一直在流血。
等我们渐渐找到方向之后,齐路整个人都已经无法站立了,杜拉背起了齐路,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乱糟糟的景象,我开始呈现出不同的幻觉,随后我的胃及其整个肚子开始难受,首先是我开始呕吐,接着莫尔非也开始呕吐,但是这时候我们的意识仍然还很清醒,我们示意杜拉继续背着齐路朝前走。
我已经明白了我们始终是不能去那个地方的,就好像苍蝇永远不能接近蜘蛛网,虽然我还很倔强,但是我不得不开始猜测这些事因,没有谁能为我们解释这是为什么。
我和莫尔非互相搀扶着走在后面,最后我们终于绕到了河边,路过上次我们捣蛋的地方,那两棵朽木之间又拉上了一根铁丝,上面仍然有些夹子夹着画,一副葡萄树,一幅是酒瓶,中间的骷髅头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只狗,我顿时就想到了我的沙拉,泪水刷就流出来,我冲上去撕掉了这些画,把那些地上的红碎布和淤泥捏造的玩意一个劲地跺光了,莫尔非在我身后拉着我的外衣,他要阻止我去做这些事情,杜拉背起了齐路朝前走,他听到了我的咒骂声,于是站住回过头来,然后摇摇头,于是我带着怒火离开了,去他爹的诅咒。
我下意识地朝河里看了看,那里充满了死亡和恐惧。
我们来到墓园的时候做了短暂的停留,我们在我的桶里将那些芦根洗好,然后嚼碎一些缚在齐路的伤口上。
一连好几次我的头开始昏胀。
我清楚地看着齐路痛苦的表情,我们继续背上他,打算把他背到修理厂去,我想从杜拉背上换过来背一段,但是他拒绝了,他摇摇头说:“你的脸色很差。”
“也许是走得太急了。”
“我们必须把齐路送到医院里去。”
“我先去通知老板。”莫尔非开始向修理厂小跑而去,我仍然跟在杜拉背后伸手扶着齐路。
修理厂老板一边狠狠地骂着我们,一边急忙发动他的车子,然后把齐路抱到车上,急忙朝城里的方向驶去。
杜拉累了坐到轮胎上,他看着我问:“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我只是很担心。”
“没事的他只是被蛇咬了。”
“亚男,你应该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很难看。”莫尔非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正在用热水洗脸。
“会没事的,你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吧。”杜拉说着然后站起来,伸手擦擦我额头上的汗。
“我觉得我应该在这里等杜拉回来。”我说,我的心情相当沮丧。
“也许过几天,很短的时间里我将会拖家里人给你找到另外的工作了。”他看着我,“你将要离开那个地方了。”
“谢谢你们,不过我到愿意跟你们在一起。”
“别傻了,我们学到技术之后就会来城里找你了。”莫尔非说。
“是这样的,我们最终会团聚的,但是现在你必须回到你的小屋去好好睡一觉。”杜拉一再地要我先回去。
这一切真想是一个噩梦,而此刻梦仍旧未醒。
“要是齐路回来的话,你们来通知我,好吗?”
“没问题。”他们俩都同时点点头。
我回到墓园的时候一切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没有多长出一棵草来,只是天空并不如夏天一样的清爽。
第七章
一阵剧烈的晕眩过后,我感觉自己真的很想睡一觉,我开始想起我哥哥的样子,我担心我哥哥现在是不是在我的家乡四处打听我的消息,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会很难过,有时候会想哭出来,但是我又常常打消这样的念头,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事情是没有结局的。
我很想回到我的祖国去,我千万遍地想。
我围着我的小屋转了一圈,我把那些在夜里会响的油布纸用刀割下来扔掉,我不想在夜里再听到任何诡秘的声响,我的沙拉已经死了,我会更加孤单。
我躺在我的床上,心里仍旧有些恶心的感觉,以任何的姿势躺着都不舒服。
也许我迟早是会睡着的,很想听听沙拉的叫声。
墓园里没有任何的风声,于是我躺在床上希望安睡一会。
我渐渐地睡熟了,在那神秘的西边天空中,彩霞布满了天空,我似乎正站在门口,从未有过的感动激发了心里的感应,一些小时候听来的神话传说在心里反复酝酿,似乎看见了那仙女正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忽然,从那条河的方向传来一些人说话的声音,我看见一群人正朝墓园的方向赶来,路两旁的树上都已经落光了叶,那大概是一场出殡仪式,有人插在人群中哭泣,我不觉得我可以看那么远,但是我似乎连那些人的样貌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群人举着高高的木架子,架子上躺着要出殡的尸体。
我打算走过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要葬在我看守的园子里,那么,我可以帮助他们做一些事情,我穿过墓园那些人离我越来越近,几十个人的表情我都看在眼里,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插在大人们的中间,他们在放肆地笑,我真想过去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忽然一阵风猛地吹开了木架子上的白布,一个光头的尸体突然露出来,我被吓得后退几步,那眼睛睁着犹如绿色的坚果,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寒颤。
他们一直站在墓园外等着人来做法事,一个急匆匆的人从后面赶来,头上包着厚厚的白色帕子,他还来不及做精心设计的法事,时辰就到了,于是人们向四周散去,点火师开始点火,看上去是个德高望中的老人,他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棒蹲在火场旁边,他试图让火尽量地燃烧光。
这些场景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我打算等事情彻底结束之后去找那个老人聊一些我所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