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庄新娘-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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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带海茜去。」维娜说,「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比你所想的还要利害。」
「哦,我要带亲爱的海茜去,」宝玲答。「我实在想让斐文看看我们的老家。」
我摸着她的手臂。「你真和气,我希望不久你能再邀我去。」
「当然,我会不断请你,直到你接受为止。你是去散步吗?」
「我想去包家,我有一两件事想和道生太太谈谈。」
「我和你一起散步好吗?」
「十分欢迎。」
我们离开维娜向包家走去,我觉得拒绝宝玲的要求,心中颇不过意,我希望她不会误会我。
我想对她解释。
「当然我明白,亲爱的。你不愿意离开你的丈夫。事实上如果对乐石说起,他也一定会拒绝。再过些日子等他不在家的时候,你再来渡周末吧。反正乐石时常有事出门,我们再来找机会,我是想,那件事以后……」
她打了个冷颤。
「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我实在感谢自己走到墓地里去,因为我要找遍每一个地方,当我想起这件巧合时,不禁令我心寒。如果我绕过墓室,那么你们就听不见我,我也听不见你们。」
「即使在白天……我也不愿想那件事。这件事太奇特了,乐石说门没锁上……只是虚掩着,对于这件事我真有点胡涂了。」
「哦,门当然可能是虚掩着。」
「可是我们用尽了力气推不动,这实在不可思议,何况唯一的钥匙是锁在乐石橱子里。」
「哦,」她说,「那么锁起你们两人的可能是乐石了?」她笑起来,我也跟着她笑。
「我记得,以前有两把钥匙,」她说,「乐石保管的那一把是乐石父亲的。」
「还有一把呢?」
她沉默了一会,说:「白玲。」
她说了这句话后,我们一直没有开口,走到包家后,我们道别分手。
我祖父死后,我实在不愿意去包家。少了他,全屋中似乎空虚寂寞。它有种无人居住的气氛,使人沮丧,就像一个生命从未被填满的女人。乐石常常觉得我的「房屋感」好笑。他说,好像我认为每幢房屋各有其不同的个性。哦,目前包家的个性乃是消极的。我想,如果我替它充满一群没见过海洋而且自幼失佑的孤儿们,那么这座房屋将会何等不同!
理想家的梦!我可以听见乐石的声音。「你等着看官厅会如何处罚你吧!这是罗宾汉的国度,劫富济贫。」
我不管我可能遭遇到何等困难,我要扶养我的孤儿即使他们比我所想的要少。
道生太太过来迎接我。
「早,太太。道生和我正在猜你会不会来,你愿意到我们起居室去喝杯咖啡吗?我们心里有些事……」
我说我很高兴,道生太太说她先去煮咖啡并且叫道生来。
十分钟后,我在道生舒服的起居室里喝着道生太太的咖啡。
道生似乎期期难以开口,我立刻猜到是要谈关于我祖父去世当夜他心中的疑虑。
「你知道,太太,这些话实在很难说得出来,男人不愿过于多话……同时他又怕说得不够明白。」
道生是个标准的管家。庄严,自信,他正是我祖父心目中的理想佣人,他正是乐石所谓古板门房,而我祖父也是一个古板的老人。
「你可以坦白地对我说,」我对他说。「如果你不愿意这些话被别人知道,我绝对会保守秘密。」
道生稍感放心,「太太,我不愿因为那个女人而被牵涉到法庭去,虽然她以前吃过官司,不过我却不愿。」
「你是说葛护士?」
道生说他不是指的别人。「太太,对于大人的死因,我并不以为然。而且我和道生太太讨论的结果,认为那是故意图谋的结果。」
「你指药丸在床下被发现出来?」
「是,太太。大人那天已经发作过一两次,道生太太和我注意到发作的间隔普通距离得很近,所以当夜他可能还发作过一次。」
「当夜他发作时,叫过护士没有?」
「发作严重时,他才需要吗啡。他会按床边的唤人铃,不过他会先吃颗药丸。太太,铃和药丸都落在地板上。」
「是,好像是他拿药的时候,把它们打翻了。」
「也许那是故意安排的,太太。」
「你是说葛护士故意把药丸和铃放到他拿不着的地方?」
「在房间内,太太。」
「为什么她要他死去呢?她失去了个好工作。」
「她有份好遗赠,」道生太太说,「如果她可以另找一个有好遗赠的工作,什么事可以阻止她呢?」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为了遗赠而杀死她的病人?」
「可能,太太,我认为应当说出我对她的怀疑,她是个需要注意的冒险家。」
「道生,」我说,「我祖父已经去世下葬,柯医生认为他是死于自然的病症。」
「我和道生太太并不怀疑柯医生的话,太太。我们是认为大人去世得快了一点。」
「这是个可怕的指控,道生。」
「我明白,太太,所以我不愿意我的话传出这间房子以外去,我想你已经了解我的怀疑,这位年青女子还住在附近。」
道生太太沉思地看着咖啡。「我要和卢太太谈谈,」她说,「慕兰小屋是她的。」
「葛护士现在住在那里,是吧?」
「是,她说希望在接受下一个工作前,先休息休息。卢太太的房子已待租了很久,葛护士租下它,说租期暂不决定,似乎是彭先生叫卢太太租给她。」
我这才懂得道生夫妇要和我谈话的目的,他们并非要强调我祖父的可疑死因,而是要对我说明我们之间有个冒险家,她毫无羞耻,而且与我丈夫的友谊已超出他们的想象。
如果他们的意思是要使我不安,那么他们是达到目的了。
我立刻不着痕迹的改变话题,我们谈起包家的问题,我告诉他们在我下决定之前,请他们如常照料家事。我说我无意把房屋出卖,希望他们仍然留下。
他们很高兴地接受我做他们的新主人,道生太太含着泪水,道生则仍然尊严而感动地说,他们愿意为我工作。
但是我落落寡欢,因为我知道他们对我所说的话是由于他们的耿耿忠心。
下午我去拜访柯家,因为我想和柯医生私下谈我的祖父。
当我抵达的时候,柯梅萍由她所谓瓷器室中兴冲冲地跑出来,她头发半上半下,穿着棉布衬衫和黄裤子。
「真是想不到,」她说,「安陆一定会很高兴,进来,我给你倒杯茶,我好久以来没有这么高兴了。」
柯安陆到门口来接我,说我来的时候正巧,因为下午是他的同事李医生值班。
梅萍倒了茶,桌上还摆着些略微烧焦的点心,和一个中间凹下的蛋糕。
「味道像是圣诞布丁。」梅萍警告。
「我爱圣诞布丁。」我安慰她说。
我也喜欢梅萍,她是少数几个不注意我突然发财成富的人中之一。
我们喝茶时,我告诉柯医生,我对祖父的死感到有点不安。
「如果他没有那次发作,是不是能多活些日子?」我问。
「是的,可能。不过我们已经知道这种发作可能是致命的,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不,如果他拿到药丸,现在可能还活着。」
「道生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道生对你也说过,不是吗?」我反问。
「是,在你祖父去世的时候,他发现铃和药丸都在地上。」
「如果他够得到药丸……或是唤人铃……」
「显然他伸手的时候把它们一起打翻在地上,结果变成了严重的发作……这就是结束了。」
梅萍送过像圣诞布丁的糕点,我接过一块。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柔声说。「再谈只会令人更难过而已。」
「我只是希望明白真相而已。」
「事实上道生夫妇和护士相处得不大好,」梅萍说,「护士是有名的威风,门房是有名的自尊。管家们都把家庭看成自己的领域,除了主人之外他们拒绝别人。我想这种事并不少见,现在道生找到个机会反击了。」
「你知道,」安陆说。「道生可能说她把铃和药故意放在拿不到的地方,她也会矢口否认,两个人的话都没有证据。」
「她看上去像个上等瓷器,但是我觉得她顽强得像陶土,」梅萍想了想说,「她在包爵士那里的工作一定很愉快,看起来她很喜欢在包家,她替他工作多久了?」
「大概有十八个月了。」柯安陆说。
「她是个好护士吗?」我问。
「十分能干。」
「她似乎……很无情。」我说。
「她是个护士,对于这种痛苦的事看得太多了。护士……医生……你知道,他们的看法和你们不同。我们看得太多了。」
「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们两位,」我说,「所以我才敢说,你想,会不会因为她知道我祖父赠给她一千镑,所以使她加速他的死亡?」
一阵沉默,梅萍拿起一支长柄烟嘴,打开一个银盒,请了我一支。
「因为,」我慢慢地说,「她这样做,可以立刻到别的病室去,那么别的病人的生命也在她手中。」
柯医生注意地望着我,他说:「目前她在休息,她想在接受下一个工作之前,渡几天假期。我想这种事不宜在别的地方谈论。」
梅萍立刻以她率直的态度改变话题,「那天夜里的事你该已忘了吧?」
「哦……是的。」
「这种事实在令人不快。」柯安陆说。
「现在想起还叫人发抖。」
「门是虚掩着的,不是吗?」
「我确信我们是被锁在里面。」
「可能是这些天下雨,使它关上的。」
「然而……」
梅萍沉思地敲敲烟灰。「你想谁会把你锁在里面?」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安陆倾向我问,「你真不相信门是虚掩着的?」
我迟疑一下,我打算给他们一种什么印象?第一,我复述了道生对葛护士的怀疑,现在我又暗示有人把我锁在墓室里。如果我不小心一点,他们会把我当作神经病看待。
「大家都认为门是虚掩着的,何况只有一把钥匙,它锁在我丈夫书房的柜子里,他拿去墓室时,发现门没上锁。」
「哦,幸亏他们找到了你们。」
「宝玲如果不走那条路这完全是机会天知道我们会被关上多久,可能现在还在那里。」
「哦,不会!」梅萍说。
「为什么?听说以前也有这种事发生过。」
柯安陆耸耸肩头,「没有。」
「将来,」梅萍插着说,「你一定得非常小心。」
柯安陆前倾身子,他眼中有困惑之色。
「是,」他也说。「你一定得非常小心。」
梅萍相当紧张地笑笑,又转口谈起她新制的一件自认不凡的瓷器。
等我走后,他们一定又会谈起我的事。他们会说为什么墓室门掩闭起来而没上锁,而只有乐石有一把钥匙。他们也一定听说过乐石劝卢太太把慕兰小屋租给葛英霞,他们又会自问彭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不安又加深一层。
对于在我心中翻滚激荡的可恼事情,我不愿再谈。我已经对柯医生讲得太多。我只愿对乐石谈我的忧虑,但是我知道他会一笑了之…而且这件事对他的牵连也太多。
我尽量使自己生活正常,当我不幸的历险发生后一星期,我又去找窦吉西。他更热情地欢迎我,显然他很高兴我再去找他,那么他一定也听说过这件事了。
我们不坐在他的门外,因为这天下午很冷。我坐在他的靠背椅上,他坚持要我坐在他的椅子上,他自己则在沏茶。
他让我替他斟茶,我们相对坐着时,他说:「我听见他们讲起,心中很着急。」
「你是说……」
「还是上次你来看我的那天。」
「真不幸。」
他摇摇头。「我不喜欢这件事。」
「我也一样。」
「你看,似乎……」
「我们认为是上一次教堂司事忘了把门锁上,没人注意……因为没人去过。」
「哦,我不知道。」吉西喃喃地说。
我们无言了有一会,他又说:「哦,我亲爱的,我觉得你应当特别留神,你应该。」
「吉西,你想些什么?」
「如果我这时老眼不瞎的话,我就看得见是谁和她一起站在楼廊上。」
「吉西,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吉西皱着眉头打着膝盖。「我是在想些事。」
「你认为那是死了许久的彭洛雯吗?」
「我看不出,可是我怕,人家说她当了彭庄新娘后不久就命中该绝。」
「你以为我……」
「我以为你该小心,彭太太,我觉得你行动要千万小心。」
「也许你的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