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恐怖电子书 > 彭庄新娘 >

第13节

彭庄新娘-第13节

小说: 彭庄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了他的话,顺从地望着他,房中一片沉寂,除了壁炉架上的老法国镀金座钟在喀喀地响。我可以听见遥远处传来海波拍岸的声响。
  几分钟后,他深叹口气。然后他对我微笑,「我很抱歉这事发生在这个时候,把药片放错地方。从前从来没有错过,一定是由我口袋里掉了下来。」
  「不要道歉。道歉的该是我,我慌张得不知该怎么办好。」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如果下棋的时候,我把颗药塞进口中,你一定不会注意到。而……而我耽误太多时间。」
  「幸而找到了它。」
  「你很难过,实在不必,我是个老人,老迈的缺点之一乃是昏庸得不知如何自处。不过我过了段好日子,而且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好过,我不该放错药盒,这是很危险的事。」
  「这一定是灵妙的药!」
  「并不完全有效,一百次有效九十九次。三硝甘油。扩张血管与动脉。」
  「如果无效呢?」
  「那么一剂吗啡。」
  「我真难过。」
  他拍拍我的手。「老机器就轧轧响了,」他说。「我需要把身上的炭素去掉,可惜我不能叫你推我去老邓那里去修理一下,呵?」
  「你现在该休息一下。」
  「你不用担心,我会打电话叫医生来替我看看。这几天还没这么开心过。」
  「我们马上打电话吗?」
  「等葛护士回来打,我不懂这药盒怎么会掉到地上。」
  「也许你衣袋里有个洞。」
  他摸了摸摇摇头。
  「我认为你应该休息,我现在该走了?还是我先打个电话给医生?」
  「好吧。他的号码在电话边的小本子里,柯医生。」
  我立刻到小本子前,然后拨了电话。幸好柯医生在,我告诉他我是在包家打电话,包爵士请他马上来一趟。
  「好,」柯医生说。「我就来。」
  我放下话筒,走回桌前。「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坐下把棋走完,我怕这盘要输了。我方才在想药盒的事,现在再下,我还有机会击败你。」
  我们继续下棋,我一边不安地望着他,使他感到好笑,我们还没下完这盘棋,柯医生就来了。
  我站起来要走,但是包爵士不愿意。
  「我就好,」他说,「我让彭太太打电话给你,因为她对我很不放心。告诉她,她帮不了我。问题在我放错了三硝甘油,医生。几分钟前彭太太才替我找到。」
  「你应当把它放在手边。」柯医生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弄不清楚是怎么掉的,一定是由口袋里拉出来的。喝杯茶,也许彭太太愿意拉铃叫道生来,茶已经冷了。」
  医生辞谢了茶,我说我一定得回去了。我知道医生希望和病人单独在一起。
  「棋还没下完。」包爵士提出异议。
  「我们下次再下。」
  「我把你给吓走了。」柯医生婉转地说。
  我已决定离去,我便向他们告辞而出。我走出大门到了阳台上时望望表,比我原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所以我决定不由大路走,也不想由方才白丽青和双生女带我的小径,我想由花园到海边,过石堆走向彭家角,再由花园穿回去。
  现在已是退潮的时候,所以这条路可以走得通,我绕过屋角,看见包家园丁由花房出来。我问他可不可以由花园走去海滩,他答应带我去。
  他带我走上一条两边是矮篱的小径,路尽头是扇门,出去便是石地花园。这里的景致美妙,因为在亚热带的地方,植物长得很茂盛,在个隐蔽的崖下长看一株棕榈。使我想起彭庄的方院。八仙花长得比彭庄更茁壮,它们展露着辉蓝,粉红与洁白的颜色。这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大朵晚樱。百合花的香味充塞在空气中。
  因为通向海边的路很滑,我走着迂迥的弯路。我先向东,然后向西,过一会又转回身。我经过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旁边。
  如果太阳朗照时,海面会令人眩目。可是今天天阴,上下徘徊的海鸥声音也显得悲切。
  我终于走到通海滩的门口。我站在包家角,回望美丽的花园,紧贴着它的是耸然于崖边的包家愚园。
  我想,这不是愚园,应该是幢座落在美丽位置的美丽大厦。
  潮已退尽,我知道如果潮涨时,海水会漫到彭庄花园门口,所以包家也该一样,只有潮退尽时,人才可以由海边通过。现在我只看见一片荒凉的地带。正前方是突露在海上的礁石,有许多可以攀登上去,中间还有些一跳而过的浅潭。我碰到一块真正埋入海中的大石。我很困难地攀过去后,我看见了我们的海滩,我们的花园。虽然它仍有旷野之美,但不如包家的雄伟。
  我跳到软沙上时,正好听见传来的一阵笑声。
  我看到他们,她半卧在沙上,手支着脸,他躺在她身边。他正如我第一次在父亲工作室中看见他时一样黝黑。
  我希望他们立刻知道我的经过。也许,我怕如果他们不发觉我,会可能看见一些我雅不欲见的镜头。我叫:「嗨。」
  乐石跳起来瞪了我一会,然后他跑过来握着我的双手。
  「看是谁在这里!我以为你还在愚园。」
  「希望我没有令你吃惊。」
  他拥着我笑道:「非常高兴的吃惊。」
  我们走向葛英霞,她俯卧在沙上。她那蓝色的眼睛机警而注意地望看我。
  「包家都好吗?」她问。
  我把刚才的事告诉她,她站了起来。
  「我该回去了。」她说。
  「先回彭庄,」乐石说,「我驾车送你去。」
  她抬头看看彭庄的灰墙与外面的斜削花园,摇摇头。「我怕不见得会更快,我由石堆过去。」她转向我,「我时常走这条路,我已经变得像只山羊了。再见。」她又加了句,便匆匆走过沙滩。
  「你似乎很吃惊的样子,」乐石说,「老人时常会发作,已经有好多年了,可惜刚巧当你在的时候复发。」
  我们开了门,由花园攀上斜道回屋。
  「你怎么由海边过来?」乐石问。
  「我不晓得,也许因为我以前没走过这条路。我又离开得早,所以便试试看。这位葛英霞是……家里的老朋友吗?」
  「不是家里的。」
  「那么只是你的?」
  「我知道你是一个善于交友的人!」
  他抓住我紧拥。问题已在我唇边,但是我迟疑了。我不愿使他觉得每当他和女人讲话时,我就会吃醋。我必须记住我是嫁给有绅士盛名与风度的彭家子弟。
  「你们常常在海边见面?」
  「这是个小地方,人在四处都会碰到邻居。」
  「我不懂她为什么不在包家海滩,而喜欢我们家的。」
  「啊,在彭家海滩你可以兴思古之情,而在包家只能得到虚伪的印象。」
  「那是十分美丽的虚伪。」
  「我想你已经喜欢爵士大人。」他讥嘲地说。「我应该妒忌吗?」
  我笑了,但是方才在海滩发现他们两人后的不安情绪仍未减退。他是不是和一般有罪的人一样,喜欢拉人下海。你既然和包爵士共渡午后,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的护士呢?
  这是个牵强的比喻,他又说:「我应当妒忌,你得小心。」
  「我希望你记住,敬人者,人恒敬之。」
  「但是你决不会无理吃醋,你过于敏感。」
  「我想,对一个美丽的女子妒忌,总比对个老病人有理些吧?」
  「但是这些事除了个人外表外,还必须考虑到其它的因素。」
  「例如?」
  「人不容易在每块石头上每个沙滩边找到百万富翁的。」
  「多可笑的比喻。」
  「是吗?我是个提起庸俗金钱事务的畜牲,你曾经说过,我是个半人半兽的登徒子。我想那已是畜牲的一种形式。事实上,我想你看见我葛英霞在一起心中不大高兴,我还要说你……毫无来由。」
  「你自己从来没有表示我不该去看包爵士的意思?」
  「天,不!你去我很高兴。可怜的老人,他才懂得他的万金不能买到他所需的一切。这么多年来,才有个美丽的少妇替他倒茶,陪他下棋。他自然倍觉愉快!而且他不要花一个铜板!这对他是一种启示。这使我想起少年时最怕的方劳瑞小爵士,因为保姆一天到晚便为我念他的游记,真令人烦得要死。」
  「别说了,乐石,你真反对我去包家?」
  他在地上摘了一朵粉红色的香花,别在我胸前。
  「我讲了许多废话,因为我天性好弄口舌。亲爱的,我要你感到自由而不拘束,至少去包家的事,请看在上天份上不要停止。我很高兴你能给他那么多愉悦,虽然他毁了我们东边的景致,但是他是一个病弱的老人。你尽你高兴去好了。」
  他倾身嗅嗅红花的香味,然后吻我的嘴唇。当我独处时,我不由暗忖,他是不是要我去看包和刚,使葛英霞有更多时间和他见面?
  有天早上我去厨房,看见何太太已在桌前调面,空气里是烤面包的香味。
  彭庄的厨房十分宽大,虽然里面有新近装设的电气设备与冰箱等,但是它看上去还是像属于另一世纪,它有几间房…一间烤供室,储藏室,洗涤室,还有一间叫做奶品室,这是个蓝砖的房间,用来收藏牛奶,奶酪,蛋类等,天花板上横着橡木梁,上面钉满钩子挂着肉,火腿,香肠。
  厨房大而凉爽,地上铺着红砖,壁上有许多橱架,旁边有张世代仆人们吃饭的桌子,现在何太太已在上面工作。我由开着的门看见玛丽已在洗涤间洗蔬菜。
  何太太看见我,笑颜大开。
  「真高兴看见你,太太。」
  「烘面包?味道真香!」
  她很高兴。「彭庄的面包都是自己烤的,我常常说,家做的面包最香,我也替父亲烤面包。」
  「你父亲好吗?」
  「哦,很好,太太。不年青了,但是身体结实,下个圣诞节就九十了。」
  「九十!真是高寿。」
  「他没一点毛病……除了他的老毛病。」
  「啊?」
  「你不知道,哦,太太,我想还没有人告诉你。父亲瞎了……嗯,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不,不对。实在说起来是二十八年,秋天收获后便满二十八年了。」
  「真遗憾。」
  「哦,不用。父亲自己都不难过。他很快乐……抽烟斗,吃东西。他喜欢坐在门口晒太阳,你一定会奇怪他的耳朵那么灵,好像是代替了他视觉。」
  「我希望能见到他。」
  「如果你去和他谈谈天,他一定会十分开心,他老是问起彭先生的新娘。」
  「我会去找他。」
  「你不会找不到。彭村的第二间屋子,他一个人住在那里,母亲死后便是他一个人住。玛丽和我时常去看他,我们准时给他这盘热的东西做晚饭,他不用出房租,他有自己的年金。父亲很好,如果他……眼睛不瞎,才叫好吧!」
  何太太的健谈使我很高兴,因为我刚才还在愁该向她说些什么好。
  「听说你家在彭庄已经好几代了。」
  「哦是……窦家一直在彭庄。因为我父母亲没有儿子,他们只有我这个女儿。后来我嫁给老何,他在这里做园丁一直到死。我们也只有一个……玛丽。她将在这里工作到最后结束……然后窦家在彭庄的日子便结束了。」
  「多可惜!」
  「什么事都有个结束,太太。你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这里的情形。」
  「应该应该,太太。你是女主人,维娜小姐从来不十分感兴趣。现在,白小姐……」何太太的脸板了下来。「她已经只好望洋兴叹了。她刚来的时候,一天到晚老是『何太太,我们要这个,我们要那个。』但是我是个有分寸的人,我只听家里女主人的话,别人都不行。」
  「她一定是好意来帮忙。」
  「好意!我厨房是不要人帮忙的,太太……我自己办得了。我的玛丽训练有素,而且还有汤姆。」
  「我知道一定配合得很好。」
  「可以这么说……这些年就是这样。前一位彭太太初来的时候,我就在厨房。」
  每当有人提起白玲,我的精神便来了。「她对厨房的事感到兴趣吗?」
  「她和你一样,太太。有兴趣,但是没人希望作些改变。我记得她到我厨房的那天,她可爱的脸孔闪发着健康之光,她刚骑马回来,身上还穿着骑装……马靴外套像个男人。不过她毫无男人气派,她胸前别朵小蓝花,骑帽上扎着黄绢带。她老是戴这种帽子……就像南厅的画像一样,只不过那是蓝绢带。」
  「是,我知道那张画像。」
  「可爱的女士,服侍她真令人高兴。只是太可怕了哦,我又说滑了嘴,玛丽一直这么讲我。」
  「这样谈谈天真开心,我便是来谈天的。」
  何太太的脸色更加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