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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占星术杀人魔法 作者:岛田庄司-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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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底的辛苦工作!”


  “你说的犯罪案子,是指梅泽家的占星术杀人案?”


  “占星术杀人案?这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像漫画的名字。你们这些外行人,以为靠着一张嘴巴,就可以破案,还任意为重要的刑案下名称。我说过了,要侦破一个案子,是要流血流汗,兼磨破鞋底的工作。总之,那份资料对我们十分重要,这点你总该明白吧!”


  “照你这么说,当警察的人,家里最好开鞋店。但是,我觉得你说漏了一件事。想破案的条件,除了要流血流汗,兼磨破鞋底外,还需要有脑筋,不是吗?从你刚才出现到现在的种种表现,我实在很难觉得你是个有脑筋的人。既然是这份手稿对你们这么重要,就还给你吧!不过,我敢和你打赌,就算有了它,你还是破不了案,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不要说手稿,连我都可以跟你去,看看你是如何为这四十年前的血案磨破鞋底。这个案子可是你从来没遇过,非以这手稿为重心的案件,你要搞清楚,可别自取其辱哦!”


  “你胡说什么?我们当刑警的,都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而且累积了许多搜查的经验。别小看搜查的动作,那不是你们门外汉想的那么容易。”


  “你一直在强调搜查的行动,我有说过搜查不重要吗?”——没有。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我可没有御手洗的胆子。刚才那个人亮出警察证时的威势,还是挺吓人的,此刻我最好少插嘴。——“比起实地的搜查行动,动脑筋是更重要的事。是你小看了动脑筋之事。”御手洗继续说。


  “要斗智的话,我绝不会输给你!”竹越不服气地说,“像你这种没有社会地位,只是区区一个占星师,跟那个什么鲁邦三世没两样。靠着一张嘴说东道西的人,竟然也敢自以为是大侦探,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身为警察的人,可和你不一样,我们有责任让社会大众知道案情的真相,不能单靠想象,马马虎虎蒙混过关。那么,我顺便问你,莫非你已想出破案的来龙去脉了?”


  御手洗一时哑口无言口——我很了解御手洗刚才的态度绝非虚张声势,因此被人家这么一问,内心一定非常懊恼——“不,还没有!”


  竹越不禁露出胜利的笑容:“哈哈哈!所以我说你们对案子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嘛!警方是不会对你们这样的人有所期待的。你呀,还差得远呢!”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像你这样的资质,即使把手稿拿回去看,也是白费力气;就像给黑猩猩电子计算机一样,它仍然不会用。因为无法从手稿里看出什么,所以你一定会很快就拿给局里的同事看,征询他们的意见吧?这些同事如果能帮你解决这个案子,那还算好。但是,恐怕他们也和你一样,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这么一来,不仅案子仍然无法破解,竹越文次郎——也就是你的父亲——一生的名誉,很可能因为手稿被公开而毁了。这种结果你可曾想到?令妹一定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如此不安,不敢将手稿交给你。当真演变成这样,文次郎当日没有烧掉手稿,就变成错事了。如果能利用这份手稿中的线索破案,就算不把手稿交出去,也不算什么大错吧!你不会今天拿回去,明天就向同事公开这份手稿吧?这关系到你父亲的名誉。这样吧,你总还认识字,就让你把手稿拿回去看几天也无所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公开手稿的内容。你打算借几天呢?”


  “嗯,三天可以吧!”


  “手稿很长哟,三天大概只够看一遍。”


  “那就一星期吧!再久就不行了,因为除了妹婿以外,局里的同事好像也有人隐隐感到有这份手稿的存在,我无法隐瞒太久。”


  “一个礼拜吗?我知道了!”


  “喂,喂,难道你……”我说。


  “我会在这份手稿被公开前,设法解决这个案子。”


  “谅你也找不到凶手。”竹越道。


  “喂,我没有说要找凶手呀,我只说要‘解决’这个案子。要我把凶手带到你面前,是不可能的事。今天是五号——星期四;你等我到下星期四——十二号吧!”


  “那么,十三号我就在警局里公开这篇手稿!”


  “既然如此,时间所剩不多了,出去的门和你刚才进来的门是一样的,你可以先请便!对了,你是十一月生的吧?”


  “没错。我妹妹告诉你的吗?”


  “我自己猜的。顺便告诉你,你应该是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出生的。好了,拿好这份手稿,别弄丢了;下个星期四我要让这份手稿变成灰,免得被人公开。”


  竹越匆匆离开,在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之后,我才忧心仲仲地说:“你刚才说的话没问题吗?”


  “什么?”


  “你不是说下星期四之前要找出凶手是谁吗?”


  御手洗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更增加我内心的不安。


  “我也认为你比那个刑警聪明,可是,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线索了?”


  “我第一次听到你说明这个事件时,心里就有一个疑点,只是一直无法清楚地说明那个疑点是什么。我经常会有这种类似的感觉,凡是有类似的事,我都会记得一清二楚。那并不是像猜谜那样直接的事……该怎么说呢……只要想得出来……。不过,也许是我完全搞错了!若是这样,就太糟糕了。算了,反正还有一个礼拜嘛,值得去闯一闯。对了,你有带皮包吗?”


  “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里面有没有钱?”


  “当然有啦!”


  “多吗?够你一个人用四、五天?要是够就好了。我现在就要去京都。你要不要去?”


  “京都?现在?那么急?总得先准备一下吧。工作方面必须先做安排才行?说走就走,这样太突然了!”


  “那我们就先分手四、五天吧!不便勉强你。”御手洗说完就转过身,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旅行袋。我不得不慌慌张张地大叫:“我去!我也去!”



正文 第十章

  御手洗对这件事总算认真起来。这家伙不做则已,一旦采取行动,疾如脱兔。 两个人(尤其是我)带着地图和必备的《梅泽家占星杀人案》一书,搭新干线前往目的地。


  “竹越刑警怎么会找到你那里呢?”我问。


  “饭田美沙子连自己的丈夫都保密,却把笔记给我看,大概因此心有愧疚,终于忍不住将此事泄漏给她先生知道。而她先生饭田刑警是个老实人,想到事态的严重性,觉得必须告诉大舅子,所以……”


  “美沙子女士的先生是个很老实的人……”


  “或许是那只大猩猩勒住饭田刑警的脖子,逼他说的。”


  “那个竹越刑警是个自大狂。”


  “那些人都是那样的,以为把警察的证件亮出来,人家就得都听他的。大概是武侠电视剧看太多了,把从前水户黄们那一套,也搬到现实中来,让人怀疑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二十世纪。至于手稿的内容,竹越可能早已略知一二,所以一家之耻被一个从未谋面、而且还是个类似鲁邦三世的人看到,难怪会那么气愤。不过,他的话还是得打点折扣就是了。不管怎么说,那位先生看来还是不脱战前警察权威至上的观念,真是侮辱了民主时代人民保姆的美名。”


  “问题在于日本人总认为警察就必须威风凛凛。希望外国人不会看到现代日本竟然还有那样的警察。”


  “其实日本现在还有很多竹越那样的警察,只不过竹越特别嚣张。日本应该把他列为国宝,好让人记住日本人二次大战前的丑陋。”


  “难怪竹越文次郎、饭田美沙子都不愿把手稿给他看,他们的心情我能体会。”


  御手洗突然看着我,说:“我很想知道美沙子心里的想法。”


  “唔?”


  “她发现那本手稿时,不知心里有何想法?”


  “这还用问。如果她把手稿交给自以为是的哥哥,可想而知父亲的秘密会被暴露。而她来找你谈,就是希望能够暗中解开事情的谜底,洗刷父亲的冤情。”


  御手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那她为什么要透露给饭田知道呢?她不让哥哥知道,却告诉她的先生饭田刑警。她应该想到,凭她先生一人之力,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她就是认定不管是从能力、个性来说,她先生除了害怕外,根本不可能把这个惊人的证据藏在心里,所以才找上我们,她从朋友那听说我有这方面的癖好,而且人怪朋友少,所以不太可能把她父亲的遭遇到处宣扬。如果运气好、解开了谜底,她可能想一个人居功。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总之,父亲的耻辱不至于公诸于世。而我也不是胆敢这么做的人。如果我成功,那正中她下怀,可以把功劳推给她先生。因为这是个大事件,或许她那没啥本事的先生,因此升为东京警视厅的厅长。我觉得她可能在打如意算盘。”


  “你不会是想得太多了吧?她不像……”


  “她不像坏人?我并没有说她是坏人,而且我这样讲,也没有什么恶意。女人,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大概都会像她那样。”


  “你把女人都看成这样,不是太瞧不起女人了吗?”


  “有些男人很病态的把女人一味想成极端顺从、贤淑的娃娃,这不是更失礼!”


  “……”


  “这个议题就像讨论德川家康和冷气一样无聊。”


  “这么说,你觉得女人都像她这样有心机喽?”


  “倒也不是。大概一千个当中,会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吧。”


  “一千个!”我惊呆了:“一千个太夸张了吧?你不觉得应该把比例提高到十个人?”我说。


  御手洗哈哈大笑,毫不犹豫地说:“不觉得。”


  话题中断了一下,我一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御手洗倒是先开口:“关于这个案子,我们真的有把握吗?已经找到所有解决案子的线索了吗?”


  “应该还有一些地方需要突破吧?”


  “我们已经知道梅泽平吉的第二任老婆昌子,是会津若松人,案发时,父母还健在;有必要进一步了解她跟兄弟、亲戚间的关系吗?大概没必要吧!至于平吉的第一任妻子多惠的出身和家族情况,你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多惠的母姓是藤枝,是京都嵯峨野的落柿舍一带的人。”


  “那可真巧,这一趟也可以去那里看看。还有呢?”


  “她没有兄弟姊妹,是独生女。长大之后,全家搬到上京区的今出川,家里经营西阵织的布料店。不晓得是运气太坏,或是父母亲不懂做生意,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弄到后来,她母亲竟病倒在床,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伯父,当时远在满洲。不久,母亲病逝,店内生意愈来愈难维持,最后逼得父亲上吊,遗言要多惠到满洲投靠伯父、伯母。可怜的多惠,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去满洲,却流浪东京。此时的多惠已经二十岁。二十二或二十三岁那年,多惠在都立大学——当时还叫府立高等学校附近的一家和服店工作,老板供应吃住。合该有缘吧,那家店的老板和吉男认识,请吉男介绍相亲的对象给多惠。老板一方面可能是同情多惠,另一方面,多惠实在是个乖巧、勤劳的女孩。这只是我想象啦。总之老板为二十三岁的多惠拉拢这段姻缘。开始只是说说而已,后来却认真起来。吉男可能觉得平吉适合,便介绍他们认识。”


  “照理说来,多惠应该因此时来运转了,为什么后来还会离婚呢?”


  “唉,歹命嘛。离婚后,已想通的多惠,便决定在保谷的香烟店度过下半辈子。她的星座位置也不好。”


  “按星座的配置,人的命运本来就不平等。除了这些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还有一些,但是可能和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多惠从小喜欢信玄袋——就是布制椭圆底的手提袋、小钱袋之类,袋口可以用绳子缩紧,用来搭配和服,上了年纪后,她更收集了不少这类的袋子。其实,在她的父亲经营西阵织布料店时,她就有自制信玄袋出售的梦想,并且希望小店就开在故乡嵯峨野的落柿舍一带。在保谷的邻居,都曾听过多惠提这件事。”


  “案发后,尤其是战后,平吉的画和版税,让多惠获得不少遗产吧?”


  “又有什么用!她身体衰弱,每天只是吃饭、睡觉而已。有钱虽然可以托人做事,对善意的邻居表示大方,虽然生活优裕,心里却仍然是无依无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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