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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龙眠-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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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什么都没告诉她,她就说中了内人的名字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胎位不正。当时,内人正为这件事不安呢,最后还是剖腹生产的。”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稻村德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被我弄糊涂了?这也难怪。我姑姑还说:‘阿德,你不能向那个叫石……石森的借钱,有附加条件的借款对你没好处。即使再辛苦,宁可向银行借,最后会有好结果的。我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才叫住你的。’那个叫石森的是我朋友,他跟我说过,如果我要开店,他可以提供资金支援。当时,我边走还边烦恼着要不要接受他的资金支援。”
  我苦笑着问:“你有没有跟他借?”
  “没有。这件事我做对了。”
  打那之后,稻村德雄就不时和姑姑见面。
  “即使我邀她来家里,她也从没来过。只在慎司出生时,她到医院探视。我姑姑一个人——一个人勇敢地活着。虽然她从没详细和我谈过她的情况,但她似乎没再嫁,始终过着独居生活。”
  “当慎司的能力开始展现时,我立刻去找姑姑,当时我没告诉内人。我姑姑感同身受地说:‘阿德,这孩子很可怜,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稻村家每隔几代就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你父亲对这件事也略知一二,可能是某个亲戚告诉他了吧。当时他虽然很生气,但并没有太惊讶,因为这是稻村家的传统。”这种能力是会遗传的。就像血友病一样,在某个家族的血统中以隐性基因隐藏着,当和某种显性基因结合时,就会显现出来——我曾经在书中看过这样的记述。
  “我姑姑没读过什么书,不会说什么深奥的话。但她向我保证,会尽她所能,教慎司怎么活下去。事实上,她做到了。”
  他停顿了一下,摸了摸头发稀疏的头顶,耸了耸厚实的肩膀,呼出一口气。
  “我姑姑是在二月的某天深夜三点突然去世的。死因是心脏功能衰竭,她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是谁发现的?”
  “慎司。那孩子感受到了。”
  “感应到的,是吗?”
  “应该吧。我姑姑住在高圆寺,那时我们已经搬来这里了。半夜,慎司突然坐起来,把我摇醒,对我说:‘爸爸,姑婆死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因为我知道。’之后他就哭个不停——我们赶过去一看,结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句话绝对错不了。我再次想起生驹的话,开始思索起来。那么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解释?
  “葬礼后,慎司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姑婆走得并没有太痛苦。’或许你会笑我,但他这句话救了我。”
  我沉默不语。我觉得自己不能说一些未经大脑思考的话。
  “不知不觉和你谈了这么多。因为我姑姑的关系,我接受了慎司有这种能力的事实。姑姑生前曾在我和内人面前,用托付的口气对我们说了一番话。”
  “她说,阿德,你们是慎司的父母,你们仔细听好。对那孩子来说,活下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所以他会活得比我还辛苦。但既然他来到这世上,就只能接受。他所背负的重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你们做父母的帮不了他。什么都不要说,在一旁静静地守护他就好。如果那孩子找你们商量,你们就竭尽所能地协助他。你们能帮他的只有这些,他拥有你们没有的能力。不要以为你们是大人,就能够教导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有属于他自己的命运。慎司很聪明,心地也很善良。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们必须和他一起承担,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我相信姑姑的话。”
  稻村德雄平静地说完,抬头看着我。
  “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尽管这对父母来说有点悲哀,也很无奈。有一次,内人在电视上看到赛车比赛,由于发生了事故,赛车被撞得支离破碎,烧成一团。内人看了之后对我说:‘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走这一条路时,心里一定很痛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在什么时候丧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祝福他,就像我们一样。’在这之前,我们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一现实的。”
  经过不知所措的漫长时间和事实的累积,才能走到这一步。
  “这次的井盖事件,我也觉得是慎司错了。他处理事情还不够成熟,把事情搞砸了。这青涩的失败,他现在还为之烦恼。但是,无论造成什么结果,我都准备和慎司一起承担。”
  他笑笑,第一次露出长辈应有的从容态度。
  “慎司虽然犯了错,但我觉得他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包括他选择你来协助他处理这次的事。”
  “我……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是说真的。如果想炒作,以你的工作环境,早就可以搞得满城风雨了。但是,你选择了停下脚步,好好思考这件事。所以你才来找我。”
  “那是因为我自己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这么做,是担心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出糗。”
  “但如果想写,还是可以写嘛。”
  “把东西放在天平上,在天平还没有静止之前,根本看不清准确刻度的。”
  稻村德雄满脸笑意地说:“是吗?原来是这样。总之,慎司在你身上看到了某些值得我们信赖的东西。我相信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抿了一下嘴,继续说道:“但你毕竟上头有老板,在工作上难免会身不由己。这一点,我比慎司更了解。以后怎么做,你自己全权决定。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直到你觉得满意为止。我和内人会在慎司身边支持他,接受所有发生的事。你不用太介意。”
  我无言以对,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堤防下的马路上,一群戴着黄色帽子的小学生正手牵手、蹦蹦跳跳地走着。
  “这种年龄的孩子最可爱。”看着黄色帽子左摇右摆渐渐远去,稻村德雄喃喃说道。“这种年龄,会乖乖跟在父母身边,父母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慎司不长大,那该有多好。”

  3
  第六节课快结束了,我心想,即使现在过去也不一定能遇到,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了学校。显然我没猜对,不过相反的结果反而更好。
  慎司在操场上,穿着运动服,和其他学生一起上体育课。我注意到那个膝盖被泥土弄脏的学生。
  我隔着栅栏看到,老师一声令下,所有学生开始倒立,由于没人扶着,许多孩子都没法做。但个头不高的慎司一下子就成功了。老师大声数到三十,这期间,慎司稳稳当当的,完全没有摇晃。听到老师喊“停”,他才放下双腿,轻盈地站了起来。接着他就看见我了。
  他一听到解散的命令立刻跑过来,边跑边挥手,指了指左侧的小门。我往小门的方向走去,但中途又转过身来。
  “吓了我一跳。”他开口说,把胳膊架在高到胸部的铁栏杆上,探出身子。
  “你来很久了吗?”
  “差不多十分钟。你挺厉害呀。”
  “啊?”
  “倒立,你很行嘛。”
  “噢,我是体操队的。”他笑笑。额头上冒着汗,脸颊也特别红。虽然还有黑眼圈,但表情开朗多了。
  “如果连倒立也不会,早就被踢出来了。”
  “你不换衣服吗?”
  “不用。一会儿还要去参加社团活动。”
  水泥地上掉了一地银杏的黄色落叶,一挪脚,就传来沙沙的声响。
  “直也不见了。”
  慎司轻轻抬起眼来,他似乎并不意外,倒像在问那又怎样。
  “他经常这样吗?”
  “他常换工作,换住的地方。这次应该是怕你去找他。”
  “你平常怎么和他联络?”
  慎司举起手摸了摸散乱的头发,说:“通常都是直也打电话给我,而且我们也不常见面。”
  “你不知道他住哪儿吗?”
  “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不知道,没必要知道。”
  “如果你想联络他,要怎么联络?”
  慎司垂下眼睛,然后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我会呼唤他。”
  “他听得到吗?”
  他点点头说:“高坂先生,你之前不是问我是否曾和别人交流?当时我无法明确回答你,是因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交流。”
  “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我想见直也时,他就会打电话给我,或者我觉得直也今天可能去公园,就会在公园看到他……通常都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明确发出过‘赶快和我联络’之类的‘电波’。”
  “但他还是可以感应到?”
  “对。我想是因为他的能力比我强。我做不到的事他可以做到。”
  “打个比方。”
  慎司一脸沉思的表情:“你想知道?不怕又把自己搞糊涂了?”
  “反正我已经一片混乱了。没关系,你说吧。他还做得到什么?”
  慎司迟疑了一下:“可以移位。”
  “什么7”
  “意念移位。听起来好像在瞎扯,但这是真的。我见识过一次。”
  “也就是说,可以……从A地移到B地吗?”
  “对。他说这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不能随便闹着玩。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从公园一端的长椅到另一端的秋千上。我也想试试,但我没有那种能力。”
  “真可惜。”我说。我这话发自肺腑,但听起来完全没有真切的感觉。
  “还好你不是说,如果可以,坐电车就不用掏钱了,也不怕迟到了。”
  我干咳几下,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刚才说的公园,就是你每次想要冷静时去的那个儿童公园吗?”
  “对。那里照不到太阳,周围也没什么住宅,有点阴森,很少有大人带小孩子去那里玩,平时几乎没人,我们可以完全放松。”
  “嗯。”我把一只手插进裤兜儿里,不经意间抬头仰望天空。“可不可以再试一次?帮我把他叫到公园。我有很多事想问他,况且他的气色也很不好,也许需要帮助。”
  慎司把下巴搁在铁栏杆上,喃喃说:“你见过我爸了。”
  他的视线落在我提的纸袋上。
  纸袋里放着慎司小学和初中时的相册。稻村德雄特地回家拿了这些相片,我全数借走。
  慎司和老师不太合,不知怎么就是合不来。但有几个好朋友。你可以找其中的一个问一问慎司的情况。
  我很小心地不让慎司看到纸袋里的东西,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透视到的?还是看到的?”
  “透视到的。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他小声笑了笑。“你准备——调查我?”
  “是调查你们。”
  “谢谢。”
  “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出足以让你道谢的结论。”
  “知道,我知道。”
  他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你去听巴哈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怕自己中途睡着。”
  “是吗?即使这样,那个姐姐也不会生气。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她喜欢你。”
  “你最好少干这种事。”
  慎司有点慌了,“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早上我去找你,一看到那个姐姐,我就察觉到了。强烈得好像雪崩一样,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我没骗你。也许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会好好反省。”
  “她是单恋,真可怜——”慎司说完,用脚尖踢着地上的落叶。
  “最近,你整天都竖着天线吗?你不是说只要好好控制就不会听到任何声音吗?”
  慎司耸了耸白色运动服下的肩膀说:“天线一直都竖着,而且第一次去一个地方,一定会拼命搜寻,就像宇航员走出太空舱之前,都会先派出探测器四处探测一样。”
  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在背面写下家里的电话,交给了他。
  “你见到直也,立刻打电话给我。我不在编辑部的话就打到家里。任何时间都没关系。请你务必打电话,你对着天空大叫,我可听不到。”
  “我知道。”慎司笑得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你好像比上次精神多了。”
  “是吗?嗯,是好一点儿。可能是天气的关系吧,这种天气真的很舒服。”
  他把脚跨在铁栏杆上,伸直双手,抬头仰望万里晴空。
  “神在天堂司宇宙,人世间平安依旧。”
  我“哇”了一声。
  “很奇怪吗?我现在是学生,当然会背诵。”
  他跳下铁栏杆,说了声“拜拜”,便跑远了。我看着他的白色运动服消失在灰色校舍中,这才转身离去。

  同到编揖部.主编把我叫了过去。他冲我招招手,便穿过杂乱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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