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碎掉的沙漏 作者:夏清茗(晋江2013.11.09完结)-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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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季茗接下去说,“据说有一次一个女生水喝多了,半夜爬起来到门外上厕所,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影飘过去,吓得都进医院了!”
小胖皱着眉:“不会是看错了吧?”
“她说她看得很清楚哦。”苏格说。
李雅珊吞了吞口水:“你们不是在说笑吧?……”
“我们看起来像么?”郑兮媛瞥了她一眼。
接下来,就是关于闹鬼传闻的各种版本。有人说那女鬼有一头雪白的长发,也有人说那女鬼七窍流血,当然也有些有的没的的人说那女鬼穿着萌系的三角底裤。
“话说是谁乐意去研究鬼穿什么颜色的底裤啊?”她忍不住发问。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众人决定回去了。
“等一下。”苏格走回去把鳖壳捞起来用餐巾纸擦干净,又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得灿白灿白的,“这王八壳我要带回去。”
“啊啊啊?!――”众人愕然。
“你你要这王八壳做什么?!”
苏格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吐出俩字:“辟邪。”
仔细想来,貌似是有王八壳可以辟邪一说,不过不知道这汤滚过的王八壳还有没有用。
季茗嚎道:“苏格你丫要是敢把这玩意儿挂床头,我就跟你拼了!”
苏格一脸无辜地眨着眼。
但是最后,苏格回到寝室,还是用两根红线把那只王八壳挂在墙上了。
半夜,苏格的手机忽然响了。
迷迷糊糊地接起来,李雅珊在那头咆哮:“你们这群畜生!我现在连觉都没法睡了啊!!”
苏格吸了吸鼻子:“没事儿,那女鬼只在厕所那儿晃悠。”
“可是我这离厕所很近啊混蛋!!”
“……那您就自求多福,多念几遍金刚经吧。”苏格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王八壳。
结果一个晚上,李雅珊都没能睡着,生怕那只女鬼穿墙进来掐死她似的。
次日清早。
季茗叉着腰望着苏格墙头。
她早上一睁眼就看见这王八壳,额头上一个十字路口,两个十字路口,三个十字路口地往外蹦。
苏格正刷牙呢,就听见季茗在外面仰天长啸。
“苏格!你丫再不把那王八壳卸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头盖骨拆下来跟它挂一排!!――”
苏格颤了一下。
后来,经多方调查,“厕所女鬼”是同层的一学姐,患有梦游症,每晚必出门晃一回。
关于是怎么逮住她的,大概是季茗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事了。“女鬼”晃过去的时候,她她她竟然抡圆了扫帚跟拍蟑螂似的,啪啪啪……
后面的事还是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微凉的是心的距离
苏格觉得,大学无非就是上几小时的课,约上狐朋狗友逛几小时的街,看几个小时的书,最后写一篇也许连自己都看不懂的论文给那些教授,总之,一学期就这么轻飘飘地没了。
这个城市飘下今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苏格围着厚厚的围巾拎着一包行李站在那扇半年没有踏进过的门前时,还真有些紧张,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都有点生疏,哪像以前,闭着眼睛都知道锁眼在哪。
门推开的时候,一团白绒绒的不明物体忽地扑了上来。
“喵……”
“噢!――”苏格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不明物体就堂而皇之地坐在她肚子上。她盯着那坨重得要死的东西,萤绿色的眼瞳,鹅黄条纹,除去胖了……点儿,她基本还是能认出来的,“苏格拉底,你怎么被我妈训得跟狗似的?!”
苏格拉底蹶着屁股在她身上蹭了几下,发出“咕咕”的愉悦叫声。
苏格伸手把它抱起来:“哇哇,苏格拉底你真够沉的,平时都吃什么啊!”
她抱着肥嘟嘟的苏格拉底走进屋:“爸妈!我回来了!”
两秒后,从厨房探出了爸爸的头:“苏格啊,把猫和包都放下,洗洗手,过来帮我把老姜切了。快点,要焦了!”
苏格愣神:“……我刚到啊……”
“刚到怎么了?连姜都切不懂了?”爸爸一脸狐疑。
“ok,ok,马上来。”苏格无奈了。一般人会先让女儿休息吧。她把行李搬进房间,然后匆忙进了厨房,爸爸正炒菜,“妈呢?”
“帮你洗枕头去了,你晚上不是要睡吗?”爸爸专心地做菜。
苏格闻了闻,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糖醋鱼,很久没吃到了耶。”
爸爸侧目:“那待会多吃点。”
“嗯。”
鱼出锅的第一时间,苏格就伸爪子,被老爸一掌拍走:“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没规矩,等一会这鱼又不会跑了,也不知道烫……”
她只好嘿嘿地笑着把鱼端上餐桌。
苏格按照从前的习惯逗猫的时间,妈妈正好抱着一盆衣服走进来,看见她便笑了:“回来啦。”
“嗯。”苏格吃力地把苏格拉底抱到腿上,“妈,你平时都喂这家伙吃什么哒,怎么肥成这样?”
“它吃什么?我们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妈妈把枕头套晾出去,“学校好不好?”
“很好啊,和季茗她们也没有分开。”
“你不应该这么问。”爸爸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你妈的意思是,交男朋友了没?”
苏格汗颜。
“我说爸妈,一般父母都希望女儿晚点找男人吧?”她无奈地揉着苏格拉底的猫爪,“好啦,我有男朋友的。”
“叫什么名字?人怎么样?”
“就是高中同班的那个蒋一哲。”
妈妈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孩子人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又有礼貌。”
“他也是传媒系的?”
“不是,人家是文学系的。”
“啧,这样拍拖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他每天早上都在寝室楼门口给我送早饭。”苏格俯身在苏格拉底身上嗅了嗅,“妈,你用飘柔给它洗澡啊?”
“怎么样?毛很顺吧?”妈妈摸了摸苏格拉底。
“行啦?别瞎折腾了,过来吃饭。天冷,一会就凉了。”爸爸把苏格拉底的碗放在一边,给它盛了饭,拌上鱼汤,“把那崽子抱过来吃饭。”
“哇,你丫伙食不错嘛。”苏格看着那碗香喷喷的鱼汤拌饭,把苏格拉底放在旁边。
“你妈平时把它伺候得跟她妈似的,从青海带回来的鱼干特产,我一口没吃上,全倒猫碗里了。”爸爸抿着小酒好笑地看着她。
“那本来就是给苏格拉底带的。”妈妈说。
苏格扒着饭:“啧啧啧,难怪发福了。”
她觉得,那盘糖醋鱼摆的位置很恰当,把她,鱼,苏格拉底连成了三点一线。苏格在扒饭的时候,一直抬着眼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看猫,什么时候在看鱼。
“苏格。”爸爸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惦记着别人碗里。”
闻言,苏格一愣――怎么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啊?
“爸!我不惦记猫食!”
“那你一直看它做什么?”
“我只是在研究它现在几斤了。”
“你卖肉呐。”妈妈嗤嗤一笑,“12斤,前几天把它放在菜市场的称上称过。”
“……”
“孟北和季茗应该都有交往对象了吧?”
“嗯。”苏格一边和糖醋鱼战斗一边说,“季茗的男朋友我没见过,据说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高材生。孟北嘛,他女朋友是学小提琴的。”
她往嘴里丢了一只葱爆大虾,咂巴了两下后,一张壳完整地吐了出来。
苏格拉底瞄了她一眼,苏格便往它碗里夹了几只虾。结果它比苏格牛B多了,咂巴了两下连渣都没吐。
“一会回房间把自个儿的窝收拾一下,苏格拉底天天在那上窜下跳的。”妈妈说,“过两天抽空,跟我上街。”
“干嘛?”
“你过年要买新衣服吧。”她抽了张纸巾给苏格拉底抹了一把嘴,“我准备也给苏格拉底买一套。”
“哦哦,过两天吧。”苏格扒完饭,回房间整理东西去了。
很多年以后,苏格才有些恍然。在中国这个国家,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身为子女的他们,对父母说得最多的话永远不是“我爱你们”,而是“过两天吧”,“我没空”,“今天有事,不回来吃饭了”。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她实在想不出。
晚上,苏格洗完澡回房间的时候,收到了顾笙远的短信。
明天有空吗?一起去看杜安喜。
苏格摁下回复键。
【早上。
小胖来了通电话:“苏格,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
“……嗯,好啊。”】
她在屏幕上拼出一行字:抱歉,明天我没空。
迟疑了一下,又摁下了清除,把那七个字删得干干净净,重新打了两个字:有空。
然后,摁下了发送。
她皱了皱眉,又从通讯簿里翻出了小胖的号码,拨过去。
嘟嘟了两声之后,那头传来了小胖的声音:“喂,苏格?”
“嗯。”她捏着被角,“我,我想我明天去不了了,临时有点事……抱歉。”
那头安静了一会,苏格想象不出现在的小胖是什么表情。
然后,他呵呵的笑声传来 :“没事啦,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等你有空了,再约吧。”
他说了声晚安就挂了。
苏格慢慢地把手机放在枕头旁,把在旁边窝成一团的苏格拉底抱过来,走到窗前。漆黑的夜色中飘着小雪,苏格望着玻璃上自己的脸,抱着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是不是很混蛋啊,小胖他那么好,我都不知道珍惜。可是怎么办,我喜欢的是顾笙远……”
可是这种问题,无论再问多少遍,一只猫也不可能回答她。
次日。
苏格按约好的地点,去了商城。她到的时候,顾笙远已经等在那了,围着咖啡灰的围巾,浅笑依旧。
“顾笙远。”她走过去。
顾笙远回过头:“来啦,我们进去。”
“咦?你要买什么?”
“帮安喜买衣服,可我不会挑女婴的衣服。”
苏格怀疑地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是来当参谋的?”
“走吧。”他拉了她一把,突然发现她手里的包好重,她半个肩膀都塌下来了,“苏格,你往包里塞板砖了?”
显然,他对板砖的事印象深刻。
“没有,哪来的板砖。”她无奈地撇撇嘴,“我说我出来逛街,我妈就让我把这坨牵出来走走。”
她拉开拉链,一只滚圆的猫头嗖地探出来,用一双像上好的薄荷糖一样的猫眼盯着顾笙远。
“苏格拉底?”他诧异地瞪大眼。
“被我妈养得快成三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苏格戳着猫头,苏格拉底不爽地抖了一下,“我妈打算给它也买一件新衣服,不知道宠物店里有没有这尺码。”
顾笙远憋着笑上前揉了揉苏格拉底的脑袋:“先进去帮安喜挑。”
商城内,童装店。
“安喜快满周岁了吧?”苏格举着一件鹅黄色的衣服问顾笙远。
“前几天问杜叔叔要了她的照片。”顾笙远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安喜躺在婴儿车里的睡照给苏格看,“我们就按这大概尺寸买。”
苏格矮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几乎跑遍了商城里所有的童装店,考虑了再考虑,联想了再联想。
“顾笙远!这件好不好?”
“嗯……颜色太鲜艳了吧。”
“那蓝色的呢?”
……
“顾笙远顾笙远!过来看看这件红色的!”
“……喂喂,是在帮安喜挑衣服,你怎么看到自己身上去了?”顾笙远默默扶额。
……
拿着小孩子的衣服,回头看见顾笙远抱着肉墩墩的苏格拉底站在那,苏格脑子里忽然就跳出了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那感觉幸福的快要在这个冬天的阳光下融化掉。
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让甜蜜在眼中肆意绽开,几乎要在眼里开出一片花海。
曾经有人问过她。
有的人,你说是一个一生好,还是一生一个好?
此刻的苏格觉得,其实没必要给这个问题的答案加上一个时限。
一瞬间的,有时候往往最美好。
“顾笙远我问你,那天晚上我喝醉之后你送我回去,我又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笙远愣了一下。
【“不许你恭喜我!我不要你恭喜我!”】
“没有,你什么也没说过。”顾笙远有些不上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想说,如果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就都忘了吧,酒后胡言不可信。”她笑了笑。
他们到杜远家的时候,杜远正抱着快满周岁的安喜在门口晒太阳。也许是前一天顾笙远打过电话,杜远看见他们走过来不是很惊讶,抱着安喜迎上来:“你们来啦。”
顾笙远微微一笑:“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