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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当重生遭遇失忆,你这是在坑我呢? 作者:顾浅希(晋江vip2014.2.11完结)-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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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司马嫣红着脸不说话,睁圆了眼瞪他,最后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大抵算是默许了这桩婚事。
  一个月后,纪澜生正式向司马家提亲,聘礼塞满了司马家的整个后院,每一箱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原本司马嫣靠着经营玉石坊已是富甲一方,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纪澜生比自己有钱多了,稍微联想下岭南几个闻名流苍的大家族,便不难知道纪澜生来自岭南四大世家之一的纪家。
  纪家历史上出过许多名人,有的位高权重,有的称霸武林,可这两种职业难免危险了些,日后逐渐退出了朝野和江湖,琢磨出了一条新的发展道路,到了纪澜生这一代,纪家已经掌管了流苍国大半的水运,钱也像流水般涌入纪家,成为富庶一方的豪门。
  下聘之后纪澜生要赶回纪家准备婚事,临走前很是依依不舍:“嫣儿,我这一去要好长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安心等我。”
  司马嫣撇撇嘴:“我才不呢,要是出现其他对我好的人,我就不要你了。”
  “你敢!”纪澜生捏了捏她的鼻尖:“还有谁能比我对你更好?”
  司马嫣娇笑着抱住他:“快走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许多故事的转折都是离别,可这个故事并没有断送在离别上。
  在纪澜生离开的一个月里,司马嫣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出嫁前的事宜。司马敬很久没见过姐姐这样开心,但凡见着她定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连话都比平日多了许多,时不时嘱咐他些琐碎的事情。
  司马敬虽替姐姐感到高兴,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要问问题具体出在了那里,他也说不上来。
  直到有一次司马嫣拖了他和大哥一起喝酒,他才瞧出些许端倪。
  那晚司马嫣显得异常开心,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酒,后来明显醉的有些厉害,先是“嘿嘿”笑着劝大哥早日嫁个好人家,再又“嘿嘿”笑着摸了摸司马敬的头道:“小弟啊,日后千万别随便喜欢上哪家公子,不动心就不会伤心了嘿嘿嘿嘿嘿……”司马敬一脸黑线的看着在传说中娴静端庄的姐姐醉眼朦胧的对他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很是替自己未来的姐夫感到担忧。
  又是几杯酒下肚,司马敬不经意间抬头打量姐姐,赫然发现她映着月光的脸上满是泪痕。此后的几年里司马敬见过许多女人在他面前哭,却没有一个人有她那样的伤心。
  一个月后纪澜生并纪家一长串迎亲队伍来到司马家,顺利的接到了司马嫣,踏上了去岭南的路程
  。那是司马敬最后一次见到姐姐,她穿着樱色的裙衫,婷婷立于府前,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她揉了揉司马敬的头顶:“小弟,姐姐走了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临走前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回头道:“大哥,这么多年你也未曾娶妻,是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伴着悠长的马蹄声,司马嫣离开了那个承载了大半记忆的地方。她回想了下过去二十年的人生,有些自嘲的笑笑,安然的闭上眼睛,靠在了身后温暖的怀抱里。
  一路游山玩水,每到一个城镇纪澜生都会带她呆个几天,尝尝当地最好的酒楼饭馆,买些当地的特产和稀罕玩意。
  这一走又是个把月,等到了岭南时正是盛夏。那是个跟碧晓完全不一样地方,道路两旁皆是些郁郁葱葱的植物,山环水绕,目之所及哪里都是风景,司马嫣几乎是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里。
  纪澜生的家位于岭南最繁华的陵安城,按照当地的习俗,嫁人前的三天里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司马嫣被送到了纪澜生的姐姐家,算做是她的娘家。
  嫁人的前一晚她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回忆了过去许多事情。
  那时她十五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有一日说是碧水河上有龙舟比赛。她兴冲冲的跑去凑热闹。整个河边满满当当全是人,她仗着身量小生生窜到了最前端,比赛正看得激烈,不知是谁推了她一下,司马嫣“噗通”一声就掉到了河里,救她的人就是安梓落。
  那时司马嫣并没有呛多少水,可她真真觉得丢人,索性闭着眼睛任那个救她的男子将她抱出人群。又过了许久,听到那人笑着对她说:“姑娘,这里没人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一睁眼就见那抱着她的公子很是狼狈,他的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水,连睫毛上都还挂着细碎的水珠,衬得眼睛格外的黑亮,司马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嘭嘭”的心跳声。
  司马嫣那样的姑娘,一旦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会立即展现出惊人的行动力。她以“报答恩人”的名义每天都去安梓落下榻的客栈拜访,领他四处逛逛。安梓落有时候会用一种意味深长又暗含深意的眼神盯着她,奈何司马嫣彼时年纪尚小,纯的像章白纸一样,故而不能十分领会其中的深意。
  在司马嫣日复一日饱受相思之苦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转折来了。
  那一天司马嫣如寻常一般去寻安梓落,见他正搀扶着一位姑娘,那姑娘一瘸一拐的,想是扭到了脚。司马嫣知道自己不该就为这点小事生气,可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莫名其妙生了闷气,一连几天没去找安梓落。
  倒是安梓落在一个雨天找到了她,浑身湿漉漉的,盯着她道:“你好些天没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司马嫣扭头就走,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你这是发什么脾气?”
  她无理取闹道:“我哪有发脾气?我怎么敢发脾气?”
  安梓落无奈的笑笑:“这么不讲理,还说自己没发脾气。”
  “我看上次那个崴了脚的姑娘很是讲理,你去找她吧。”司马嫣终究是年纪小,丝毫藏不住心事。
  “噢,原来你发脾气是因为她。”
  司马嫣被人识破自感颜面无存,转身又想走,这次直接被他扯到怀里,吻了下去。
  时间的流逝都仿佛停止了般,司马嫣一直处在一个迷迷糊糊地状态,索性耳朵还是好使的,听见他贴着她的唇道:“司马嫣,你也太笨了些。”
  “啊?”
  “你居然看不出我喜欢你?”
  “唔……呃……嘿嘿嘿嘿……”
  他们从相识到互诉衷情仅仅用了一个月,可感情浓烈的就像在一起了许多年。
  最后见面的那次,安梓落送了她一只白玉珠花簪,他看上去有些害羞,垂着眼道:“虽你年纪还小,可我觉得,咱们该把婚事定一定了。”
  司马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小声道:“唔,那就定一定吧。”
  然而第二天安梓落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此后的五年,司马嫣几乎用了所有的间来寻他,她只觉得自己是魔怔了。那人只用了三十天的时间,换她奔波劳心了五年。五年里她磨平了所有的娇蛮任性,一心盼着找到他。可是五年后的重逢,他不认她。
  出嫁那天她起的很早,任婢女给她穿上鲜红的嫁衣,挽起长发,梳了一个好看的妆容。她本就漂亮,原来不施粉黛,一直都是清丽动人的模样,如今妆容盛极,倒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呆呆的看着梳妆镜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很美,比以往都美,可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准备好一切之后离纪澜生上门迎亲的时间还有很长,司马嫣打发走了屋里所有的下人,想自己呆一会。
  她撑着下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不经意间听见两个丫头在说悄悄话。
  “哎,连纪公子都要成亲了,我们岭南四大世家的公子里几乎都娶妻了吧。”
  “可不是,从前纪公子来我们府里时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呢?现今看来,这个司马小姐确实是配得上他的。”
  “仔细想来,世家里还有一个公子未曾娶亲。”
  “是谁?”
  “安家的安梓落。”
  司马嫣听到这个名字心倏地疼了一下,又听外边道:
  “这位公子我听说过,可是未曾见过。”
  “我倒是见过一面,他同纪公子关系极好,曾一同来过我们府里。”
  “那安公子相貌如何?”
  “不比纪公子差,只可惜……”
  “可惜什么?”
  “听说多年前安公子出游碧晓时被仇家所害,一双眼睛瞎了。”
  “啊,真是可惜了。”
  “据说这安公子才学品性都是极好的,虽一双眼睛瞎了,可还是有许多姑娘仰慕他,奈何安公子心系旁人。”
  “是谁?”
  “听说是几年前相识的一个姑娘。”
  “那他们为何没有在一起?”
  “大概是因着自己双目失明,怕会给那姑娘带来许多麻烦吧。”
  “哎,这安公子真是痴情。”
  “是啊……”
  后面又说了什么,司马嫣一点都听不到了,她的脑中轰鸣作响,胸口像是被生生捏碎了一般疼,眼泪翻腾,妆容尽毁。
  没有他的许多日子里,她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怨他的不告而别,担心他遭遇不测,这一年又一年,她的心就像是被拧成了麻花,又放在油锅里炸了炸。
  在后来唯一一次的重逢里,她终是心灰意冷,自暴自弃的想:放自己一条生路吧司马嫣。
  纪澜生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司马嫣终于动摇,那时她想,既然成全不了自己,成全别人也是好的。
  可现在她穿着嫁衣,马上将要嫁与他人,才知晓他也还是喜欢她的。
  天意弄人这句话,司马嫣总算是体会了个透彻,她哭哭笑笑,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与其遗憾终身,不如让她结束这一出闹剧吧。
  司马嫣摘了凤冠霞帔,掉落在地上的嫁衣鲜红如血,再没有一点喜庆的味道。

  司马家的往事:再披红妆

  那一日许多人都说见到一个疯子般的漂亮姑娘,她奔跑在陵安城的大街小巷,随便抓住一个人就问:安府怎么走?细碎的泪珠顺着她白玉般的脸庞不停地流啊流,恐是要把今生的难过都流尽了。
  不知跑了多少弯路,司马嫣终于找到安府巨大的鎏金牌匾。看门的下人正聚在一起讨论今日纪家娶妻之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女人风一般的从眼前略过,广袖长袍带起一阵梅香。
  “哎,姑娘,你是谁啊,怎么跑到我们府里来了?”那姑娘跑起来就像是不要命一般,几个下人联合起来围追堵截,愣是没逮到。
  司马嫣跑遍了整个巨大的安府,终于在花园里找到了他。
  那时安梓落正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享受着早晨清冷的阳光,一身天青色长袍罩在身上显得有些单薄,他微微皱着眉,苍白的脸上有种莫可名状的悲戚。
  司马嫣在距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心跳快的像是要撕裂整个胸腔,她想好好好好的看看他,可眼睛不断被水汽弥漫,将他和背景模糊在了一起。
  安梓落听见有人跑近,试探的问:“阿德?”
  她没说话。
  他却有些生气,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让你去纪家观礼吗,怎么现在就跑回来了?”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罢了罢了,我也只是想知道她穿嫁衣是什么模样。”安梓落勉强笑笑:“你从小跟我到现在,大抵也不愿见到她嫁与别人。”
  他平常不会说这样多的话,今天大抵是难过到了极点,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道:“嫁给澜生也好,他定会好好待她。”
  司马嫣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她这辈子从未哭的这样撕心裂肺酣畅淋漓,安梓落呆愣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灰,一点光亮都没有。
  司马嫣跑过去就给他胸口一拳:“安梓落你怎么可以这么傻?”那一拳使了她全身的力气,传闻中端庄娴静出了名的司马嫣,在遇到安梓落之后总是会丧失所有的风度和形象,她本就有些任性,在这么些年的不露痕迹里,也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她想要任性的人而已。
  安梓落本就有些单薄,这一拳下去咳嗽了许久,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伸手摸了摸胸口,疼,真疼,这……不是梦?
  可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又说了一句想气死她的话:“咳咳,你今天……不是要成亲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司马嫣又给了他一拳:“成什么亲!?我喜欢的是你,为何要跟别人成亲!”
  安梓落像个垂死挣扎又绝望无措的孩子般低下了头,他纤长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可以清晰地数出上头暴起的青筋。他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你走吧,你不该来这里的。”
  那日风和日暖,是个很好的天气,司马嫣站在距安梓落两步远的地方,看着这个她从年少到现在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他可真瘦啊,此时陷在巨大的摇椅中,明明身后花好景好,可就是让人觉得心疼。
  当时是以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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