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系列之2 旅法师-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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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是基克斯。他控制了米斯拉,可惜米斯拉知道得太晚。真奇怪。
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那两颗现在是克撒眼睛的石头。可是我猜他们俩都没听过那些石头的歌声。〃
珊迦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难道都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你听得见它们的歌声呢?〃
〃错。我不是听见'它们'的歌声;我只听过米斯拉那一颗弱能石唱歌而已,至于强能石是不是也会唱歌,我不太确定。不过我的确非常想知道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了,基克斯向你提过石头的事吗?〃
〃对。他说那些石头也是他创造的;后来他还说了些关于你的事。〃不只你;还有克撒呢。珊迦在心里加了一句。
瑞特比惊讶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他可能从我的记忆里找到了你的名字。我已经相当小心了,不让他从我这里挖掘地太深、太多,可是我碰到了麻烦,很严重的麻烦!〃珊迦把双手紧紧交提在背后,却仍然制不住颤抖。〃他控制了我,老鼠。我一步步走向走道去。我知道我正走向非瑞克西亚,而且马上就要完蛋了。忽然间,我想到了你;我想到的就只有你。〃
〃我?〃
〃你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普通人';我……〃珊迦的脸庞泛起红云。她觉得全身发烫,又窘又急;不过她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下去。
〃是因为想着你,我才回得来。可是那时基克斯正在我的心智中,他可能输到了你的名字,然后编了一个故事骗我。他说的那些也许都是假的——应该是假的。他提到的事中只有一件我没听说过:他说米斯拉知道一些索蓝的事。〃
珊迦脸上的潮红已渐渐褪去,可是瑞特比的脸还是惨白得吓人。
〃告诉我基克斯说了什么?关于我、关于米斯拉,还有素蓝的事。
也许我可以告诉你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说你和我终究会相遇,还说那都是他安排好的。〃
〃那关于索蓝呢,他又是怎么说的?〃
〃当我说克撒一定会替索蓝人完成心愿,终结非瑞克西亚时,基克斯大笑了起来。他说索蓝人的确等待克撒很久了,不过那可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他指的一定是克撒的双眼,因为那时我心里正想到它们——仅存的两颗索蓝动力石。基克斯愈笑愈大声了。接下来我只记得:当我想起了你,就停下脚步了。他所说关于你和我的话都不是真的,他说米斯拉是在非瑞克西亚被完化的,即使是他的身躯血肉也都进了槽中。我过去也是其中之一。我们全部都长得很相似,身上又一点伤疤都不可能有……瑞特比,连我们自己也分不清谁是谁!〃
〃说谎。〃他说得太过小声,珊迦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所以愣了一下。〃他说谎。弱能石其实是一种记忆,大部分是米斯拉的记忆。不过我也曾被一些索蓝的记忆打中过;克撒的也有过。虽然都没有那么强。米斯拉真是号人物,我很庆幸没有在他活的时候见过他,不然一定早被他宰了。至于索蓝和克撒的部分嘛,已经像褪色的画一样记不清楚了。但是,只要你是米斯拉的话——不管你哪个部分是他,弱能石都能从你身上辨认出他来,就算你是非瑞克西亚人也一样。如果被基克斯碰上,我必死无疑。弱能石不喜欢非瑞克西亚人,尤其是基克斯。〃
〃难道说,克撒那颗眼睛也不喜欢我?〃
瑞特比摇摇头,〃很抱歉,事实如此。它有时能了解你;但是有时克撒也会不信任你,那很可能就是弱能石在作怪了。〃
〃弱能石也有自己的意见?〃
〃应该说是'影响力'。它会试着影响人的行为。〃
珊迦回想起每次她和瑞特比退到墙壁另一边她的天地里时,克撒看着他们的那种眼神。〃我们两个老是玩得太疯了。〃
瑞特比的心陡然一震,脸刷地胀红了起来。〃我可不是米斯拉;我有我自己的意见。〃
〃从米斯拉和弱能石那儿,你知道了什么关于索蓝与非瑞克西亚的事呢?〃珊迦问瑞特比,这时他居然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们盲目地痛恨彼此,不留半点宽容的余地。但是老实说,就我对那场战争的了解,他们根本没什么不同。索蓝人就如同非瑞克西亚人一样,两方都不是凡人。米斯拉也只不过是受了弱能石的利用。克撒之所以认定:索蓝人牺牲自己才保全了多明纳里亚,恐怕也是受了强能石的影响,其实那并非事实。如果我的世界里没有索蓝入和非瑞克西亚人的话,一定会美好得多。〃
他们信步走着,离刚才藏行囊的地方已经相当远了。珊边试着循原路走回去。〃希望有一天,克撒穿越时间的能力,就像他穿越空间的能力那么律。我真的好想回到喀洛斯去亲眼看看当时的情形。
我听过的每件事都像罩了一层纱。〃
瑞特比纠正她喀洛斯的发音,他说这个名字应该只有两个音节,而且重音落在第一音节,读作'夸罗'才对。
〃我可是听过克撒这么念的喔,伺况还是他命名的呢!〃她反驳着。
〃我猜三千年前是那么念的吧,但是语言都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你也晓得,祖先们是三百年前离开阿基夫的。〃
珊迦停下脚步一会儿。〃最初的伊芬人从哪里来,似乎没有记载。我想这也是你们的谜团之一吧。〃
〃谜团之………没错。不过我父亲曾提起:我们的语言几乎就是阿基夫语,而在席拉塔教徒烧毁书籍之前,最古老的书就是用阿基夫文写成的。还有,看地图就知道,伊芬宾卡离阿基夫非常的远,和你在地图上所能飞行的最远距离几乎一样远。〃
〃那喀洛斯——或者说'今罗'呢?〃她生硬地学着瑞特比的发音,〃它还在阿基夫吗?〃
〃它不在阿基夫里面。从来不在。不过在三百年前,人们还知道它在哪里。就像古文明之战一样,它是不会被遗忘的。我猜在冰河时期过去后,气候回暖,阿基夫的国王以及他们的邻国都曾派人到克尔山脉,确定废墟是否仍旧是废墟。〃
〃克撒没说过这些。我还以为喀洛斯早已随着亚格斯消失了呢。〃
〃你看过画着泰瑞西亚遗迹的地图吗?〃
珊迦耸耸肩。没有。其实,她那些讲述古文明之战的书里是有一些地图,只是她以为它们都是不正确的,所以压根没去注意过。
〃我们必须飞越伤逝海才能到那儿去。我们不太可能在九天内就回来。〃瑞特比微笑着,一脸的诡计。不浪费,不奢求。如果关于远祖的伊芬族人这部分,基克斯没说谎的话,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全毁灭了。
〃现在去的话,我们必须度过两个寒冷的白昼、还有两个比白昼更冷的夜晚,才能到达阿基夫、在那儿降落;而且回来时还会更辛苦。
你真的要去吗?还是我们现在回去,告诉克撒我在宾卡市看到基克斯的事吧。〃
〃他不会想要见到我们的。〃
结果,在伤逝海上的这趟航行既不有趣也不舒适:他们在高曼尼南方海岸的小村庄里,买了一些毯子和一张油帆布。做买卖的渔夫拿着册达付的银币,说她一定是疯子;他们启程之后不久,也不得不同意;但是也来不及了。风太强了,他们被一股狂流一路吹着跑,一直到他们已经看见陆地了,却还是陷在气流中。这两天两夜里,他们唯一的活动,就是躲在毯子里紧紧地窝着。
〃你不是应该空出一只手来控制一下状况吗?〃瑞特比咆哮着。
那还是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俩扭着身子,努力地把毯子完全裹住脚。
〃控制什么?调整浮球的方向吗?〃她吼回去,〃我们不就是来被风吹的?〃
〃你在海上飞行过几次?〃
〃一次而已,还是失误造成的。〃
〃当我没问。〃
第三天早晨,悲惨的航行终于结束了。脚下的陆地广阔得看不到边际。珊迦开始降落,把手伸出浮球外进行测量。当他们坠落地面时,她的手已经冻得发白了。
她等待手上的冰慢慢解冻,问道:〃好了,去喀洛斯要走哪条路?〃
〃这是哪里?〃
〃你不是在看地图吗?〃
〃亚佛神保佑!珊迦,实际状况长的和地图上画的又不一样!〃
他们找到一片绿洲,那里站着一位牧羊的青年,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但他看到这两个陌生人时,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他说着一种他俩听不懂的话,但是认得出来其中有喀洛斯这个字,而且他用的是三音节的古老发音。他嘎啦嘎啦地讲了一大串话,然后指向东南方。
他们又听出了〃克撒〃和〃米斯拉〃。珊迦给了这个年轻人一块镶银的玛瑙,交换他身上所有的食物。他吹着口哨,大踏步地走开了。
〃你觉得他刚才说了什么?〃他们走回到方才藏行囊的峡谷时,珊迦问瑞特比,〃——除了我们是傻瓜、白痴之外。〃
〃大概是在咒骂克撒和米斯拉吧!〃还没说完,浮球漂了过来,他们又缓缓升空。
〃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件事都虚无的要命。即使在伊芬宾卡,离亚格斯已经够远了,可是即使你穿过荒野、在废墟中找到冰河时期和战争之前的自己,一切还是虚无。据祖先们带到宾卡市的书上记载,他们还住在阿基夫的时候,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他们盖不出像废墟原样的建筑物了。人不够,石材不够,金属不够,知识、技术也不够。你看,克撒总是谈论著索蓝谜一样的过去,我父亲读的书又都谈论到克撒和米斯拉之谜;全部都是关于喀洛斯的。不管新的或古老的,反正所有的事都在那里结束。喀洛斯,它是个召唤着黑暗的名字。〃
浮球搭上了一阵轻风,珊迦把方向调整好。〃在伊芬宾卡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老是想这些事情?你们国家里的每个人都很会说故事吗?〃瑞特比苦涩地笑着,〃不,只有我父亲是那样的;而我是他教的。他和我的祖父、外祖父都是学者。我最早的记忆就是他们三个在争执,为了一千年前死掉的古人。我觉得很羞耻。我讨厌那些历史教训,只要不当学者,叫我做什么都行。后来席拉塔教徒人来了。
亚佛神保佑,那时我的祖父和外祖父都已经过世了。我父亲必须养活我们,于是我们搬到乡间,他努力学习农事,就像在研究编年史那么认真。但他还是忘不了宾卡。他过不像没有学生可教、没人与他争辩的日子。我母亲叫我坐在父亲脚边听讲,否则就要挨打。我一向很听她的话。〃
珊迦凝视着瑞特比,他正望着地平线,眼神迷离,双拳紧握。每当想起失去的一切时他总是这样。克撒已经把米斯拉埋葬在执迷层里了,珊迦自己的生命中又没有珍贵的回忆,现在她望着瑞特比,试着想象他的悲痛,她只觉得又羡又妒。
风势很稳,天空中没有云,月色很美。他们在午夜时才降落。日出前吃完早餐,再次升空。正午时分,他们看到南边有一个大湖的倒影,但是整个下午过去,他们的脚下还是只有克尔山脊的小丘陵。没有村落,没有道路,连一小片亮晶晶的绿洲也没有。
瑞特比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握着。
〃现在怎么办?〃珊迦问。
〃我正在祈求神给我一点指引。〃
〃嘿!我还以为你认得这里呢!〃
〃我认得啊!多少认得一点。这里的景观比米斯拉最后一次来时变了很多,不过如果看到的话,我应该认得出那些山脉。〃
〃你知道,我们真是蠢材。我们在喀洛斯最多只能留一天——那还得现在就找到才行。〃
〃找找看有没有一座马鞍状的山,前面还有三个比较小的山峰。〃
〃马鞍状——〃珊迦喃喃地念着,然后将她的手放低,让浮球下降一些,以便看清楚地上的景物。
夕阳西下,群山的影子遮盖了一半的地面,景物变得斑驳不清,可是他们要找的那座山还是没出现。气温降低,气流开始靠不住了,珊迦寻找着可以停下来过夜的地点。她看到一小块平地,看起来比周围亮,形状像个箭头,就这儿吧。
〃我们降落在这里过夜吧。〃她对瑞特比说,随即把浮球引出气流,向下坠落。
他回了一句话,可是珊迦没听清楚。降落时遇到一阵怪风,似乎不想让他们停在那片箭头上。浮球坠地时,珊迦觉得自己像赢了一场赤手空拳的肉搏战。
瑞特比忽然跳了起来。〃亚佛神回答了!〃他大叫着,冲向箭尖附近的一块大石,它较瑞特比高一些。光阴显然带走了它的青春,石头上螺旋状排列的刻痕,经过长期的风化,已经模糊难辨;可是会在这样的地方找到这样的五头,那一定是神迹了。
瑞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