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丫鬟不愿嫁-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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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一切的失常行为、醋海翻涌,早已明明白白地点出──他已经爱上她了!
想到这里,南靖璿无法控制地先是低沉轻笑起来,而后越笑越是大声,最后竟变成响彻夜空的疯狂大笑……
老天!他爱上怜儿了!
恍然顿悟自己的情感,南靖璿丝毫不感惊慌失措,一双炯炯有神的清明黑眸霎时间亮得出奇……
外头的野男人接招吧!怜儿是他南靖璿的!
第十章
开璿少爷,随星魂少爷与艳歌小姐走啊……
才阖上房门,莫怜儿就怔忡出神,发愣呆然。她明白若两位恩人真如此要求,她是无法拒绝的。可为何光想到要离开这儿、离开璿少爷,她胸口就会发酸、发疼得难受:心底深处叫嚣著不想走……不想走啊……莫名的,两行清泪毫无原由地潸然落下。
“怜儿!”蓦地,一道娇脆嗓音在庭院中响起。
“啊──艳歌小姐,你怎会来这儿?”警觉有人,她赶紧抹掉泪痕,强颜欢笑地迎上前去。
“呵呵……找你谈心啊!”用的理由完全和她那不良夫婿一样,可见从月星魂那儿得知不少情报,夫妻俩密谋联手前来,打算一人应付一个。
怎今夜两位恩人兴致都这般高昂,四处找人谈心?莫怜儿心中觉得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习惯性地泛著轻柔浅笑,只是那笑容中似乎隐带著愁绪。
阳艳歌拉著她在月色下漫步,微微偏头朝她瞥了一眼,正巧那泛红的眼眶与幽幽愁笑一个也没漏掉,全落入杏眼底,惊得她不禁低呼。
“怜儿,你哭了吗?”
“啊──没、没有啊!”隐匿的情愁被发觉,她忙不迭地否认,可未拭净的腮颊泪珠儿却揭破了显而易见的谎言。
“还说没有!那这是啥?”五指帮她抹去残留的斑驳泪痕,阳艳歌扬高柳眉笑问。
“我……我……”讷讷无法成言,最终只能幽然一叹。
“叹啥气?”正面盯凝著,阳艳歌不给她闪躲的机会,直言采问。“心中有烦恼就说出来啊!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呢!”
“我……”粉嫩唇瓣欲言又止;心中的冀望很难开口奢求,总觉一旦说出口,似乎辜负了两位恩人的一番好意,也亏欠了他们的恩情。
“我什么快说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阳艳歌向来就不是啥有耐性的人,这会儿更是连番催促。
“如果我说不想随艳歌小姐你们回玄湮谷,你与星魂少爷会不会怪我?”鼓起勇气一股脑儿地将心中话儿倾倒而出,盈盈水眸又迸出泪水来。“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们的恩情,可是怜儿是真的不想离开这儿……”
“是不想离开这儿、还是不想离开南靖璿?”噙著神秘又暧昧的笑容,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之所在。
有差别吗?莫怜儿傻愣住。
“当然!”彷佛瞧出她的心思,阳艳歌俏皮一笑。“你好好想想,如果今天南靖璿也随同我们到玄湮谷长住下来,你还会下想离开这儿吗?”
闻言,莫怜儿顿时无语……是啊!如果这儿没有璿少爷的话,她会如此不舍吗?
会吗?不!想必不会!
她早已习惯面对他的冷然、他常挂在嘴角的讽笑、他“表里不一”的凌乱寝房、他所有所有的一切,甚至也快要开始习惯他不该却日渐频繁的偷袭亲吻,她习惯生活中有他的存在啊……
呵……该说她真正不舍的,是璿少爷吧!
瞧她神色,阳艳歌满意地笑了,心中已明白她真正不想离开的是啥了!
“怜儿,你爱上南靖璿了吧?”虽是疑问句,表情却充满肯定。
轰!
莫怜儿脸色瞬间火热,几乎快可以点火了。“艳……艳歌小姐……你……你说什么啊……”她什么时候爱上璿少爷了?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别害臊啊!”笑眯了眼,阳艳歌很是开心。“这又不是啥不好的事!”事实上还好得很!芽儿姊姊应该不用烦恼了。
“不、不是这样的……”
“怜儿!”打断她话语,阳艳歌忽地神色一正。“先别急著否认!来,跟著我的指示,先闭上眼,想像一下有一天南靖璿喜欢上别的姑娘,甚至是成亲生子,他的生活不再需要你的服侍、他的未来没有你立足之地,你的心可会痛?”
顺著话语,脑海里渐渐浮现画面……一名陌生姑娘巧笑倩兮、一脸亲密地服侍著璿少爷,而璿少爷噙著温柔笑意,像先前吻她那般地亲吻著那陌生姑娘……
“啊……”冷汗涔涔,惊恐地瞠开双眼轻抚胸口,她觉得心宛若让人给活生生刨了起来,好痛、好痛……
未来,璿少爷的身边没有她的位置!光是想到他将会对另一个女人如此的亲匿,她的心口就一阵的绞痛、酸涩,眼泪几乎快滚落……
“很痛是不?”阳艳歌微笑瞅看她,淡淡低语。“那种酸涩痛楚就是爱了!怜儿,好好把握自己的情感,可别错失了幸福。”
那就是爱吗?她爱上璿少爷了?
捂著还隐隐发疼的心口,莫怜儿不得不苦笑默认了!若非爱上了,怎会光想他与其他女人的画面,心就痛得快承受不起呢?
呵……是何时给遗落了芳心呢?怎她会糊里糊涂的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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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定远王府就弥漫著一股诡谲气氛,府里上下下时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
“怜儿呢?”在回廊下抓住一名很想抱头鼠窜的奴仆,南靖璿在今早第七十九次吼出相同的话来。
“回……回小少爷的话……奴……奴才不知啊……”呜……这是他今早第六回被抓住了,怎今儿个运气那么背,走到哪儿都会碰上小少爷!
可恶!愤然放开人,南靖璿实在想不通为何她一大早就会失踪?本来昨夜厘清自己的情感后,打算从今天开始要把她拴在身边好好培养感情的,谁知她在伺候他用完早膳后,才转个身就神秘失踪了!
到底会跑到哪儿去?找遍府中每个角落,问遍所有丫鬟、奴仆,竟无人知晓她去哪里!难道又出府去会情郎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脸色瞬间黑得吓人,发誓就算翻遍京城每一块地,也非得将人给找著不可!
踩著重重步伐,恼恨转身往大门方向狂飙而去……
不远处,花园凉亭里传出看好戏的窃窃私语声──
“哇!璿小子被雷给劈到啦?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可不是!定远王府里上下都快被他给翻了过来!不就是要找怜儿嘛!何必搞得下人们心惊胆跳呢?没那么难找啦!”
“嘿嘿……亲爱的艳歌娘子,听你这么说好像知道怜儿去哪儿罗?”
“我是知道啊!昨天你们打得不知天南地北时,怜儿与我一同回王府时,就说啦!”
“喂!那你心眼怎那么坏,看璿小子找得那么急,怎不告诉他?”为自己外甥抱不平。
“他又没问我!”凉凉吹风赏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说艳歌啊,我那儿子何时得罪你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新加入的哀叹嗓音为自己儿子的没人缘而感到悲哀。
“昨夜帮够多了,再帮下去就没意思啦!”笑嘻嘻的,自认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么说也对!”呵呵……儿子啊,自己好生多加油吧!
“姊,你说怜儿会答应嫁给璿小子吗?听说她之前意愿似乎不高喔……”
“这个嘛……”
窃窃私语持续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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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璿哥哥,你大清早的也要出门吗?”远远地就瞧见人,童水心一蹦一跳地自大门外跑了进来,开心地打著招呼。
“也”是啥意思?
神色一敛,南靖璿开始套话。“童姑娘,是不是除了我之外,你‘也’瞧见谁出门了?”有意无意地特别加重某个字。
“是啊!璿哥哥,你好厉害,怎会知道呢?”天真烂漫拍手佩服。“方才人家在外头溜达时,瞧见怜儿姊姊出去了喔!”
她果然出府了!臆测成真,脸上的煞气更盛,沉声追问:“知道她上哪儿去吗?”
“嗯……人家没问呢!”歪著头沉吟了好一会儿,却给了个叫人失望的答案。
那就没必要和她虚耗时间了!得不到有帮助的线索,南靖璿二话不说,马上甩人往门口行去。
“不过人家大概知道怜儿姊姊会去哪里喔!”冷不防地又冒出一句让南靖璿顿足的话儿来。
倏地转回身子,一眨眼已出现在她面前,口气很冷、很阴森。“童姑娘,我的耐性很有限,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分、段、说!”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句,几乎快咬牙切齿了。
哇!璿哥哥好凶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童水心甚感无辜,在他气势慑人的凌厉眼神下,飞快又极端委屈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人家在猜怜儿姊姊可能是去了‘宝珍斋’了!”呜……璿哥哥这么凶,她要去向怜儿姊姊告状啦!要怜儿姊姊别学做糕点给他吃了!
又是“宝珍斋”!昨日她也是偷溜到“宝珍斋”才会遇上险事!到底她天天上“宝珍斋”做啥?难不成她的情郎是“宝珍斋”的人?
思及此,他恼怒满胸,足下一蹬,运起轻功迅疾朝“宝珍斋”飞掠而去。
耶?璿哥哥在急什么?他这么想吃糕想到非得马上飞奔过去解馋吗?可现在去,怜儿姊姊根本还没做好呢!
童水心呆眼傻然,嘴里不住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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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望著“宝珍斋”三个斗大字眼的匾额,南靖璿心中开始生疑。这地方根本不像开店做生意的商号!屋子内收拾得太过干净,找不出来任何营生的器具,简直像是屋主才刚举家迁移那般地家徒四壁,就连人影也没见到半个。这样的一个地方,怜儿真的是来这儿吗?
就在他疑心重重,正犹豫著要不要到其他地方去寻人时,布廉子被掀了开来,一名妇人自里头走出。在瞧见店内有人时,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绽开亲切笑容。
“这位爷是来买糕的吗?抱歉!我们‘宝珍斋’准备迁移到苏州去,这些天已经关店不营生了。”老板娘以为又是消息不灵通的顾客,是以解释得非常详尽。
关店?难怪收拾得如此干净,想必所有家当都整理好了!南靖璿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却还是没离开的举动。
咦?这位客人是怎回事?不是告诉他不营生了吗?怎还举目环视四周,似乎还不打算走的样子?
“呃……这位爷还有事吗?我们真的已经不卖糕了!”挂著礼貌笑容,老板娘疑惑探问。
“这位大娘,我不是来买糕的。”实在看不出这小小的店面有任何怜儿的踪迹,南靖璿决定直接问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人怎找到糕饼铺了?老板娘心中质疑,眼底有了警戒。“这地方只住了我们一家三口,这位爷是要找谁?”
“我找一名叫怜儿的姑娘,不知大娘认不认识?”虽然不抱希望,还是问出口了。
“怜儿啊!”老板娘恍然大悟,好奇地盯著他上下审视,臆测他找人是有何企图。
这位大娘是真认识怜儿的!瞧她神情,南靖璿明白自己没找错地方,当下心中一喜。“大娘,怜儿有来你这地方吗?”
“这位爷是怜儿的什么人呢?”虽然眼前这男人一派正直,不像个歹人,但老板娘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明白自己不表明身分,这位大娘是不会轻易告知怜儿去处,南靖璿亦不多罗唆。“在下南靖璿,是怜儿的……”
“哎呀!这位爷该不会就是怜儿常挂在嘴边的璿少爷吧?”一听他名字中有个璿字,老板娘像吃了定心丸,未等他说完便爽朗打断他话语,亲切笑容再次浮现。“您找怜儿是吧?她正在里头向我夫婿学做‘广寒糕’呢!”
学做“广寒糕”?南靖璿眼底满是迷惑。
似乎瞧出他的不解,老板娘笑呵呵地解释。“听说这位爷您爱吃我们‘宝珍斋’的‘广寒糕’是吧?”顿了下,在看见他点头承认后,继续话题。“因为我们要举家迁移到苏州了,怜儿想说以后买不到您爱吃的‘广寒糕’,怕您会失望,所以便央求著我们教她,这些天她可是天天来学,认真得很呢!”
原来她天天行踪成谜,就是为了来学做他爱吃的糕点!直至现在,一切疑团解开,明白始末后,南靖璿只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内心受到不小的撼动,胸口一热,狂涌的情潮激荡满涨,叫他几乎快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