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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锋刃绮情-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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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方了?那些劫船好汉害人不浅。” 
  “我会留意的。”大汉急急启门走了。 
  犬吠声不久便缓和,大概犬主人出面制止了。 
  “可能是扬州钦差府的人。”飞天虎泄气地说:“我被他们逼惨了,得回避他 
们。后面可以出去吧?” 
  “没有什么好怕的,卓老哥。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是正在 
替他们奔走吗?你从后门开溜,反而引起他们的疑心,将有大麻烦。”水蛇看出飞 
天虎恐惧的心态,及时提醒溜走的后果难以收拾。 
  “天杀的混蛋!我认了。”飞天虎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大骂:“可能是跟踪我 
的,看是否认真替他们办事。他娘的,只有两个人,我……” 
  “老哥,别想打埋葬他们的主意。跟踪你的人平空失踪,你脱得了干连?沉着 
应付,错不了。” 
  城狐社鼠地方豪强们,被逼急了可能会挺而走险。 
  其实地方蛇鼠中,也有一些深藏不露,武功超拔的人才,只不过少在外地走动, 
不能成为天下级的高手而已。 
  以飞天虎父女为例,武功与见识,并不比天下级的江湖一流高手逊色,大多数 
有名气的江湖名流,在他父女剑下支撑不了多少招。 
  鬼见愁就不敢小看他父女,没在卓家任意进出。 
  脚步声在门外停止,传出叩门声。 
  “进来。”水蛇沉着地叫。 
  这种乡村普通土瓦屋,稻草堆积,绝大多数是些贫民屋室,前面没有院子,后 
面没有花园,打开门就是堂屋,堂后也许有一座小格局的天井。 
  大门只有一座,两侧有窗,白天门通常是虚掩的,除非堂屋兼作工作坊,或者 
家中人口众多,门虚掩也避免邻舍的家禽牲口乱闯。 
  有些人家的门限特别高,用意就是管制家禽牲口闯入,或者阻止小孩外出到处 
乱跑出危险,甚至可防止屋内淹水。 
  门开处,跨入神态雍容笑吟吟的赵大和赵长江,长衫飘飘,布裹的剑插在腰带 
上。 
  “打扰打扰,向主人讨碗茶水喝。” 
  赵大直赴桌旁,拖出长凳马金刀坐下:“呵呵!飞天虎卓老弟也在这里作客, 
幸会幸会。在下赵大,那位是舍弟赵长江。来得鲁莽,休怪。请教主人高名上姓……” 
  八仙桌已坐了六个人,加两个恰好一桌,每个人的神色皆有千秋,可概略看出 
警戒性的敌意。 
  水蛇心中雪亮,对方是冲飞天虎而来的。 
  “在下杨票,匪号叫水蛇。水蛇大部分种类是无毒的,有毒的几种,比白花蛇 
更毒好几倍。”水蛇话中带刺,对找上门的人怀有反感,信手替两人各斟上一杯茶: 
“这附近很少有外地人走动,来者必定不善。赵老兄有事不妨直说,卓老哥不是没 
有担当的人。” 
  “呵呵!我说过要找你们吗?”赵大依然笑容可掬。 
  “哦,那你们……你们是哪一府的大爷?湖广?扬州?徐州?督税署呢?抑或 
是盐务署?” 
  “呵呵!杨老弟,你把所有的钦差府都抬了来了。你们看我兄弟是做走狗的料 
吗?” 
  “这……”水蛇一楞。 
  “横财谁不想发呀?追寻被劫的贡船,不但不犯法,而且有功,所以不论任何 
官署的公人,皆对咱们这种人又爱又恨。” 
  “两位气概不凡,不是为了一万两银子奖金而来的。” 
  “呵呵!不是一万两,而是二三十万两。老弟,为了一文钱而不惜打破头大有 
人在,何况是二三十万两?咱们兄弟找错了门路,是进退两难。对付贵地的九股水 
贼,咱们兄弟有勇气同他们玩命。但……” 
  “但什么?” 
  “但与钦差府的人玩命,咱们可就提不起勇气了。” 
  “你是说……” 
  “扬州钦差府的人,找到了一教一门的劫匪。” 
  “不久前在樊良镇发生的事,消息早已传到了。” 
  “钦差府的要命阎罗,带了大群狐群狗党,高手如云,名家如蚁,你相信他们 
居然捉不住浑天教的几个二流小辈吗?” 
  “这……确是可疑。赵兄这意……” 
  “呵呵!你如果不懂,赶快去查。” 
  赵大故作神秘:“一教一门劫走贡船,真假待证,他们与水贼勾结呢?抑或是 
与扬州钦差府的人勾结,你我是不会查出真相的。也许,贡船藏在钦差专署的扬州 
盐务署码头隐密处,你们在高邮一带查,查十年八年也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们打 
算找扬州钦差府的人着手查,可惜他们来头大,咱们不怕匪却怕官,官可以抄咱们 
的家。” 
  “赵兄是说……”水蛇脸色一变。 
  “呵呵!我什么也没说。”赵大喝干杯中茶,推凳而起:“谢谢主人的茶,告 
辞。咱们不死心,仍然打算在各处走走,只要贡船还没藏入盐务署码头,或者藏入 
镇江督税署码头,咱们仍有希望。再见,诸位。” 
  送走了客人,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有可能吗?”飞天虎突然问。 
  “世间的事无奇不有,什么都有可能。” 
  水蛇冷冷地说:“这件事早已引人怀疑。水贼没沾手,找知道。贡船被劫走, 
千真万确。问题是,贡船怎会平空消失的,邵伯湖只有一处出水口,就在镇北端。 
贡船不可能从驿站码头上航出水门,一个时辰便可下扬州。” 
  “是呀!这……阴谋!” 
  “他娘的王八蛋,两个饮差府的走狗都在哄我们。” 
  “说不定湖广铁差府的人也有份。” 
  卓香君咬着银牙说:“监守自盗,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二十万金银财宝,谁 
不眼红?天杀的,他们好狠,连累了许多人。有许多人无辜地枉送了性命。” 
  六个人脸色大变,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谣言说上一百遍,或者经第三者转述,九成会走样,假 
的也成为真的了。 
  赵大兄弟在点火,或者有意传播谣言。 



  


  



  

第十五章 

  天一黑,城门关闭,城内外断绝往来。 
  夜间活动的族类,除非有其必要,通常很少选择城内作为落脚处,以免活动受 
到限制,爬城偷渡罪名极为严重。 
  北门外的多宝楼桥附近,官道旁形成小市街,没有南门外的繁荣。市街衔接地 
藏阁,有几家小店接待从官道往来的旅客。 
  扬州钦差府的爪牙,包了整座天长老店,不许再接待其他的旅客,把这里当成 
行馆。 
  湖广来的走狗,则住在南门外至东堤的镇国寺市街。 
  两队走狗一南一北,可知双方并无协同合作的诚意,表面上合作无间一团和气, 
骨子里尔虞我诈各怀鬼胎。 
  任何一座钦差府的走狗,都良莠不齐,坏人比好人多出十倍,凶魔比正人君子 
多十倍。 
  这些为财势而不惜丧心病狂的江湖败类,一旦面对可轻易到手的二三十万两银 
子,不动心者才是奇迹,到手再吐出不遭天打雷劈才怪。监守自盗亦有可能,真的 
丢掉了贡船,也可以一走了之,重新另投主子。 
  各怀鬼胎,哪能真的同心协力合作? 
  谣言传播得特别快,真真假假莫衷一是。 
  通常说真话无人肯听;愈是耸人听闻的假话,愈有人相信;半真半假的谣言, 
尤其令人乐于传播。 
  高邮谣言满天飞,城狐社鼠传播的威力非常的大,天黑之后,消息便已传至扬 
州府城了。 
  天长老店戒备森严,天刚黑,派出走动的人陆续返回,闲杂人等禁止出入。 
  他们是特权人物,高邮的治安人,也乖顺地接受他们的指挥,甚至有权封街罢 
市,因此没有人敢在店门口停留张望,宁可避道而走。 
  掌灯时分。 
  店中人正在晚膳,居然有三个不怕特权的人,出现在店门附近,不但鬼头鬼脑 
张望偷窥,而且公然堵在店门外的广场,盯着把门的店伙冷笑。 
  两个人脚下沉重踏出店门,表示心中的愤怒,直逼至广场中心,五个人面面相 
对。 
  “你们吃饱了吧?该动身前往东郊会合一教一门的人了。” 
  三个人一字排开双手叉腰像门神,为首的千手穷神嗓门特大,全街可闻:“咱 
们等你们扬州钦差府的税丁,领咱们去取金银财宝。” 
  “去你娘的混蛋!”那位留了两撇八字胡的大汉,嗓门也不小:“千手穷神, 
你是吃多了撑昏了,或者活腻了,跑来这里胡说八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你这狗娘养的白日鼠孙成,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千手穷神也骂得兴起,嗓 
门提高了八度:“你们和一教一门勾结伙同作案,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 
包不住火的,所以,你们先后在高邮附近现身,制造双方敌对的假象,把劫船的罪 
名故意移花接木,嫁祸在水贼身上,使天下群雄千辛万苦,在水贼身上打主意,这 
些阴谋瞒不了人的。分钱后,我拍拍腿走人。不然,我全要。” 
  “我看你这混蛋是穷疯了,所以……” 
  “我千手穷神疯了是应该的,所以对这笔庞大财富志在必得。你们的阴谋诡汁……” 
  店内涌出几个人,一个个愤怒如狂。 
  “毙了这杂种。” 
  要命阎罗大吼大叫:“分了他的尸,剁碎了用来喂狗……” 
  冲出五个人,其中有挟了竹节鞭的八爪鱼。 
  “哈哈哈……”干手穷神一个人狂笑而退:“你们要是不分,咱们到扬州钦差 
府去索讨,不到手绝不罢休,回头见。哈哈哈哈哈……” 

  同一期间,镇国寺街夜市刚张。 
  湖广钦差府派来高邮查案的人,数量并不多,一半以上的人仍在扬州与邵伯镇 
追查线索。 
  为首的人是独行狼郎承宗,二十余名高手住在本地客栈。 
  他们在这里既无人脉,也缺乏地望,消息不够灵通,只依仗权势来硬的,把土 
地神吕大风一群蛇鼠,整得灾情惨重,引起地方蛇鼠的仇视,整天为那鸡年狗碎, 
无关紧要的消息白忙。 
  他们迄今仍无丝毫正确的线索,急的一个个焦躁难安。 
  再拖下去,金银珍宝可就被搬光啦! 
  日后走遍天下追赃,能追回多少? 
  夜市其实不怎么热闹,灯火倒还明亮。 
  两个侦查返回的大汉,满身疲惫无精打采,在人丛中毫无戒心,他们的确累坏 
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也会失去戒心;累垮了毫无成效的失败者,更易忽略 
潜在的危险。 
  左右四个行人突然同时出手,掌劈玉枕指攻脊心,重掌与点穴术全用上了,向 
里一夹,挟了便向后转,钻进一条小巷,形影俱消。 
  夜间在行人多的大街偷袭,三流混混也可以把一流高手撂倒。 

  钦差府的走狗无一庸手,偷袭的人更是高明。 
  两大汉突然惊醒,张开眼便知道完了。 
  闯江湖的亡命之徒,知道一旦被仇敌擒住的结果,声望愈高的人,存活的希望 
就愈少。 
  是一处斗室。两盏菜油灯光线暗红,但足以看清室内的情景,人的面目一览无 
遗。 
  人被绑牢在长凳上,长凳竖立,人等于是双手被反绑,双膝半跪地动弹不得。 
  五个人在伺候他俩,一个个面目阴沉杀气腾腾。 
  “你们要干什么?”跪在右面的大汉依然凶悍,问的口气依然保持强者的气势。 
  “阴司恶客姓潘的,把走狗的嘴脸收起来好不好?” 
  四海狂客仓童毅含笑伸手,亲热的拍拍对方的脸颊,像在拍婴儿:“请你们来 
谈谈,谈你们串通一教一门,合伙劫贡船监守自盗的事,希望你老兄衷诚合作,咱 
们的要求不算过份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要这笔财,保证你死不了,如何?” 
  四海狂客不是千手穷神的人,都是纠合了一些同道,赶来发横财的人,各行其 
是,有必要时,临时相互呼应。 
  但绝不可能联手合作。 
  而且相互猜忌保持距离,不希望多一群人瓜分金银珍宝。 
  “你们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阴司恶客咬牙切齿:“咱们丢了贡船,留在荆州与武昌的家产,不但全部被抄, 
而且还得继续筹款借贷赔偿,每个人都焦头烂额,你怎么血口喷人,说咱们监守自 
盗,勾结外贼抢自己的船?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是吗?瞧你说得多可怜!” 
  “在下用不着你可怜,我阴司恶客也从没心慈手软,可怜过任何人,在汉阳逼 
税,一次处死百十个抗税百姓,我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我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否认, 
是对是错我从不介意,你不要侮辱我。” 
  “呵呵!可敬。你们有三艘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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