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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女浪子-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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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见到他,你最好不要提你姓秋。”
  “这……慧姐,为什么?”
  “他可能是官方的鹰爪。别忘了,你现在是官府缉拿的逆犯子女,你秋素华已不再是西
河镇秋家的千金小姐。”
  “哼!他来好了。”
  “他会来的,他对我不会死心。哦!秦华妹,你怎么来了?还带了大姐的紫电青霜双
卫。”
  另两匹健马上的女骑上,正牵着坐骑走近,是两位一穿紫、-穿青的劲装女郎,脸蛋美
中带有三分英气,显得刚健阿娜,双十年华发育完全的姑娘空劲装,凹凸分明的铜体极为撩
人,那简直是有意诱人犯罪。
  “参见二姑娘。”紫电青霜两女带着僵绳行抱拳礼,真有几分男子汉气概。
  “你们辛苦了。”李慧慧颔首含笑道劳。
  “大姐差小妹来,请慧姐下令将人撤走,化整为零动身往济南聚会。”秋素华道出来
意,凤目带煞,神情悻悻然,也略现三分无奈。
  “撤走?这里……”
  “大元帅在沧州被京营所扼,无法如期从此地下济南,已决定改道走德州,沿河而下绕
道抵济南。”
  “哎呀!走德州?沿途大兵云集,岂不陷入苦战。”
  “大姐说,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不过问军事。不走这条路,慧姐,我……我好恨。”
秋素华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破德平城屠尽那些害民贼,我爹九泉下难以瞑目,
我……我……”
  “素华妹,不要难过。”李慧慧抱住秋素华温言安抚:“这一天会来的,而且很快会
来,等我们席卷了燕鲁,德平那些害民贼逃得掉吗?”
  “但愿如此。”
  “走吧!我先下令,再去见大姐。目前有件重要的事待办,非同小可,你跟我走,咱们
必须尽早离开。”
  马家桥下游里余的河岸大树下,乾坤手与舒云靠坐在树干上假寐养神。
  “齐叔,可知道那位红衣少女的来历?”舒云闭着眼睛问,语气不稳定。
  惊鸿一瞥,他意念飞驰。
  二十五岁的正常大男人,倾慕少女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随乃父做行商,跑过许多许多地方,见过不少美丽动人的姑娘,但从来没有遇上一个令
他动心,令他难忘的人。
  所以,以心如止水四个字来形容他并不为过。
  今天,他终于遇上了。
  那飞腾扑击的妙曼姿态;那出神火化的剑招;那充满灵气的面庞;那……那令他一见便
心房怦然而动的玲珑恫体……不要期望他做一个圣人。
  男人对第一眼所看到的女人,注意的焦点首先当然集中在脸蛋上,其次,注意力的中心
必然是胭体。
  每个人的审美观念不尽相同,要求也各异其趣。
  秋素华的身材不如李慧慧丰满,但他就喜欢秋素华这种身材。
  也许,那种妙曼扑击的姿态,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难以磨灭的印象吧!
  是不是秋素华的神奥技击术吸引了他?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首次对一位异性动情。似乎,他毫无准备地敞开了心扉,一见
难忘,印象深刻,他是一见钟情了。
  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感觉中,红衣少女飞腾而至的鲜明情影,似乎仍在他眼前涌现,
鲜明得似幻犹真,心房的跳跃随意念而加速。
  念念不忘,意念飞驰。
  “不知道。”乾坤手信口说,也没睁眼:“她那种飞腾搏击的身法,我好像有一点印
象。”
  “会不会是龙腾大九式?”他问。
  “不是,也不像。半空平搏,龙腾大九式有一招近似的九霄龙旋,但那是回环搏击,身
形是扭动而不像舞;这少女的身法确是近乎舞。”
  “百禽身法,错了不!”他突然高叫。
  “哈!真有点像。”乾坤手突然坐正身躯:“从马上升腾,是狂鹰振翼;斜冲而下,是
乳燕穿帘;半空平搏,是……是鹏搏九霄!”
  “错不了!”
  “碰上了飞禽,你小子难怪用土遁。”
  “她的宝剑厉害,不能不遁。”
  “哎呀!”乾坤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几乎要跳起来。
  “济叔,怎么啦?”他的双目也睁开了。
  “百禽身法,你想起什么吗?”
  “我该想起什么吗?”
  “小子,太行仙客太吴老道。”
  “听说过这号人物。”
  “惊鸿一剑的师叔电剑手陵,与太行仙客是知交。”
  “是又怎样?”
  “笨虫!你怎么这么迟钝?”乾坤手笑骂:“太行仙客调教秋家的子女,难道无此可
能?”
  “这……信么可能?惊鸿一剑那几手臭剑,决不比我爹强“笨驴!太行仙客怎会传艺给
惊鸿一剑?”
  “哎呀!”这次轮到舒云要跳起来了。
  “你又怎么啦?”
  “那美丽的小姑娘,是惊鸿一剑的子女……”
  “晴!说得怪美怪肉麻的。”乾坤手调侃他:“原来这阵子你有点魂不守舍,是为了这
位美丽的小姑娘。喂!你不是为了她的美丽而神魂颠倒吧?”
  “胡说八道。”他感到脸一热,心中怦然。
  “真的呀?小子,你可别忘了,她不但武功骇人听闻,而且手中有无坚不摧的宝剑,你
如果见到她就魂不守舍,死的将是你。你恐怕没有机会再用土遁逃命了。小子,女人是祸
水,别慧为妙,你可别做柱死的裙下冤魂!”
  “齐叔,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他讪讪地说。
  “但愿我说的不是真话。小子,咱们到桥下去等,她们不敢再南下县城,一定往北走,
去看看。”
  “好!走啊!”他精神来了。
  “你高兴什么呢?”乾坤手站起伸懒腰:“对你来说,情势是越来越糟。”
  “什么意思?齐叔。”
  “响马你阻止不了。”
  “这不关我的事。”
  “你已经见过秋家的子女。”乾坤手盯着他干咳了一声:“那位美丽的小姑娘,几乎可
以断定是惊鸿一剑的女地或侄女。但愿秋老儿没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女儿。”
  “是又怎样?”
  “我的天!你不是很聪明机警吗?一旦失了魂,见了鬼啦!你就变得这么迟钝了?真是
无可救药。”乾坤手怪腔怪调,没大没小的穷嚷嚷。
  “齐叔是说……”
  “你不是要救秋家的子女吗?好,人家是自愿投匪的,你救什么?有什么理由去救?你
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难听些,你是存心不良,打人家美丽小姑娘的坏主意,见色动心,而用救秋家子女做
借口。”
  “这……”他愣住了。
  他并不真的迟钝了,而是凡事不愿往坏处想。
  大凡心情突然剧变的人;都有这种现象发生,不足为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而牵涉到情与爱,男想女,女想男,心情剧变的发生尤其平常。
  人活着,追求名与色,似乎是先天的本能,毫无反应的一定是白痴。
  “好在你已经从旱天雷方面,获得惊鸿一剑可能受冤的内情,你还有找秋家子女解释的
藉口和理由。”乾坤手有意结束话题:“以后你必须清醒些,千万可别做糊涂事,走错一
步,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走吧!下一步最迫切的事,是证实那位美丽小姑娘的身份。
天老爷保佑,希望那鬼丫头不姓秋。”
  “不管她姓不姓秋,她是响马的密谍,不容置疑。”舒云摇头苦笑:“除非我不管闲
事,不然,敌对的情势不会改观。”
  他俩潜伏在桥头痴痴的等,直等到暮色四起,仍芳踪沓然,等得心中冒烟。
  北行的道路不止这一条,谁知道这群火凤凰走哪一条路?
  红日还挂在西方的地平面上,城门便关闭了,比平时提早了半个时辰。
  城门一闭,城内城外街道上行人绝迹,刁斗森严,岗哨密布,只有一队队丁勇,在城内
各街道巡逻。
  严防友大贼谍活动,犯禁的人严惩不贷,没有特别通行凭证的人,休想在外面随便地走
动。
  戒备虽严,仅阻止不了有心人的活动。
  这一个月以来,县太爷毕大人毕尚义,忙得食不及桌,席不暇暖,骑马骑得腰酸背疼,
双股如裂。
  那一大堆永远忙不完的公务,让他呕心沥血难受已极。
  审奸究捉乱民,抓一些现行犯以军法处置,那代表不需经过正常的三司审判,可以就地
处决。
  一个真正的好官,确是不胜任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重任。
  毕大人就不胜任,可是,他必须挑起担子来,必须在治乱世用重典方面下工夫。
  现在,他是城防司令,除了处理一般的刑案民事税响等等之外,还得带民壮丁勇操练、
上阵。
  幸而他是正途出身,当年在学舍也曾苦练弓马,凭他的所学,虽然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
优良指挥官。但带一些民壮丁勇守城打烂仗,他仍然是个人才。
  去年,邻县的乐陵,上万响马攻城,知县许达选用奇谋,开城引盗,一天中歼匪上干,
被诱人城中的响马精锐铁骑,全部被歼无一脱逃,造成唯一的、轰动天下的乐陵大捷。
  现在,许知县已荣升按察司金事,响马再也不敢从乐陵进出。
  他毕尚义也是县太爷,他哪一点比不上许达?
  所以,他发誓要么死,保卫德平城,将生死置之度外,许知县能,他毕知县为何不能?
  县衙后面设有知县大人的官舍,三等县的知县通常很少携眷上任,所以官舍设备相当简
陋。
  唯一的客厅还得兼作书房,也是处理琐碎公务的地方。
  唯一像样的家俱,是他亲自监工建制的书案,但目下案头堆满了各式文胶卷宗,已经不
能算是书案了,只能称为办公桌。
  两盏大型菜油灯,四支高脚烛台上烛火明亮。
  书案后坐着毕大人,两旁另有案桌,分别坐着他的主要臂膀:县丞骆定远,依次是主
簿、典史、巡检、巡捕……旱天雷张钧完列末座。
  三等县是客气话,官方文书上称为下县(县分上中下三等。上县的知县是从六品。产粮
三万石以下称下县,知县正七品或从七品)。
  俗称知县为七品正堂,那是指下县的县太爷而言。
  按了口粮税,德平县设县丞已经逾份,最多只能派一位主薄。
  但天下大乱,这里县丞主簿都有了。
  毕大人总算有人分忧,不至于事事躬亲。
  这是一次城防会议,三天两头要举行一次,白天太忙,只能利用夜间举行。
  旱天雷坐在他的直属主管王主簿的下首,似乎有点忧心忡忡。
  县大人的综合结论已近尾声,最后的几句话是:“三条大道两侧,里宽的陷马坑务必多
增梅花小坑相辅。一万五千具活动小拒马的拖桩,一定要在两天之内完成。王主簿。”
  “单职在。”王主簿站起恭敬地答。
  “西河镇的民壮,可以准许他们的家属探视。”
  “是”
  “警卫当然不能松懈,你辛苦些。”
  “是的。近来那些人情绪比较稳定,哗变的顾虑减轻了许多,卑职不会因此疏忽大意,
已作了完全准备,情势已可控制。”
  “那就好,诸位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忙得很呢!”毕大人宣布散会。
  众属吏—一告退,旱天雷却迟迟不肯动身。
  “张捕头,你还有事吗?”毕大人含笑问。
  “小的一直感到心中不安。”旱天雷小心地说。
  捕头属于公役,地位卑微,在县太爷面前,不能够自称属下或卑职一类的称谓,所以他
自称小的。
  “有何不安?”
  “监视中的可疑细作,有几个摆脱了跟踪的人,隐藏起来或者逃掉了。有些不稳的劳
民,似乎正在销声匿迹。小的对这种失去控制的情势,甚感不安。”
  “那应该是你防制的办法收效,不应该感到不安。”
  “小的疑心他们另有阴谋。”
  “你是说……”
  “目下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同心协力守城,响马的奸细们很可能改变策略,遂行其他的
阴谋活动,暗杀主事人就是手段之一。因此,小的认为有加强防范的必要,以免他们得逞。
小的认为,县衙的警卫,应该加强一倍。”
  “你多虑了,张捕头。”毕大人泰然地说:“眼看要贼兵临城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岂能怕事而张煌失措?
  目前一个人要当做三个人用,不可以抽调人手来县衙防守。
  你可以走了!此事不必再议了。”
  “这……好吧!小的先到各处巡查……大人伏下……”旱天雷突发高叫,左手一抄,接
住了一把飞刀。
  一声刀啸,他的单刀已经出鞘,完成攻击准备。
  毕大人不是怕死鬼,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而是学舍出身的文武全才之人,沉
着地离座而起,摘下挂着的雁翎刀。
  “有刺客?”毕大人并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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