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 作者:银色月光(潇湘vip2013.08.11完结,女強)-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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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诵脑浮
第二天,宜宣便留心起若溪交待的事情。不出三日,他竟然物色了四五个人选。若溪细心挑选觉得有三个可以考虑,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商人,还有一个是侯府田庄管事的儿子。这三个人符合若溪的要求,家世、人品、模样等等皆是中等。若溪打算脱了青玉的奴籍,然后认她做妹子再出嫁。有了侯府二奶奶义妹的名号,婆家不敢欺负!
她吩咐桂园找了青玉进来,这几日青玉不舒服一直没过来侍候。
“不过三五日你竟瘦了一圈,我已经吩咐厨房顿补品给你了。”若溪让她坐下说话。
她听罢眼神一闪,回道:“奴婢的身子哪里有那么娇贵?不过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养了几日已经好了。今个奴婢就能当差,奶奶不必挂心。”
“上次小城子的事怪我。”若溪有些抱歉的说着,“没问清楚你的心意便做了决定,以至于让小城子误会才对你无礼。”
青玉见状忙站起来,有些惶恐的回道:“奴婢本就是奶奶的丫头,万事全凭奶奶做主,不敢有异议。奴婢病了一场好好想了一些事,觉得之前是奴婢太不懂事,仗着奶奶的宠爱不守规矩。好在奶奶念着旧情不曾责罚,这才侥幸平安无事。往后奴婢不敢越逾,奶奶放心就是!”
看见她如此说话行事,若溪顿时皱眉。她们主仆说话一向随便,何曾这般疏离过?
“你是在心里怪我吗?”若溪的声音里多了些哀愁,任何人听了都会心疼。
青玉闻言忙回道:“奶奶这是说哪里话?奴婢怎么敢怪罪奶奶?况且奶奶对奴婢很好,吃的、穿的、用的,无不是好的。在这临风居,哪个丫头、婆子不羡慕?奴婢该知足惜福,对奶奶不能有半点不敬!”
该知足,不能不敬!若溪听得清楚想得明白,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她知道,自个和青玉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尽管二人都在尽力维持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无形的阻隔横在二人之间。
“我说过会让你自己选择。这里有三个不错的人家,你可以挑一个。我能保证,不管你选了谁我都会一管到底!”若溪把整理好的册子递过去,上面详细的写着三户人家的信息。不仅仅有男子的画像,还有他家所有成员的情况,连祖上的事都列了出来,可谓是事无巨细!
青玉接过去只扫了一眼,便低垂下头,沉默片刻方回道:“奴婢全凭奶奶做主!”
“马公子是秀才,家里稍显贫寒不过也是有小房有薄田,他颇有些才华估计能中进士。眼下虽然不如意,日后会有好日子过。
刘公子家里有买卖,中央大街的刘记皮货就是他们家开的。他是家里的长子,一直在铺子里帮忙,做生意有一套。
小贺子是田庄贺管事的儿子,帮忙父亲料理田庄上的事情,对于种庄稼很在行。他父亲上了年纪有些干不动,侯爷有意把田庄交给他呢。
这三个人都尚未娶妻,家里也没有什么妾室之类。他们的模样都画在纸上,你拿回去仔细看看想想。嫁人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要你心甘情愿满意才行。这个主我不会做,你自己选择!”
青玉拿着册子回房,随手翻翻,一个都没看上眼。算了,还是随便挑一个得了,反正都不是她想嫁得人!可是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嫁人了吗?就这样跟个俗人过一辈子吗?
这几日她反复想了桂园说得话,一直告诉自己要知道本分轻重。可是脑子里却不停的闪现宜宣的影子,心里有个声音在唱对台戏。她压制自己的情感和欲望,让自己冷静理智,可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看着手中的册子,她突然发了疯似的撕碎!紧接着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其实她要的不多,只想留在宜宣身边,哪怕做最最卑微的丫头也好。可留下来一辈子不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成了通房。但是想做通房得过奶奶这一关,貌似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奶奶若是有这个想法就不会张罗着给她找婆家了。
如果奶奶知道了她的心思会如何?会不会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成全自己?这个想法突然钻进青玉脑子里,随之就像生根发芽一般霸占住。一晚上她都辗转反侧,心底的那个声音渐渐占了上风。
天刚亮她就起床,对着镜子好一顿拾掇,光是衣服就换了好几套,最后临出门还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她守在上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动静便进去。宜宣起床了,昨晚索求了半宿累得若溪浑身酸软,他便轻手轻脚不敢出声。
“嘘!”他示意青玉别出动静,蹑手蹑脚到了外间才吩咐她打水洗漱。
“二爷,奴婢侍候您洗脸。”她凑了过去想要服侍。
宜宣却摇摇头,自个掬了一把水洗脸,她见状咬了一下嘴唇便拿过来毛巾。
“二爷,奴婢侍候您擦脸。”她又凑过去。
宜宣还不等她近前便扯过毛巾,自个擦了两把又丢过去,从始自终没睁眼瞧她一眼。
她满脸的沮丧,又有些不甘心,委屈地问道:“二爷对奴婢有看法?”
“有什么看法?”宜宣闻言一怔,随即想到小城子的事情,便笑了,“你这丫头鬼心眼倒不少,爷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况且小城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哪里配得上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侍候你家奶奶,你的福分在后头呢。”他是不想让青玉心里又疙瘩,免得若溪跟着难做,故而才贬低小城子高抬她。
青玉却不这般想,只当做真话来听,又专门往自己期望的方向想。看着宜宣的笑容,她竟窃喜激动起来。
“二爷……”还不等她再说话,桂园打外面进来。她见只有二人在外间,眼神一闪,随即低头给宜宣请安。
“你家奶奶还在睡,小声些别吵醒她。”宜宣赶忙说着,“铺子里有事爷要早去,等二奶奶醒了你们回禀一声。”说罢抬腿就往外面走。
青玉闻言满脸的担心,“二爷还没吃早饭,这样空肚子出去可不行!”说完追了出去。
桂园见状一皱眉,若有所思的往内室去,见到若溪已经起身吓了一跳。
“奶奶什么时候醒的?”她急忙问着,生怕若溪瞧见刚刚那一幕。青玉盛装打扮,神情、言语间流露出一股子妖媚之气。奶奶如此聪慧之人岂能不生疑?到时候撕破脸皮情何以堪,不是让奶奶伤心吗?可瞧着青玉的模样似乎是铁了心,估计她想瞒都瞒不住。
桂园决定等一会儿要寻个空去找青玉,怎么样都要打消她的念头。奶奶精心帮青玉挑了好人家,等她嫁出去就好了。
若溪淡淡地回着:“刚醒,二爷呢?”
好险!奶奶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她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把宜宣交待的话说了。若溪没言语,由着桂园侍候洗漱更衣,一切都跟往常一般。
半晌,等到逸浚和菲虹过来吃饭,才见青玉摇曳着进来。桂园见了脸色微变忙瞧了若溪一眼,却见若溪正在给菲虹布菜似乎没注意。
吃罢早饭净手漱口,丫头端了茶过来。若溪好像才发现青玉今时不同与往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笑着说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不假,你这样一打扮快赶上大家小姐了。我这有几样首饰平日里不戴,放着也是放着就赏了你吧。”说罢吩咐丫头把首饰盒拿过来。
她打里面取出一套头面,倒是没见过她戴是全新的,不过样式用料都是极好。
青玉犹豫了一下接过去,回道:“奴婢谢谢奶奶赏赐!”反正自个打定主意要做二爷的通房,主母赏赐首饰就痛快的接受。
桂园见了不由得纳闷,看不懂若溪是如何想的。奶奶的心思果然不是她能踹度的,还是老老实实静观其变吧。最起码奶奶没生气,青玉也没说出心意。
之后的几天,青玉总是穿戴招摇的过来侍候,对宜宣特别的殷勤。若溪赏赐完首饰,又赏赐了衣裳、胭脂水粉,无不是上等货色。众人渐渐有了察觉,宜宣也觉得不对劲。碍于若溪的面子他不好说什么,只是有意避开青玉,什么事都不用她侍候。可若溪竟让青玉进小书房侍候,让宜宣头疼。
“上次你相中三个小伙,到底想把青玉嫁给哪一个?她年纪大了心思也大,还是快点嫁出去的好!”宜宣终于忍不住跟若溪说了。
若溪听了眼神一闪,回道:“不急,有些事还是让她想明白的好!先等等吧,我说过让她自己选。”
宜宣听了只好作罢,却对青玉越发的臭脸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
青玉鬼迷心窍,逮住机会便想着在宜宣跟前表现,越发得露骨起来。绿萼偶尔进来一次待不一会儿,竟也看出来了。
她私下里询问桂园,桂园正憋得难受无人能诉,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了她。
“有这样事怎么不赶紧回禀奶奶知道?”她听罢眉头紧锁,心里恨青玉猪油蒙了心,怎会做出这样背叛主子千刀万剐的事?
桂园有些为难地回道:“我倒是想告诉奶奶,可见到她对青玉掏心掏肺,那些话每每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我总想着青玉能幡然醒悟,此事就能妥善了结。可她似乎认准了这条道,这两日比之前更甚,趁着奶奶不在跟前就冲二爷发浪。我合计着不能再瞒下去,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呢。”
绿萼听了也有些为难,她清楚奶奶对青玉的感情。倘若奶奶知道自个最信任的身边人在背后捅了自个一刀,指不定多伤心难过呢!可是这事又不能总瞒下去,早早晚晚会露馅。若是青玉闹出些什么丑事,便越发的难以收拾,还是早些回禀奶奶,让她早作准备的好!
想到这里绿萼拉着桂园去见若溪,看见她正在盒子里翻东西。
“你们来的正好,我记得丫头、婆子的卖身契都在盒子里,怎么没有?”若溪赶忙问着,这东西先是绿萼保管,后来她怀了身孕便交给桂园管着。
桂园忙过去,回道:“房契、地契还有卖身契都放在黄梨木的盒子里。那盒子锁在箱子里,岂能摆在明面上?若是有人拿了去,还得费劲找。”
“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谁动这些没用的玩意儿?”若溪不在意地笑着回道。
“人心隔肚皮,奶奶还是防着点的好!”绿萼听了别有所指的回着,“那些卖身契奶奶不当一回事,丫头婆子们却当成宝贝。有了它,奶奶就可以对她们大骂折杀,要了她们的命也不犯法!再说那些房契和地契,哪一张不是价值不菲?奶奶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可保不齐谁贪心不足眼皮子浅手粘。”
“听听你说的,这屋子能进来的总共就是你们和青玉,谁是那样的人?”若溪见桂园抱过来一个盒子,打开翻出青玉的卖身契,“你们都是我身边信任之人,该给你们自由的时候我不会紧攥着不放。等青玉选出好人家我就烧了这卖身契,不能让她以丫头的身份出嫁!我还打算认她做干姐妹,她没有娘家人,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我这个姐妹出头名正言顺。”
绿萼见状眼神一闪,她瞧了桂园一眼,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奶奶何必对她这样好?说到底她不过是跟我们一样,是个奴婢罢了!奶奶看哪家好就做主把她配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能一味由着她的性子胡来!瞧瞧她最近浪得,在二爷跟前……”
“你不用嫉妒她,你的卖身契早就化成灰。当初嫁给王五是你自个愿意,怎么这会子就后悔起来了?”若溪打趣的打断了她的话。
“奶奶,你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绿萼急忙辩解着,“奴婢是看青玉太不像话,奶奶如此对待,她却想着怎样爬上二爷的床!”这一着急,她准备好的迂回婉转些的话一点没用上,反倒把最不能说得大实话说了出来。
说罢她有些后悔,真想咬掉自个的舌头。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个稳重冷静地人,可眼下却失了方寸。即便要把青玉的事说出来,也不能这样直蹦啊!
旁边的桂园也是吓了一跳,有些忐忑的盯着若溪的脸。却见若溪眼神一敛,随即放下手中的卖身契端起茶杯喝茶。
“奶奶。”她见若溪半晌不言语,不生气,不由得轻声说着,“奴婢早就发现她不对劲,可顾及太多才一直没有回禀。后来细细想来,一切都从那晚接二爷回来开始。”她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想到的,一五一十回了一遍,边说边觑着若溪的脸色。
若溪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偶尔眼神闪烁,脸色却一如平常。桂园全部说完仍不见若溪有其他反应,和绿萼对视了一眼,满脸纳闷疑惑。
又过了片刻,若溪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始终相信她能想明白,会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奶奶!”绿萼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