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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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掠沉吟了半响,轻叹一声,道:“不可,此事太过蹊跷,飞鸽传书只怕解释不清,可
能会让宫主起疑,我们就在此等侯宫主到来吧。”
当天夜里,白辰独睡一间屋子,因为伤势颇重,他早早便上床歇息了。
而寒掠与娄射日因为担心明日不知该如何向牧野静风解释今夜所发生的事,一夜辗转,
到了后半夜,方渐渐睡去。
谁知堪堪入睡,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大呼:“失火了!”二人一惊而起,向窗外望去,只
见西侧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娄射日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屋去,却被寒掠喝住,他冷笑道:“这多半是有人故伎重演,
要使调虎离山之计,否则怎么偏偏现在失火?”
听得此言,娄射日便按捺性子,不再理会,只听外面的火焰吞吐声,人们的奔走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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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成一片,过了半个多时辰,方渐渐平息下来!
娄射日见火势已灭,不由暗自佩服寒掠的镇定。
第二天清晨,娄射日再次被异常响声所惊醒!
他凝神一听,立即判断出是马蹄纷沓声,而且是自四面八方齐涌而至,气势之强,让人
心惊!
娄射日心中一动,暗忖道:“是宫主亲临此地了!”
果然,只听得一个高亢的声音倏然响起:“镇民们听着,风宫宫主驾临镇上,任何人不
得走上街头,不得离镇,不得喧哗,不得滋事,否则格杀勿论!”
声音自西而来,经过此屋附近,复又向东而去,如同一阵旋风卷过!
马蹄声迅速逼近,整个镇子在如风雷般的马蹄声中微微颤栗!
几声马嘶、几声惊呼之后,整个镇子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生命在那一瞬间
齐齐消失!
然后便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在镇子上空响起:“寒老何在?宫主即刻要见你!”
声音似乎并不甚响,却已传遍了镇子的每一个角落,足见此人内力之深厚!
寒掠轻声道:“此人定是近些日子地位不断攀升的都陵,宫主对他极为宠信!”
娄射日道:“他们这些年轻一辈之人怎比得上风宫四老德高望重?我娄射日心中就颇为
不服!”
风宫四老手下各有三名殿主,娄射日是半个月前方被寒掠提升为殿主的,寒掠这次带他
来此,是想借此机会让娄射日立下一功,以使他的晋升名正言顺。在寒掠看来,夺刀诀
之事
应是十拿九稳,没想到结果却节外生枝。
寒掠看了他一眼,随即清咳一声,以浑厚无匹的内家真力吐声道:“寒掠在此恭迎宫
主!”
一个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寒老奔劳一夜,辛苦了!”
寒掠忙道:“为宫主效命,是寒掠之荣幸,只是…”
“哈哈哈,寒老倒与我客气起来了!我这便与你一道查问刀诀下落!”
寒掠本待说出昨夜变故,却被牧野静风笑声打断,他转念一想,忖道:“这种事情,还
是当面向宫主解释为妙!”
这几年来,牧野静风在风宫中的地位日益尊崇,相形之下,他们风宫四老已不再能如最
初那样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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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与寒掠相隔甚远,对答间却有如耳语,娄射日听得瞠目结舌!
当下两人在屋中静候牧野静风的到来。
这时,白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寒老,属下能否与寒老一同候迎宫主?”
寒掠道:“你进来吧!”
白辰推门而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行走时脚步有些虚浮,他走到一个角落里,恭
然肃立。
娄射日心中忿然道:“如果不是白辰这小子误事,我们早将那老婆于与小丫头一道擒获,
又怎会如此糟糕?”当下暗自决定到时无论如何也得在宫主面前告白辰一状,让他也吃
些苦
头。
娄射日虽然已是殿主,但白辰平日一直追随寒掠,不归属任何分殿,故娄射日对白辰虽
然有不平之心,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片刻,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听得一声朗笑,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正
门前!
来者双肩宽阔,面容俊朗,虽然有一道自上而下贯穿面部的疤痕,却掩不住他的不世气
概,反倒更显其凌然霸气!此人正是牧野静风!他腰间所佩兵器乃千古神兵破日剑与碎
月刀
合二为一而成的“伊人刀‘!
他的身后有一女子,三旬有余,颇具风韵,眉目间却有丝掩饰不住的淡淡忧郁。
她正是叶飞飞!
三年前,她已成为宫主夫人。
成为牧野静风的妻子,叶飞飞竟分辨不出自己的感觉究竟是喜是悲。
也许,该说是“含着泪的笑”?
叶飞飞甫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角落里的白辰身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与白辰是同病相怜的,她与他不得不屈从于风宫!
但白辰五年来所发生的变化让叶飞飞甚为寒心!虽然她极少有机会见到白辰,但她从别
人口中能不时了解到白辰的情况。
据说白辰日渐颓废而不思进取,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学会了喝酒,而且时常喝得酣然大醉
;十四岁那年,就有人见到他悄然出入青楼、赌场!为此,白辰常常误事!
若是换了寻常风宫属众,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早已被砍了,但不知为何,寒掠一直不
()
重责他,对他的放浪形骸,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辰与叶飞飞的目光一触即分,头垂得更低。
他是否觉得愧于面对叶飞飞?愧对为救他而舍命的蒙敏?
与牧野静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风宫四老中的禹诗,另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
轻人,英气逼人,神色冷峻——此人正是近些日子倍受牧野静风器重的都陵!
都陵是风宫吞并黄河下游最大的黑道势力“独霸盟”时归附风宫的,“独霸盟”盟主宗
独霸共有六名弟子,据说以第四名弟子修为最高,其武功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使
得一
手凌厉之左手剑法,更兼处事冷静,颇受宗独霸器重。当时风宫以血火老怪为首攻袭
“独霸
盟”,连闯三道关卡,势如破竹,直到第四道关卡,攻势方被所阻!
守住第四道关卡的人正是宗独霸的第四弟子都陵!
血火老怪连番攻打,却五战五败,最后只得向牧野静风求援,牧野静风当即派炎越驰援,
同时下了死令:都陵此人只可活捉!
其时,牧野静风虽未与都陵谋面,却已断定他必是可用之才!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牧野静风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都陵归附风宫后,其武功可能不是同
辈人中最高的,但为风宫所立下的功劳却远非同辈人能够比及!
牧野静风径直走向堂上北面正中央的太师椅,稳稳坐下,双目环扫众人,这才道:“寒
老,让你取的刀诀乃我师祖所创。所载刀法,天下无一可比,可惜后来却落到了霸天城
城主
范书手中,范贼最后虽然被我诛杀,但刀诀却不知所踪,不想十五年后的今日,我终于
有机
会再目睹刀诀!哈哈哈……寒老,这一次你的功劳可不小!”
正 文 第六章 静谷幽女
第六章静谷幽女牧野静风的心情似乎颇为愉悦。
他的心情越好,寒掠就越显得志忑不安,未等他开口,牧野静风已先道:“那母女二人
何在?”
寒掠再也不能沉默,他忙道:“回禀宫主,那母女二人都……都不在属下手中。”
牧野静风神色一变,失声道:“怎会如此?昨夜你飞鸽传书于我,不是说已被你擒得一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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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掠道:“属下的确曾擒得一人,但后来竟被一来历不明的高手劫救而走!”
听到这儿,都陵、禹诗神色皆有所变,叶飞飞却是神情如旧,她对风宫的诸般事宜本就
漠不关心,她甚至已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或者说,她甚至弄不明自自已是否还
活着。
许多时候,她会隐隐觉得自己已面目全非,原来刚烈大胆的叶飞飞早已不复存在,剩下
的只有一具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而已。
那一对母女在不在寒掠手上,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娄射日已冷汗涔涔!
牧野静风缓缓起身,沉声道:“难道你竟无法从他的武功上判断其身份来历?”
寒掠愧然道:“属下并未与此人交手。”
牧野静风叹了一口气,道:“昨夜为何不将此事从速禀报于我?”
寒掠迟疑着道:“这……”
牧野静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先将昨夜所发生的事细说一遍!”
寒掠应了一声:“是!”略略定神,这才将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叙说出来。越往下说,
寒掠心中越是觉得惴惴不安,因为他忽然发现昨夜所发生的事,多半是不合情理的:有
什么
样的高手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格杀三名风宫顶尖高手而不发出一点声音?白辰
犯了
大错,寒掠为何不加以惩罚?两个武功极高的少年同时出现,是否太凑巧了?
如此多的“不合情理”之事同时出现,那么任谁也会对寒掠所说之话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一侧的娄射日的衣衫竟已被冷汗湿透!
听罢,牧野静风叹息一声,淡淡地道:“寒老大概是觉得本宫主所要的刀诀是无甚重要
的东西吧?”
寒掠听出牧野静风语意不善,急,忙道:“属下不敢!属下自知有错,甘愿受宫主任何
惩罚!”
牧野静风苦笑了一下,道:“风宫上下谁人不知风宫四老劳苦功高?我怎能为区区刀诀
而责怪寒老?”
寒掠一时竟无法摸透牧野静风的心思。
牧野静风道:“还是先看一看几名死难的弟子,但愿能发现其中端倪。”
娄射日心中松了口气,暗忖道:“待宫主见了对方手段之可怕时,自会对我等原谅一
()
二!”
当下他赶紧恭声道:“让属下为宫主引路!”
牧野静风“嗯”了一声,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是寒老新提任的娄殿主?”
娄射日见牧野静风竟知晓他,一时倍感荣幸,忙道:“属下正是娄射日!”
禹诗声色未动,心中却已转念:“愚货!你怎能如此回答?听起来倒好像你这殿主是寒
老的私臣一般!”他扫了寒掠一眼,发现寒掠的神色果然很不好看。
娄射日却兀自未知,恭恭敬敬地将牧野静风迎向昨夜关押阿雪的屋子,一行人紧随其后。
走至屋外,便可见镇子四周皆有刀枪寒芒闪动,主要的路口处更有风宫弟子严加把守,
刀出鞘、箭在弦一—整个镇子已被风宫属众牢牢控制!
娄射日“吱呀”一声推开那间民舍的门,道:“官主,昨夜那年轻女子就是关押在此,
有四位风宫死士中的好手严加看管……”倏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神情仿若被人
重重
砍了一刀,全然僵硬,显得甚为可笑!
屋子里的三具尸体竟已不翼而飞!
寒掠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寒意,他隐隐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是他数十年来在江湖风
风雨雨中历炼出来的、超越常人的判断力!如同一匹老狼,它随时能察觉到潜在的危险,
并
迅速做出反应!
娄射日的舌头像是短了一截,他嗑嗑巴巴地道:“奇怪……昨夜尸体还好端端地在这儿
……”
牧野静风的目光冷如千年冰霜!
他寒声道:“看不住一个大活人倒也罢了,难道连几个死人也看不住?寒老,这又该做
如何解释?”
矛头已直指寒掠!
寒掠此时反倒冷静下来,他摇头道:“属下无可解释,因为昨夜之人行事不但严密,而
且不可捉摸,眼下情况,的确让属下百口莫辩!”
牧野静风沉默了良久,脸色方渐渐平复下来,显得甚为无奈地道:“也罢,此事我不再
追究,寒老自可放心。”
寒掠心中一紧,立时明白牧野静风言下之意!
他突然有了惊人之举,竟双膝一屈,轰然跪于牧野静风面前!
此举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因为风宫四老的确劳苦功高,身份格外尊崇,故自牧野静风入主风宫后,除了在无天行
宫“战风台‘举行继位大典时,牧野静风一向不接受风宫四老跪拜!
牧野静风微微变色道:“寒老何必如此?”
寒掠慨然道:“取刀诀之事寒掠的确有不力之罪,但绝非有意如此,更无叵测之心,望
宫主明鉴!”
牧野静风道:“你起来再说吧?”
寒掠正待开口,忽听得一声呻吟突然由屋内传出!
呻吟声甚为微弱,但在众人听来,却不啻于一记响雷在耳际炸开!
※※※范离憎与娄射日一拼之后,立即抽身而去!
疾行三四里远,方收住身势,四下一望,才知自己此刻在一片旷野之中,远处的山峦起
伏廷绵,前方几丈远的地方有一弯流水,宽不过二丈,流水叮咚,其声缠绵悦耳。
仰望天空,星高云淡,夜风习习。
正值深秋,谷物已熟,深吸一口气,便有谷香阵阵,沁人心脾。五年来,范离憎一直未
曾离开“试剑林”半步,“试剑林”内虽然是景色优美如画,但天天面对着同一幅
“画”,
而且又是心情抑郁之时,也是会厌烦的。此时身置旷野之中,四下无人,仿佛已是天我
合一,
一种莫名感触登时涌上范离憎胸间,使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