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浮云自卷舒-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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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哪天就治好了。林菱那妮子还算勤谨本分,可以让她先独居一院,避免入你地眼便是。”
问题在于,我这“病”,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陆天诚只好又瞎扯,对林菱也有些厌了,不愿留她。这次太后倒没再说什么,“皇儿既如此说,那就放了她吧。这丫头倒是好命,摊上你这么个仁厚的主子。”
第三卷第二十七章定远城
秋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是暖洋洋的,几乎晒得人想睡觉。一个士兵稍微弹弹腿,活动一下脖子,对对面的同伴道:“老米,你说,阿浑子明天会来不?”
那个老米正在专心检查一个旅人的路引,见没什么问题,挥手放过,扭头回道:“谁知道。嘿,来了才好!上次你小子跟詹郎将出去,打得过瘾,老子在城里看得心痒痒的,恨不得也冲出去杀他几个。这次要是他们还有胆来,怎么也得轮到应该说,应该说,”他抓耳挠腮,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最后憋出一句,“真他妈是个男人!”
“切。你这水平还不如我呢。”老米嗤之以鼻。
不提那两个守城门的士兵争论得多么热烈,他们话中的目标人物詹将军,此时已到了一座官邸前。官邸的围墙被风吹日晒得早就失去鲜艳,连门口彩柱的漆画也在风沙的侵蚀下模糊不清,露出木头的原色。只有高挂的匾额上,“定远将军府”几个字还算醒目。下了马,命令带领地骑兵归队。自有士兵接过他地马缰,詹将军抖抖大氅上地灰尘,昂首走了进去。
走进府门,执勤的士兵纷纷敬礼,他也点头回礼。而他的副将于潜也迎上来见礼道:“将军回来了。韩郎将昨日就来了。”
“哦?九增来了?人呢?”像是响应他的话,忽然,一道墨黑的身影猛地钻出来。蹿到他的眼前。抱拳道:“见过詹将
詹将军看清来人后,笑着回礼。“昨天就来了?”
来人一身黑衣,连轻甲都是黑色的,任詹将军手拍上肩头,板着个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过来,“赵老大派我押粮草过来。你正好没在,已经让你的粮草官收进粮仓了。”一贯的冷冰冰,不是韩九增还会是哪个。
詹将军见惯了他的面无表情,不以为逆地接过公文,拆开看了起来。看完抬头,正遇上韩九增似乎冒着火星地眼睛。“怎么?公事办完了,又要开始办私事了?”
“没错。”韩九增也不否认,“每次看见你小子,我的手痒就得难受,恨不能揍你一顿。”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无不用眼神表示自己对韩九增的愤怒。笑话,詹将军是公认的军中第一美男子,脾气又好,武功又高,谋略也不错。要不然,哪能短短三年,就由偏将连生数级,做到定远将军。虽然有谣传说他京里有人,但士兵不管那些,谁对他们好,谁有本事,他们就认谁。要不是这个韩郎将是詹将军的好朋友,只怕他刚说出这句话,就被一帮人围攻了。
“告诉过你多少次,你找错人了。”詹将军无奈地笑,“你应该找京里那位去。”
“他我不敢动,”韩九增倒是实在,“谁让他当时顶了你的名号,来来来,再来比试一回。”
心里明白韩九增只是拿那件事做个借口,其实是对和自己交手从没胜过地事实不服气,詹将军摇摇头,“好,去后院。”
两个人不是头一回比试了,照例不允许别人进去,外面围着的一大帮子人只能通过墙上的透窗偷看。这个刚看了一眼,“啊,将军这脚好!”就被别人挤下去,“换我看,换我看。哎呀,将军快躲开!韩郎将反攻了。”
直打得后院乱尘齐飞,枝叶散乱,詹将军还是气定神闲,韩九增却已开始喘息了。“不打了!”他突然停手,把被两人劲风吹倒的石墩扶起一个来,气哼哼地坐在上面嚷,“给我来坛酒!”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要求,詹将军一拍掌,立刻有士兵抬了几坛老酒进来,同时,有人快速地整理院子。仗着这将军府名头不小,其实很简陋,打扫的人扫扫残枝败叶、扶正一些用品饰具就算利索了。韩九增也不理那些人,自顾自扯开坛口封皮,直饮起来。
饮了大半坛,他用袖子擦擦嘴,看院子里又只剩下他俩,突兀地道:“听说,诚王搞了个什么枪,任你多好的功夫,也不顶用。”
“是啊,我也听说了,也许咱们很快就能看见实物了也不一定。”三年了,那个人倒是活得多姿多彩,传闻之普及,连这种偏远之地都没有遗漏。“这东西不错,毕竟军队里还是普通人多。”
韩九增没有说话。听说有这种厉害物件,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长处会不会用不上了?没想到,面前之人比他看得透彻多了。“你不想回去吗?詹逸群。”
“在哪里不都一样。”詹将军詹逸群一笑,也拎起一坛酒,任炙烈地酒液滑过喉头,在腹内燃起一团火。
“估计他决计想不到,赵老大、冯二哥、我和你,能在边境碰上。”韩九增又饮了一大口。他们四个能碰面,确实挺巧。三年前,经过诚王推荐,他们哥仨和一干兄弟都被派到与北狄交壤地边境。这里,每天都面临生与死的考验,没有人在意出身。只要你有本事,别人就会挑大拇哥佩服你。赵满地勇猛和冯华的聪明、韩九增的冷静,在这里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而且,因为是诚王举荐,没有上级敢于昧下他们的军功。三年间,赵满升到了游击将军,冯华升为仅次于游击将军的威武将军,韩九增升到了中营郎将。而詹逸群也由小小的偏将,升为定远将军,正好分在赵满麾下,驻守定远城。
刚见面,四人都有些尴尬。冯华深谋,自然压抑住情绪,赵满心里把陆天诚当作朋友,自不会对他以前的侍卫怎样。听说这个侍卫还是因为替诚王顶罪的缘故被贬到这里来的。其它兄弟还不知道,等以后知道了,也被三人压了下去。当时只有韩九增不服气,想起诚王曾假借詹逸群的名字摆了自己一道,便要求和詹逸群比武。
他本心是想给詹逸群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出出心里的闷气。再说了,这小子长得一副比女人都漂亮的模样。这种边境肃杀之地,可不是让他来游玩的。韩九增却是忘了,能做诚王的贴身侍卫,没有好身手哪里使得。以他的草莽手段对上詹逸群的系统训练,结果不言而喻,他一败涂地。而看着詹逸群那悠闲自得、分明没有尽全力的样子,韩九增更是有气。
从那以后,只要见面,韩九增就要和詹逸群比上一场。不打不相识,出手的路数也反映着一个人的脾气禀性,两人竟通过这种方式,迅速建立起了友谊。
“也不一定。”詹逸群捧着酒坛,摇晃着里面的酒水,“你难道没想过,咱们来到这里以后,立下许多战功,这是事实。可周围有战功的同袍也不少,升迁如此之快,却极是少见。”
“你是说,诚王说了好话?”韩九增一愣,“亏我还以为,这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他脸色有些落寞,“咕咚”饮了一大口,把空酒坛一扔,顺手又抄起来一坛,接着牛饮。
詹逸群慢慢啜饮,看似缓慢,坛中酒却也是转瞬即点滴不存。他没有再拿,只是眼望南方那看不见的凤京所在,若有所思地道:“这只是我的猜想,做不得准的。”
第三卷第二十八章凤京百家堂(上)
此时的凤京远郊,太阳彤红,已经快要降到地平线。远山如黛如烟,近处田野肥沃,金黄的麦浪一片片延伸开去,有清澈的小河在田间绕来绕去,平添一派幽雅。
一座不太高的山峰下,占地极大的宅院连绵延伸,方圆极广,而里面格局也大异寻常,有若干方形小院,把整座大宅分成一格格的。每间小院外表完全一致,只有门上挂的匾额名称各不相同。若是常人进到里面,多半会迷路。
小院中除了房屋,并没有一般居家常见的假山流水,倒是宽阔如同操场的平地,面积足有小院的三分之二。院内的人或屋内屋外的走动忙碌,或在空地上专心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偶尔旁边还有人在观看,时不时争论几句。
大宅最后部,一座小院比其它院落大了二倍有余。房屋不过比别处多个三四间,其余多出来的部分,还是增加了空地的大小。而就在这间院落里,几声要震破耳膜的钝响,随后一阵喝彩声陡然传出。
“好,好。”陆天羽眼放异彩。在他面前二十米远,木做的靶子上几个焦黑的圆洞还在冉冉冒着青烟。看向身边的人,陆天羽拍拍他的肩膀,“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这么多的奇思妙想。这个。。。枪,做一把需要多长时间站在陆天羽身后侧的青年,面容清秀,眼眸中的光彩令人莫名地觉得亲切,却又夹杂着一丝坚定。听到陆天羽的问话,他沉静的眸中掠过似困惑又似内疚的神色,张口回答,嗓音清朗中透着沙哑。转载自我看书斋分明正是陆天诚,“我只是提了个主意,具体制作,我可就不懂了。”他微微一笑,对着方才射靶的那个中年人道:“卜技官,你过来给皇兄讲讲,多久能做出来一把?。”
那位卜技官看起来三十多岁,圆圆地脸,络腮胡子上沾满火药的药屑。双手因为长年摆弄火药而发黄。他正放下枪。往里面装填火药。听得招呼,忙应了一声,快步走过来,恭敬地道:“回皇上,做这么一把枪,只要两天就可以了。”
“这么快?”陆天羽摸摸下巴,高兴地道。如果照这速度,一个月就能做出许多把,组建一支火药之师大为可行。以这种武器的威力,作战时能讨到大便宜。
“是。”卜技官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一说起自己的创造就滔滔不绝,不因为是在皇上面前而有所顾忌。况且,诚王和皇上也都吃这一套,要是光记得拍马屁,事情说不清楚,倒有可能被赶出去。进这间“百家堂”本就不易,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更需要拿出真本事。“这种枪用粗大的竹子制作,花费甚少,工程也很简便。唯一稍微困难的,就在于如何让火药的威力恰好射出弹头而又不会破坏竹筒。经过诚王指点,又经过卑职等人的努力,已经取得了初步地成果。下一步,卑职会尽量设法延长射程。”
“很好。非常好。”陆天羽更是高兴。偏偏有不识趣地给他泼冷水。身边地陆天诚摇摇头,“别往我身上贴金。我可只是动动嘴,瞎说一气罢了。皇兄,这枪有个最大的缺点。”
“哦?是什么?”陆天羽眉头一皱。
看陆天羽表情严肃,卜技官汗有点儿下来了。他家三代以作鞭炮为生,不到十岁,他就在家庭作坊里做工,学了一身家传的好手艺。对于火药用什么配料能达到什么威力的响声光亮,浸淫了半辈子的他,虽不敢自夸陆国最好,但也自认比他强的不多。
二年前,凤京发来请柬,邀他进入诚王的“百家堂”。不懂自己这手民间技艺,怎么入了权贵的眼?但随同请柬的,有丰厚的薪酬承诺,以及诚王亲笔地招贤书。这其实并不能打动他,以他的本事,足够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关键在于,诚王在信中略略提起,可以将现在只有响声光亮的炮仗焰火,做成可以在夜空如繁华绽开的烟花。这个提议,恰恰打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梦想。
没错,确实是梦想,每年做那些一成不变的东西,他早就烦透了。从一年前,他试过往火药里加些东西,可做出来的成品效果十分不好。诚王信上提及了一个方法,用他专业地眼光看,虽然有些粗糙,却大有可行性。实验结果,恰好证实了他的判断。诚王在信里除了提到这个配方,还允诺为他的研究提供便利,将来出来的成果,可以让他的作坊专卖二年。要知道,这可是一大笔财富。诚王最后还说,任凭自愿,决不会勉强。
不管怎么说,条件是优厚的,面子也给足了,就这样,卜技官来了凤京,进了“百家堂”。刚来时,院里还没有“技官”一职。而进来以后,他才知道,诚王每天都到“百家堂”逛上一圈。那时的院里还没有这么多人,诚王听他们讲述自己地工作,时不时蹦出些新奇地点子。虽然多数点子听起来可笑,细细琢磨,有些却很有哲理性,可以开拓他们的思路,让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解决问题。
对诚王这种囊括百家地本事,卜技官很是佩服。好像就没有诚王不懂的。他当然不知道,这位诚王在二十一世纪所学、所看、所读,全都是几千年的智慧结晶。百家堂里的人,等于提前接触到了超前的文化。当然,这些文化也都是陆天诚挑选后,认为不会惊世骇俗才流露出来的。况且,陆天诚虽知道得斑驳且杂,却不专精,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