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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和谐关系.苟且关系 作者:且安(晋江vip2013-11-16完结)-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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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我就不会失去他,一个能陪我喝酒、送我去医院、偶尔嘲讽我却又在哭得毫无形象的时候打心底里心疼我的……好朋友。

    然而我却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叹息,低低的,低到心底里去。

    一点点剥开自己的伪装,或许,我对秦讼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非分之想。我喜欢浪子,他够,我喜欢嘴唇薄的,他也够,我喜欢身材好的,他更够;赚的比我多,吃得比我少,实在没有比他更符合我的理想型了。

    如果我没有那么了解他,我八成会义无反顾甚至没皮没脸地就地把他正法。

    可是,我了解他。

    我了解他的残忍,他爱你,便把你宠到天上,他不爱了,便手起刀落,哪怕鲜血四溅也绝不留情。

    我了解他的不安定,新鲜感对他拥有那样巨大的冲击力,促使着他不断寻找,征服,享受,随后落幕,循环往复。

    于他,没有中间选择。

    如果我们在一起,不管往后分分合合,都不可能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要么,当一辈子的爱人,要么,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此刻不醉,我不愿赌。

    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亦没有把握,在经过秦讼之后,我还有继续奔跑的勇气。

    “舒昕姐。”对讲机中传来的喊叫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帮着派发礼品,给编辑媒体赔笑寒暄,又摆台子开了一顿夜席。这一顿饭开得虽早,但却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

    我瞧着时间,再拖下去估摸着药店就得关门了,于是借口去洗手间匆匆下了楼。幸而问了接待台,说最近的药店就在一条街开外。我寻过去,速战速决地买了避孕药,甩下钱塞进包里就往回走。

    到酒店,正在等电梯,却被人叫住了。

    “舒昕?”

    我回头,便瞧一男一女两个人往我的方向来。其中一个我一眼认出,温苧,我读大学时候学生会认识的学姐,特疯魔的一个女医科生。

    让她在整个学生会出名的事,就是某一次解剖课堂上作业来不及做,此人便将标本,没错就是一只人头,偷偷抱回了寝室,并且将这颗头摆在了桌子底下。

    其实看惯了尸体的医学生对这种事情估摸着早就司空见惯,但偏偏他们寝室有个土木女,又偏偏土木女回到寝室的时候温苧碰巧下楼去了,又偏偏土木女进门时候东西不当心掉地上了,于是她一弯腰,看到了自己掉的东西的同事,也看到了这一颗人头……

    这运气简直能排上年度点背排行榜,结果土木女当然是晕菜当场,并且之后的一个学期都没能回校学习,而是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这件事情后来传出去,温苧虽是被学院警告,却在学校里出了名。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我们那几界医学生的形象就是被她给扭曲了的。

    “温苧,真巧!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进学生会时,温苧是我们部的部长,我虽小她几届,但却和她颇聊得来。只是后来她去了研究生院后,见得也就少了,等我毕业离开学校后,慢慢就不怎么联系了。此刻在异地遇见熟人,不能说不带着一种亲切感。

    “哦,杭州这边正巧开研讨会,我是导师带着来沾光的,顺便在楼上蹭饭呗。刚还说起你呢!”

    “说我?准不是什么好话吧。”

    “哪能!我刚和宋医生说起,现在的小姑娘都很能独当一面的,哝,你不是最好的范例?”温苧说到此刻侧过身去对一边身材欣长、眉目清秀的男人说,“忘了介绍,宋医生,这位是我的大学学妹,舒昕。舒昕,这位是八院外科室的宋思哲,宋医生。”

    “宋医生,幸会。”我礼节性地伸出手来,对方也同样礼节性地和我握手,回了一句幸会。男人的手温度很低,干燥,修长干净,确实像个医生的手。

    此刻,电梯到了,我们三人便一同进了电梯。

    我和温苧又闲聊了几句,互相留了手机号,我便到了目的地,迈步离开了。我将写着手机号的本子放回包里,目光瞥见那盒避孕药,刚有些缓和的心情便有低迷了下去。走到包厢门口,我定了定神,对着空气扯出个笑来,才迈步进去。

    晚饭到八点半散场,原先公司出差的都定了来回的动车票,赶晚上十点的车。可我却不想今天回去,我妈明日才和我爸飞回上海,我今日若回,便还要回秦讼的家。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现在见到他能说什么,那索性就不见呗。

    于是我就在酒店住下了,收拾了东西,打了个电话给母上,问她航班的时间。

    当然,她还在为我“丢手机”的事在气头上,语重心长就是给我一顿“爱”的教育,于是我也不好在此刻告诉她其实我连家钥匙都被我自个儿锁进了门。她教育完,话锋一转,竟问我秦讼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就更不好意思告诉她,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就是她老人家的亲闺女我。

    总之,在拿到航班号和降落时间后,我就三言两语挂了电话,以免我聪明的母上从我言语上听出些什么破绽。毕竟我现在和秦讼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方便”告知的苟且之事。

    洗了个澡,换上睡袍,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拿了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拆了盒子,把药送嘴里,一口水一仰头,放下杯子,我舒了口气。

    我买的是一次性的药,听药店的人说,这种药的好处是快速,不用隔十二小时一次,连吃三天这么麻烦,但相对副作用也强些。我容易忘事,实在担心漏了一次到时候留下什么孽债。我也不想拖沓,不想给自己犹豫反悔徘徊的机会。

    起身,我正打算去吹头发,门铃却在此刻响了。

    我略微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门,却只能惊讶地微张了嘴,“秦讼……”

 12第十二章

    12

    我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可在内心深处,或许我隐隐猜到秦讼会来的这一个可能。他平时虽吊儿郎当的毒蛇样,真遇到什么事,却是断然而果决的。我想或许,他和我都需要达成一个共识。只是他总想最快地解决问题,而我却更倾向将这样的抉择无限期地拖延。

    “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里,藏得够深。”秦讼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俯视穿着拖鞋头发还滴着水的我,表情还像是往常一眼带着点玩世不恭,“不请我进去么?”

    我默然,这样两个人堵在门口确实有些奇怪。于是顺遂地侧身,他便走了进去,但当他迈步进去我才想起事有不妥,因为我的拆开的避孕药盒还仍在茶几上。

    “等……”我迈步追上,却只撞上男人止住的背影,我在他身后,而他的视线落在那盒药上。我等另一个等子于是就这样半途夭折了。

    “舒昕,昨晚……”他背对着我,开口。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打断他的话,一如我之前决定好的那样。

    “没发生?”秦讼说着,回过神来看我,视线落在我颈边,没错,那里还有他啃咬留下的痕迹,他手指着药盒,“这样,叫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反应还是秦讼的问话,我感觉并不舒服,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昨天我们都喝多……”

    “哦~喝多了。”秦讼点了点头,“舒昕,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负责任了?”

    “哈?”我被他这一句呛得抬起头来,“我负责?”

    男人双手抱胸,斜四十五度向下睨我,“是你要和我赌,搞得我们两个都醉得滚床单了,现在怎么,用了我的钱,上了我的床,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是……你……”我还想要说什么,冲口而出却是一阵难掩的反胃恶心,我现在可以确定这种不适是混蛋的药物反应。

    当下就弃秦讼而去,和酒店的马桶亲热了……

    我的脸皮,在新年第一天,再次离家出走了……

    待抱着马桶的我终于把咽下的药丸连同晚饭一起贡献了出来,才得以喘息。

    秦讼将我从地上拎到了外头的沙发上,搓了热毛巾递给我。既然脸皮已出走,我也不别扭接过就捂在脸上,好歹也遮掩一下。

    “肠胃炎刚犯过,就吃这么猛的药,舒昕,你对自己下手倒是够狠的。”

    我闷着头,但也隐隐听出他声音里的薄怒,我并不确定这怒气从何而来,大概多半是因驳了他情场高手的面子。想来平时姑娘们也没少要抱他大腿,现在遇上个我,还是多年好友,真出了岔子却如此急切要和他撇清关系,扼杀一切可能于摇篮之中,不得不长叹一声,交友不慎。

    可是出了这码事儿,总有个人得被驳面子不是?我先下手为强,也算是自我防卫嘛!我边这样想着,也边觉着这套理论有些欠抽。

    秦讼估摸是看我这怂样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便又开口:“这药就别吃了。你如果真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去给你买别的药。”

    他话说完,却没走,我想或许他是在等我的确认回复。可“没发生”这话我说一次,已经需要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以及很大的决心,现在要我再重复一遍,实在太难。

    依旧用毛巾捂着脸,我闷闷地开口:“药店隔一条街就有……不过可能……关门了”我话说完,觉得整个气氛有点僵,所以更加不敢拿下毛巾,彼此的沉默延续到秦讼迈动步子离开房间。

    毛巾也冷了,我将其仍在面前的茶几上,吐了一口气,视线所及,那一盒避孕药已经微皱地躺在垃圾筒里了。此情此景,不能不引起我的幻想,将它扔掉的那个人是不是带着一点生气和一点失望?而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一个可能脱单的机会?

    抚着胃,我向后仰坐着,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反问自己,不是向来自以为在爱情里很有勇气,为什么遇上秦讼,我反而没有半分冒险的勇气,活像个缩头乌龟怂蛋一只?是因为太了解,还因为太在乎?或者只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反倒惹来他一世嘲笑的资本?

    一不小心,我的文艺细胞又开始活跃了起来,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许久,直到湿发把后背整个都弄潮了,这才想起要去吹头发。

    于是跑浴室里打开吹风机,一顿猛吹。吹完出来,也没见秦讼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坐回沙发上开了电视,过了约半小时,他还是没回,我就更担心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特会联想以及特容易代入。每当我等的人很久不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引发出各种令自己越想越担忧的假设。比如在路边走被冲上人行道的车撞到啦,走在墙边上被突然坍塌的墙壁压着啦,等等之类,几乎新闻里出现过的各种飞来横祸我都曾默默担心过。尤其像秦讼这样嘴上缺德的人,我就更容易担心了,毒蛇可损人品。

    不过,当秦讼终于提了药回来敲响我门铃的时候,我又有点感叹“坏人总是活得特别长”这话是有道理的。

    回到客厅,我拿了水吃了药,秦讼就坐在我边上,他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自己记得,每十二个小时吃一次,连吃三天。”片刻,秦松开口,“不然真出了事,你想不负责都不行。”

    “能别把我说得特别不靠谱行么?我自主自动免除了你的责任,你还跟我急了不是?”

    “我倒是想负责,只可惜有些人不惜福。”秦讼的语气半真半假,我还没参透,他便已经站了起来,“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一张死人脸了已经。”

    “你要走了?”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追问。

    秦讼侧目,扯了半截贱笑,朝我眨眼:“怎么,宝贝儿,要和我再续前缘么?”

    我立刻被闪瞎了人眼,黑着脸警告:“秦讼,不要随便色|诱别人!”我顿了顿,斟酌着说,“我只是看你这么大晚上没地方住比较可怜,好心收留你一个晚上。这个沙发让你,爱睡不睡。”

    说完我扭头就回了卧室,然后一关门也没再出来……

    我头疼脑热,我体力不支,以及,我不想自己再胡思乱想了,一头扎进被窝,虽然辗转反侧难眠过午夜,但终于还是筋疲力尽睡了过去。

    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我才醒过来。

    因为父母是下午的飞机,我打算直接从杭州过去接机,然后说我出差去昆明的时候把钥匙忘在家里,直接去了杭州也没回过,现在二老回来正好拿了钥匙。这谎话真是编的天衣无缝,毫无时间差,前提是我妈立马相信不进行更近一步的探究。

    不过,但我顶着睡得蓬乱的鸡窝头走出房间,看见秦讼正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我顿时有点儿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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