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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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沉着吧。
“我马上就问孝弘在哪里,孝弘十四岁,现在的孩子无论怎么长,十四岁的男
孩子和二十多岁的男人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没有孝弘,这让我觉得很奇怪。而且那
个年龄比较大的女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静子的母亲,但她还没有那么老,她也就
六十岁左右吧。
“警察又问了我小丝信治的身高、体重及身体的特征,我尽可篚地把我能记住
的东西全都告诉了他们。”
在和警察的交流过程中,贵子认为警察已经开始臆常死存二0 二五室的人不是
小丝信治一家。但只有贵子自己这么想的,也许这只是表面现象吧。
“这个问题他们当时并没有告诉我,后来我也问过,警察说,在我赶去之前,
和二0 二五室住在同一层的邻居说,最近小丝他们好像没有住在这里,是另外的人
住在这里的。但是,就算是邻居,也还有人根本没有发现这一情况的。所以,刑警
们对这一情况还不能作出清楚的判断。”
从开始调查到把尸体运出现场,大概花了一小时左右。先运走的是屋外的尸体,
到凌晨五点多,二。二五室里的三具尸体才被运走。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提出想看一下死者的样子,但警察说不行,他们让我去
警署。然后我坐着警察的车去了茺川北署。”
从千住北新城到茺川北署,开车大约需要十分钟。风还是很大,但雨点慢慢变
小了。
茺川北署的停尸房在地下一层,因为房间比较狭小,警察把尸体放得比较紧,
小丝贵子突然打了个哆嗦。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就像我已经说的那样,我有所怀疑,到底
是不是信治他们呢……我总有这种想法。警察好像也是这样想的。但另一方面,我
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我希望这样吧,这样的心情太强烈了。可能是我不愿意接
受发生在弟弟一家人身上的任何不好的事情,我是想逃避吧。”
停尸房确实挺小的,棺材一个挨一个地摆着。开门进去的时候,贵子想到尸体
应该是被整齐地放在棺材里的。
“电影里的尸体不都是用布包着运进来,放到停尸房的台子上然后再装进去的
吗? 虽然在那种时候不应该想这些事情,但人真的是很奇怪。”
贵子第一个看到的是倒在二0 二五室的那位中年男子,棺材盖一下子被打开了。
“在那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也是那一刹那间,贵子想到了我还能认出弟弟吗.四年没有任何来往了,她突
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贵子睁开了眼睛,她像个孩子似地握紧了拳头,然后向棺材里看去。
躺在里面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脸灰灰的,闭着眼睛,嘴巴有点扭曲了,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他却有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但是,这个人,贵子不认识。
他不是小丝信治。
“不对! 我大声叫起来,声音大得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没有搞错吧? 警察又确认了一下。贵子点了点头。
“警察说,因为这人是被击中了脑袋,所以人的模样可能会有所变化,你看仔
细了。但我确实没有看错。说实话,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注意到死者的头上有一道
很深的伤口,我只看他的脸,所以也没有觉得很恐怖。”
另外三个人,贵子也不认识。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都不是小丝信治家的人。
“我放心了,但不知为什么,头有点晕。刑警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一楼的
一个地方,像是会议室,在那里,他们给我倒了一杯水。”
不光是警察,就是贵子,这件事到了这一步也不可能就结束了,现在只是搞清
楚了调查的出发点。停尸房里的四个人如果不是小丝信治一家的话,那他们又是谁
呢? 另外,千住北新城西楼居民登记簿上的登记的住在二0 二五室的小丝信治、静
子和孝弘三个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刑警们又问了我一遍,我确实不认识那四个
人,他们还问我知不知道弟弟一家现在住在哪里,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好在小丝贵子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她有个习惯,就是随身携带一个记有家人、
朋友和熟人住址及电话的通讯录,因此,在茺川北署,她就可以马上把小丝信治的
工作单位及电话号码、静子娘家父母的住址告诉了警察。
天亮了,虽然下了暴风雨,但天还是越来越亮了。6 月2 日是星期天。
“我想信治的公司可能不上班吧,就算有人的话,也得等到八点以后才能联系
上。所以,警察就决定先给静子的父母家打电话。刚过六点,太早了,这样好吗? ”
坐在打电话的警察旁边的贵子又有了一种新的不祥的感觉。弟弟他们不会有什
么事情吧? 为什么他们不在那座公寓里呢? 为什么别人会住在那里呢? “在居民登
记簿上,为什么写着我的联系电话呢? 无论从哪方面讲,他们都应该写静子父母家
的电话号码,因为他们和我已经断绝关系了。”
信治还是信治,他可能是想和我和解——把我的电话指定为紧急联系方法可能
就反映了他的这种心情吧。
电话通了,警察首先为自己这么早打电话表示道歉,然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确实是静子的父母家,是木村家。
“我以为静子的父母听说是茺川北署后,也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刑警们说话非常客气,他们并没有谈到杀人案,而是说因为想联络小丝信治一
家,所以想问一下他们的住址。他们说得非常巧妙。“
贵子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仔细地听着电话。这时就听打电话的警察说。
“在你那里吗? 小丝静子在你那里吗? ”
不一会儿,静子接过了电话。贵子有种冲动,她想从警察手中抢过电话,但她
拼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警察说,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哼,在把我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静子却在
随心所欲地睡懒觉,我的头很疼。但是转念一想,静子在她父母家的话,那孝弘也
一定和她在一起,孩子是平安无事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有点激动。”
事实上,孝弘确实也在静子的父母家。那么说,全家三口人都住在静子的父母
家吗? 警察的话贵子只能听到一句半句的,她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打完电话后.警察说.小丝夫人.你弟弟一家都平安无事。但是,他们不在
那座公寓居住的原因很复杂,所以,接下来要逐个询问他们。我以为他们要把信治
他们叫到这里来,但警察要去静子的父母家。静子的父母家在日野市。我问他们我
是不是要一起去,但警察说要先进行调查,所以让我先回去。他们还说警署的车会
送我回去。他们还说辛苦我了,我帮了很大的忙。”
小丝贵子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我一直是当老师的,滨岛学习教室的宗旨不同于现在的学校教育,要说为什
么,可能是理想主义吧,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于过去的我了。
“但是,有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变的,那就是我们都是‘教师’。在学校里,教
师的地位最高,当发生问题的时候,不可能置身事外。总之,学校里最伟大的就是
老师。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总觉得非常遗憾。因为我对自己的家人……
“但是,客观地想一想,警察的处理也没有错。在得知他们平安无事的那一瞬
间,弟弟他们的角色发生了变化,他们成了这起杀人案的相关人员了。不管怎么说,
毕竟是在弟弟为户主的公寓里有四个人被杀了。到了这一刻,小丝贵子的认识是正
确的。可是没过多久,警察就查明了小丝信治一家不仅没有住在千住北新城二O 二
五室,而且他已经不再是这里的户主了。”
3。片仓旅馆
这起案件就像一块吸铁石一样,吸引了许多人。除了案件焦点人物被害人和加
害人以外,周围所有的人——他们的家人、朋友、熟人、邻居、学校的同学、公司
的同事,甚至还有目击者以及被警察调查过的人们,包括出入过案件现场的收款员、
送报员、送外卖的人——数一数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和一起案件有关系,到现
在我都还很惊讶.当然,这些人和案件的关系也不是完全一样的,而且相互之间也
不一定会有关系。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处于以案件为基点的、呈放射状的直线上,很
多人和位于旁边的直线上的相关人士并不认识。另外,对一起案件的解决起至关重
要作用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到案件结束也不会出现在舞台上,也就是说,
他们有的时候是生活在离案件最远的地方。
在千住北新城四人被杀的案件中,后一种情况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简易旅馆片仓
之家的人们。那就是在这起案件中,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但最有犯罪嫌疑的人
物——石田直澄和以后与他有关系的片仓旅馆。
片仓家共有五口人,门口的招牌上用手写体整齐地写着五个人的名字。户主片
仓义文,四十五岁,他是片仓旅馆的老板。义文的妻子幸惠四十岁,帮助丈夫经营
旅馆,相当于旅馆的经理。
他们有两个孩子,长女信子是中学一年级的学生,到4 月份就满十三岁了;长
男春树十二岁,上小学六年级。
他们家的第五口人就是义文的母亲妙子,六十八岁。其实,因为妙子的名字应
该写在招牌的哪个位置上,片仓家还发生过一场争论。
她是义文的母亲,而且还是片仓旅馆上一代经营者的夫人,为表示尊敬,是不
是应该把她的名字写在现在的老板、一家之主义文的名字前面呢? 现在的问题是就
算隐居的妙子退一步的话,是不是应该把她的名字放在义文之后呢? 片仓旅馆所在
的地方紧挨着町内会,有一些好的和不好的风俗习惯。特别是像片仓旅馆这样的已
经经营到了第五代的,这种现象更为严重。老伴死了之后,儿子成了一家之主,如
果现在的婆婆和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婆婆而嫁过来的媳妇之间的纠纷,都会有各自的
后援团,非常麻烦。
听我这么一说,你会以为不就是招牌上的名字顺序问题嘛,做妈妈的让一下不
就行了吗? 但在当事人看来,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是因为这座最好的应该
挂招牌的房子,是妙子的丈夫也就是义文的父亲在举办东京奥运会的时候把老房子
推掉重新翻盖而成的。
这座名叫片仓之家的简易旅馆本身规模就不是太大,面对着从新大桥街南面的
一个胡同,有一个二十坪的院子,从外表看,是一座极其普通的两层小楼。用灰浆
涂刷的外墙上装着毛玻璃的窗户。它的两边本来也是简易旅馆,但这两家因为某种
原因已经关门不再营业了。
穿过片仓旅馆的那条胡同后,就到了可通往另一边的街道上。
片仓家住的地方就对着这条街道。这边的院子也很大,大约有三十坪吧。义文
的父亲严在这三十坪的土地上建造了两座设计完全相同的两层楼房。一座楼房由自
家人居住,另一座楼房对外出租。从它的容积率看肯定是违法建筑,但这一带的房
子都是这种风格的,所以也没有人会在意。
翻修已经破旧的片仓家的房子是义文和幸惠结婚以来的一个愿望,这不仅是指
片仓家居住的楼房,旁边的出租楼房也要一起翻修,这座楼房已经停止向外出租了,
义文想把这两座楼一起推倒,在三十坪的土地上建一座三层或四层楼房,然后把房
子对外出租。
这个计划的实现是在昭和六十三年。那个时候经济景气空前高涨,寸土寸金,
尽管这是一个幻觉。不断有房地产商来拜访片仓家和片仓旅馆,他们是来打听片仓
家的地卖不卖的。
片仓义文并不想转让土地,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就无法经营祖传的家业了。信
子和春树将来怎么做姑且先不管,至少在他这一代,他还不会放弃简易旅馆的经营
而从事其他的买卖。而且,在经济景气的情况下,工人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片仓
旅馆的生意很是红火。
为实现自己长期以来的梦想,义文认为只有现在才是融资的最佳时期。正好在
这个时候,一直住在旁边出租房里的店子搬家了,房子空出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
的机会。在这一点上,他和希望与邻居签订租赁合同的房地产商的想法是一致的。
如果建一座四层的楼房,其中两层向外出租,房租会比过去高几倍,所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