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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死亡飞行-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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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荒谬,只要你的那些调查不取消,我不会谴责你什么……一旦消息传出去,而墨西哥城的飞行结束之后,如果你那甜蜜的女飞行员没有让你体面地功成身退,我是不会感到吃惊的。” 
  他的下巴仰起来,冷酷的眼睛带着蔑视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先生,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你没有雇用我的态度,你只雇用了我堕落的道德,我想方设法取得了你太太的信任又背叛了她……就像你让我做的一样。” 
  “明天艾米莉起飞之后,”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开,怒气冲冲地,“我不再需要你保护她了。” 
  “我真的不认为她需要那些保护……不过感谢这份工作,尽管时间难熬。”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普图南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当准备工作即将就绪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意外,玛特尔·门兹跑到飞机场,对着她的丈夫大喊大叫。 
  玛特尔穿着深绿色的裙子,裙子上有着或明或暗的条纹,灯光一照,如同闪电。当阿美在训练器中做最后的练习时,玛特尔把门兹堵在了办公室,她大声叫嚷并拍着桌子,办公桌的镶嵌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 
  我闲坐在一张折叠椅上,阅读着《先驱观察报》体育版登载的拳击结果,就在这时,骚乱开始了。我本应该避开这里,但门兹开始向她吼回去,并抡起摇椅砸向她,她闪开了。我感觉这一对吵吵嚷嚷的夫妇像在马戏团做表演。 
  不管怎样,我仍奉行着老派的骑士作风,不喜欢看到男人揍女人,尽管那女人自作自受。我走过去,伸出两只手,横在他们之间,仿佛一名裁判员。 
  “把事情留给你们的律师,你们两个。”我说。 
  玛特尔美丽的嘴角拧成一丝讥笑,她哼了一声,说:“谁任命你作为行政官了,大男孩?” 
  通常情况下,一个漂亮红发女人称我为“大男孩”,会让我兴奋起来的,但是我对这个在卧室里熟练射击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尽管她长得很迷人。 
  “带她离开这儿!”门兹叫嚷着,“疯狂贪婪的女人!” 
  我送她走出办公室——她向他喊回去,但不再扔东西了。我想她很乐意在门兹真的动手揍她以前离开这里。经过那台训练器时,她又向阿美叫嚷了几句,后者正在普图南的帮助下走出红色的训练器。 
  “通奸是一种罪,你这傲慢的婊子!”她尖刻地说,“我希望你摔下来!我希望你淹死在海里!” 
  虽然普图南竖起耳朵在听,阿美却只是对着玛特尔背过了身,我陪着怒气冲冲的门兹太太走到门口。 
  来到她停放闪闪发光的杜森伯格汽车的机库外面,我发现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我那卑鄙无耻的丈夫取消了我的赊帐。”她解释说。 
  “离开那家伙,”我说,“你不想丢掉你美丽的牙齿吧。” 
  玛特尔用冰冷的手指触了触我的面颊,然后用带着西南部口音的语调说:“你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不是吗?早些时候遇到你就好了。” 
  她曾在门兹廊房的卧室里遇到过我,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当她开车走了以后,我回到门兹的办公室,对他说:“嗨,保罗,如果你想体面地从这桩离婚案中走出来,我建议你别揍娘儿们。” 
  他没有说什么,但我思忖着玛特尔把枪带在身上,是不是因为他经常揍她? 
  飞机定在星期五夜里十点钟起飞,第二天直到下午一点钟,包括机械师在内的有关部门人员才陆续到场。 
  我来到联合空中服务社机库,将头探进门兹的办公室,问他是否有空闲。他招手让我进去。他穿着棕色衬衫,系着黑色领带,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浏览一堆航空图与地图,神情有些疲惫。 
  我搬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问:“你注意到艾米莉正很严肃地讨论着的她的下一个飞行计划——环绕地球的飞行了吗?” 
  门兹叹息了一声,把手中的航空图扔到那一堆地图中间,“也许她应该首先逃脱这次飞行……是的,我知道,她和吉皮一直在让我帮助他们做准备工作——通过我与路克荷德的关系,帮他们搞一架好价钱的双引擎飞机。” 
  “你会吗?” 
  “也许。我是说,如果她脑子里形成了什么计划,她就一定会去完成;如果她一定要去完成,我希望看到她能以最正确的方法尽最大的能人来完成。” 
  “她有多大的能力?” 
  门兹摇了摇一根手指,“别忘了艾米莉·埃尔哈特首先为自己赢得了巨大的名声,然后才开始使用那些名声……她对双引擎飞行技术没有一点儿经验。” 
  “她能学会吗?” 
  “你已经看到了她在飞行训练器中是多么地不耐烦。” 
  “她在你的训练器中工作得很卖力。” 
  “嗨,她是一个好飞行员,但却是一个女飞行员.她们都使用节流阀——” 
  “保罗!”厄尼尔·提索出现在门日,脸色苍白而焦虑,正在用工作服擦拭他沾满油污的右手,“事情有些不对劲……你最好去看一看……” 
  门兹跟随提索向维哥走去,我跟在他们后面。一架小小的金属梯子靠在飞机上,直通驾驶舱,其他两名机械师,吉米与泰德穿着干净的工作服,表情茫然地站在那里。 
  “看一看方向舵踏板。”提索说着,向金属梯子打了个手势,门兹很快沿着梯子爬了上去。 
  不大一会儿,门兹的脑袋从驾驶舱里探出来,脸色苍白得如同砂糖,而表情却不是甜蜜的。 
  “谁在这儿蹓跶过?”他问提索。 
  “没人,”提索耸了耸肩,“我刚把机库打开不久……当我进来时,泰德与吉米等在外面。” 
  门兹爬下梯子,“没有人接近过维哥?” 
  “我看没有,你们呢?” 
  那两名机械师一起摇了摇头。 
  “他妈的。”门兹骂了一句。 
  提索问:“是什么,保罗?” 
  “也许是一两滴酸,”他把一只手放在提索的肩膀上,“上帝保佑你,厄尼尔,你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你能把那些钢丝修好吗?” 
  “那不应该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很好,把它修好,然后再检查一下这个宝贝的每一个铆钉、螺帽与螺栓,我要这个病人的身体完全彻底地康复起来,孩子们——看看它的咽喉,再看看它的屁股,明白吗?” 
  三名机械师点了点头,立刻工作去了。 
  门兹转身走回他的办公室,我跟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保罗?” 
  “艾米莉与G.P.来了,”门兹说着,向机库门口点了一下头,艾米莉与她的丈夫刚刚跨进门槛,“我要在同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每一个人。” 
  他们向我们走来,阿美面带笑容,身上穿着格子衬衫与卡其布裤子;普图南仍是一脸僵硬的表情,穿着纤尘不染的剪裁考究的蓝色斜纹西服。 
  很快,我们全都坐在门兹的办公室里了,门兹站在他办公桌的后面,“我建议我们的飞行延期。”他说,把双手支在堆满了地图与航空图的桌面上。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普图南诘问着,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来。 
  紧挨着他坐在我们之间的是阿美,她平静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门兹扮了个怪相,“你的方向舵踏板——有人给你留了件礼物,安琪儿,……几滴恰到好处的酸,钢丝几乎被完全腐蚀掉。” 
  “上帝……”普图南喊了一声。 
  “酸?”阿美问,似乎她没弄明白这个字的涵义。 
  “可能是硝酸或硫酸,”门兹说,“你可以飞一会儿,也许几个小时,然后钢丝就会崩断……像树枝一样。” 
  “让我的飞机失去控制?”阿美说,声音听起来很空洞。 
  普图南向我的方向指责性地伸出一根手指,“这正是你被雇来要预防的破坏。” 
  “我不是被雇来整夜睡在保罗的机库里的,”我说,“在机场有值夜班的保安人员,是不是,保罗?” 
  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是我向保罗询问的第一件事情。 
  “当然,”门兹说,“一整队洛尽职守的夜勤人员……不过机场在凌晨就开放……如果有人有我机库的钥匙……” 
  “像你的妻子玛特尔。”我说。 
  “是的!”普图南叫嚷起来,“昨天我们都看到了她,大喊大叫的,完全失去了控制!” 
  门兹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是的.我恐怕这是玛特尔做的,她一直喜欢同我作对……还有你,安琪儿。” 
  我问:“玛特尔知道应该怎么做吗?我是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方向舵的钢丝在哪里。” 
  “玛特尔是我的学生,”门兹说,“她知道如何飞行,她懂得飞机。” 
  我皱起了眉头,“你告诉我说她讨厌飞行。” 
  “她是不喜欢飞行,除非由她或我来开飞机……至少,过去是这样的,我是她喜欢的副驾驶员,在那些日子里。” 
  “保罗,”普图南说,忽然之间变得平静而有理智起来,“你也许不会注意到这些,但这是黑勒先生被雇用来的主要原因,因为艾米莉接到几封恐吓信,都是加利福尼亚的邮戳。” 
  普图南以前从未提到那些信的邮戳是加利福尼亚的,当然,我一直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些信。普图南继续说下去,他问门兹:“你认为你妻子有可能寄这些信吗?” 
  门兹,这位一口咬定那些信是普图南自己寄给自己的男人,只是说:“嗯,玛特尔很久以前就在炉忌艾米莉了……而且她知道飞行的时刻临近了……” 
  “我们应该叫警察。”我说。 
  “不要叫警察。”普图南说。 
  “我同意。”门兹也开日了。 
  现在我被激怒了,在椅子上挺起身,“你们这帮家伙比玛特尔更不可理喻!你任人试图去破坏艾米莉·埃尔哈特的飞机,而自己却坐视不管!上帝,G.P,我以为你想要这种宣传效果……” 
  “不是这样,”普图南说,“它已经被离婚丑闻玷污了。” 
  阿美开口了,显然并不焦虑,“还有别的破坏迹象吗?” 
  “没有,”门兹说,“我们给维哥做了一个彻底的检查,当然,我会感到安心的,如果……” 
  “如果你的手下没有发现别的问题,”普图南说,“我们会继续飞行计划……就是说,当然,如果我妻子愿意……” 
  “就这么定了。”阿美说。 
  “仔细想一想,”我对阿美说,异常烦恼,“驾驶着一架潜藏着危险的飞机,在天空中才发现这类破坏性的问题。” 
  她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普图南说:“如果你完成了你的工作,黑勒先生,我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是不是?” 
  “我为你完成了我的工作,”我说,“不记得了?” 
  普图南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他明白我这是在提醒他雇用我的真正意图,但是他恼羞成怒地吼叫道:“不要警察,不要延期,如果我们延期,我们就会失去星期天报纸上的报道。艾米莉前三次的长途飞行已经引起了新闻界极大的关注。星期五起飞,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值得浪费这次黄金机会……除非,当然,保罗,你的手下能容忍另一次破坏行为。” 
  他们不能。 
  我鄙视G.P.普图南,他是一个狗娘养的畜生,他的妻子对他而言只是宣传工具,即使她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也不会放弃飞行计划。当然,我每天从这个狗杂种手里赚五十美元,去调查他的妻子是否对他忠诚,然后再自己与这个女人睡觉。也许当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才会真正看清我。 
  那天夜里九点三十分,机库里挤满了来自洛杉矶报社与国际通讯社的记者,我设法单独同阿美待了几分钟,在“蜜月快车”下面。 
  我对她说:“你知道我反对你这么做。” 
  她看起来悠闲自在。身上穿着飞行皮夹克,里面是红色与棕色相间的格子衬衫,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围巾,手中拿着棕色飞行头盔,一点都没有紧张的神态。 
  “那些孩子们没有发现别的问题,”她说,“他们修好了方向舵踏板,一切都各就各位了。” 
  “你也许是对的,可能不会再有其他问题了。但有一件事,我不认为是玛特尔把酸泼到钢丝上面去的。” 
  她惊奇地大笑起来,“那么……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猜有人雇了别人这么做。” 
  “谁,内森?” 
  “你曾经爱过的丈夫。” 
  她的眼睛睁圆了,“什么?为什么?” 
  “昨天我指责他自己给自己发了那些恐吓信,我想他雇了人,……也许就是门兹的机械师之一……搞了一点小破坏。这个破坏要能被发现,并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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